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226章

　　我不假思索地挥动了炉渣直剑，威力匹敌太阳火焰的剑气与其正面撞击，产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同时对化为大坑的土地造成了雪上加霜的破坏。这样的爆炸自然不可能对我这边产生伤害，也不足以阻碍我的感知力。我看到了突然发起攻击的人是谁，那是个穿着黑色中式正装、两眼死气沉沉的男人。

　　对方正是来自福音院的末日大无常，黄泉。

　　自上次隔着时间的河流、分别站在过去和未来对峙一事之后，我们终于在现在遭遇了彼此，并发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可是，他来得太快了。

　　我和柳树影都知道他与桃源乡主有着潜在的合作关系，也知道他有可能会在我们突袭桃源乡主之后赶赴现场，然而他来得还是比我们预想中要快得多，并且出手也几乎毫无征兆。简直就像是从一开始就埋伏在这边一样。

　　在我防下黄泉攻击的同时，柳树影也没有在旁边干看着，他显然是想要和我打个配合，把黄泉给拿下来。

　　而不出意外的是，意外再次发生了——青色的光辉从另外一个方向猛地升起，化为一道宛如神明之枪般的巨大雷霆轰向柳树影。

　　柳树影立马掉转攻击方向，灰色雾气化为一道锐利的斩击，把青色巨大雷霆硬生生地纵向劈开。桃源乡主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发起攻击的方向，并且浑身绽放出来更加激烈的雷光。刚才被我们命中的，或许只是提前放置在那里的，像是本体一样的化身而已。

　　压倒性的法力波动以桃源乡主为中心扩散，把笼罩天地的尘埃云一扫而空，就连空气都纷纷逃窜，一时间将这片生命禁区进一步地化为宛如宇宙空间般的真空地带。

　　比起前段时间与我交锋的化身，桃源乡主本体要强大太多，彼此之间说不定有刚刚成为大无常的我和命浊之间的差距那么悬殊。而在与命浊战斗时候，尚且有着宣明之火成为突破口；桃源乡主却是毫无破绽，绝不是我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对象。

第480章 五大无常大战2

　　我并不是桃源乡主的敌手，然而在当下这个局面，最好还是由我先顶住桃源乡主的攻势。

　　根据我的判断，黄泉这个末日大无常的力量水平与命浊是伯仲之间，也就是说和使用炉渣直剑的我相差仿佛。

　　而桃源乡主和柳树影则差不多在同一水平。尽管在行动开始之前柳树影还说着自己要靠秘密武器才能够与桃源乡主分庭抗礼，现在看来那或许也是信口之言。明明根据情报他是出道没有多少年的大无常，却很可能已经具备了与桃源乡主和宣明不相上下的硬实力。

　　还是说他已经动用了秘密武器，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考虑他所使用的是像灰色雾气一样的法力，说不定是跟应凌云和银面具博士一样将神印碎片藏在了身体内部，此刻动用的是神印碎片之力。

　　无论力量源自于何处，力量就是力量，这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正确的方法应该就是由相对来说比较“耐杀”的我缠住桃源乡主，在此期间柳树影快速收拾掉黄泉，之后再来同时对付桃源乡主。

　　只可惜在计算局势的人不止是我和柳树影，桃源乡主和黄泉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像是在第一时间就对于局势做出来和我相同的分析，并且刻意朝着相反方向发力一样，桃源乡主直接化身为一道青绿色雷霆朝着这边急速突袭。目标不是我，而是柳树影。

　　雷电的速度具体有多快呢？部分人可能会回答是光速，但那是雷电所放出的光的速度，雷电本身的速度虽说也是极快，却还是远慢于光速的。人体的神经电子信号的传导速度也比起很多人以为的要慢很多。到达我们这个次元，纵然是电击的速度都比不过我们的意识和动作。

　　然而桃源乡主所体现出来的并不是雷电在物理层面上的速度，更加像是将“雷电的神速”这一抽象概念体现出来一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化身的青绿色雷霆就已经命中柳树影，将其一路推挤到了地平线那边去。

　　桃源乡主的神速将我们在当下局面的最优解化为乌有，作战从一开始就无法成立。

　　紧随其后的是黄泉的攻击，他的黄黑色法力化为足以将高楼大厦整个吞噬的巨口，又一次向我袭来。我只好面对黄泉，从炉渣直剑之中释放出大量火焰来，全力与他对攻。

　　真是事与愿违，我这次行动的目的之一就是观察桃源乡主的真实身份和柳树影的底细，现在那两个人都转移了战场，取而代之的却是黄泉。

　　尽管换个角度来看说不定也是意外之喜，黄泉这个末日大无常有很多我想要窥探的秘密，不过对方未必会把我想要知道的情报泄露出口。

　　我们战斗的动静极大，即使是在国境线外，理应也会吸引到遥远的罗山总部的注意。只是既然黄泉和桃源乡主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地应对了我们的突袭，很可能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比如说通过某些手段避免这边的战斗动静被罗山总部第一时间知晓。最好还是不要期望会有其他罗山大无常支援过来。

　　而结合之前那个大成位阶无常的情报来判断，既然桃源乡主能够在这一带活动，那就说明这里的确是“世外桃源”的关键网络节点，我们现在造成的破坏很可能也对“世外桃源”的计划进程形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或许桃源乡主正是在接受这份代价的前提下做出的迎击。

　　不知何时，之前被我擒获的心之种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八成是趁着刚才我没注意就被桃源乡主回收走了。毕竟是在距离桃源乡主那么近的地方，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够一直将其控制住。

　　我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桃源乡主和黄泉能够提前觉察到我和柳树影的突袭。

　　“在那个自称为‘虚境第三使徒’的人物袭击罗山支部基地之后，你们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桃源乡总据点……那个虚境使徒是你们的合作者吗？”

　　在高速交锋的同时，黄泉的眼眸里面似乎也在急速闪烁着计算的色彩，“为了防止被桃源乡主预测到你们要袭击此地，所以你们找了罗山大无常以外的强者，去袭击和审问那个留守在罗山支部基地里面的水货大成位阶？

　　“但是，为什么那个虚境使徒没有跟着你们一起来突袭这个地方呢？是因为他只答应了帮助你们袭击那处支部基地吗？……不对，如果同时有三个大无常要针对桃源乡主，肯定已经被他靠着直觉提前觉察到了……

　　“难不成那个虚境使徒就是你们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你们具有完美伪装法力波动的条件？从他和你都有着‘高温’这一力量特征来看，莫非你就是那个虚境第三使徒？”

　　“——没错。”

　　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伪装的需求，而且也伪装不下去，我就索性坦然承认，然后说：“看来你们并不是通过那处支部基地被毁灭的事情，觉察到了这处地点的位置已经暴露……那么你们又是根据什么情报，对这场突袭做好防备的？”

　　“根据？不需要那种东西。”

　　黄泉倒也痛快，直接做出答复，“我就是知道你肯定会在最近这段时间找到这个地点，并且肯定会发动袭击，就把这件事情提前告诉给了桃源乡主。

　　“要让他相信我可不容易，好在他尽管性情多疑，却也是有着雄才大略，清楚我不会没事赌上自己的信用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便真的抽出时间配合了我。

　　“想来他也在同时做好了防备我背后捅刀和对我秋后算账的准备吧，你们要是不来，遭殃的就变成我了。”

　　话虽如此，他似乎对桃源乡主没什么惧怕，语气带着自我调侃的意味。

　　而我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什么根据都没有，你就凭空做出了这种预测？”

　　不可思议的是，我全然不觉得他是在撒谎。隐隐约约地，我的心里浮现出了某个或许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说是毫无根据可能有点言过其实，严格说来，还是有一个根据的。”黄泉说，“因为麻早在你的身边，仅此而已。”

　　我算是想通了，看来我和柳树影之前做的所有遮掩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是的，只要麻早在我的身边，我就必定可以追查到桃源乡主的所在。过去我可以通过“传道者”一口气骇入“世外桃源”，以及之前可以通过突袭罗山支部基地直接得到桃源乡总据点的位置，一路上几乎毫无卡顿，想要帮手就有帮手，想要线索就有线索，如此顺风顺水，都是麻早的“扫把星”之力在暗中作祟。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绝对可以把我卷入到危险漩涡的中心而出现的“幸运”。

　　正因为如此，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失去前进的方向。

　　而黄泉作为熟识麻早的末日来客，他也必定知晓这一点。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黄泉，是在暗面舞台活跃的与桃源乡合作之人，面对着“身边有着麻早的庄成”，听说对方在最近短暂地入侵了“世外桃源”……我接下来会如何预测对方的行动呢？

　　无疑，对方绝对会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顺藤摸瓜，在一系列“幸运”之下奇迹般地锁定到桃源乡主本人所在的位置，一口气走到这个地方来。哪怕桃源乡主再怎么擅长躲藏也无用，这不是可以讲道理谈逻辑的问题，而是一个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结果。

　　一直以来，我都是仰仗着麻早的“扫把星”之力乘风破浪地推进自己的冒险历程，说不定是仰仗过头了，无意识将其视为像是自己的“金手指”一样的东西，只觉得这是帮助自己实现梦想的力量，却淡忘了这是一把双刃剑。

　　麻早确实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但是这股力量，并不是任何人的伙伴。

　　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敌人利用这一点反将一军的日子。

　　紧接着，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降临了。

　　另外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从远处朝着我和黄泉交战的方向急速突进。其源头既不是柳树影、也不是桃源乡主，而是一具高大的黑色动力铠甲。

　　戌狗浑身缠绕着锐不可当的剪裁之力，加入了这场战局——

　　柳树影之前说自己是靠着法天象地的力量把戌狗困在了其他地方。尽管无从得知那是多么特殊的法天象地，就连大无常都可以困住，不过凡是法天象地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必然是以使用者为中心扩散的现象。既然柳树影的本体已经去攻击桃源乡主，那么困住戌狗的力量必然已经消失。

　　不知道他是在远方觉察到了此地的战斗动静，还是说他原本仅仅是前来报告支部基地毁灭一事，亦或是说这也是黄泉预测到我和柳树影的袭击而提前做好的布局……眼下出现在我面前的事实只有一个。

　　现在起，我必须同时迎战两个大无常。

第481章 五大无常大战3

　　柳树影正在远方和桃源乡主激烈战斗，而我则必须在这里与黄泉和戌狗战斗。

　　除去无法使用法天象地的戌狗，总共有四种法天象地在这片天地间肆虐。在平日里，大无常可以收束自己的法天象地，使其不会对周边自然造成影响，而在战斗之中则没有那种闲暇功夫。法天象地非但无法得到控制，反而还会伴随着大无常激烈澎湃的情绪而得到远胜于常态的增幅。

　　如果说大无常的法天象地可以被视为另类的自然秩序，在这里发生的就是不同自然秩序之间的冲突。天地自然仿佛在发出尖啸，大地好像遭到痛苦折磨一样疯狂颤抖震动，气温出现不合常理的急剧上升，飓风和雷电交织着席卷一切。

　　虽然很在意柳树影的特殊法天象地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现在也没有闲心去仔细观察其他方向。

　　我深呼吸一口气，在战场上召唤出来一片巨大到足以覆盖到地平线尽头的火海。

　　戌狗朝着我发出了类似于白虎杀伐法力的银白色光束，黄泉则是刁钻地打出配合，从不同的方向操纵黄黑色法力发起袭击。这两个人论及战斗力，都与使用炉渣直剑的我不相上下，同时出手更是令我生出了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

　　我终于来不及防御和躲避，在勉强应付黄泉攻击的同时，被戌狗全力一击的光束所命中。

　　炉渣直剑不止是可以用来攻击而已，其中释放的超高密度爆裂火焰也可以用来与敌人的攻击相杀，可以视为以攻击手段达成防御的“另类盾牌”。

　　然而再怎么厉害的盾牌都难以处理截然不同方向的攻击，也无法增加使用者本身的防御力。火焰力量本来就是攻击力远强于防御力的力量，这具火元素身躯遭到如此强力攻击的命中，瞬间就被粉身碎骨，连带着灵魂也四分五裂。

　　紧接着，我迅速地吸收了周围火海的火焰，恢复成了仿佛毫发无损的姿态。

　　戌狗见到我如同上次交手一样瞬间“满血复活”，像是想起来了之前在支部基地与自己战斗的“虚境第三使徒”，发出了吃惊的声音；而黄泉见状也是微微一顿，似乎对于我的变化极为意外。

　　“你是之前的‘五号’？但是你的长相和力量，分明是罗山大无常庄成，应该是‘三号’才对……”戌狗说，“你上次是误导了我，让我以为你是五号？……原来如此，你之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是罗山大无常吗……”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同时攻击也没有丝毫停歇，与黄泉配合无间地围攻我。

　　“戌狗，你为什么会站在桃源乡那边？桃源乡主对你承诺了什么？”我试图了解他真实的战斗动机。

　　戌狗沉声道：“加入桃源乡……还能够是什么理由？”

　　“你也在追求‘世外桃源’……追求永恒幸福的梦境？”我反问。

　　“追求永恒幸福的梦境有什么不好吗？只要真正完成‘世外桃源’，我就可以与她……可以与艾叶重新相逢了……”戌狗的声音变得有些出神。

　　但是，我很难认为他的真实动机真的仅限于此。在他伴随言语倾泻的法力之中，我感受不到像是应凌云那样为达成目的愿意放弃一切的疯狂意志。

　　我不会怀疑他想要与自己的爱人重新相逢的强烈愿望，然而他的计划核心大概不是“世外桃源”，多半还有着更多的考虑。

　　而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的他显然必须和桃源乡主和黄泉站在同一阵线，想要临时策反他首先是无法做到的。

　　同一时刻，黄泉也在接二连三地出手之余，不停地审视着我的身体。

　　“不止是瞬间恢复了物质躯体，还瞬间恢复了自己的灵魂……”他说，“就算是大无常也没道理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再加上你这个元素化，以及把火焰当成手足一般操纵的手段……难不成你是‘显灵’？

　　“不对，作为‘显灵’，你的手段反倒是过于生疏了，就像是有着强壮的身躯，却几乎没有正经学习过运用技术一样……你的‘显灵’是先天性的？但是怎么可能会出现先天的‘显灵’？”

　　在对方疑惑的时候，我感受到有一道意念从外部隔空访问到了自己的精神，其中传出了柳树影的话语，“庄成，不好意思，帮我拖延一下那两个大无常。我接下来必须专心对付桃源乡主，等我解决这边就去支援你。”

　　“可以。”我简短地做出回应。

　　只是在单独一人的情况下同时面对两个大无常的围攻，我就连防御和闪避都很吃力，时不时就要被命中，身体和灵魂再次遭到粉碎。

　　“——也罢，就当你是‘显灵’吧。但是不要以为仗着‘显灵’的不死性，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吃下我的攻击了。”

　　就如同过去的命浊一样，黄泉似乎也具备对于真灵的些许认知，以及打击真灵的必杀手段，他的黄黑色法力出现了诡异的变化。明明看上去还是与刚才一模一样，我的心里却浮现出来一股相当糟糕的危机感。

　　不能贸然吃下他的攻击，否则不需要几次，我就会死。

　　我急速避开他的黄黑色法力，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如此一来，戌狗的攻击就更加容易命中我了。尽管戌狗的攻击不至于让我出现生死危机，却会打乱我防御和闪躲的节奏，一不留神就会让黄泉找到杀伤我真灵的机会。

　　这样别说是反败为胜，甚至别说是拖延时间，就连活命都成为了一项极具挑战性的艰难任务。

　　生死的危机仿佛乌云压头，又像是磨刀石一样，把我的心灵打磨得愈发锋利。

　　眼下，包括我在内，在这片大地之上此刻总共有五个大无常在激烈争斗，自打怪异世界与常识世界的切割线消失，这大概还是头一遭。

　　去年的人道司总据点战役，包括卯兔和未羊在内，前前后后总共有七个大无常参与，数量还要更多，却没有发生过同一时间全员全力出手战斗的事情，且冲突还都是发生在独立现实空间之中。而现在这场混乱的大战可是发生在现实世界。

　　黄黑色的法力与银白色的法力交错着向我轰来，我像是走钢丝一样在战斗中防御和躲避，同时故意提出一个具有钓鱼意图的问题：“黄泉，你们福音院真的要与山两仪站在一起吗？‘世外桃源’的达成，对于你们福音院来说也没有好处吧？”

　　黄泉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似乎是想通了我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滴水不漏地说：“哦……你认为桃源乡主就是山两仪？”

　　作为末日时代的大无常，他没有询问山两仪到底是谁，而是相当自然地跟上了我的思维，是因为身为合作者的桃源乡主真的就是山两仪，所以他才会对山两仪的存在有着把握吗？还是说山两仪就算是在末日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角色，所以他有着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在我观察和思考的同时，黄泉再次说话了：“那么我反倒是要问你一句了，朱雀传人……你在这里出手真的有收益吗？”

　　他不止是知道山两仪的存在，也知道我是朱雀传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根本就不知道桃源乡主是不是山两仪吧，就连他是不是青龙传人，你都缺乏关键证据，对不对？”黄泉说，“如果他是山两仪，你就要与柳树影联手杀死他；而如果不是，反正他作为青龙传人，肯定会想着提前消灭你这个朱雀传人，你倒不如抢先出击……你大概就是这个想法吧。

　　“但是青龙传人有必要提前消灭朱雀传人，以免使其成为山两仪的资粮；你作为朱雀传人，又是否真的有提前消灭青龙传人的必要呢？青龙既是黄龙的不共戴天者，又是黄龙的克星，你倒不如全力躲藏，任由青龙和黄龙自顾自争斗起来便是了，何苦非得亲自加入战局？”

　　显然，黄泉是打着削减我战意的算计。

　　然而他的算盘落空了。

　　其实对我来说，确认桃源乡主是不是山两仪固然很重要，却不是必要。因为在桃源乡主对我展露出明确的杀意和獠牙的那一刻起，他的存在就已经成为了我决定必须要将其跨越的挑战。

　　对于危险的源头，我从来都不会将头埋在沙子里面装作鸵鸟。不是我将其消灭，就是我被其消灭。

　　“山两仪也好、桃源乡主也罢，都是我的猎物，我不会将其拱手相让。”我说。

　　虽然柳树影拜托我拖延时间，但是我没打算拖延到他来支援。我要在这里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败黄泉和戌狗，然后加入讨伐桃源乡主的战局。

　　黄泉再次停顿了下，然后失笑道：“居然会有你这种疯子……是了，我早该想到的。

　　“你不止是与麻早亲密无间地混在一起，还要为了她那种麻烦的小女孩而去与命浊那小子为敌……不是脑子有病，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既然你没有适可而止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死在这里也不要有任何怨言。

　　“不过，本来我也没有要放你回去的打算，你这样倒也算是方便了我。毕竟一心逃跑的大无常，要追上去杀死也是颇费力气的。”

　　说话间，他的黄黑色法力的压迫感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令我产生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对于命浊颇为熟悉。明明是未来之人，却以年长者自居。而且他法力的特殊属性也和命浊有些相似之处。

　　他的黄黑色法力与命浊的黑红色法力，似乎都有着“死亡”的意象。如果说命浊的法力更加倾向于衰老坏灭，那么黄泉就更加倾向于潮湿和沉重。光是听到黄泉的话语，就有一种要被坟土活埋的感受，从身体到灵魂都染上了沉重阴冷的湿气。

　　不知不觉地，似乎就连自己意识的运转都变得拖泥带水，火焰的调动更是愈发迟缓。下一刻，他的黄黑色法力和戌狗的银白色光束再次从不同的方向轰击过来，我却是来不及闪避，更是来不及调动火焰防御任何一边攻击，眼看着就要遭到命中。

　　千钧一发之际，我做出了一个决断。

　　我反手将炉渣直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