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林秋棠怔了怔，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还是看不到活下来的希望，我们所面临的困境，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你啊......”沈绮音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总是想得太多。”
她坐到林秋棠身旁，将脑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清新的香风拂过林秋棠的鼻腔，让她沉重的心思微微松动。
“其实想那么多是没用的，姐姐，因为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沈绮音的声音更轻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人类，从来不是因为看见希望才去战斗的，楚铁山那样的英雄，也不是因为肯定人类能够活下来而勇敢牺牲的。”
她微微仰头，望着那扇观察窗外无尽的黑暗，语气无比认真，“他只是把活下来的希望交给了后人，不管今后人类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迎来黎明，他都要将这份希望传递下去。
所以，作为生者，我们的意义就是将希望托付给后来者，我们做不到的事，还能交给后人去做。”
林秋棠的双眸微微颤动着，眼中担忧迷茫无奈思索皆有。
过了半晌，她无奈一笑，伸出手搭在沈绮音的脑袋上，揉了揉对方温暖的头发:
“是啊，你说得对，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早已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而我们的最后一天，还远没有到来的时候。”
沈绮音的话让林秋棠心头的阴霾挥之散去，她微微颔首，重新燃起了斗志。3
......
很快，跟灰狼约定的碰面时间到了。
天色虽已蒙蒙亮，但云川国际机场依旧笼罩在铅灰色的浓郁雾霭中。
破碎的围墙像巨兽的獠牙般参差不齐，跑道裂缝里钻出暗红色的藤蔓状物质，随着气流微微颤动，仿佛具有生命。
沈绮音一众人就站在机场跑道外围，等待着灰狼的飞机到来。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天色变得愈发明亮，机场晨曦中逐渐显露出荒废的轮廓。
铅灰色雾霭犹如液态般缓缓流动，被初升朝阳染成病态的橙红，然后缓慢消散。
不多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从云层上方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某种猛兽在低吼。
沈绮音抬头望去，只见运出灰蒙蒙的云层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一架通体漆黑的私人飞机俯冲而下，机翼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来了。”
她望着那架由远及近的私人飞机，不动声色看了眼后方不远处的那座机场停机仓。此时此刻，沈绮音的泰坦就矗立在那座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停机仓库内。
虽说灰狼完全没有对自己表露敌意的必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底牌这种东西，拿来打一个措手不及是最好用的。
漆黑的私人飞机好似一只庞大的巨鸟，隔着老远便朝着机场跑道俯冲下来，尖锐的呼啸声响成一片。
众人直勾勾地凝视着飞机，明明都快落地了，对方居然还没有半点减速的迹象。
就在其快要接近地面时，机身猛地拉起，起落架“咔哒”一声重重砸在跑道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带起一串火星！
“这降落方式未免也太疯狂了。”林秋棠蹙着眉头，低声吐槽了句。
不多时，飞机完全停稳，引擎发出最后一声低沉的呜咽，渐渐安静下来。
紧接着，机舱门“嗤”地一声喷出一股白色蒸汽，随后缓缓开启。
舷梯“咔嗒咔嗒”自动落下，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舷梯落地的金属震颤声还未消散，便见一道笔挺的身影踏着舷梯缓步而下。
来人一身笔挺整洁的军装，肩章处金线绣着的军衔徽记在晨曦中泛着冷光，黑色军靴踏在金属阶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岁数大概六十出头，两鬓已是白发苍苍，四方脸，眉宇间透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眼窝虽然稍微有些凹陷，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锋利如刀。
在他右边额间，还有一道蜈蚣似的弹痕。
他走得不紧不慢，步伐沉稳而有力，连迈出的距离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
沈绮音在看到对方那熠熠发光的上将军衔时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钓到”大鱼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对方走近，她身旁的林秋棠便第一个绷不住了。
“怎，怎么会是他......”林秋棠小声说着，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紧张和颤抖。
“他是谁？”
“末日降临前，他曾担任过共和国国防部的部长，也是时任陆军总司令，名叫厉怀远。”
“我草。”
沈绮音不由得罕见地爆了句粗口。
这什么剧情？每天在电台里跟咱唠嗑的居然是前任国防部部长？
我的协助人之一，居然是共和国陆军的总司令？
这算什么，我和我的司令朋友？
“原来‘夜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厉怀远走到众人面前约莫两米的位置，站定停下，锐利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随后轻笑一声：“呵，我早就该想到的。”
沈绮音见林秋棠都紧张得额头冒汗了，便率先开口：“我也没想到，原来幸存者基地的领袖，指的是国家总司令......你的基地怕是有点太大了。”
“这说明我们都很小心。”
“确实。”
沈绮音一边附和，一边用第三只眼侦测对方的灵能反应。
她一眼便察觉到，私人飞机里边儿，还有两道相当强大的气息，灵能反应高达足足1万！
果不其然，好歹是国家部门，果然藏着不可思议的底牌。
也难怪他们有胆量对黑潮本体发起全面进攻。
至于厉怀远，他的灵能反应数值有些奇怪，一会儿只有1500，一会儿又蹦到3000往上......
难不成，他拥有可以干扰探查的能力？
“这是给你的礼物。”
厉怀远忽地掷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砖。
沈绮音用念力接住，拿到手里掂了掂。
很沉，起码一公斤重。
虽说不算多，但应付梅洛蒂娅应该足够了。
“谢谢。”
“不用谢，你手里这块可是我十年的退休金，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儿上，给个面子，坐下来聊聊吧。”
“那就去机场候机厅？我让朋友准备点茶水点心。”
“有劳了。”
厉怀远的目光落到小祥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这位朋友，很特别。”
“您飞机上的那两位不也一样？”沈绮音耸了耸肩，“不让他们下来跟您一起吗？”
“不用了，大家都是朋友。”厉怀远摇摇头，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的机库，“更何况，你不也有位‘朋友’没来吗？”
这老狐狸，好强大的探查能力......
还好，双方虽然都抱有戒心，但彼此不是敌人，总归能谈到一块儿去的。
从卡娜身边经过时，厉怀远略带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后者那张素来风轻云淡的面颊，也在此刻浮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这一幕，沈绮音自然看在眼中。
该不会他俩也认识吧？那未免也太狗血了！
第178章 杀死黑潮的办法（4k）
机场候机厅的茶水间早已破败不堪，墙皮剥落，露出锈蚀的钢筋。
角落里堆积着发霉的纸杯和破碎的茶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铁锈腥气。
沈绮音用念力清理出一张还算完整的金属圆桌，拂去上面的灰尘。
小祥则从背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携式加热器和瓶装水，烧了一壶水。
水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升腾起来，然后逐渐凝结成白雾。
厉怀远坐在对面，军装笔挺，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小祥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并从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以及用红薯、土豆做成的晾干零食。
厉怀远这样的人对这些点心当然没什么兴趣，不过许久没有吃到新鲜的水果了，他还是很乐意来上两个橘子的。
“你是掌握了创造类‘禁忌知识’的人才？”厉怀远一边吃橘子，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小祥，“她不是这个时代能造出来的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小祥很率真地为自己辩护道，“我是拥有超高性能和武器配备，可以在极端环境下执行任何高难度任务的高智能战斗人形是也。”
“无所谓，都一样，拥有力量是好事。”
厉怀远吞下两瓣橘子，道，“你们这支队伍倒也挺让人惊喜的，念力大师，机器人，辅助人才，还有你这位拥有创造能力的天才。”
他刻意跳过了卡娜，这让沈绮音不禁在心底留了个心眼。
沈绮音风趣地调侃道：“猎诡协会的孟江要是知道他骂的那个人就是一直跟他保持联系的人，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孟江的情况不怎么好，他有些日子没出现了，”厉怀远顿了顿，接着开口，“应该说，整个猎诡协会现在都焦头烂额。”
“因为你们的反攻计划吗？”
“不单如此，京畿圈出现了好几头三级诡兽，黑色巨人，这种诡兽没有别的特性，不像同级别的末影鬼那么难以防范，但它强就强在皮糙肉厚，体型过大。
我们大部分的军力都集结在西北部和北部的前线地区，京畿圈除了首都卫兵团，就只有猎诡协会能作为主要战力支撑。
再加上东部兰翔市沿海地区一直有诡兽从海中登陆，他们的压力相当大。”
“难怪你们急着反攻黑潮本体，的确不能再拖了。”
沈绮音捧着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把话题引到了重点上：“问题是，黑潮的本体无法被观测，无法被攻击，不存在物理层面的实体。
这种情况下，你们打算怎么反攻？既然你们有所计划，那肯定找到观测和消灭黑潮的办法了吧？”
聊到这个问题，厉怀远脸上的客套笑容终于散去，变得严肃起来，连茶水间的氛围都一下子变得相当压抑。
“小沈，你是个聪明人，”厉怀远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她，缓缓道，“淮北省核爆之后，有一只黑潮的分身被杀死了，是你们做的吧？
我们的调查员追踪了你们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以失败告终。”
“是我做的。”
沈绮音知道对方是带着答案来的，因此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正好她也需要对方解答自己的疑惑：
“那只黑潮分身，跟我曾经见过的完全不同，它能够被肉眼观测，最重要的是，它拥有了实体，而且是可以被消灭的实体。
我想，你们肯定掌握了能让黑潮实体化的办法，所以才有信心对其本体展开全面反攻吧？”
厉怀远态度平淡地回答：“让黑潮从不可观测、不可受击的状态，转变为物理状态，我们将这一过程称为‘异种化’。”
“异种化？”沈绮音黛眉微蹙，这个词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能详细说说吗？”
“黑潮是会逐渐污染人体的，不单单是精神上的污染，还有肉体上的，就像病毒一样。
它会潜藏在人体内，蛰伏起来，静待时机，然后猛烈爆发，感染更多的人，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算知道吧，以前有看过被黑潮‘感染’的例子。”
“这种感染，是有上限的。”
“......”
沈绮音表情一滞：“你，说什么？”
“在长期的交战和研究中，我们的研究人员发现，黑潮的分身也好，本体也罢，都是具备一个‘上限’的，而这种上限，会在持续不断的感染宿主中遭到分化，换句话说......”
厉怀远将五指张开，然后又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把黑潮的分身和本体比作一瓶水，每感染一个人，瓶子里的水就会减少一滴。
黑潮会不断感染，直到感染足够多的宿主，将瓶子里的水耗尽，容器就会见底。”
说着，厉怀远拳头突然翻转，做了个倾倒的动作。
然后，他声音压低，慢悠悠地接着讲述：“接下来，重点来了——”
“众所周知，黑潮不可观测，没有实体，因此是无法被‘杀死’的，但当它感染人体，作为‘寄生虫’寄宿在人体内时，是拥有‘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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