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如果那是个精彩绝伦的计划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让末日被那种毫无看头的计划给阻止呢?
诚然,如果世界被毁灭,我的冒险也要就此结束。实在是个缺乏长远目光的做法。但是反过来说,末日就是有着这么巨大的价值。与世界末日相比较,任何冒险势必都会相形见绌。
麻早一定会鄙视我吧,心想我到底是何等的愚蠢,居然要做出这种朝着毁灭的结局疾驰而去的事情来。如果只是自我毁灭倒还好说,我的做法必然会带着自己周围的一切陷入毁灭,其中包括我重视的那些人事物。
我当然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可如果在这里回头了,那就相当于说自己后悔了。在我心中,真正能够判断自己一直以来所作所为之对错的,既不是普世的道德和价值观,也不是任何人的评价,而是自己是否会在最后一刻后悔。到头来,对我来说最优先的,果然还是自己的梦想和执念。
同时,我也想好了之后要如何处置麻早。
就算说是要与之为敌,我也不可能真的杀死麻早,无非是回归最初始的方针而已。我仍然需要麻早的扫把星之力,所以会将其监禁起来。
回归之力的传送技能的确非常棘手,很久以前的我就是因此而始终无法落实对于麻早的监禁工作,只能转为对等关系。而现在则不一样,作为大无常,现在的我可不是只会烧烧东西而已。时间和空间,乃至于命运的领域我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干预。我可以设法强行留下麻早。
然而,难以解决的问题仍然是存在的,比如说麻早的“运势”……虽然她时常嘲笑自己是厄运之人,但是星球自然意志的重视也给予了她从数不尽的厄运之中独自生还的、宛如主角般的另类强运,我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将其百分百长久遏制。
说完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对麻早出手。因为我真的非常在乎,在听完我的话语之后,麻早到底会流露出来何种反应。虽然不用说也可以料想到,她一定会非常的悲伤和愤怒,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背叛,以无比失望的眼神注视着我,但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不想要从中逃避出去。
然而,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麻早并没有流露出来上述的任何一种反应。
她只是非常的震惊和错愕……但是在这些情绪之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像是以自己的头脑吞咽消化巨大事物一样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一段时间之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在那注视着我的目光之中,并没有悲伤和愤怒,更加没有失望。其中似乎寄宿着我无法理解的情绪,仿佛静谧燃烧的火焰。
随后,她说出来了一句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话语。
“庄成,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什么?”这回轮到我呆住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说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因为一下子接收到了过于惊人的消息,所以头脑暂时没有理解过来?我可是在期望末日降临啊。”我说,“你不是想要阻止末日吗?为了偿还自己过去造成的牺牲和悲剧而拯救世界……这一直都是你的心愿,是你穿越到现代世界之后支撑自己活动至今的原动力吧?”
“是的。”麻早回应。
“那么你刚才的话又是怎么回事?不想与我为敌,因为……因为你喜欢我?”我问。
“我喜欢你。”麻早承认。
我难以置信地追问:“所以,你就要放弃自己的心愿了?”
“不,我要拯救世界,这一点不会改变。”麻早认真地说。
“既然要拯救世界,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因为我会毁灭世界。这么简单的逻辑,你不会想不明白吧?”我说。
麻早缓缓摇头,然后注视着我的眼睛,以坚定的语气说:“世界和你,我全都要!”
第604章 麻早的意志
我的脑袋宕机了。
全都要?我和世界?
她这是在说什么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问,“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既然是在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并且彼此的目的互相冲突,那么我们就只能成为敌人。世界,或者我,你既然选择的是前者,就不能再选择后者。
“我知道你大概是因为喜欢我而无法接受与我为敌,但是贪心不足只会造成自己不期望的结局。全都要的想法有时候等同于全都不要。这不是在泛泛而谈,你一定可以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吧?如果什么都无法放弃,你就一步也无法前进。”
“我明白。”麻早说,“但是,对我来说,你和世界一样重要。是你让我看到了新的未来,你就是我的世界。
“所以,我要拯救所有人的世界,也要拯救你。”
“拯救我?”我条件反射地反问,“我有什么好拯救的?”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忽然产生了既视感。不久前,在某个地方,似乎也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语。
“庄成,你之前有说过吧。你也不想要与我成为敌人。与我成为敌人很痛苦。”麻早说,“我是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同时,就好像我不会从自己过去的黑暗之中逃离一样,我也不会从你的黑暗之中逃离。”
“光是说理想的话谁都可以做到,具体的做法又要如何呢?”我反问,“我也不是没有思考过与你友好相处的可能性。如果有办法在两者之间保持平衡,做到一石二鸟,那么我也不至于怀着决裂的觉悟对你说出真相。
“不瞒你说,小碗很早就意识到了我的真实想法。她的智慧比起你我加起来还要了得,如果她可以想出来两全其美的方法,也早已对我提出建言了。而事实就是没有,就是不存在。小碗都无法想到的好方法,你认为自己就可以想到吗?”
闻言,麻早的眼神毫无动摇,她说:“我要改变你的心意。”
“你做不到。”我毫不犹豫地说,“就好像你有着比起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事情一样,我也有着比起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事情。你到底是产生了何种误会,才会觉得自己可以改变我?”
麻早缓缓地说:“我确实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改变你。因为事发突然,我还来不及思考多少事情。但是只有这件事情非常明确,你和世界我都不会放下,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全都要的可能性……而且,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达我们必须分开的时刻吧?”
看得出来,她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流露出坚定眼神的同时,额头上也渗出了全力压榨脑细胞的汗水,“关于末日,我们还有很多真相没有摸清楚……你需要我的扫把星之力和调查能力,我也需要你的力量。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够看到更加遥远的地方,不是吗?”
“……”我陷入了思考。
麻早说的不无道理。
现在有很多事情看似已经明朗,实则还处于不确定的状态。神印之主的底细还在若隐若现的迷雾之中,宣明所说的“真正的掌印者”也令人无比介意。尽管可以肯定末日的起因是错误的人类史,不过具体是何种愿望招致的错误也还是未知事项。
七号认为是有人对神印许愿才造成不同世界的融合,然而这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因为发生了世界融合的现象,就一定代表许愿者的愿望是“让不同的世界发生融合”吗?假设有人为了让自己的房间看上去宽敞一些而许愿让周围的墙壁消失,最终造成住宅楼失去关键承重墙而倒塌,事后归因的时候也不能粗暴总结为“这个人的愿望就是让住宅楼倒塌”吧。
潜伏在暗中的“真正的掌印者”和我们所接触到的那个神印之主到底怀有何种立场和动机,这也是与世界的命运息息相关的问题。
我和麻早的目的地虽然截然相反,但是在当前这个阶段,我们仍然走在相同的道路上,是合则两利的关系。
况且,对于是否能够监禁麻早,我的确不是十拿九稳。先前所说的“运势”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是麻早可能会获得小碗的助力。就算小碗说自己会始终站在我的身边,也不见得会放任麻早遭到监禁的事态继续。在她的祝福祈祷之下,麻早甚至可以从那个司掌重力的灾之大魔手下奇迹般地跨界逃走,更加不要说是我的拘束了。
而如果麻早自愿留在我的身边,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
失去了麻早的扫把星之力,我对于真相的探索效率就会大幅度降低;反之,我都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相关的线索就会自己朝着我集中过来,尤其是我最想要的、伴随着末日进程而出现的各式各样的危险和敌人,也都会自动集中过来。
这显然是一条只有好处的路线,同时……也是一条可以保证麻早不会离开我的路线。
“之后,我会留在你的身边监视你。如果你做出了想要推动末日的事情来,我就会阻止你。而你也不想要和我立刻分开,想要和我在一起……对不对?”麻早问。
“……好吧。”我在反复思考之后回答,“我明白了。‘改变我’之类的傻话就不要再继续说,但是之后我们就先暂时继续在一起。”
麻早的肩膀终于放松了力气,她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那么,明天就陪我一起,去见我的爸爸妈妈吧!”她说。
-
与麻早的坦诚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她在最后突然旧事重提的事情,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起回到了中庭的聚餐地点。小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麻早一眼,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过一样其乐融融地吃菜和聊天。虽然我和麻早之间的对话是避开所有人进行的,小碗也没有旁听到,但她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真正决裂一样。
我想起来了她在死后世界时候曾经说过的话语。
——“如果仅仅是由你满足麻早姐姐的愿望,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
——“我也希望麻早姐姐可以拯救你。”
原来如此,她在之前提到的“我忘记了的话”,大概就是指这些事情吧。与此同时,我所没有预料到的麻早的决定,她也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她知道麻早在倾听到我的真心话之后,一定会产生那样的反应。
我还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需要被拯救的地方。一直以来,我都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乐在其中。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不可能会后悔。非要说的话,就是在遇到麻早以前,我总是无法遇到自己追求的怪异事件,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而现在的我每天都过得像是节日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不幸的要素。
夜晚的聚餐结束以后,麻早用回归之力一口气就把现场整理得一干二净,连打扫和洗碗的功夫都节省了。所有人在这座宅院里面都有自己的房间,今晚便都留下来休息。长安在罗山猎魔人学院是住宿生,却也在今晚选择了留下来过夜。
我和麻早在宅院里面是有着不同房间的,不过麻早仍然非常粘我,想要和我一起睡觉。我没有拒绝,虽然之前说了那些话,但是我仍然喜欢麻早,想要和麻早亲近的感情丝毫没有减少。
到了睡觉时间,我们在被窝里面拥抱着彼此的身体。她仿佛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紧紧地拥抱着我,我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心灵有着不可思议的宁静。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了永远无法像这么平和地拥抱她的心理准备。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明明有着水火不容的愿望,却选择了暂时合作的立场。应该与彼此之间保持距离,却像是现在这样亲热拥抱。真是奇怪,又令人迷醉,不想要放手。
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灵,也不会容许他人意图对此做出改变。谁想要那么做,势必要受到我的雷霆打击。惟独对于麻早,我无法产生任何敌意,甚至觉得可爱。这并不是那种掺杂着嘲笑和怜悯性质的说法,而是一种更加纯粹的、想要拥抱的,不允许任何人对其投以轻蔑视线的感情。
那坚定不移的、宛如宝石般坚硬而又美丽的眼神,令我深深地着迷。
而此刻,这个可爱的“罪魁祸首”正宛如熟睡的羔羊般毫不设防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襟,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陷入了深深的酣眠。我悄悄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拨弄她的刘海,极近距离凝视着她像是婴儿一样放松的表情。
回过神来,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说不定我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彻底抛开了麻早所拥有的扫把星之力,发自真心地爱上了麻早这个女孩。
这可真是讽刺。明明刚刚还在心里想自己的心灵不会被改变,这么快就从自己身上发现了第一个变化。不可思议的是,一点点都没有产生不甘心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些开心。
就当是我输了一小步吧,但是之后我就不会再输了。
第605章 月下之月
我并没有睡觉。不止是因为自己不需要睡觉,也是因为我想要更多地珍惜与麻早黏在一起的时间。人们往往会对失而复得的宝物倍加珍惜。麻早在我心里,也是一度以为会失去的宝物。
同时,我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于麻早的喜爱之情正在愈发膨胀。怀揣着这种温暖的感情拥抱着她,自然是不能更加舒心的事情。
不过就好像热水泡久了会头晕一样,听凭自己心中的喜爱之情任性生长,可能也会让我失去自己的平常心。我多多少少对于自己的感情感到陌生、无所适从。后半夜,为了重新冷静自己的头脑,我便先掀开半边被子,从床铺上坐起来,然后穿好拖鞋,静悄悄地去到了外边的走廊上。
宅邸的走廊颇为古风,走出卧室以后可以直接看到外边的庭院,抬起头来则可以看到悬挂在夜空上的月亮。与死后世界那异常巨大的圆月截然不同,现实世界的月亮维持着令人安心的距离感。银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照耀下来,让夜晚保持着应有的黑暗、却又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从庭院吹进来的冷风帮助我顺利地从微醺的精神状态中走了出来。散步有助于按摩大脑,我便慢慢地走动了起来。虽然这里是属于我的宅院,但是我自己很少像是这么闲逛观看。夜晚的宅院看上去更是多了一层神秘氛围的面纱,乍一看像是别人家的屋子。我不由得想起来小时候在陌生建筑里面小小探险的童趣经历。
忽然,我产生了奇妙的直觉。宛如受到了若有若无的牵引,我朝着宅邸里的一处移动了过去。那是长安今晚留宿的房间。在到达那里以后,我发现门是开着的,房间里面则是空无一人。又在附近简单地找了找,很快就在庭院里面找到了那道从房间里离去的人影。
那道身影似曾相识,却不是长安。庭院里面有一块用作充当小山景观的大石头,那道身影就安静地站在旁边。朦朦胧胧的月光隐约照出了对方的外形。
银白色的长发,纤细柔美的背影,随着微风飘荡的淡白色衣裙。对方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便转过身来,黑夜里闪烁着一双金黄色的妖魔眼眸。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美丽到如梦似幻的妖怪少女。
银月。
“好久不见,庄成。”
即使被我“抓到”,这头怪异之物也没有流露出来任何恐惧和惊吓的情绪,只是带着淡然的微笑,像是见到关系亲密的朋友一样跟我打了声招呼。
显而易见,她现在使用的是长安这一容器。而说来也是怪异,我自己也没有对于这一事态产生紧迫感。大概是因为我在无意识里面已经觉察到了,眼前这个银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复活了?”我姑且问了一句。
“你再清楚不过,我是不可能再通过长安复活的。”银月微笑着说,“你的破坏和封印都非常有效,我被镇压在了长安的无意识领域里面。无法作为独立的自我继续运行,连作为银月的思考都无法再次成立,更加无法在封印之下重新恢复。只能以一种精神性资源的形式,充当长安这一存在的填充物。”
“那么,现在的你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
“我只是在做梦而已。”银月说。
“梦?”我问。
“你们人类不是喜欢把梦境解释为无意识领域的反刍吗。大量的信息碎片被随机拼凑组合,最后形成了奇思妙想的梦境。而我也是被镇压在无意识领域的碎片化信息。”银月说,“所以,我只是在做梦,或者说,是长安做了一场自己变成银月的梦。太阳升起之后就会醒来。”
这与我的直觉相吻合。眼前的银月是远比梦之化身更加虚幻的存在,是真正的梦境。并不是一条独立鲜活的生命,更加近似于一阵偶尔吹过的风,只是一种现象而已。与她对话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在与清醒的对象对话,对方的回应宛如虚幻的梦呓。
正常人即使梦见自己变成其他人,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只是长安也潜藏着把幻觉变成现实的力量,如此才促成了眼前的现象。
“你在过去几个月里面也有出现过吗?”我问,“现在你这个样子,是否会对长安产生负面影响?”
“没有。”银月先是从容地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本来我是不应该可以出现的,现在之所以能够出现,其实也有着你的因素……你似乎被传染了吸引怪异事物浮现的命运啊。
“即使如此,这多半也是一个无法再复制的偶然,一次无意义的回光返照。
“而如果说其他还有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心中产生了些许迷茫吧。”
我做出推测:“因为看到了小碗,联想到了祝玖,继而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的心里有着缺憾。如果认为现实非常美好,谁会想要沉溺在梦里呢?”银月说,“或者,只要有着可以面对现实的勇气……不过他距离这个境界还是有些遥远的。”
她停顿了下,又说:“至于后一个问题,答案是不会。我本身也不介意把长安视为‘另外一个自己’,而长安也在逐渐而又切实地消化我。除非他在未来遇到了甚至想要放弃自己存在的不幸,否则他的自我就是无可动摇的。
“所以,以后也请你好好地对待我——对待长安吧。
“今晚还有很长时间,如果你愿意答应我,我就可以给你很多‘特别的奖励’哦?”
我听出了她暧昧的言外之意,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少说这种令人恶寒的话。别忘记你现在使用的是我朋友的身体。我可不想和自己的朋友发展出来那种关系。”
“祝家的小姑娘就可以了吗?”银月笑着反问。
“死在我朋友的意识之中吧,银月,永远不要再出来了。”我说。
“不要那么着急呀,庄成,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要对你说呢。”银月说。
“说说看。”我说。
银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缓缓地说:“谢谢你,一直以来那么关照我的孩子。”
“真正的银月是不会这么说的。”我说。
真正的银月,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啊,所以,这只是长安的一句梦话而已。”银月怅然地仰望天上的月亮。
第二天,那个银月果然如同迎来朝阳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或许就是指她这样的存在。大概那就是我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长安恢复了原状,像是不记得做梦时候的体验一样,全然不知晓昨晚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有些事情或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没有把夜晚的经历告诉给他。在祝老先生的督促之下,他一如既往地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回到了罗山学院继续学业。
或许不止是长安,也不止是昔日古月村的古月神。执着于另类自我存续的银月,可能还在其他地方设置了自己的报身和应身,甚至是其他的“复活”手笔。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银月”,不知道会对于长安怀有何种看法。这个部分我有对长安做过警告,他深以为然。在未来,我也有必要设法将其逐个找出并全部祓除。
上午,陆禅把过去四个多月的近况信息都整理好,向我做出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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