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濡湿小镰刀
少女故意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
“你拥有浩瀚的大智慧，却受限于这俗世的繁杂，无处发挥。”
林间小鹿摇身一变化作了鹿头人祭祀，此刻正在给路过的龙人占卜。
叶一一闻言微微一愣。
这句话……不正是游戏中玩家拜师前，魔女要说的台词么？
这也和游戏中的场景对上？
他稍稍一思索，便在心底露出坏笑，随后紧蹙眉头，展现出一番愁眉苦脸的神色，纠结地望向少女。
“那我该怎么办呢？”
“不用怕，不用担心！庆幸的是，你遇到了我。”
少女认真且严肃地点点头，挥舞着白嫩的小手好似挥斥方遒，最后猛然攥拳，仿佛连命运被抓在了手中。
“大师！还请您教教我。”叶一一苦闷表情一转惊喜。
“放心，我会让你拥有的智慧得到施展，让这个世界的众生都呼唤着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殿下，他是寻名者……”
乌山座无可奈何地低声说，同时还用眼神示意叶一一稍微忍忍。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给爱徒起个名字吧！”少女挺起了胸膛，气势十足地重重点头！
不是，乱了啊，还没到拜师呢，别提前叫爱徒啊！
叶一一嘴巴抽了抽鳍⊙〓爸洽 陆虾气柒宭，小声提示：“我找到名字了。”
“叫什么？”少女也挑了挑眉，把白毛脑袋凑过来小声问。
“呃，叶一一……不过我现在对外正用化名呢，叫霍克伍德。”
少女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随后轻轻点头，继而再次挺起几乎毫无起伏的胸膛，身下纯白的连衣裙像风吹的花朵轻轻晃动。
她大声道：
“那么，霍克伍德，来拜我为师，和我学习魔法吧！”
“我吗？”
叶一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我这种人，也可以学习魔法吗？”
“放心吧，你的潜能超乎你的想象！我会激发你所拥有的大智慧！让你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
“那太好了！”
“咳咳，但所谓严师出高徒，我可不会在教学一途中留情，而是尽全力鞭策你。”
“求之不得！”
“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个势头！”
少女露出狡黠的笑容，在乌山座的长长叹息之中，踮起脚尖拍了拍叶一一的肩膀。
“我很看好你哦，不要让我失望哦~~”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教学？”
叶一一从身后掏出两本厚厚的书来。
“诶？”
少女平视着他手中的魔法书，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老师？”
叶一一努力地藏着想要翘起嘴角，装作困惑地望着少女问。
“自带教材的话，不行吗？”
“呃，这……也不是不行。”
少女语气压低，下意识挠了挠满头灰蒙蒙的白毛，又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叶一一的装很像的表情，却找不到一丝破绽。
“居然来真的？”
少女不解，不由在心中自语，
“……可我只是在想找个跑腿的苦工而已啊，怎么和上次那货一样，真以为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老师？”
叶一一手里捧着两本书，露出一副充满求知欲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她。
“咳咳！那什么……”
少女伸出拳头捂住嘴咳嗽两声，忽然瞪起眼睛，身上那天真纯粹的少女感顿时消失不见，转而露出沧桑且死寂的双眼，浑身上下朝外散发出古老厚重的肃穆威严。
少女尽情释放万年沉淀来的威势，紧盯着叶一一继而严肃道：
“但是，有一个事实你要知晓，我可是被止戈殿堂称为魔女的存在！”
魔女？
一旁对公主初印象彻底崩塌的亚当，只觉大脑越发变得迷糊。
这个极其多变的性格和气质……说是魔女似乎也没错啊。
“魔女？”
叶一一假装浑身颤抖，似乎被那威势压得无法呼吸，继而颤声道：
“魔女……是什么？”
“哼！”
魔女冷笑道：“魔女，是那群忘恩负义，胆小如鼠的魔法师所惧怕的恐怖象征！
“我杀死了数之不尽的生命，亲眼目睹着星球众生化作永恒不变的亘古顽石！
“我背负着亿万生灵的诅咒和哀恨，我身旁的众生死后皆会化作怨魂，每日每夜前来索命！
“即使这样！你也要拜我为师？向我学习魔法吗！”
一旁的亚当和众骑士早已瘫坐在了地上，他们瞪大双眼，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背上冷汗早已将内衣浸湿。
巨大的恐惧化作无法撼动的大山横压在他们心中，怨魂无声的凄啸哀嚎几乎要把他们的理智撕碎。
魔女的存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在这样的恐惧压迫下，亚当和众骑士的精神已然支撑不住，精神濒临崩溃。
魔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她没有停下，只是略微移开那死寂的淡红色瞳孔，向一旁等候的乌山座示意。
“唉~~”
乌山座长长叹气，大手虚抬，在空中具现出虚幻的金属手臂，将众骑士和那只已经翻着白眼口吐泡沫的恐鳄抓起。
“客人，请先随吾来吧。”
它低声叫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诺尔丝莉，指了指城镇的方向。
女灵媒师回头看了正对峙着的俩人一眼，犹豫片刻后，伸手接过颤抖着爬来的屎壳郎，在叶一一的摇尾示意下，跟上了乌山座的步伐。
“刚才究竟怎么了？他们在干什么？”
直到走远一点，诺尔丝莉才困惑地抬头询问。
“……简而言之，公主殿下看上了霍克伍德，想要收他干苦活累活的跑腿仆役。
“但公主殿下又不会明说，而是以收徒的形式掩盖。”
乌山座指了指一旁虚幻手掌上昏睡不醒的亚当。
“他的祖父迪诺，就是公主殿下上次收下的‘徒弟’。
“但可惜的是，迪诺当真了，真想学习魔法，于是公主殿下就像刚才那样稍微吓了对方一下。
“而公主又孤身一人，以死者之躯活过万年之久，她的沉淀，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迪诺没有承受住，当场吓到失禁，因从‘徒弟’降格成了打杂跑腿。”
乌山座轻轻叹息道，
“所以，我们还是给霍克伍德阁下留点面子吧，毕竟来者是客，若是在吾等面前丢尽颜面，实在有些不好看……”
“？”
诺尔丝莉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什么这么说？”乌山座有些不明其意。
“伙伴他，很强。”
“是吗？你是想说他能通过考验？”
“考验？”
“对，那其实也是考验。”乌山座轻声回答，
“纵使那位王者已是敌人，但公主仍然是王者的子嗣！
“想做公主的徒弟，又哪有那么简单？”
“原来如此。”
诺尔丝莉似乎明白了，低头望向怀中还在微微颤抖的屎壳郎。
“不过，我认为伙伴会通过考验。”她说。
“哦？为什么？”乌山座不由好奇望来。
“因为他没有恐惧。”女灵媒师轻声说，“和死者不同，伙伴是天生的不死存在，是敢于直面一切的真正勇者……”
直到诺尔丝莉带着屎壳郎跟随乌山座离开，叶一一这才放下心来。
魔女的威势实在是太强了，那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混沌术法差不多，化作了能真正影响魂灵和神志的攻击。
即便是进行过多次强化的屎壳郎，也完全顶不住这种攻击，至于亚当他们就更不用多说。
至于诺尔丝莉，她是没有感情的死者，就像是精神攻击对机器人无效一样，自然不会魔女受到影响。
叶一一虽然可以无视攻击效果，但魔女的威势就像是古龙的震慑龙吼，仍然影响到了他。
他无法移动。浑身不受控制，眼中幻象频生，意识逐渐恍惚。
注视着僵硬地站立在原地的叶一一，少女抬眼望来，用洞彻心灵的声音平静地开口询问。
“那么霍克伍德……不！叶一一，即使你知晓了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你也想当我的徒弟？将我与诅咒和生死的因果背负在身上吗？”
“我……”
叶一一望着眼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少女，听着那熟悉的话语，嘴角不受控制勾起，一如那曾经的跑过的一百周目那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乐意之至……”
第401章【真性解放】
“乐意之至……”
“哼，我就知道你不……等会？”
听到叶一一的回答，魔女冷笑一声，刚要开口锐评对方的胆量，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当场愣住。
“你刚才说……什么？”
望着视野中那外形模糊的白裙少女，叶一一艰难地勾起嘴角，朝对方露出僵硬的微笑。
“我说……乐意之至……”
确认自己并未听错或是幻听，魔女反应过来，低垂着眼眸似乎陷入了沉思。
魔女不回答，叶一一便无法移动，只能僵站在原地，继续承受那来自精神与气势上的无形压迫。
“……这压迫感，也太诡异了。”他忍不住心说。
气势这种东西，虽说无形无质，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曾经在大熔炉里碰到的足火蜥蜴，其中一种体形巨大，被冠以“龙吼”之名的足火蜥蜴，据说拥有古龙的一丝血脉，因此能发出龙吼，引发震慑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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