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重Sakura
好像是错觉。
“应该是长安吧。”
怀疑是错觉之后，赤鸢又笃定地小声嘀咕。
因为随着那个黑点的下坠，她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和下山历练的长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生命的气息。
说这是一个死掉的长安她都信。
但有所不信的则是这个黑点所散发出的强烈崩坏能气息，妥妥的律者级别。
赤鸢想动手，却又因为那与叶长安完全相同的容貌而不忍动手。
“过去看看吧。”
赤鸢抬手化剑，踏足欲飞之际又想起山上还有两个徒弟，就给拎了过来一起前往那黑点的坠落之处。
“呐，奥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黑点好像朝着我们落下来了。”
卡莲扯了扯奥托的衣角，有些担心地开口。
虽然没感到丝毫危险，但这画面却总让她莫名心慌。
“应该是她呼唤过来的。”
非战斗人员奥托不懂什么强者的压迫感，从寻常角度出发认定这黑点与001的异常有关。
001并未关注他们两的互动，继续轻吟浅唱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也在身旁逐一浮现并加入交响。
这是她一个人演绎出来的音乐盛典，为了另一个人而演绎。
在歌与曲的交融中，被遗忘于工坊内的叶长安肉身无意识地迈步走出工坊。
如众人一般抬头仰望，失却高光的蓝眸却清晰映照出了另一具肉身的容貌。
上方的身躯渐渐临近，卡莲和奥托终于看清了这具身体的模样。
“额，这不是长安先生嘛。”
“嗯，是他。”
“怎么回事，又来了一个长安先生，他们是双胞胎嘛？”
“不知道。”
奥托无法回答卡莲的问题，卡莲也知道奥托回答不了，直接转头看向工坊入口。
发现从工坊里面走出来的叶长安，也发现叶长安抬头仰望，更发现叶长安步步凌空踩着空气走上了天。
“(⊙o⊙)…”
整个人都惊呆了，傻乎乎地看着叶长安登临天空迎向长安之躯。
“卡莲，奥托，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动静当然被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其他人发现了，奥托老爹尼古拉斯·阿波卡利斯直接走了过来喝问。
但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卡莲奥拓回答不上来，001就根本不理会。
所以尼古拉斯这个天命现任大主教就只能跟个普通人一样傻愣愣地看着那两个长安在天上越靠越近，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朝着这里聚集，他们均是仰望着天上的两个同样之人，心里莫名心安又莫名坠坠。
“wtf，长安先生这是咋了，分裂了？”
卡斯兰娜家主和沙尼亚特家主也来了，对这场景愕然爆粗。
“长安，快醒醒。”
林朝雨和苏湄几人御剑来到附近，扬声呼喊着想让叶长安清醒过来。
但具体是想让哪个长安醒过来却连她们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两个都是长安，还分啥。
“师傅变成两个了嘛？那我是不是有两个师傅了，嘿嘿~”
秦素衣没觉得叶长安遇到危险，略显乐天地发出了吃笑。
一个师傅就让她很开心了，两个师傅简直不要太开心。
001懒得理会这些无关人士的反应，挽歌浅唱着直到两个长安彼此贴近背靠而立方才止声。
歌止曲未停，周遭的乐器仍在她的控制下演奏交响。
“宿主，该你了。”
轻声低语，叶长安的意识自她体内脱离，蓝眸清冷地望着天上的两具肉身。
“(⊙o⊙)…怎么又来个长安。”
第一个发现001身边的叶长安的卡莲再度发懵，其他人也随之看来满目惊愕。
“……师傅变成三个了，怎么办，好像有点太多了。”
就连秦素衣都觉得这事儿不太能接受。
叶长安无语地瞥了秦素衣一眼，收回目光看向001道
“我该怎么做？”
他只是让001唤醒自己原本的身躯，并不知晓在这流程中自己应该做些啥。
“你知道的。”
001笑着回应，叶长安真想翻白眼。
他知道个屁，他啥都不知道。
但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搞音乐，一向如此。
所以他抬手接管了被001控制的拟态乐器，于心念转动间自然地过渡到下一个曲目，随后开口歌唱。
同样是穆的通用语，这个时代除了赤鸢没人听得懂。
而随着他的歌声响起，天空中背靠而立的两具肉身也随之符合着开口。
同样的音节，从独奏变成了三重奏。
背靠的两具肉身在合奏的同调中出现了融合的趋势，却始终没有无法融入。
叶长安不在意这个结果，搞音乐的时候就根本不会在意别的事儿。
所以他只管唱歌就是了。
随着歌唱，第四重奏出现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身形虚幻地飘荡在两具肉身旁边，唱着相同的歌曲。
叶长安不认识她，但记得她。
她是曾在柏林大崩坏中不幸成为死士的人。
第五重奏出现，也是柏林大崩坏的牺牲者。
第六重第七重第八重……
每一秒的歌声持续，加入合唱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
都是在柏林大崩坏中牺牲的人，也是化作心灵碎片的那些人。
不管是第一次模拟中的柏林大崩坏，还是第二次模拟中的柏林大崩坏。
那些牺牲者，都出现于此。
百万大合唱，一人独交响。
声势浩大震耳欲聋，却又不给人难受之感。
卡莲奥托尼古拉斯等一众三大家族的人痴傻地看着天空中的几百万人影，心中已经麻木。
他们敢保证，不管这场面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再惊讶了。
都惊麻了。
但当下一个变化出现之后，他们还是在麻木的惊讶中再度被狠狠惊讶了一次。
因为又一道声音加入了合唱。
于百万合唱者上空，更为巨大的虚幻身影浮现。
依然是叶长安，只是大得离谱。
遮天蔽日好似占据着整个星海，白发垂眸不见双目，只轻张其口为谁颂歌。
歌声唤醒了谁的意志，祂紧闭的眼皮逐渐抖动，翕张，向那百万颂歌之人投以星眸瞥视。
蓝色的眼眸中含有星辰大海，映照出背靠而立的两具长安之躯，映照出001身旁的叶长安之识。
投影与本尊的对视，前世身与今生躯的融合。
两具身躯终于彻底融合不分彼此，各自所掌控的崩坏能也在星神瞥视下回转以最纯净的虚数能量。
“再见了，长安。”
百万合唱者轻声齐言，向着合二为一的长安之躯告别。
星神微微点头，阖眼消隐，百万唱众亦随之而隐没。
交响的余韵在尾音中收止，001孤独地站在那里仰头浅笑。
叶长安之识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旁消失了，因为回到了身躯之中。
在唯一的身躯之内，叶长安睁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如星辰大海般的蓝眸扫视着被这般动静吸引而来的民众，眺望之余也发现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众多人类在跪拜祈祷。
场面过大，被信教的欧洲民众给当神灵膜拜了。
他受得这种礼仪，但受了也必然得要有所回应。
所以……
“诸君，来聆听谐律吧。”
他化琴在手，众多乐器在旁。
一曲长安律，送给此世众生。
在音律的抚慰下，欧洲那些苦于难治黑死病的人均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健康。
这是一场小小的馈赠，一次万民的升华。
普天之民皆在此刻适应了崩坏，而且今后将不再为崩坏的疾病所困扰。
因为他利用星神的权限给长安律赋予了一种全新的能力，那是对于崩坏的戒律。
凡侵蚀人体的崩坏能，都将反向转化为纯净的虚数能量。
作为谐律的星神，他可以做到此种戒律。
或许经此一役，他已经不需要再为世间传达长安律，因为崩坏已不再能困扰人类。
但他还是会去传播这段旋律，因为这是他的追求。
音乐不必独享，当与人同谐。
“宿主，恭喜你了。”
001飘身而起发来恭贺，叶长安摇头苦笑。
“这要我怎么跟她们解释啊。”
什么解释都不好使，林朝雨她们都看见了。
可劲儿忽悠都没用，除非拿赤鸢的羽渡尘把记忆改了。
“直说便是，何须烦恼呢。”
“倒也对。”
叶长安接受了这个提议，缓缓飘落到林朝雨几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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