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坂柳有栖感叹着对手的难缠。
作为政治家的女儿，不择手段追逐胜利的天才棋手，少女可不会拘泥于所谓规则和公正。
一个足够高明的棋手，可不能只考虑棋盘内的局势，有时候棋盘外的因素才是锁定胜局的关键。
显然，新垣瞬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迅捷地将她父亲从出题人位置赶了下来。
“一想到这三年的对手犀利，我就不由得心生欢喜，父亲只需要帮我挡住他在棋盘外的手段就行，可不要故意搅我兴致啊。”
“能够合理利用手中资源是才华的体现，新垣议员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真是令人羡慕。”
虽然这几天被新垣瞬搞得有些狼狈，但理事长对于新垣瞬的实力还是认可的。
他可以靠身份徇私，对方自然也能进行反制，双方各凭手段罢了，他也不至于因此嫉恨年轻人。
只是对于有栖要求的，挡住对方棋盘外手段这一点，理事长却有些尴尬。
不知道那个赔偿算不算......
28.坂柳有栖想要彻底掌控A班
“……父亲，您不会是想告诉我，连这点小小的要求您都办不到吧？”
看到自家父亲尴尬的神色，坂柳有栖的眼神一利，心底浮现些许不好的预感，“难道那一位还准备了什么校外的惊喜，是您都难以挡住的？”
“这倒不至于，我好歹依旧是高度育成高中的理事长，这所学校名义上的最高掌权者，新垣家虽然权势颇大，但也干预不到高度育成的内部事宜。”
坂柳理事长对此很有自信。
坂柳家身后的背景可不是吃素，高育理事会的内部交流就算了，其他外界力量想要干预高度育成高中，除非能和他背后的政治势力达成利益交换，再将他这位理事长暂时赶下去，否则想都不要想。
新垣家能不能做到这件事不好说，但就算真的能，他吃饱了撑的吗，付出那么大代价就为了几个高中生之间的竞争？
这一次坂柳理事长被新垣家的小家伙搞得分外狼狈，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徇私在先被理事会抓住了小辫子，属于高度育成内部之间的争斗。
但纵然因此被限制了干涉一年级考试的权力，坂柳理事长依旧自信，在高度育成这个主场之中，他都不能徇私，其他理事或外界力量就更别想兴风作浪了。
“我不能再给你提供更多帮助，但也保证，其他学生和你一样，同样不会被允许得到规则之外的支援。”
虽说坂柳理事长说得信誓旦旦，少女也相信自家父亲绝对会帮她盯着其他人的不正当手段，但越是这样强调，她心底的不安感越是强烈。
“……规则之外的手段不被允许，也就是说，只要符合高度育成高中的校规就可以了？”
“是的，高度育成的宗旨是培养更多的优异人才，因此学校鼓励学生们在校规的基础上，深度开拓自身的各种可能性。”
理事长好像在暗示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种已经确定了且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倒是没想着直接告诉坂柳有栖。
反正只是几个孩子之间的玩乐，只要不会影响到女儿的健康和情绪，无论输赢在他眼中都无关紧要。
有栖也快成年，他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现在能有机会在高度育成这个小社会中，尝试下和优秀同龄人的交手也是件好事，反正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呢。
他只是不能再干涉一年级的考核，又没说不能派人照顾有栖的身体，理事会中的那些家伙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
“所以是符合校规的棋盘外手段？”
坂柳有栖沉思着，“他现在手里至少有千万点数，难道是利用了‘点数可以购买校内一切’这一点，向学校交易了一个能够合法从校外赚取个人点数的方法？”
少女暗暗观察自己父亲的表情，却见其笑而不语，知道从这里是挖不出更多情报了。
不过没有关系，少量的个人点数对他们这种班级领袖根本不算什么，反过来要是有大量的个人点数进账，那无论是谁都难以轻易掩饰，之后只要找人盯着一年级B班的行动就行。
想到这里，坂柳有栖眼中又闪过一缕异色。
之前因为和新垣瞬的对弈失败，她在班上的支持率可是一度下滑，到现在想和另一个A班领袖抗衡都很是艰难。
得想一个办法，找机会彻底掌控A班。
否则没有足够棋子，她也很难和完全统合了B班的新垣瞬竞争。
.........
“神崎，你想一起去D班那边旁听一下吗？”
神田理事发来通知的第二天早上，新垣瞬下楼晨跑一圈后，带着早上的餐点就来敲响神崎隆二的宿舍门。
将对方那份早点递过去之后，新垣瞬打开手机，展示了下他耗费千万点数才拿下的那几张转班券、雇佣券和旁听券，并询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D班看看。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特殊商品虽说是他用了千万点数买的，但为了保证拿下，同样消耗了学校本该承诺给神崎隆二的那份补偿。
不同于高圆寺六助完全不理会同班同学的死活，神崎在这几天已经完全融入了B班，正意气风发地准备和班上同学一起冲刺A班。
因此他没想过和高圆寺六助一样，通过学校的默许，从高年级换取大量个人点数，而是将这个补偿交给新垣瞬使用，希望他能将之用到班级竞争上。
“没想到，学校居然真的同意了你这个乱来的交易！”
看到新垣瞬展示的三种特殊商品，神崎隆二忍不住发出感慨，心底对学校规则‘点数可以买到校内一切’的认知又深了不少。
他本来还以为，出于班级竞争考虑，校方会拒绝这次交易呢。
毕竟雇佣券和旁听券先不说，转班券这种东西委实有些超模了。
能够临时加入其他班级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使用者享受加入班级包括班级点数在内所有权益。
也就是说，如果使用转班券加入A班，那在这一个月里，使用者下发的个人点数就和A班所有人一致，同时使用者如果违规违纪，那么扣除的也是A班的班级分数。
这种夸张的商品出现，神崎隆二随便思考几下，就能想出几十种用法。
最简单的，在这次行为规范考试中，新垣瞬要是愿意，完全能够使用转班券将一名B班学生转到A班，届时他只要每天迟到早退，上课捣乱，一个月之后把A班的班级点数拖到0分都不是问题。
“为什么不同意呢？”
新垣瞬先是反问，然后又自顾自地解释：“无论转班券、雇佣券还是旁听券，可都是限定只能在高度育成高中使用的商品，一旦脱离这个学校就失去了效用。”
“一千万个人点数，我若是用它来购买各种生活用品，真实的物资，那它就能完全等价于外界的一千万日元。”
“但现在我只是换来二十八张电子券，就把这一千万个人点数消耗完了。”
“你觉得学校付出了什么吗？”
29.校方对奇思妙想的宽容态度
高度育成高中为了更好地规范和引导学生，在校内设计了一套独立的货币体系。
在这里，学生的一切收入和消费，都是围绕着高度育成专属的个人点数进行，而不是外界的那些金钱。
但这套独立的货币体系之所以能让所有学生接受，是因为个人点数真的能像外界的金钱一样，买到所有他们想要购买的东西。
也就是说，学校下发的每一份个人点数，都必然对应着从外面购来的各种物资。
否则的话，光发个人点数，而不能储备足够保值的物资，那所谓点数就完全只是一串毫无价值的数字。
因此，就算个人点数真的只是学校随意就能涂改的数字，校方也必须按照各方投资人给予的预算范围严格控制。
能争取到多少预算，学校就能在外界换取多少物资，然后才有底气将个人点数下发给全校师生。
这是在所有师生都会将个人点数用来消费时的逻辑。
但还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由校方直接回收学生手中的个人点数，且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消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有某个赚取到两千万个人点数的学生，突然想不开从B班跑到了D班。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两千万个人点数对应的校方预算跑去哪了？
学生确实获得了转班的机会，但转班无非是搬一下桌椅而已，中间可不存在任何物资消耗，于是校方某种程度上又多出了可支配的两千万个人点数。
“校方应该很喜欢这种可以直接回收学生手中个人点数的交易。”
新垣瞬如此说道：“于公于私，我觉得他们都应该感谢我，毕竟轻轻松松就能回收一千万甚至更多个人点数。”
转班券、雇佣券和旁听券，这三样东西看起来都能在班级竞争中起到重要作用，可这跟制定规则同时也是裁判的校方又有什么关系？
新垣瞬能买，又没说其他人不能买，至于说你买不起什么的，那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反正校方是赚大了！
这三种电子券，交易的都只是校方认可学生做某件事的资格而已，中间没有任何消费，学校白白回收一千万个人点数。
更重要的是，新垣瞬首开这类交易，等效果传播开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学生进行尝试，到时回收的个人点数才是源源不断。
这些被回收的个人点数若是公用，相当于学校回收了大量的经营经费，有余裕安排更多考试，若是不准备用在培养学生上，那能钻的空子就太多了。
“……所以，学校那边其实是这样考虑的吗？”
神崎隆二双手按着额头两边，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作为神崎重工的继承人，他倒是能够明白新垣瞬口中的逻辑，只是被他如此血淋淋地撕开了校方现实的一面，实在是有些打破他的滤镜罢了。
“不好说。”
然而让神崎意外的是，明明是新垣瞬从校方角度分析了一大堆利弊，结果现在他反而给了这么个回应。
神崎隆二：“......”
“我只是换位思考一下，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罢了，至于校方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百分百确定呢？”
新垣瞬洒脱一笑，“若按照之前神田理事的说法，学校欢迎学生挖掘个人点数的各种用法，只要符合高度育成高中校规，那么校方基本都会给予支持，然后观望下效果如何再进行调整。”
“我正常提出交易，学校大概率也会接受，只不过其中具体需要多少个人点数就不好说了。”
根据新垣瞬的调查，学校对于学生之间的各种奇思妙想还是很宽容的，就算觉得有所不妥，只要学生是按照规则行动，校方也不会机械降神般直接下场打断。
而是先观望，再看看后续发展，确定真的会破坏学校目的才会开始给规则打补丁。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二年级的南云雅。
听说这位学生会副会长在计划着，通过控制整个二年级所有学生，来将学校布置的考试变成二年级所有人的薅羊毛活动。
这种明显和校方初心南辕北辙的行动，学校不也依旧处于观望态度吗？
相比南云雅的动作，新垣瞬只是买几张转班券而已，完全符合高度育成高中的规则。
当初他向校方申请购买这三种特殊商品时，学校也只是说考虑了一会，就直接答应了。
神崎那份补偿起到的作用，其实是用来打折扣的。
这类校方用来回收个人点数的交易，实质上在某个区间内都是可以讲价的，而第一个提出交易的人，作为给学校提供新思路的奖励，同样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优惠。
按照学校的说法，转班券这种东西校方其实早就计划过，只是一直没计划真正施行。
但纵使如此，学校还是给了他一个相当黑心的价码。
若没有两次打折，正常交易这三种商品需要的价格，分别是旁听券两万一天，雇佣券二十万一周，转班券两百万一月。
也正是知道这点，新垣瞬才一次性把千万点数都给花完了。
首次优惠打7.5折，再算上赔偿打5折，两次折扣加起来才节省千万点数。
大概学校也从未想过，有人居然能在第一个月就积攒下超千万的个人点数。
但这是实力的体现，学校也不会多说什么。
“神崎你那份补偿，让我一次性能多买好几张券，这三种电子券我各转给你一张吧。”
面对新垣瞬这个提议，神崎隆二只是摆摆手，“这个倒是不用，这些东西都是你用自己的个人点数买的，我就是同样向学校提出，也没足够的个人点数买下任何一张转班券和雇佣券。”
学校给出补偿的前提是要符合高育校规，就像高圆寺六助，校方也只是默许他能用高圆寺财阀的名声跟高年级换取个人点数，而不是直接下场给什么东西。
神崎自觉除非是去跟高圆寺卷，否则他也想不到这个补偿究竟有什么用。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去A班捣乱的话，那给我一张转班券也没问题。”
30.使用转班券的危险；姬野雪
给神崎隆二一张转班券，让他去A班捣乱？
这确实是相当诱人的建议呢。
不过只是稍微思考了下，新垣瞬就直接摇头，拒绝了神崎的主动请缨。
“还是算了吧，与其削弱他人，不如强化自己，这么使用转班券实在太浪费了，而且还有可能让你陷入危险，真有个万一就不妙了。”
新垣瞬会主动购买转班券，学校还毫不在意地认可这份交易，自然是因为这玩意可不像神崎隆二想象中那样简单。
否则的话，最后岂不是成了所有班级都买一份转班券，然后转去敌对班级捣乱，到最后四个班的分数扣为零分？
他可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使用转班券会有危险？”
神崎先是感到意外，之后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居然没思考到其中究竟有何隐患，就急匆匆地想要前去A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