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迷迭香
“我知道。”
作为与莉泽洛特一同长大的特殊存在,希尔德嘉德很清楚自己的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哪怕薇薇安娜只说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也把事情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此事涉及的事情很严重,能尽快调查出来最好,但一切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
“据布兰特所说,施彤领失窃的金律乐章副本很可能已经于昨夜被秘密送到了崔林特尔梅,他们称自己为...”
“赫尔昏佐伦的余音。”
嘴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希尔德嘉德的眼神飘忽了起来:“女皇庆典举办了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二十三年,殿下。”
薇薇安娜小声的回答着希尔德嘉德的问题。
“二十三年,借着赫尔昏佐伦的名字犯下了许多不可原谅的暴行,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他已经死去二十三年之久...”
“那些孜孜不倦的以他的名义去制造惨剧的人,又有多少人亲眼见过他?”
“只为了一个所谓的荣光,便可以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这些家伙...”
眉目间流露出煞气,希尔德嘉德的面上隐隐有血色浮现,腰间别着的长剑更是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是情绪与法术的共鸣,她...
失态了。
“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你们长途跋涉来此肯定累了,我给你们安排了住所,莉泽洛特应该告诉过你们了。”
右手按住了鸣响颤动的长剑,希尔德嘉德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薇薇安娜就此离去。
薇薇安娜巴不得这样,当即带着塔琳娜告别了这位血腥味儿极重的帝王。
两人并肩走出了花园,看着她们的背影,希尔德嘉德不禁多看了两眼,顺带着给那个小家伙挥手告别。
幼儿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对世间万物的好奇,毫无戒备的好奇,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与莉泽洛特。
她们诞生之时,是否也是这样,对世间充满了好奇呢?
“殿下...”
就在塔琳娜两人离开之后没有多久,本应离去的布兰特却突然从一边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在了希尔德嘉德的身后。
“你对莉泽洛特的决定有疑虑,亦或者说...不满。”
头也不回的说着,希尔德嘉德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怀念着小玛琳那张软软的脸蛋。
“伊维格娜德选择的女皇之声一向极具资质,在这一点上,我不会质疑她的决定。”
“不会?还是不敢?”
“薇薇安娜·德罗斯特无疑是一位优秀的术士,我在影像记录中见过她操纵烛火与阴影的能力。”
“但那是在人为设置的赛场,若是遇到真正的危机,她或许会暴露出一些缺点。”
“布兰特·赖纳...”
听出了布兰特的话外之音,希尔德嘉德转头看着这位金律法卫的指挥者。
“你如今效忠的是莱塔尼亚,早已并非霍赫贝格家族。”
“我知道这一点,殿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若非如此,在二十三年前的夜晚,我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长与父亲战死...”
闭上了双眼,即便知道自己的话是大不敬,但布兰特仍然说了出来。
见死不救的愧疚感折磨了他二十三年。
在二十三年前,他在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劳让他升到了如今的高位,坐到了金律法卫的顶点。
但奠定他攀升的基石却是用沃尔纳父亲与兄长的尸骨所铸造。
每当他看见如今霍赫贝格家族的一切时,他的心便刺痛起来。
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他会丢下选帝候联军与女皇的命令,选择来到自己所效忠的人身边。
但很遗憾,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现如今的他是军人,而军人,就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金律法卫的剑与法术,只属于金律乐章与莱塔尼亚。”
“金律乐章与莱塔尼亚?假若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呢?”
像是故意刁难一般,希尔德嘉德将布兰特话语中的东西摘选了出来,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道选择题,一道曾经被摆放在布兰特面前的选择题。
“金律乐章定义了莱塔尼亚,千百年来,两者从未分割过。”沉思了一会儿后,布兰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金律乐章是由莱塔尼亚人创造的,它并非不可更改,赫尔昏佐伦就曾做到过,削减了叙拉古的部分,将它从莱塔尼亚摘了出去。”
手指碾过身前盛开的花瓣,希尔德嘉德轻声说道。
“承担一部分责任,就意味着必须放弃另一部分责任,想清楚,布兰特,没有人可以永远不做选择。”
“你依旧在怨恨着当初的自己与我们,对吗?”
花瓣于纤细的指尖被碾碎,希尔德嘉德迈步走了出去,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她的身周。
望着希尔德嘉德离开的背影,布兰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吐出了两个淡漠的字眼。
“不敢。”
第八卷 : 第十五章:遗作
悠扬的琴声于空旷的房间之中回响着,黑白两色成为了点缀这个房间之中的两种色彩。
端坐于座位之上,阿尔图罗手臂轻缓的动着,琴弓移动之间,悦耳的琴音从她手中的大提琴上飘荡而出。
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缓缓的朝着周围逸散而去。
在她的前面,一位妇人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画架,其上摆放着一副经过她精心雕琢的...画?
如夜幕一般的黑色为主色调,其下的房屋与人物皆被黑色所掩盖,只能模糊的看出些许轮廓,才不会让人将其认为是一副涂鸦。
妇人手中拿着的画笔浸没在颜料盘中,五颜六色的颜料被她这么一和弄全部弄在了一起,看起来纷乱无比。
拿起沾染了色彩的画笔,妇人又在画上涂抹了几下,可画笔上沾染的色彩在触碰到黑幕的瞬间便被同化,变为了漆黑一片的夜色。
妇人停了下来,屋内的乐曲声也停了下来。
“多么令人难忘的夜色啊,您的画就快完成了...”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阿尔图罗看向了那副“画”。
“为什么停了...”
眉头微微皱起,妇人的表情开始变化,带上了一抹不耐烦,但不是对阿尔图罗的,而是对她自己。
“是亻强烈的尔情感支玲撑着巴您邬一直溜作j画到i现在,u您的身s体早已a无法,支撑这$样的n消耗陆。”究
“您真的想...让我继续演奏下去吗?”
指尖按动着琴弦,阿尔图罗轻声问道。
妇人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涂抹作画的动作,即便她的动作已经开始颤抖,即便她的努力已无法起到作用。
“好吧...我已经听到了您的回答。”
妇人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如此,阿尔图罗也不再“劝解”。
妇人的情绪化为了一个个音符,钻入了她的耳朵之中,身体开始解析着这些情绪,让阿尔图罗暂时的与眼前这位妇人开始共鸣
“痛苦、遗憾、悔恨、痴迷...在您心中,莱塔尼亚与您一同在画中的这一夜死去...”
“那就请容许我,为您奏响这迟到了二十多年的挽歌吧...”
琴音再次响起,不复之前的空灵悠扬,而是带着悲切的调子,仿佛一首丧曲。
有了阿尔图罗的“帮助”,妇人作画的速度陡然上升了一个台阶,动作也不似刚才的艰难。
黑暗之中,月光洒落,照亮了妇人那疲惫却精神奕奕的脸庞。
一缕血色从她的唇边出现,开始还只是一道微小的痕迹,可随着乐曲的变调,血液聚少成多,顺着妇人的下巴滴落。
滴答...滴答...
琴音混杂着血液的溅落声,交响成为了一首新的乐曲。
看着妇人这副甘愿赴死的行为,阿尔图罗不由得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她在妇人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同样的毫无保留,同样的飞蛾扑火,当初自己的母亲奔赴战场前线去报道之时,是否也如现在的妇人一样?
她有没有后悔过!
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道会毫无意义的死去,但还是甘之如饴?
所谓的梦想与信念,就这么让人奋不顾身吗?
情绪穿过身体,却只能暂时的让阿尔图罗体会,她无法将这些东西留存在身体之中,自然也无法理解。
她只能机械的拉着琴,去听,去感受,去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褪去,初晓将起,琴音也随之停了下来。
阿尔图罗放下了有些酸痛的手,抬眼看向了远处的妇人。
妇人的身下已经聚起了一汪血潭,她的手持握着画笔,点在了画上,在初晓的照耀下,画上现出了色彩。
而她本人则是早已停止了呼吸,安静的坐在那里...
又是一场悲剧呢...
毫无感情波动的将自己的乐器收起,阿尔图罗推开了房门,缓步走了出去。
初晓的晨光有些晃眼,阿尔图罗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遮住。
躲避着阳光,阿尔图罗走下了楼,房间内再度回归寂静。
约莫一小时后,一位女仆端着一份早饭走了上来,站立在了门前,抬手叩着。
“夫人,您该休息一下了,画了一晚上...”
“要不要我联系一下美术馆那边的人?让他们把画展延后一段时间?”
“自从那位音乐家小姐来了之后,您比往常精神了许多,但您的病还没有彻底好透,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对...”
关切的话语说出,女仆的关心之意无可质疑,即便门内没有传来回应,但她仍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抬手又敲了几下,女仆略微加大了一点声音:“夫人?您是睡着了吗?”
“夫人?夫人?!”
咔...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在女仆不断的叩击之下,房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门没关?”
看着被推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门,女仆本能的感到了不对。
鼻尖传来一种奇怪的味道,她以前只在厨房闻到过,有点腥...
“夫人...我进来了...”
与门内的人打着招呼,女仆端起一边的早饭,推门走了进去。
下一秒,被她稳稳拿在手里的饭菜哗然落地,精致的瓷片与食物混杂在了一起,刺破了她的手掌。
“夫...夫人!”
瘫软在地,女仆看着那位“端坐”在位置上的自己的主人,只觉得身体冰冷一片。
地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凝结,与之前在门外时闻到的不同,扑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让女仆彻底记起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味道。
手脚僵硬的往后爬去,女仆想要嘶喊,但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将自己的距离与主人拉开。
早饭的香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了一起,显得和谐且诡异。
.........
崔林特尔梅中心,一家美术馆前聚集起了许许多多的人,即便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们也甘愿冒着迟到的风险在这里站着,只为了了解到一些东西。
人群中不时的传来了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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