你说这是恋爱游戏？ 第120章

　　“如果是隙间女的话，现在你应该就剩一团了。”

　　水谷诚的经验之谈，落在太田明美耳朵里却显得格外迷糊，什么叫做“剩一团”啊？但看着水谷诚信誓旦旦的模样，就知道他应该真有什么办法，能确定躲在公寓内的妖魔鬼怪，并非她想的恐怖传说。

　　真可靠啊。

　　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少女挪了挪脚步，再次隐晦地贴近了水谷诚，同时小声地说道：“正好之前你让我手收集的药材，管家也都准备齐全，所以今早就把水谷同学你给喊了出来……要是能帮忙解决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水谷诚微微颔首。

　　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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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谷诚口袋中的佛头珠在隐隐发热，这就是周边有妖怪亦或者怪谈的意思。

　　这颗他最早爆出来的【地藏小僧的佛头珠】，能起到警示邪祟的作用。

　　就他个人的使用经验来看，这玩意就跟【窗边女的眼球】一样，也相当于半个强者鉴定器。主要原因在于它对上太强的妖怪，比如说并阶位的妖魔鬼怪，它就感应不出来，其警戒的范围应该是只限于纸阶位的小妖怪。

　　而现在，这玩意发烫了。

　　这就意味着，太田明美的公寓内，正躲藏着一头纸级的妖怪。

　　“佳子，出来吧。”

　　从他胸前的护身符里，佐鸟佳子轻快地跳了出来。

　　在明确了太田明美需要他协助除灵的时候，水谷诚就通过护身符呼唤身处公寓的佐鸟佳子。

　　这是一个很便利的功能。

　　在“召回式神”亦或者“式神回归”的时候，佐鸟佳子能无视空间距离直接传送到这个护身符内，之前他为了校准对照镜的触发时间，就曾用过一次，如今用来“呼朋唤友·佐鸟佳子”，简直不要太顺手。

　　“这里，有不愉快的气味！”

　　佐鸟佳子从空气中蹦了出来，眼下正是陌生的环境，于是女孩便主动将水谷诚护至身前，扒拉着水谷诚的大腿，小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

　　这小福神已经出现，那水谷诚的最强姿态也就有保障了。

　　即便对手可能是纸级的杂鱼小妖，但水谷诚也懂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可不会犯了轻敌的错。

　　当然，太田明美的位置就被佐鸟佳子给挤了出来。这位富裕的眼镜娘低头瞄了眼不及她胸口的小福神，难得面露好奇之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式神”吗？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樱花妹，对于“式神”这个概念可了解得太清楚了。

　　之前，她在夜见高中就见识到了佐鸟佳子的存在，但水谷诚的日常生活里基本看不到这孩子的身影，如今还是她们第二次正式碰面。

　　水谷同学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当式神呢？

　　她不禁感到了好奇。

　　太田明美这段时间也算是介入了水谷诚的校园生活，但跟水谷诚想的不太一样——她越是接触，就越是觉得水谷诚除灵师的一面藏得很深很深，你从他平日的生活中最多就窥见其寻常少年的一面，而那层除灵师的身份，几乎没有任何体现。

　　他分得实在是太清楚了。

　　日常归日常，除灵归除灵，太田明美完全找不到边界处的介入点，也不可能想得到某人的除灵其实是指在大晚上不睡觉肝魂游……于是，就感觉他神秘极了。

　　水谷诚并未察觉身后姑娘的心思，只是继续往里走。

　　视线扫过这栋公寓的内部结构，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刚刚的小妖怪，是喊了‘哇’的叫声。”

　　这道声音毫无疑问算在“尖叫”的行列之内，当然有点点变形，以至于细听之下像是青蛙的声音。

　　伴随着灵力的增长，水谷诚如今的灵视又有了充足的长进，搭配着口袋内的佛头珠，在他的视界中，居然渐渐浮现出了一点点星火般微弱的荧光，最终少年微微眯起眼睛，捕捉到了公寓内某一处的异动。

　　他从虚空中拔出双刀。

　　双刀还没出鞘，但太田明美已经喉头耸动，格外敬畏地咽了下口水。水谷诚如此姿态，几乎让她梦回到上周四晚的恐怖噩梦……那场梦近乎是无解的，她们所有人都本该死在那场噩梦里，却偏偏有某人如天上降魔主，硬是拿着三把刀杀穿了整个夜见高中。

　　自那之后，她们四人组对水谷诚的态度一直都很恭敬。

　　既是在对待救命恩人，也是在看白马王子。

　　水谷诚走到一处角落里，那是贴近衣柜的地方，他还没出鞘的刀刃直接捅了进去。

　　嘭的一声闷响。

　　太田明美险些被吓得跳起来，捂着耳朵，惊恐地看向了衣柜与墙壁的缝隙。

　　“呱、呱、呱！”

　　在那缝隙间，有六七只蟾蜍跳了出来，边呱呱叫着，边四散着跳走。

　　太田明美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道：“这是从哪来的？我的公寓里怎么可能会有蟾蜍？”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还会有蝙蝠。”

　　水谷诚拍了下佐鸟佳子的脑袋，小福神当即心领神会，刹那间一袭红衣化黑袍，抬手一挥，墨绿色的灵弹飞射而出，爆燃着的墨绿色磷火在瞬间就吸引了太田明美的目光，令少女露出惊奇之色。

　　还真别说！

　　只要你不去后台抽查佐鸟佳子的DPS，她的输出特效看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伴随着灵弹的轰炸，在天花板的角落里又飞出来一只只蝙蝠，伴随着太田明美的尖叫声，这些蝙蝠在公寓内乱飞，水谷诚随手拉开窗户，这些蝙蝠顿时像找到了生路一样，慌乱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呱！呱！”

　　那我们嘞？！

　　有蟾蜍也跳到了窗户边上，下一刻从这二十多楼跳下去，也是直接自由了。

　　水谷诚轻轻敲了下窗台。

　　“这是‘哇’。”

　　在日本各地的民俗传说中，就有许多与声音相关的妖怪。

　　而在其中，就有一种妖怪名唤“哇”。

　　为了方便称呼，姑且喊它“哇妖”。

　　哇，栖息在无人屋里的妖怪，夜里走在静静的街道上，要是走过某栋古屋时听到“哇！”的一声大叫，这忽然发出“哇！”叫声的妖怪，没有人见识过它的真面目，只知道它总是栖住在无人的屋子里。

　　据传，在江户时期的秋田洲，一个小有积蓄的男子从负债夜逃的人家里买下了一栋古屋，夫妻两人就直接住了进去，在第一天打扫屋子的时候，屋子里不知为何躲藏了一大堆蝙蝠以及蟾蜍，在清扫时吓得夫妇俩浑身毛骨悚然，令人浑身不舒服。

　　当天夜里，在睡下之后，他们突然被大声喊“哇！！”的声音给惊醒，伴随有吵闹的蛙叫声，这对震惊的夫妇被吵得睡不着觉了，爬起来检查了房子的四周，但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但这恐怖的叫喊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夜，这对夫妇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起来，夫妇便向邻居抱怨晚上神秘的声音把他们吵得睡不着，但邻居们却没人听到这声音，于是谁也不相信，都觉得夫妇俩在开玩笑。毕竟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声音，那附近的人家应该都听得到才对。

　　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开了，故事以夫妇被众人耻笑画下句号。

　　而在这故事里，一直发出叫声的东西，就是“哇”。

　　哇妖，属于是恐吓人类的小妖怪。

　　水谷诚回忆起他最近查阅的资料，在他搜罗的故事中，恰巧有对得上号的存在。

　　在通常情况下，哇妖是没太大杀伤力的。

　　它只是喜欢有事没事“哇！”一声吓唬人类，杀伤力大概就是有概率把人给吓出心脏病，亦或者是整晚把人吵得睡不着，让人第二天精神萎靡，提高猝死的风险。

　　“吓唬人的小妖怪？”太田明美的心情似乎有所松懈。

　　“但在某些地区，哇妖也有变种的传说。”水谷诚解释道。

　　妖怪、怪谈，在流传的过程中就很容易发生本土化的变种传说。

　　比如说哇妖，在另一个传说，它就不单单是吓人丨妖怪了，而是充满危险的杀人丨妖怪。

　　当人们独行到老建筑和寺庙外时，哇妖就特别喜欢袭击这些独行的路人，它们跳跃出模糊的阴影，大喊一声“哇！”，意志薄弱的人就会当场被吓晕，而哇妖也会窃取他们的灵魂并逃入黑暗，被窃取灵魂者将永远不会醒来。

　　当然，就像山海经在描绘了一堆强大的存在后总要描写一下口感或者食之XXX一样，日本的许多妖怪传说中，也往往会有对应的处理方案。

　　比方说遇上这类哇妖的话，解法就是勇敢地大喊“哇！”给它吼回去，这样一来妖怪就会被吓到，并且光速逃离现场，从此不再袭击这个勇敢的人。

　　伴随着水谷诚的讲解，太田明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要给它吼回去？”

　　水谷诚抬了抬手中的长刀：“应该不用。”

　　“只不过，哇妖应该是出现在无人的老房子里才对，为什么会跑来太田同学你的公寓里？”

　　面对水谷诚的疑惑，太田明美只是使劲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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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知道。”

　　“那就一起查看吧。”水谷诚冷静地道。

　　他双刀出鞘。

　　哇妖，其外表没有书面记载，所以通常被认为是“无形的妖怪”，追究其本质，源于古时人类对突然冒出的尖叫声的想象，这类联想在日本的妖怪中有很多具体的案例，比如啪嗒凭、吧嗒吧嗒、一声呼等等，都是此类妖怪。

　　但无形的妖怪？

　　就算真的有“无形”的特质，也绝对不是一个纸级小妖能持有的。

　　伴随着佛头珠的发热，水谷诚以灵视之瞳扫视公寓，如今确定了这妖怪的来历，心里有底，行动也大胆起来。

　　吓唬人的妖怪，就算真的是变种传闻中窃取灵魂的邪恶妖魔，其强度也不过纸级，且攻击模式还是他最擅长防御的“精神恐吓”，以他如今的剑道心境，连钢琴怪谈都扰乱不了，更何况是一头小妖怪？

　　视界中，某种痕迹格外清晰。

　　水谷诚径直往屋内走去，一路越过了客厅，沿途的角落中又有蟾蜍蹿了出来，顿时公寓内蛙叫声一边，他随随便便就踢开了拦路的蟾蜍，直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伴随着他的靠近，顿时响起了急促的哇叫声。

　　“哇！”

　　“哇哇！！”

　　在一片片此起彼伏的哇叫声中，水谷诚蓦然抬头，在天花板的缝隙间，看到了有如阴影一般一闪而逝的痕迹。

　　——哇妖。

　　水谷诚刚要追赶，这时在哇叫声中，突然混进了一声更为沉闷的叫声。

　　“鸣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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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水谷诚猛地蹙起眉毛，口袋中的佛头珠在发烫，其温度甚至越过了布料，让他感觉像是贴着一块温热的暖石。

　　在他身侧，靠近卫生间的那面墙璧，一双眼珠子从瓷砖上睁开，遍布血丝的眼眸贪婪地望向了水谷诚。

　　而回应它的，是一双猛然瞪开的猩红瞳孔。

　　“涂壁？！”

第111章 哇妖与涂壁

　　在水谷诚身侧的墙壁，那双从墙壁中睁开的眼睛，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僵直。

　　“还有另一头妖怪？”

　　这妖怪的特征过于明显，以至于水谷诚当即就判断出了这鬼东西的传说。

　　——涂壁。

　　这妖怪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形态传说。

　　其一，为《百鬼夜行》中有所记录的妖怪，躲在墙壁里，会发出“鸣汪”的声音，这时候延伸出两个不同的结局——按照《百鬼夜行》的说法，就是一但听到的人不回答它，便会被它吃掉；而按照《画图百鬼夜行》的说法，则是一但听到的人回答它，便会被它吃掉。

　　也就是两难结局。

　　颇有种你回答不回答，今天都必须死翘翘的既视感。

　　其二，则为第二种“涂壁”，其为日本福冈县传说中的妖怪。在夜晚的步道中，会有一面墙壁突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挡住人们的去路，如果试图绕过它，它就会跟着一起动起来，把人死死拦住，这样一面让你无法绕过的墙壁便是名为“涂壁”的妖怪。

　　退治涂壁的办法，就是拿起棒子猛猛砸向它的墙根，没有棍子用脚踹也行，总之它吃痛了就会消失。

　　虽然同样名为“涂壁”，但两个传说，讲的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妖怪，只不过重名了而已。

　　对比起第一个吃人的妖怪，第二种涂壁则更为平和，所作的恶事也不过是让你通勤迟到，狠狠扣你工资。

　　很显然，水谷诚如今遇到的乃第一种涂壁，也就是吃人的涂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