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濡湿小镰刀
“什么……？”亚尔斯愣住了。
“你说你自己是寻名者，那恩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叶一一边说边朝外墙的方向走去。
“星体改造用魔偶，亘古神灵引擎·恩惠，那是你修复的吧，可为什么会落到他者生死的手上？”
“这……”亚尔斯顿时语噎。
“还有那些能吸收魂灵的沉灵噬魂魔偶，堕落奴仆，以及我刚刚消灭的真理歼兵，那也是你的杰作吧？
“或许你是寻名者，但在我看来，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在为他者生死服务……”
叶一一忽然站定，平静问道：
“告诉我，亚尔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一旁的斯罗悄悄咽了口唾沫，他小心地望着叶一一充斥着压迫感的侧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虽然他早就觉得沙力万的表现不似常人，但现在看来，真相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居然连亚尔斯大人都……
斯罗悄悄捂住耳朵，背过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
这不是他该听的事情，知道太多对小命没有好处。
叶一一扭头望着斯罗离去的背影，接着便听到亚尔斯深深呼吸，用极快的语气快速回答。
“呼……恩惠确实是被我修复的，但同时也是被他们抢走的。沉灵魔偶和堕落奴仆不是我的杰作，那是因为盘渊构造场特殊的环境而诞生的。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为他者生死服务，使他们篡夺这个国家，抢走我的劳动成果！”
亚尔斯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下他话语中的愤怒。
“我自始至终都是寻名者！不是驭诅咒者！我和他们是敌人而非朋友！这下你明白了吗！”
“……”叶一一微微沉默。
亚尔斯这段话说的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停滞，且感情真挚，那滔天的怒火即使隔着传话机也如此清晰。
这么说来，亚尔斯他没有撒谎？
“真理中枢是什么？”
他开口问，又朝躲到一旁默默等待的斯罗挥挥手，同时加速迈步朝墙壁跑去。
“一种魂灵改造装置，大战中后期研发的特殊术法设备。”
亚尔斯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回答道：
“那能将知性生命的魂灵改造成真理之灵，用于适配庞大的无机物身躯，承受住操控巧技奴仆身躯所带来的负担！”
“适配、操控……？”叶一一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真理歼兵？”
“就是真理歼兵！”
亚尔斯斩钉截铁道，“那是为弥补大战后期高阶巧技奴仆数量不足而制作的装置，你刚刚击败的那一只，用的就是真空座的其中一幅躯壳！”
“其中一副躯壳？”
叶一一表情一怔，也就是说真空座有很多具躯壳？
“可它是堕落奴仆……”
“那是因为真空座不在那副躯壳里！
“只有没有魂灵驻留的奴仆才会堕落，那是因为他们的钢铁身躯中诞生出了微弱的，和沉滞诅咒有关的灵性！就像鸠占鹊巢！”
亚尔斯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沉灵魔偶也是一样，这些沉滞灵性在其本能的作用下会自发性地趋向于完整，而方式便是吞噬其他生命的魂灵！”
“其他生命的魂灵……”
叶一一自语着抬头眺望远处城镇中的漫天红光，
“那刚才地下的那些红眼怪物……？”
“那是万年前遗留至今，受沉滞灵性侵染，已经完全转化的沉灵魔偶！”
亚尔斯肃然道：“那本是他者生死为战争准备的新军团，但却被你和真空座的战斗提前唤醒！
“必须要关闭法理大圣堂的真理中枢！
“届时受中断的法理领域会停止运作，暂时瘫痪范围内的所有沉灵魔偶！
“你必须要快！那些魔偶哪怕吃完这座城市的人也不会满足，一旦让他们逃出王城，那南接壤就彻底完了！！”
“草！！”
叶一一忍不住咒骂出声。
“他者生死的人都疯了吗！他们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拿这座城的人喂给沉灵魔偶吞噬？！”
“不然呢！？”
亚尔斯冷冷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生命的最大价值！”
“他妈的！！”
叶一一怒骂着反手摸出各种武器，在斯罗惊悚的眼神中直接变作小龙人的模样。
“跟我来！”
他反手捞起斯罗，张开光翼贴地飞行，只一个瞬间便飞跃来时道路，来到那处被开了个豁口的围墙前。
“福尔顿！！”
他低头环视脚下的残垣废墟，继而张口大喊。
“福尔顿！？”
传话机里的亚尔斯闻声吃了一惊，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福尔顿！福尔顿他怎么了？！”
“你久久没有音讯，福尔顿担心你，才组织了护卫们进构造场找你！
“为此，他把你给他的奥秘法坠给了我，希望沙力万能在构造厂中找到你，并改变你的看法。”
叶一一开口回答，同时落到深坑旁，目光落在数只被胸前多了个大洞的人形魔偶身上。
“福尔顿……”
听闻叶一一讲述经过，亚尔斯情绪复杂难言，不由喃喃自语。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他吵架……”
接着他加大音量，语气焦急道：
“你找到他了吗！？”
叶一一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他和其他人的痕迹，但有几只胸前被开了洞的魔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开洞……艾蒂！一定是艾蒂！！”
亚尔斯焦急道：“那一定是艾蒂做的！他有我给的触媒，他肯定有保护好我的福尔顿！寻名者！求求你！帮我找到他！一定要救下他！求求你！”
“那真理中枢怎么办？”叶一一微微蹙眉。
“去他妈的真理中枢啊啊！！”
亚尔斯的情绪突然崩溃了。
他隔着传话机失控地怒吼道：
“先救我的福尔顿！！他决不能受到哪怕一点伤害！寻名者！你快去救他！”
叶一一面色一皱，厉声喝道。
“亚尔斯！冷静一点！”
“你他妈叫我怎样冷静啊！福尔顿的护身触媒都给了你，他要是受伤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怎么办？那群魔偶可不会放过他的！！”
亚尔斯吼着吼着忽然哭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嘶哑着嗓子又对叶一一吼道。
“这他妈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伪装成沙力万欺骗他！
“要不是你和真理歼兵打起来，那些魔偶又怎么会从地下钻出来！你他妈的！都是因为你！呜呜！
“去救他！去救我的福尔顿！！”
亚尔斯隔着传话机撕心裂肺地吼道：
“福尔顿要是死了！那魔偶的事我也不管了！
“爱怎样就怎样吧！就是坎贝尔没了，南接壤没了又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我的福尔顿活着！！
“你听到没有！寻名者！！”
“……”
叶一一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面色漆黑如水。
直到亚尔斯声嘶力竭地咆哮完，他才一字一顿的冷冷说道：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亚尔斯？”
“我知道！咳咳……我怎仨么不知道！？”
亚尔斯连声咳嗽，继而沙哑地接着吼道：
“这场仗都他妈的打了他妈的一万年了！老子的家人全打完了，老子的袍泽同窗也全打完了，就连老子的老师也拿去填了封印！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这场战也该分个胜负了吧！可结果呢，一万年后这场他妈的仗还在他妈的打！”
“我他妈本该是已经死了的人了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啊！这场仗本该和我们这些付出一切死在战场上的死人没关系了！
“诸王的脑子是不是有他妈的大病啊！还要把我们这群本该死透了的死人从坟里拉出来再死一次？！
“还他妈的无名英雄！谁他妈稀罕当这个英雄啊！老子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呜呜呜哇啊啊！！”
亚尔斯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他妈的！他妈的栮溜捌零f就衤三六氿君Q羊！老师啊啊啊啊……”
一旁的斯罗表情苦闷，虽然他听不太懂亚尔斯话中的意思，但亲眼目睹袍泽身死魔偶之手后，那份悲伤的感情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叶一一也沉默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劝慰亚尔斯。
所有的寻名者都是这场大战的亲历者，为了胜利，他们付出了生命乃至一切，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不论是谁，都不能对已经死去的英雄要求些什么，哪怕他们重新活了过来。
“我从没说不去救你的福尔顿……”
叶一一长长叹息，从身后摸出一瓶【猎闻药剂】插进【物象注射器】中。
“但我必须提醒你，亚尔斯，那些魔偶如今正在吞噬城中民众的魂灵……”
“谁管那些不开化的猴子！！”
亚尔斯突然咆哮起来，“老子是离海姆人！不是坎贝尔人！
“坎贝尔的人，不管死多少，都和老子没关系！我只要我的福尔顿活着！！”
“砰菱-梦邬吆漆拔ling霓轳（一）！”
斯罗手中的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叶一一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斯罗，平静开口：
“所以，在这方面，你和驭诅咒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我记得你说他者生死抢走了你的实验成果，那这么说来，关于肉人……其实也是你的成果之一？”
第428章【歼兵真空座的噬魂核心】
“那这么说来，关于肉人……其实也是你的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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