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濡湿小镰刀
“噌！！”
淡淡的白光忽在平台四周亮起，在屎壳郎“哇！”的惊呼声中，平台沿着单轨朝着隧道深处驶去。
“所以呢，老东西，为什么我能听到你说的话？甚至与你交流？”
叶一一靠在栏杆旁，低头望着脚下的平台，在宇宙灵光之中交谈道。
闻声，轨道平台嘿嘿一笑。
“嘿嘿～那说明小伙子你福缘深厚，受到了花月永辉殿下的赐福啊！”
第520章【众我忘却术】
“花月永辉殿下……？”
叶一一眼神微妙，不由眯起双眼，低声道:
“你搞错了吧，老东西？”
“这力量，明明是寰宇宙光殿下赐福给我的。”
宇宙灵光的特性来源于一首并不存在的宇宙术法，而这首宇宙术法是寰宇宙光者给予。
换个说法，说是寰宇宙光殿下的赐福也没有错。
叶一一没搞懂的是:这怎么又和花月永辉者扯上关系了？
这两位王者，在游戏中基本上没什么联系，寰宇宙光者还好些，至少有术法存在。
但花月永辉者就比较惨了，要不是因为圣歌，她在游戏中和背景板基本没什么区别。
这时候你却说这赐福来源于她？
听到叶一一的质疑，平台车“嘿嘿”笑了起来。
“那就更没错了，小伙子。”
“这份能与万物本质沟通的奇妙力量，本就是花月永辉殿下给予寰宇宙光殿下的。”
“竟然是这样？”
他思索片刻，忽又觉得不对，不由蹙起眉头，怀疑地盯着对方。
“等会儿，这种涉及王者力量的秘闻，你又是怎么知晓的？”
这玩意虽然借由宇宙灵光进行交流，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在地下躺了近万年的平台车。
它怎么可能知晓这些在诸王层面也能被称为“秘闻”的消息呢？
“我说老东西，你该不会在唬我吧？”
“怎么会呢，小伙子，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老东西仍然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完全没个正经。
“这种消息，对于除你以外，那些灵光未开的人而言算是鲜为人知的秘闻，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根本算不上秘密。”
“细说？”
叶一一眯起眼睛。
“咳咳，那么先让老朽问个简单的问题吧，小伙子，这样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份力量。”
平台车装着咳嗽两声，接着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问道:
“那么请问:我是谁？”
“？”
叶一一表情一怔。
干什么，你个平板车怎么突然开起哲学讲座了？
这能是你一个平板车该问出的问题吗？
“别开玩笑，认真点。”
“我很认真，没有玩笑。”
平板车仍是一副肃然的态度。
叶一一莫名其妙地瞧了眼脚下平台，又望向远处那通往黑暗深处的无光隧道。
隧道两边被平台车光芒照亮，飞速划过的斑驳墙壁像是高速闪过的胶片。
他忽然懂了，这平台车在无人问津的地底一个人待久了，现在已经半疯了。
不然是辆正常车也不会问出这种哲学上的终极问题来。
“别打哑谜了。”
他摇摇头，“直接说就是了，”
“这不是哑谜，而是正儿八经地提问。”
平台车严肃道，“小伙子，别觉得我在与你开玩笑，你的智力水平很高很高，高到老朽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你还高的……”
“但相比之下，你心中几乎毫无信仰可言，你这种极度偏科的天赋，注定在殿下们的术法一途上走不远，所以我的提问，也关系到你的将来！”
闻言，叶一一原本舒缓的身躯骤然僵硬，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座玉石雕像。
这玩意，它怎么知道我的属性的？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下意识站直身体，从身后掏出了赐月光枪。
见状，屎壳郎也紧张起来，趴在叶一一肩头四处环顾。
它虽然听不见叶一一和平台车的交谈，但却能察觉到叶一一紧张的情绪。
因此受其影响，屎壳郎也变得紧张起来。
“别着急，小伙子。”
平台车带着些许调笑意味的低沉嗓音在叶一一脑中回荡，就像是在森林中回荡的寂寥回音，神秘且飘忽不定。
“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毫无障碍的交流，究竟是怎样进行的？”
“……”
叶一一默然不语，只是抬手示意屎壳郎保持冷静。
他朝后靠在围栏上，在脑海中悄然闪过的灵光，让他忽然意识到这场交流，可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至少不像是安杰尔与其他存在交流那般简单。
“我不知道……”
沉吟片刻，他低声回答: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宇宙灵光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得到它才不到一天……”
“呵呵，不理解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这本就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力量。”
平台车轻笑一声，丝毫不意外这个回答。
“不过，人这种生物呢，正是因为无知，才会想着去寻求知识……”
“也只有在某种无限的东西面前，人类才会意识到自己相较于这个世界的卑微渺小。”
叶一一微怔，感觉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平台车能说出来的。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平台车没有回答，只是轻笑着说:
“你去过印象殿堂了，对吧？”
纵使心中有再多疑问，叶一一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他现在只想知晓，这个借平台车之口与他交流的“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仅是一辆车，绝不可能有这种学识和理解！
于是他点点头，没有隐瞒。
“是的，我去过印象殿堂了。”
“对那气淋罢邬死紦妻零梦里，你有什么感觉吗？”
“大，很大……”
叶一一闭上双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片被混沌浪潮覆盖的无垠世界。
被世界所记忆的事物的景色在其中翻涌，犹如被海潮冲上沙滩的泡沫。
此刻再忆起那个世界，叶一一恍惚间有所感觉。
他在混沌殿堂中见到的事物，可能只是小到微乎不计的一点。
“……不，那似乎，就是无限。”
“能感觉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平台车明明没有手，但叶一一却在它夸赞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掌声。
可接着平台车话音一转，否决了他的感受。
“但可惜的是，那还不够正确，印象殿堂仍有止境，并非真正的无限。”
“那什么才是无限？知识？”
好奇心驱使着叶一一询问。
“那不是我们要谈论的部分，还是重归正题，先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吧。”
见对方并不回答，叶一一有些失望，但他也没问到底，而是重回之前的话题。
“你之前是问:我是谁？”
“对。”
叶一一无奈摇头，这个问题涉及哲学的本质，根本没什么好答的。
而且他觉得，对方也不是真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对此提出自己的看法而已。
于是他回答:
“我就是我，这幅躯体，灵魂，意识以及意志的组合体。”
“答得不错。”
平台车没说对不对，只是开口赞扬。
叶一一“听”到它又鼓了鼓掌。
“那么第二个问题:我是谁？”
“？？？”
叶一一再次怔住了。
不是哥们，你要不要瞧瞧自己在问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的“我”不是指叶一一，而是指平台车自己。
那平台车是什么？
“呃……”
叶一一忍不住挠了挠头，忽然被难住了。
所以这台正在和自己交流的平台车，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最终他躺平回答。
“不妨带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回答试试？”
平台车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鼓励道。
闻言叶一一陷入沉思。
代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不涉及这声音背后的存在，那平台车，不就是平台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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