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少女脸色在这一刻明显变得格外难看，在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如实将昨晚的经历讲了出来。
特别调查组、实体、绿霾......
听完少女讲述的沈绮音默默将这段话当中的几个关键词记进了脑袋里。
截至目前，少女并没有可疑行为，也没表现出敌意，虽然她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还无法确定，但沈绮音认为对方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的必要。
她放下驱魔圣枪，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为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你对我没有威胁。”
“被绑着的是我，有枪的是你，怎么看被威胁的一方都是我吧？”
少女苦涩地笑了笑，用干裂的嘴唇挤出这句话来：“更何况，我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哪还有力气对你产生威胁......”
沈绮音略作思索，对旁边的小祥说道：“小祥，给她递杯水。”
“收到。”
小祥嗡嗡嗡地开动履带，把一杯水递到少女嘴边。
看到小祥的刹那，少女顿时眼睛睁大，呢喃道：“这是，昨天的......”
也就是说，这位残疾少女，就是为机器人供电的幸存者吗？
由于四肢都被绑住，少女只好努力仰起头，在小祥的帮助下，“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水。
水滑过干涸的喉咙，像是短暂滋润了一片即将枯萎的土地，却瞬间又被无尽的干渴吞噬。
长时间缺水使得这杯水的效用微乎其微，不仅没能止渴，反而让她的干渴感变得更加强烈。
但少女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对方愿意招待自己一杯干净的水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她不好奢求更多。
沈绮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少女，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这些小心思。
这姑娘还挺单纯的，或许是经历末日的时间不长，加上有避难所保护，她还没变得像末日电影里的幸存者那般狡猾。
既然她在避难所待过，想来应该知道不少外界相关的情报，这正是我需要的。
更何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劳动力，夜间也不用硬熬了，我可以试着和她相处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赶走她。
思定之后，沈绮音用稍微温和些的语气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缈。”
“我叫沈绮音，小祥，再给她倒杯水，换大杯。”
“好的，收到。”
小祥乖巧地执行着沈绮音的指令，给唐缈倒了满满一大杯水。
唐缈生怕沈绮音反悔似的，顾不得自己酸痛的身体，努力撑起上半身，一口气将杯里的水全部喝干。
随着大量甘泉润过喉咙，流入胃中，清凉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股极度缺水的干渴感可算彻底缓解。
等她缓过来后，沈绮音这才说道：“你刚刚喝的是我一天的水源，加上我的机器人把你带回来这件事，你现在约等于欠我两条命了。”
“你......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唐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更何况沈绮音说得确实没错，假如不是她的话，自己恐怕没力气再醒来了。
“如你所见，我行动不便，你能为我做的事有很多，同样的，因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我收留你，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
【明明枪在你手里，你才是风险最大的那个啊。】
唐缈不由得在心底吐槽。
“那么，我先从我最需要知道的事情开始问起吧。”
沈绮音抬起右手，白皙纤细的手指间轻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看到玻璃珠的瞬间，唐缈秀气的脸蛋立马浮现出愠色：“你摸我口袋了？”
“我无意当扒手，这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如果对你很重要，我可以还给你。”
“......”
唐缈眼睑微垂，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算了，你拿去吧，我没有资质，这东西，对我没用......”
“资质？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这是那些‘实体’和‘现象’消失后留下的东西，有资质的人，可以通过它习得人类不曾掌握的‘禁忌知识’。
目前官方将这些掌握了‘禁忌知识’的人类统一招募为‘调查员’，并根据他们的能力强弱，将他们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专家调查员。
但这些都只是理论，仅根据调查员们表现出来的能力作为推算，目前就连高级调查员究竟是什么样子都没人见过，更别提专家级了。”
沈绮音在脑海里寻找跟“调查员”相关的名词，貌似这一名词在克苏鲁世界观中比较常见，跟眼下这个世界......
兴许大概也能勉强扯上点关系。
她面露思索，低声呢喃：“所以，如我所料，官方还未完全失去机能。”
唐缈眼眸一黯，悲观地叹了口气：“是没有，可也差不多了，那些东西步步紧逼，有资质的人类却少得可怜......”
第16章 禁忌知识
沈绮音对唐缈所说的这些“调查员”非常感兴趣。
如果不出所料，这些调查员估计是当前幸存下来的人们应对“实体”最大的依仗了。
她轻轻揉捏着食指，琥珀般的双眸直勾勾注视着对方，里面像是流淌着一池清泉：
“你刚刚说，掌握禁忌知识的人会被招募为调查员，那昨晚被‘绿霾’杀死的那名教授也是有资质的人吧？”
唐缈点了点头，回答道：“嗯，虽然不清楚他的能力，但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初级调查员，官方的特别调查组有严格规定，执行调查实体的任务时必须有调查员陪同。”
“既然调查员们有暂时实行的理论分级，那些‘实体’和诡兽的等级又是如何划分的？”
“诡兽由于是物理层面存在的‘生物’，所以官方以它的破坏性作为分级标准，一级的诡兽只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大多能用热武器阻止行动。
二级和三级就比较麻烦了，必须动用导弹、飞机、坦克等重火力武器才能对其造成损伤。
至于四级和五级，我还不太清楚，截至目前记录在案的最强大诡兽还只是一只三级诡兽，它有足足五层楼那么高。
因为诡兽无法被杀死，即使烧成灰烬，或者冻成冰块，都会被迷雾给复苏，热武器仅能延缓它的行动。
所以想要彻底消灭它们，只能拖到日出，交给太阳来解决。”
沈绮音摩挲着香腮，好奇地问：“理论上来说，阳光本质就是由不同强度和波长的光混合组成的，除了可见光外，还有不可见的长波、短波辐射。
那么，我们能通过人造模拟阳光的手段来对付那些诡兽吗？”
“如果能的话，人类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地步了。”
唐缈苦涩地笑了笑，说道：“虽然原理一致，但人类模拟的阳光根本不会对那些诡兽产生任何作用。
这就好像迷雾一样，明明空气中解析不出任何有害物质，可它就是能改写和污染人类的认知。
学者们都说，这是物理层面无法解释的现象，恐怕只能从‘唯心层面’才能找到答案......”
“我知道了。”
沈绮音眼眸微黯，倒不是失落，毕竟唐缈的答案和她推测的完全一致，自己能想到的事，政府当然不可能想不到。
“你刚刚说，迷雾没有有害物质，那么暴露室外的水源和食物，都可以正常食用？”
“嗯，只要不是污水，没有过期腐败就行。”
“这样么，倒是减轻了我不少压力......”
之后，唐缈又给沈绮音大致说了一下“实体”和“现象”的一些资料。
实体沈绮音已经有足够的了解，故不需赘述，倒是“现象”这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从定义层面来看，“实体”和“现象”是一回事儿，都是人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存在。
但相比拥有“具体形态”，能够“具象化”被人类观测到的实体，“现象”这东西更加玄学，虚无缥缈。
它可能是一阵风，一种味道，也可能是某个场景、某个画面、甚至是某种感触。
比如唐缈之前就遇到过一个“现象”，那个“现象”表现出来的实例是：几十号人同时做了同样的梦。
那个梦没有具体画面，就像小时候感冒发烧时梦到的那样杂乱无序，不过做梦的人都表示在梦里听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女声。
官方推测那道“女声”兴许就是“现象”的源头，调查员们曾试图调查过“她”，但以人类的手段，就连如何探测“梦境”都做不到，更别说查清“她”的真容和目的了。
好在那个“现象”没有对人类产生敌意，属于极少数对人类没有危害的“友善现象”。
要是它能杀人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由于“实体”和“现象”玄之又玄，官方只能通过人类应对它们的难易度，以及它们理论上对人类的威胁程度来进行分级，由高到低，分别是A级到E级。
而截至目前，云澜市这边官方所观测到的最强大“实体”，除了昨晚袭击了唐缈一众人的“绿霾”外，还有好几个。
这还只是被观测到的，不少调查员推断，肯定有更强大的“实体”潜藏在迷雾当中，无法被人类观测到。
“‘绿霾’......我曾在科普讲座上听调查员们提起过，那是非常危险的D级实体。”
唐缈回忆着避难所的经历，慢慢讲述起来：“根据评估，至少得3名初级调查员同时在场，才有避免被其污染，从它手中生还的可能。
由于它和E级‘绿荫’高度相似，昨晚的调查员们估计就是错将它和‘绿荫’搞错，所以才......”
沈绮音若有所思地开口：“也不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这些东西擅长伪装，或许‘绿霾’就是故意伪装成‘绿荫’，引人上钩的。”
“嗯，你说得也有可能，毕竟人类已经证实，这些实体具有一定智慧和学习能力……”
“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见聊的也聊得差不多了，沈绮音瞥了眼唐缈虚弱的面孔，扔下这句话，离开了卧室。
唐缈这次没有再提出让她解开扎带的请求，像是为了向沈绮音证明自己很乖很顺从。
一般说来，懂得隐忍的人要么是温顺乖巧的绵羊，要么是城府极深的野心家，不过从唐缈的表现来看，沈绮音更倾向她是前者。
离开卧室，沈绮音将从唐缈那儿得到的玻璃珠拿了出来。
她之所以这么在乎这颗玻璃珠，是因为这东西被笔记本称为“恐惧之核碎片”。
明明外观比之前那个碎片完好得多，但笔记本给出的价值居然只有25。
难不成，笔记本对这些碎片的评定方式不是看外观，而是更玄乎的唯心事物？
根据唐缈的说法，这东西可以让有“资质”的人类获得地球不存在的“禁忌知识”。
这些知识，约等于游戏里面的经验值，而恐惧之核碎片，就是游戏里面的经验卷轴。
谁都不晓得“经验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就是可以让角色升级变强。
沈绮音心念一动，手里的玻璃珠被笔记本转化为“欲石”储存了起来。
25欲石虽然不多，好歹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就当是唐缈那送财童子给自己交的“伙食费”吧。
现在加上原先的3颗欲石，笔记本的余额可算又回到了两位数。
第17章 她的讨好
几分钟后，沈绮音端着一碗泡好的桶面回到卧室。
闻到香味的唐缈几乎是立马从地上挺了起来，像条即将渴死的鱼般，弓着身子，用如狼似虎的眼神死死盯着沈绮音手里那碗桶面。
沈绮音可以肯定，若不是用扎带捆着，这姑娘恐怕当场就扑上来了。
“给。”
她将桶面放到唐缈面前，双眸毫无波澜地说道：“吃吧，趁热。”
唐缈试着在地上蛄蛹了两下，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桶面犯起了难。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鼓起勇气，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沈绮音：“我的手动不了，可以帮我解开了吧......”
沈绮音揉了揉食指，给小祥下达指令：“小祥，拿剪刀来，把她手上的扎带剪掉。”
“好的，温馨提醒：非法拘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一种严重的犯罪行为，根据我国......”
“闭嘴，人工智障，现在是末日，现行法律已经失效了。”
“收到。”
小祥用机械手抓住剪刀，用非常僵硬且别扭的手法，为唐缈剪断了手上的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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