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284章

作者:吃书妖

  真正受到欢迎的确切地说只有麻早,而我则是不受欢迎的。谁家正经的父母会对自己年幼的女儿带回家的陌生成年男朋友产生良好的第一印象呢,这对夫妻自然也不在例外。麻早父亲以审视犯罪者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麻早母亲也像是保护一样把自己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麻早抬起头困扰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我,像是想要贴到我这里来,却不好用力挣脱母亲的手臂。

  面包店的二层好像是这家人的起居空间,而一层营业区则有着小片的用餐区域,现在被临时当成客厅使用。我们在这里坐了下来。麻早父亲坐在了我的对面,而麻早母亲则抱着麻早坐在了邻桌。

  “那么,麻烦你好好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麻早父亲严肃地问,“以及……在我们的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麻早父亲——之后就简称为“麻父”吧,对于麻早母亲之后也是以相同方式进行称呼。

  在我这种十几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眼里,男人上了三十岁就可以称呼为中年大叔。但是在更加正式的定义里,四十岁以上、或者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人才算是进入中年阶段。眼前的麻父尽管是作为麻早的父亲,其岁数却是距离中年还差那么一点点,面貌也没有显露出疲老的状态。

  看得出来他有着运动健身的习惯,气色比较健康,头发也算是茂密,皮肤没有出现明显松弛的迹象。目光炯炯有神,皱眉注视他人的时候有着凌厉感。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是咸水市建筑公司的中层领导,或许会把他当成从事执法工作的人。

  从麻父的提问方式来看,很可能他对于我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祝拾既然就麻早的事情提前与他们有过正式交流,那么应该也把我的存在告诉给了他们。只是比起那种二手情报,这对夫妻大概会更加想要从我和麻早这里得到一手真相。

  然后,我开诚布公地把自己和麻早之间的关系告诉给了他们。

  虽然以麻早的恋人自居,但是按照过去与麻早之间的约定,在麻早真正长大之前,我们之间还只是预备的恋爱关系。明明连睡觉都在一起睡了却还是预备,说出去难免怪怪的。这种口头说法并不会妨碍我像是对待祝拾一样拥抱和亲吻麻早,甚至不会妨碍我们之间做出更进一步的事情,回头想想似乎已经是形同虚设的合约了。

  在我说明的同时,麻早也在旁边辅佐说明。最开始只是进行补充,而慢慢地,变成了以她为主要的说明者。比起我,麻早父母显然也更加信任自己的女儿,也更加想要听女儿说话。只是渐渐地,他们又有些变得难以信任了。

  并不是说他们不相信麻早的话语本身,而是因为麻早在详细介绍我的时候,脸上逐渐流露出了开心幸福的情绪。在这对夫妻的眼里,这幕画面恐怕就像是天真幼稚的可爱女儿被社会上的神秘青年坑蒙拐骗,反而爱上对方、为对方说起了好话。

  麻早的说明是以自己的视角进行的,从她的角度出发,我最开始是把重伤孤独的她捡回去疗伤、并在之后不遗余力地帮助她的大好人。虽然中间发现我有着利用她特殊体质的险恶居心,但是现在已经与她相爱,彼此现在是同甘共苦的关系——乍听之下,仿佛我在今后是真的不会再与她发生间隙了一样。

  很可能她并不是怀着替我说好话的主观意识才这么说,而是发自真心这么认为的。

  麻父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看起来并没有被这些充满主观情绪的话语所迷惑。他在麻早说话的时候频频以怀疑的眼神看向我,又继续向麻早提出问题。

  “……按照刚才的说法,你现在是超能力者了吧?”麻父慎重地问,“可以让我们亲眼看看你的超能力吗?”

  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毫无难度。麻早从母亲的怀抱里离开、站立起来,召唤出虚影反曲刀,把邻近的桌子仿佛处理豆腐般劈得四分五裂,又以回归之力将其成了完好无损的状态。

  虽说估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貌似柔弱无力的女儿居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夫妻二人都露出了仿佛突然从现实被抛到魔幻异世界一样难以消化的表情。

  “果然……居然……”麻父震撼地念着。

  麻早坐到了我的身边。

  片刻后,与我相关的问题差不多说完,麻父又开始询问麻早在与我相识以前的经历。尽管麻早失去了九成以上关于“末日时代”的记忆,却也有着不少可以回答的事情。

  那些曾经令她痛苦的、宛如梦魇般令她辗转反侧的悲剧记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情绪稳定地讲出来,反倒是麻母听了没多久便不禁再次流下泪水,麻父似乎也变得越来越难以问出口。

  与那些动辄就牵扯到生死、甚至是生不如死的恐怖经历相比较,再怎么丰富的社会经验都要黯然失色。作为父亲,麻父显然有着要替女儿遮风避雨的强烈责任意识,而女儿每说出一件自己不在场的血腥恐怖体验,便相当于是在他作为父亲的尊严上剜走一大块血肉。

  然而如果是因此就在女儿的面前逃避不问,或许就是更加失去尊严的行为。他只有强迫自己继续向女儿提问,并且默默地承受着来自于自己内心的拷问。最后,他也摆不出来父亲的架子了,目光里的神采黯淡下去,身体散发出来垂头丧气的味道。

  他姑且还是有在强撑的,只是这种程度的掩饰无法隐瞒麻早的双眼。逐渐地,麻早也变得难以回答,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在这种担心之下,又有着迷茫的色彩。即使知道眼前的“陌生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麻早也没有相关的记忆,或许难以产生实感。

  同时,大概是从麻早说话时的语调里面感受到了陌生吧,麻母似乎也有些迷茫。这对夫妻与自己女儿最后一次交流的记忆应该是她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麻早在说话方式上八成也与现在的麻早有着不少的出入。再加上现在的麻早为了解释自己的经历,还会不得不使用一些在普通人听来难以理解的词语,这就更是加剧了隔阂。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麻早已经是与他们不同世界的角色了。

  麻父看了一眼面包店的橱窗,外面是稀稀拉拉的过路行人,因怪异事件频发而造成的社会不安氛围仿佛能够透过橱窗飘进室内。

  他又看向了坐立不安的麻早,露出了些许寂寥的表情。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突然问。

  麻母一惊,说:“你……你突然在说什么?麻早当然是要留下来啊!”

  “呃,可是……”麻早显然想要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可不是我们这种自顾不暇的小市民,是要去拯救世界的,怎么可以迁就那种家长里短的感情?”麻父说。

  “你都在说些什么怪话……”麻母露出了焦虑的表情,“对……对了!你们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先不要那么快离开……”

  “现在才刚过中午,你就开始聊晚饭了?”麻父问。

  麻母据理力争地说:“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团聚,至少要吃一顿团圆饭才是啊!”

  这种程度的要求当然没有人可以否决,麻父也不再反对。我和麻早就暂且留了下来。在此期间,麻母拉着麻早去了二楼,开启了母女两人的话题。

  楼层不怎么隔音,可以听见是在聊麻早小时候的事情。麻母像是在竭力唤醒麻早过去的记忆,想要在这段时间里面说服麻早留下。然而就好像麻父对于麻早来说已经变成了陌生人一样,麻母亦是如此。麻早无法招架来自于父母的感情,可如果说要利用这种感情说服麻早把心灵从拯救世界的使命之中抽离出来,仅仅作为一个可爱的女儿陪伴在父母身边,那是不可能的。

  团圆饭的时间也被一再拖延。期间,麻父表现出了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样的冷漠,也没有与我做出任何交流。一直到了晚上八点钟,才看见母女两人从二楼下来。麻母带着伤心憔悴的表情进入了厨房,而麻早则满怀歉意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回到了我的身边。

  “庄成……我是不孝女吗?”她忽然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真的在寻求我的答案。

  实在是奇怪。想要拯救世界的她,以及期望世界末日的我,目的截然相反的我们好像都变成了所谓的不孝子女。

  晚饭过后,麻母看上去还想要继续挽留麻早。麻父率先离席,起身的同时,他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在随后跟着走了出去,在后门处看到了他。

  “……谢谢你。”他看着黑暗的天空说,“麻早性命垂危的时候,你救了她一命。后来她受到性命威胁,还是你救了他。作为麻早的父亲,我由衷感谢你。”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从一般社会的角度来说,我的女儿还太年幼。”他说,“她应该继续接受义务教育,去好好地上学、结识同龄的朋友、做一些符合年龄的事情。

  “但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对女儿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而如今的她已经在无数回痛苦摸滚打爬之后好不容易建立起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生活。她长出了属于自己的翅膀,有资格自己决定做什么和不做什么。

  “所以,我也会尽力尊重她的意志和决定。只不过……”

  “只不过?”我问。

  他转头看向了我,目光再次变得狠厉。

  “作为一个父亲,我依旧无法认同麻早与你这种邪恶的家伙在一起。虽然我无法阻止女儿的选择,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会容许任何事情。”

  说着,他的声音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凶气,朝着我发出了威胁,“所以,给我记住了,如果以后你对麻早做出了什么坏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609章 火海围住的城市

  如果我是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派人物,或者至少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雄辩家,哪怕与身为年幼少女的麻早之间的、在普遍的道德和法律观念下只能说是禁断的恋情被暴露在了其父母的眼前,或许也可以宛如很多故事里的正道主人公一样得到认同,得到正常的祝福和鼓励。

  而显而易见的是,我并不具备上述所提到的两种优秀素质。因此理所当然的,这段背德的恋爱关系注定无法得到女方父母的认同,甚至让我与对方之间出现了火药味。

  麻父的威胁在我这里当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说得难听些,他就是现在立刻落实自己的威胁又能够如何呢?我是大无常,而他则只是普通人。我就是站在这里任由他宰割,他把自己剩余所有寿命都消耗在这件事情上,都无法对我造成一点点有效伤害。凡是有着一些怪异世界的常识,都会明白这个威胁是多么的有名无实。

  他并不知道何为大无常,即使有听过简单的介绍和描述,那毕竟也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层面上,并未真正见识过大无常的力量是如何令天地为之变色的。现在可以说出来这样的威胁,或许也有部分是因为无知。

  不过他至少肯定明白我是个非比寻常的角色,也可以想到我到底象征着何等巨大的势力。他必然知道自己的警告和可能的报复都是可笑的,甚至光是将其说出口都必须承担风险。就如同他所说,我是个“邪恶的家伙”,而不是软弱可欺的善人。

  而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男人,可能终究还是有着不能够妥协的部分。我多少可以理解他的内心。他是认真的,无论自己能够做到何种地步,只要我胆敢伤害麻早,他都会用尽自己的生命行动起来。

  这就是身为人父应有的精神吗?我一边这么揣测着,一边为麻早可以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高兴。

  深夜,我和麻早向这对夫妻道别,离开了面包店。

  麻早三步一回头,显然还是很在意含着眼泪送别自己的母亲,只是那道身影早已经随着我们的远离而消失在了转角处。

  “回头就让陆禅也安排他们去安全的地方居住吧。”我说。

  “嗯……”麻早难以释怀地点头,“如果以后恢复了记忆,我还想要再和他们见面……庄成,下次你也会陪我吗?”

  “如果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我说。

  麻早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常态,以确凿无疑的口气说:“一定会的。”

  -

  我们很快就回归到了罗山总部,而我也重新检查起了另外一边的情况。

  首先是关于上次提到的“陷入时空扭曲现象和神秘火海的南方大城市”,之前只是以普通群众的视角简单描述了下这起超大规模怪异事件,这里就以罗山的视角深入说明一遍。

  那其实并不是什么偶发性质的怪异事件,根据罗山对于那个地点的观察,可以断定那是桃源乡主孟章和宣明发生冲突所造成的巨大现象。

  早在事件发生之前,那里就已经成为了大量桃源乡信徒聚集的地域。

  而对于桃源乡的“世外桃源”计划,宣明似乎怀有深深的厌恶和敌视,并且在大概一个月前终于有了落实到行动、彻底杀死桃源乡主孟章的决心。

  这种不加遮掩的情绪则被信徒群体通过其报身接收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多数宣明信徒都开始起了自发性猎杀桃源乡信徒的大规模行动。

  这样的行为不光是基于对宣明的狂信,也有着对于力量的追求,更多的是两者的混合。大无常的信徒们能够通过虔诚的祈祷和仪式行为将其力量降灵到自己身上,而通过行动彰显信仰,既符合仪式的概念,又能够磨砺自己的信仰心。

  在历史上,哪怕是毫无真正神迹的宗教,尚且能够掀起极大规模的宗教狂热,更何况是以大无常为核心的神明信仰?在相当一部分猎魔人的心里,信仰远远不止是心灵的依托和得到力量的途径那么简单,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和指导思想的哲学,生活中的一切都和信仰及与其相关的人际关系脱不开关系。

  很多本来在罗山潜伏得好好的宣明信徒都因此而暴露了出来,也有很多宣明信徒朝着那座南方城市而去。因为那里有着很多桃源乡信徒在活动,所以宣明信徒们便将其视为最佳的狩猎场。

  直到半个月前,桃源乡主孟章不知何故亲自现身在了那里,并且展开了覆盖封闭城市全域的超大规模结界。而宣明则是闻讯赶至,以秘法闯入其中,然后大概是与桃源乡主孟章发生了冲突。后面的发展就是连罗山都不知晓的事情了,只能从外界观测到身处于内部的宣明以火海封闭城市的事实。

  再回想起宣明上次与我说过的话,估计他是没能够在内部杀死桃源乡主孟章,而是陷入了对峙僵持的状态。

  顺带一提,不久前我感知到的“不知何故误入了信号极差区域的‘萤火虫’”,就是落入了这个如今被结界和火海所封闭的城市里面。

  我过去并没有把“萤火虫”设置在那座南方城市里,“萤火虫”之所以会跑到里面去,是因为有人将其带了进去。

  至于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陆禅也已经帮我锁定了出来。

  多半是祝拾的朋友,小乔学妹。

  四个多月前,因为她被卷入了桃源乡传道士事件,算是与怪异世界这边结下缘分,所以祝拾就想要推荐她进入罗山猎魔人学院就读。只是这段时间并不是罗山学院的招生季,长安之所以能够中途转学进去,是因为他本身就在儿时接受过怪异世界的部分基础常识教育,可以跟得上课程。

  于是小乔学妹就有了一段等待的时间,而在最近,小乔学妹好像是打算去南方一带探亲,便动身前往了那里。是的,就是刚才提到的陷入动乱的南方城市。

  我过去在小乔学妹身上留过“萤火虫”,后来没有收走,就这么随意地放在了她那边。与热能记号不同,“萤火虫”是容易被发现的,所以我本来以为她会扔掉……不,倒也没有那么想,或者说我根本没留意过那只“萤火虫”,纯粹是忘记了。只是她或许有可能将其当成了护身符什么的东西,一直携带在身边,并且将其带进了事发地域。

  祝拾暂时还不知道这条消息,但是怪罪不得她犯疏忽,因为她在最近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防备命浊这件事情上,为保护麻早劳心尽力。

  况且即使她知道了也是无济于事。上午,在得知此事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转移到了火海围困的城市外部,看看自己是否能够侵入其中。

  既然都已经知晓了宣明对于小碗有着祸心,那么我当然不可能坐等对方上门来挑战。有条件的话,我肯定是要自己杀上门去的。命浊那时候是如此,现在依旧要如此。

  围在城市周围的火海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可僭越的禁区,对我来说可不是如此。在宣明不在场的情况下,我甚至可以骇入这些火焰,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被其所伤害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由于不知道宣明将其设置在此地的具体意图,我就姑且先将其保留,免得反而帮到了桃源乡主孟章。

  然而就算可以穿过火海,我也没有办法轻易穿过封闭城市的结界。

  城市周围时空混乱的现象,其源头就是这个结界。我连“末日时代”的混沌时空都经历过了,这里的时空混乱现象相比之下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于是我就沿着公路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进。在移动一段距离之后,我撞到了一层铺天盖地的“毛玻璃”——这个部分才是结界的主体。

  这很明显是桃源乡主孟章亲自设置的东西,从中可以感受到他本人那极其凝练的法力。触摸的手感也像是玻璃,坚固度高到只能以“牢不可破”来总结,大概是他花费巨大功夫精心准备的神奇产物。就算是现在的我,在没有找到正确攻略方法的条件下,想要以纯粹的暴力将其破解,可能也是无异于普通人意图徒手打碎防弹玻璃的艰难挑战。

  好在,我还真的有攻略方法。尽管不能算是正道的攻略,不过关键在于能不能用。

  那就是通过疑似被小乔学妹带入其中的“萤火虫”。

  这还是当初的人道司总据点战役带给我的经验。在与处于封闭异空间内部的“萤火虫”建立起联系的前提下,该异空间就不再是完全封闭。已然建立的联系本身就足以成为对于目标异空间钻孔的媒介,当时的我们就是这么攻入人道司总据点所处的独立现实空间的。

  我倒是没有必要做到钻孔这一步,只需要不断地提升这条联系的强度,使其达到足以将自己传送到内部的程度就可以了。

  结界为了维持自我高度封闭性,会输出力量妨碍我扩大联系,这是一种对抗行为。然而在第一道细小破绽已经出现的前提下,结界遭到我的侵入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换成是对于密度之道缺乏了解、只会乱七八糟地挥动力量的时期,我根本无法做到这种精密作业。

  而如今的我竟也有了几分专家的风度。哪怕面对自己不熟悉的结界力量,也可以靠着玄妙深奥的法力技巧进行挑战。尤其是在小碗的祝福加成之下,效率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增幅。

  饶是如此,这个出自于孟章之手的结界也真是不得了。其幕后能源仿佛无穷无尽,使得我必须花费极大耐心去升级自己的侵入手法和熟练度,而不是简单粗暴地硬拼就可以。预计还需要五天到八天,我才可以完成这项侵入工作。

  对于小乔学妹,我的印象相当不错。因为在当时的桃源乡传道士事件里,小乔学妹对于我是神明这件事情的反应很是满足了我肤浅幼稚的虚荣心。所以我想要尝试看看能否顺便把如今身陷这起事件之中生死未卜的她给解救出来。

  就是不知道,到底会是我先入侵进去,还是内部的宣明和桃源乡主孟章先分出胜负。

  而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却是在另外一边先有了新的动静。

  法正向我传递来了一条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新消息。

第610章 期待的事情

  我目前人在罗山总部的宅邸,南方城市那边我散播了数千只“萤火虫”在外围进行监控,并且每时每刻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持续性进行侵入工作。

  而法正传递来的新消息则是由陆禅汇报的,说是发现了命浊的足迹,希望我在中午去上次见面的会客室与其汇合交流。

  为什么不是现在立刻见面,而是要等到中午再见面呢?这个部分倒是没有详细说明,应该是法正有什么需要优先处理的事务吧。

  由于算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姑且找到了小碗,想要先跟她通下气。

  小碗正待在宅邸配套的训练场地,那里是一处室外的大面积空地。有训练需求的人并不是她本人,而是祝拾。祝拾这段时间好像每天上午都会在这片训练场地上挥舞铸阎摩剑、温习家传的剑术。这个过程中没有施展任何的法力,仅仅是以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在练习,乍一看像是在演练某种传统武术,因此不用担心会殃及到周边地带。

  靠着铸阎摩剑带来的巨大加成,如今的祝拾不止是可以最多打出两三下大无常领域的攻击,还可以很长时间维持在大成位阶的水平上。以纯粹的攻击力和防御力来计算,就连全盛时期的银月或许也很难与现在的祝拾正面抗衡。

  按理说在到达这个水平之后,剑术这种东西就失去了用武之地。祝拾现在还在温习剑术,目的大概只是想要尝试以自己的方式额外深入与铸阎摩剑之间的联系。

  小碗这时候似乎是有事情要找祝拾商量。不过在我过去之后,就变成了优先商量我的事情。祝拾也暂且停下来剑术练习,旁听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其实有点不太明白……”祝拾说,“命浊不是很可能已经与福音院合谋了吗,为什么他还会想要抓住麻早?福音院自己就有着在死后世界与现实世界往来的技术,命浊去使用那边的关系不就好了吗?”

  小碗回答:“目前还缺乏线索,不过根据我的推测,问题大概是出在供需关系上面吧。”

  “供需关系?”祝拾愣了愣。

  “简单地说……命浊与福音院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后者需要拉拢前者。虽然我们过去一直是以‘命浊被福音院拉拢了’为前提思考事情,但这个前提很可能是反过来的。”小碗耐心解释,“因为福音院不需要让出利益去说服命浊参与人类屠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