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濡湿小镰刀
老铁匠点点头，望着面前的铁板感慨道:“毕竟我也拿了那位王匠的心得，不帮点忙，做点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之后你到那了直接召唤吧。”
“嗯。”
叶一一抬了抬手，身后当即有一块接近七八米长的巨大结晶咣当落地。
“这又是什么？羽毛？”
老铁匠站起身低头看了眼，却见结晶中包裹着一层连着皮的大量灿金色羽毛。
“这是一只名为‘未来喙’的术法生命留下来的东西，我和它在庞然宇宙黯影里打了一架，它死后就剩下这些，其他的血肉什么的都被湮灭了。”
“在庞然宇宙黯影里打了一架？”
老铁匠呆了一呆，面色诡异地望向叶一一。
“你小子认真的？那地方是整个宇宙的物质倒影，也是时空泡影的所在地，除非用趋光之影的术法奥义通过时空泡影进行跃迁，不然那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物质存在……”
“为什么？”
叶一一也愣住了。
“那是因为那里没有时空的概念，一般需要时空间才能出现的物质实体，无法在没有时空概念的情况下出现的，强行出现，自然就会湮灭……”
爱丽丝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两人同时循声望去，正好看见女孩迈步走进大门，低头望向脚下的结晶。
“当然，我更喜欢的说法是:存在于那里的物质，被整个宇宙的重量压碎了。”
“压碎了？”
叶一一眨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低头望向脚下的结晶。
难怪他说什么东西都无法在那里存留……即便是同为术法生命的慈爱公……
可问题是，未来喙为什么就可以？
想到这里，他看到爱丽丝打量着结晶中羽毛，轻轻颔首。
“我果然没感觉错，这就是圣咒黄金。”
叶一一微微蹙眉，低头触碰结晶，光幕随之跳出。
【封印结晶圣咒黄金】
物品说明:封印着圣咒黄金的无色结晶。
受至纯魔力结晶化封存，生命凝固在某一刻的存在。
打破结晶后能给予受封者自由。
让凝固的生命重新流动。
据说这是弑神者从魔力中领悟的力量。
他能将万物，生命乃至概念停留在当下。
封存在结晶中，从而跨越漫长岁月。
此为未来喙死亡后遗留的纯粹术法物质。
被寰宇宙光《刘O 〣爾二伞:& 俬爸岜逝 群撩?者命名为“圣咒黄金”的空想概念金属。
拥有趋近于无限的生命，无法存留于尘世之中。
第654章永月曜辰。
“……趋近于无限的生命？”
目光落至说明的最后一句话上，这莫名熟悉的句式，让叶一一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又是趋近于无限？”
力量属性满级后所解锁的“形而下者”特性，就给予了他“使用力量时，能趋近于无限”的奇特效果。
两者之间的共同点是“趋近于无限”，只是一个是“力量”，一个是“生命”。
“力量”还好说，若要叶一一来形容，大概是指“能无上限的增强自己使用的力量”。
按照这样理解的话，那“趋近于无限的生命”，会不会也是类似的东西？
那话说回来了，这玩意，和叶一一所拥有的“无限生命”，有没有区别？
如果有的话，区别在哪里？
他不由蹙眉沉思，却感觉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无法理清这种纯概念和纯逻辑上的东西。
“等会，你刚刚说又是？”
同样蹲伏在结晶旁，打量着其中物事的爱丽丝听见了他的碎碎念，好奇地抬头望来。
“为什么这么说？你以前见过其他趋近于无限的东西？”
“差不多吧。”
叶一一果断地将脑中混沌的逻辑抛之脑后，眉宇舒展，点点头回答道。
“折叠塔的核心触媒你知道么？就是那个叫‘无限时空核心’的东西。”
“当然知道。”
爱丽丝露出微妙的笑容，伸手推了推眼镜，朝身下的结晶扬了扬下巴。
“喏，这就是无限时空核心的原材料之一。”
“啊？”
叶一一愣了愣。
他低头看看结晶中的金色羽毛，下意识抬头望向老铁匠。
“是这样吗？”
“我哪里晓得这个？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东西。”
老铁匠有些无语。
“别看我，看爱丽丝，她才是术法研究者。”
“我只是个普通匠士，捣鼓捣鼓武器和工具还行，牵扯到这种高深玩意我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武器和工具？”
叶一一忽然双眼一亮，从身后摸出一把亮金色的黄金双头斧。
“那这玩意你总应该认得吧？”
“咦？”
爱丽丝望向那柄斧子，端详片刻后，眼中流露出惊奇的色彩。
“那竟然是用圣咒黄金制作的武器？”
“没错，这是西堤制作的试验性武器，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宇宙危险力量使用的。”
“用这玩意对付宇宙危险力量？”
老铁匠表情怪异地接过斧子，上下打量一番，又双手抡起挥舞数圈，随后望着大斧感慨起来。
“不愧是王匠亲手制作的武器，仅仅作为武器而言，这柄双头斧无论从手感，还是平衡而言，简直是无可挑剔。”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武器的定位不太对……”
说着老铁匠拿起桌旁的锤头，对着斧柄轻轻敲了一下。
淡金色的微光沿着长柄斧身亮起，朝外放出璀璨的神圣光芒。
“定位？什么意思？”
叶一一望着老铁匠手中光芒四射的大斧，有些不明其意。
身旁的爱丽丝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忽然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既然那是斧头，那它的正确用法，应该是用于近身战斗，利用其锋锐的斧刃和挥舞时产生的巨大动能砍杀敌人，对吧？”
“……对”
“那么问题来了。”
爱丽丝无奈耸肩，“既然你说这武器是用来对付宇宙危险力量的……那究竟哪种宇宙危险力量，能让你拿这玩意去砍它呢？”
“是宙绝陨石，还是寂灭愁云？”
回想起武器的描述，叶一一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歼世虫族和沉滞诅咒……不行么？”
“歼世虫族？你是说歼世意志？”
爱丽丝闻言微愣，接着摇了摇头。
“别想了，陆上群国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两种不同的歼世意志，基本上都是残缺的……换而言之，它们已经完成了针对文明的歼世目的，自然而然的消亡了。”
“当然，即便是万年前的陆上群国，也远远达不到歼世意志降临的标准，至于现在，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毕竟我们的人口，相比那些存在时间极为久远的宇宙文明而言，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至于沉滞诅咒……”
说到这里，爱丽丝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叶一一不解。
“这斧子，不能拿来攻击被沉滞诅咒侵染的存在么？”
“这我也不知道……”
爱丽丝双眸低垂，眼中莫名浮现出一丝阴翳。
她语气低沉地说道:“宇宙折叠塔在最初的规划中，是为了预防有可能出现的宙绝陨石和寂灭愁云而建造的。”
“在那时，陆上群国还尚未发现沉滞诅咒的存在，也不知道沉滞诅咒是宇宙危险力量之一。”
“后来，混沌无常者在永月之上观察到了沉滞诅咒的存在。”
“再后来，诅咒降临，大战爆发，寰宇宙光者死在大战前夕，宇宙折叠塔也未能完成最终构建。”
“谁也不知道用圣咒黄金铸成的折叠塔，究竟能不能对抗宇宙危险力量，乃至于沉滞诅咒。”
“而后来，就再也没机会了……”
叶一一望着情绪阴郁的女孩，若有所思地轻声开口。
“你是想说……是因为折叠塔的原因，寰宇宙光者才被混沌无常者偷袭而死？”
“我不知道。”
爱丽丝仍只是摇头。
“现在回想起来，殿下的死实在是有太多疑点了……王者与王者之间的正面对决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可殿下的死却毫无任何动静，就好像她不是被混沌无常者所杀，而是殿下自己坦群.·)?聊玲I齐咝午IX寺疚（八）?然的选择了死亡……”
老铁匠悄然熄灭了大斧上流溢的金光，叶一一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都默默安静下来，聆听着爱丽丝低沉的讲述声。
“我虽常年跟在殿下身旁，做她的研究助手，但说实话，那些年来，我根本不知道殿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曜辰殿下是个非常理性，情绪非常淡漠的人，她从不说废话，也基本不和我聊任何术法研究以外的话题。”
“她不喜客套，也很少与人交际，除非是必须出行的盛大活动，比如国度大祭。但到后来，殿下她连国度大祭也不参加了，几乎全是由月辰殿下出面……”
“在常人眼里，寰宇宙光者是莱芙加德的王，是建成了陆上群国的诸王之一。”
“可我却感觉，殿下她好像对‘王’这个名头并不关心。”
“或者说，她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样……我听她的骑士们说，在我被选为殿下的助手前，殿下除了术法研究以外，最常做的事情，只是待在宇宙殿堂最顶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个人无言地仰望着头顶的星空……”
“在你被选为助手后呢？”
叶一一忽然开口。
“我记得……你似乎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寰宇宙光者选为助手的吧？”
“嗯……”
女孩轻轻颔首，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闭上眼睛，轻轻叹息。
“……在被选为助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殿下在最初向我问过你的事之后，就从未谈起过这件事了……”
“从未谈起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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