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濡湿小镰刀
苏克也忽然瞪大了鼠眼,“这是……辉煌渡厄圣母?不对!这和圣母塑像不像啊!”
片刻后,虚幻的女性化光消逝,不见所踪。
叶一一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大剑,低头望去。
一朵虚幻的柔弱白花,正在他的胸前盛放。
第374章 赛博遗物
“还真有花?”
望着在胸前盛放的娇弱白花,叶一一好奇地伸出手来,轻轻触碰。
尖锐的灰色利爪穿透了虚幻的花瓣,却接触到了那深绿色的梗柄。
“花朵没有实体,但花柄有?”
他若有所思地捏住花柄,将白花从胸前拿起,便惊讶地看见长长的根柄从胸膛中延伸而出,最终完全离开身体。
白花离体,叶一一恍惚片刻,似觉体内有温暖和煦的热流抽离,好像周围气温隐隐降下了几度。
“降温了?不对,似乎是这朵花的问题。”
他重新将花朵插进胸前,于是和煦的暖流从胸口朝着四肢百骸延伸,像是阳光照射在身上,将寒冷驱散。
“我懂了!”
他恍然大悟,“这就是坟花凋落的效果具现,如果我不幸死亡,这朵插在我身体里的花,就会以凋零为代价,使我逃过这次死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将其从身体里拿出来,但似乎……我可以帮花交给他人,从而使别人也获得逃过死亡的效果?”
想到这里,他扭头望向瞠目结舌的亚拉特隆,朝他招了招手。
“来,帮我试验下这个圣诗的效果。”
“大人……除了魔法,您还能使用圣诗?”
亚拉特隆咽了口唾沫,愣愣走上前来,眼中不敢置信之色浓郁。
“这有什么问题吗?”叶一一不解地望向他,眉宇微蹙,“难不成魔法和圣诗有什么冲突?”
“岂止是有……”
亚拉特隆连连摇头,
“就如我之前所言,魔法的本质是对客观现实的再现,而圣诗的本质则是对主观空想力量的显现,换而言之,这是两种在认知形态上完全相反的存在形式……”
“我大概懂你意思了。”叶一一打断亚拉特隆的解释。
说到底,那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争。
或者说,是魔法师是圣诗礼赞者之间的根本差别。
亚拉特隆大概是想说,一个从小生活在唯物主义环境中的魔法师,由于固化的世界观认知,是绝对无法使用本质是唯心力量的圣诗的。
“可大人他是尊贵的古龙,不是人类,能同时使用魔法和圣诗又怎么了?人类不行,不代表古龙不行啊!
“你不能把我们人类的问题套在古龙大人身上啊!”
苏克对亚拉特隆的震惊很不满意,不由插嘴怒怼道。
“而且归根到底,魔法和圣诗也只是力量的不同形式而已,非要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可你怎么知道魔法和圣诗是同种力量的不同形式?你验证过?用实验证实了?”
亚拉特隆听闻苏克言语,眼眸微眯,低下头来冷冷瞥了金属老鼠一眼。
“再说,我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感到惊讶而已。
“以我身为魔法师的角度来说,发现问题,应当先大胆猜想,再小心求证,从实践中得到解答,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不是像圣诗礼赞者那样,用充满了无知,偏见和想当然的态度,把某种未经证实的事情视作理所当然的公理!”
“呵!”
苏克闻言咧开嘴角,发出不屑的冷笑。
“不愧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师老爷,多么充满理性和论证的发言,所以这就是你们贩卖非人,再把它们送上解剖台,想搞清他们力量来源的原因?”
苏克此言一出,亚拉特隆微微一愣,随即面色阴沉下来,望向苏克的眼神中忽然浮现出磅礴怒意。
可金属老鼠接下来的话,却叫他脸色大变。
“所以你是想研究古龙大人喽?想搞清楚古龙大人为何能同时使用魔法和圣诗,想搞清楚大人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为此你想怎样呢?
“死缠烂打?刨根问底?如果得不到你想要的知识,你会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乃至乘机谋算大人呢?!”
“岂有此理!简直胡言乱语?!”
亚拉特隆气急,情绪剧烈波动,七窍中甚至有黑气冲出!
“呵!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苏克连连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魔法师都是什么德行?
“当年克苏金人的灭族案是不是止戈殿堂做的?
“阻拦拉齐尔鼠人复国的也是你们吧?
“派遣密探暗中监视南接壤诸国,大猎杀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们魔法师?”
“不要混淆是非!把我和那些为恶之徒混为一谈!”
亚拉特隆大怒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那和我们星斗宫的观星者有什么关系?
“你举的例子我们星斗宫又没有参与,难道就因为我也是魔法师?就要为魔法师中的败类做出的恶劣行为负责?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圣诗礼赞者囚禁邪神,意图挑起诸国大战,在生灵涂炭之中谋取神力,妄图弑神自封?
“你喜欢举例子是吧,类似的事情我也能举!
“兵戈戮主之灾!燃烧之主的焚城巨火!惊神祇的颤胆众惊!
“这哪一件不是和你们圣诗礼赞者有关?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呵!你举的好例子!圣诗礼赞者各有信仰和归属教团,即便是圣者也没办法统领天下!”
苏克瞪圆了鼠眼驳斥道:
“可你们魔法师是个整体,止戈殿堂有个最高的,说一不二的领头人!你敢说那些龌龊事星斗宫就一件都没参与?别太自信,别太笑死人了!”
“……”
叶一一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人争吵,同时低头看看用诸多触须捧着白花,情绪异常兴奋的小鱼,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坟花是热插拔的,只要插在身上,不管在哪里都能起到作用。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坟花拿出去给别人用,那样对方也能获得一次免死的效果。”
他拍拍小鱼的触须,趁着虚幻圣碑还在,再次释放了两次坟花凋落。
等到金光散去,虚幻女性的身影消逝,叶 翏坝>镹呜扒 邻似>溜午箘.一一手里拿着一朵坟花,胸前插着另一朵坟花。
再扭头望向偃旗息鼓,突然一动不动的一鼠一人,忍不住咧开布满尖锐獠牙的嘴巴笑了笑。
“怎么不吵了?”
“万分抱歉,大人!”亚拉特隆九十度弯腰鞠躬,“我失态了。”
“对不起,大人,我也有些上头了,忘了您还在这……”苏克趴在地上低声道,只是那造型似乎是五体投地。
叶一一撇撇嘴,心说他那句话可不是怪他们,而是真的很好奇他俩为啥突然不吵了。
“魔法师和圣诗礼赞者的关系,都像你俩一样吗?”叶一一好奇问。
“这……并不是这样的。”苏克愣了愣,随后连忙摇头。
“除了特殊原因或必要的情况……比如现在,一般来说,魔法师并不会与圣诗礼赞者有所接触。”
亚拉特隆依然保持着直角的姿势,紧跟在苏克后面低声回答,
“所以像这种争吵的情况,在我的认知中很少发生……或者说直接就动手了。”
“只是对他这样的老派魔法师是这样的。”
苏克在一旁说:“至少在止戈殿堂开设学院后,类似的事情就很少发生了……毕竟即便是圣诗礼赞者,现在也可以去学习魔法了。”
被囚禁地下多年,许久未曾见过天日的亚拉特隆忽然愣住了。
“哦?那他们学会了吗?”叶一一手中把玩着坟花,又好奇问。
“据我所知的,有不少……”
苏克忍不住抬头望了亚拉特隆一眼,撇撇嘴道:
“但那也仅限于简单魔法的程度,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必须先加入止戈殿堂,这个安杰尔应该说过。”
“对,没错。”
叶一一点点头,走上前来,拍乺了拍亚拉特隆的肩膀,让神情莫名沉默的观星者直起身来。
“从这里出去后,找时间回去帝国,回去星斗宫看看吧。”
叶一一轻声说着,把坟花放在魔法师手中。
“我不知道你被囚禁了多久,但你也听到苏克所言了,外面的世界在变化,即便是人类,也能同时使用魔法和圣诗……
“我很喜欢你们首席魔法大师说的那句话:无限大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它总不唯一。”
再次拍了拍魔法师的肩膀,他越过俩人,朝廊道对面的楼梯走去。
“大人……”
亚拉特隆捧着花连忙从身后跟上,表情稍显忐忑道。
“其实,苏克关于止戈殿堂的说法,是真的……
“一些魔法师,确实会为了验证真理而不择手段,从而造成各种惨绝人寰的惨剧……但是,我恳求您不要因此而歧视魔法师……”
“我不歧视魔法师,也不歧视圣诗礼赞者。”
叶一一摇摇头,打断亚拉特隆的话,朝他微微笑道。
“我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存在没有见过?
“我见过至恶的邪神,曾掠取数千万人的生命,化作自身苟延残喘的食粮。
“但我也见过至善的善神,在大逃亡的路上不惜付出一切,即便苦难加身,辉煌不在,也要庇护众生。
“我见过孤身前行的英雄化作绝望的魔鬼,也见过最卑贱的庶民踏上受拥护的王座。
“我曾目送旧时代的倾覆,也正见证着新时代的兴起。
“我见过毫无希望的世界末日,也见过新世界的崭新朝阳。
“在这跨度极长的时间之中,任何生命都是时代的缩影,是构成这或好或坏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我不歧视任何存在,也不会将个体的行为上升到全体,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傲慢与偏见。
“对你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知晓这世界残酷却依然努力生活下去的人,都是英雄。”
“……”
亚拉特隆双眼迟滞,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花。
直到刚才,他还担心自己和苏克的争论会改变古龙大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但现在他才知晓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狭窄。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认知和态度,才配得上被认为是自然化身的古龙大人吧?
亚拉特隆神情复杂地望向手中的白花,又扭头瞥向一旁,神情如痴如醉的苏克。
“那……对于古龙大人您呢?”
亚拉特隆忍不住问道:“对于您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叶一一拿起胸前柔弱的白花,低头亲吻虚幻的花瓣,又扭头朝观星者露出微笑。
“这个世界病了,我要去治好它。”
言罢,他将花朵放回原处,迈步走向台阶之上。
亚拉特隆呆呆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那垂落着四片光翼的高大背影,双目失神。
而一旁的机械老鼠则是瘫倒在原地,似乎已经失去了能源,陷入瘫痪状态。
远在上方龙魂堡垒中的某处,艾丹眉头紧蹙的给面色潮红,双眼上翻出白眼的苏克上治疗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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