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综漫，但有死亡笔记 第27章

　　‘真是像啊...’

　　‘一个是未来的雪之下，一个是过去的姬野...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未来雪之下也会变成像姬野这样而已说不定。’

　　听完姬野那充满惆怅的话，夜神月故作犹豫地问道：“姬野警官，你说的对，但...”

　　“现在的东瀛法，已经彻底背离了其设立的初衷。”

第一卷 : 48 对抗残酷世界の唯一法

　　“就说最直观的一点吧，姬野警官你是警察，这方面的数据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那些被你亲手逮捕的犯人，有多少是罪大恶极判死刑丝毫不为过，其中又有多少是被判了死刑之后能在一年时间里执行的？”

　　“放眼整个东瀛，恐怕每年被处以死刑的人，都不会超过两位数吧。”

　　“只有生命能偿还生命，死刑是底线，但现在的东瀛已经连这条底线都守不住了。所以...才会有基拉这样极端的怪物存在！”

　　夜神月一脸的愤懑不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又在痛斥基拉为怪物。

　　‘我的演技，就算放在WWE都会是最棒的！’夜神月颇为自满地想着。

　　‘他们，应该很喜欢听我说这些言论吧~热忱的愤青，理解基拉的同时又坚守着法律的底线。天呐，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人设。’

　　‘实际上，哪有那么复杂呢？’

　　‘基拉的存在只是因为想杀、能杀、敢杀~正义？法律？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会变的！”姬野一脸坚硬。似乎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重，她换上一副嬉笑的嘴脸：“嗨呀，真是的，我怎么会想到和你这个学生讨论这些。”

　　“像我们这些普通人，无力改变现状。能做的只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维护好东瀛法最后仅存不多的体面，”

　　夜神月面不改色，试图继续击穿姬野的心理防线，就像他动摇雪之下时所做的那般：“可是这没有意义。”

　　“就是如此，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无论过上了多么幸福的人生，无论怀抱着怎样的梦想，都会被落下的这个时代的车轮碾碎，都一样，人总有一天会死。”

　　“那么，人的降生，就是毫无意义的吗？那些为了守卫法律而死的警察，他们的生命也是毫无意义的吗？”

　　“不是！为那些警察赋予生存意义的是我们！那些勇敢的死者，那些可怜的死者，能够悼念他们的，是身为生者的我们！”

　　“这就是对抗这个残酷世界的唯一办法！”

　　姬野捏紧了拳头：“总会有的，都会好的....会有人从内部做出改变的。”

　　‘那个人，或许会是我也说不定。’姬野自嘲地笑了笑，在她的身后，无形的波动涌现。为常人所看不见的“幽灵恶魔”出现在她的身后。

　　拥有超人力量的她，或许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下克上的行为也说不定。

　　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她们这些下层警察所守护的法律，一直都是被制定出来为当权者服务的“条文”，从来不是什么正义。

　　以前的她自欺欺人，现在的她却有尝试的可能...

　　‘对不起玛奇玛小姐的信任！’

　　姬野双手郑重地拍在夜神月的肩膀上：“伟大的事业，时代的重任，或许就会落在你的身上也说不定，所以夜神...热忱之心不可灭，不要让一时的愤慨迷惑了你的双眼。”

　　姬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看在你是好学生的份上，偷偷破例一次不需要你去做笔录了。自己走回家，吹吹路上的凉风，冷静一下。”

　　“走了，收队。”

　　不得不说，东瀛警察的出警速度不快，收警的速度却是相当一流。就在夜神月恍神的间隙，姬野便已招呼着手下的基层警员坐上警车，带着尸体离开了。

　　夜神月呆呆地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感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是的...明明自己都做不到，却总喜欢鼓励别人散发正能量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啊...”

　　从第一次见面时，姬野对夜神月“考取职业组”的勉励开始，明明自己也只是普通的非职业组，在警部的位置摸爬滚打了快要十年...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夜神月还是捕捉到了她内心深处那一抹漆黑。

　　“明明自己就想要效仿基拉，有目的地的去做那最后的手段，却还来鼓励我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方面是人前的榜样正义，另一方面是自己内心的善向正义，两种截然相反的正义交织在一起...真是的矛盾螺旋么。”

　　“你还真是有够矛盾的。”

　　夜神月拍了拍手提包的灰尘。

　　轰隆——

　　雷鸣、狂风、细雨。

　　夜神月面无表情地支起雨伞，他一直都很冷静，也不需要吹冷风再冷静了。

　　“倒不如开车送我回去了。”

　　夜神月有些遗憾。

　　任务...到底是没有完成啊。

　　极恶的霸凌者已经被他处决了，剩下的那几个也会终生活在录像的恐惧之中。可是...处决霸凌者≠拯救少女。也就是说，更致命的危机并没有结局。

　　夜神月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被剿灭，没有奇迹发生，西宫硝子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是恶魔。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

　　西宫硝子，看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个恶魔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公安对魔课的警察找上她，收容或是歼灭...

　　怎么样？要杀掉来袭的公安警察吗？

　　首先，夜神月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就算用手段的骗出他们的名字，最后也逃不过相关的注意，太频繁的出现在案发现场，无论有多么缜密的理由都一定会被怀疑。

　　或是控制犯人，隔空给公安对魔课的警察传递讯息，威胁他们不能动西宫硝子？否则就要除掉居庙堂之高的几位？如此极端的保护措施，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查到自己，瞒不过的。

　　夜神月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善人，也没有对弱势群体抱有特殊的偏爱。

　　神爱世人，但自祂之下众生平等。

　　西宫硝子的命是命，那些履行职责歼灭恶魔的公安的命也是命，生命从来都是平等的~

　　夜神月是个言行一致的人。

　　就像对雪之下雪乃说的：不会伤害无罪之人。

　　要是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夜神月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或许会默默的站在远处注视这一场注定是悲剧的歼灭战，为生命的消逝留下真诚的泪水吧。

　　『任务提示：你的信徒正遭受生命危机——』

　　『若信徒死亡则任务失败···』

　　『信徒坐标：▆▆▆』

第一卷 : 49 生命线

　　（本章配合歌曲·ARIA空之境界·伽蓝之洞食用更加~）

　　月色愈深，则黑暗愈浓。

　　狂风大作，伴随着最后一道雷鸣，倾盆大雨泼下，清洗着人间的罪恶。

　　西宫硝子艰难地撑着伞，独自一人站在无人街道中央，一动不动。

　　阴冷、潮湿，种种不适感叠加在了一起。

　　西宫硝子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就像是着了魔般，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支配，冒着倾盆大雨走在小路上。

　　她的目光小心而胆怯地望向街道两边，那支起的密密麻麻的小帐篷。

　　镜头下的东瀛繁华而有序，而实际上呢？垃圾堆着遍地，流浪汉四处扎营。一到深夜，就会沦为不稳定的犯罪因素。

　　就像此刻这般，西宫硝子已经看到了那悄悄拉开的帐篷拉链，透过那帐篷缝隙流露出的是一双双贪婪的眸子，像是盯上了什么猎物一般。

　　滋啦——

　　滋啦——

　　拉开拉链的声音愈发密集了。

　　西宫硝子听不见，在她的世界中只能听见密集的雨滴砸落在地面上时发出的那种闷响。但她看得见，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仿佛在咆哮着无声的恶言想要将她拉入地狱般。

　　‘不可以！’

　　‘跑，快跑！’

　　心中的危机感终于是打破了那股神秘的束缚，西宫硝子僵硬地迈开步伐，想要快点走过这段艰难的潮湿的街道。等过了这条街道，很快就会到家了。

　　暴雨浸湿了硝子的小白鞋，几缕棕色的及肩长发贴在白皙的脸庞。

　　西宫硝子脸上的压力为之一懈，安全了....吗？

　　在那条归家的水泥路上，雨滴溅落在地上弹射而起的瞬间，雨滴与雨滴之间的交错宛如迷宫，视线透过迷宫的尽头，看见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两仪式。

　　几乎是在看到那道红色身影的一瞬间。无限恶魔便感到了磅礴的压力。

　　‘这个女人，极度危险...’

　　‘口瓜！死之力，是死之力口牙！退，必须退！’

　　无限恶魔不理解，明明自己解放的条件是躯壳的死亡。一旦解放之后，自己的自愈能力已经强悍到滴血重生的地步，到底为什么会有这股扭曲的恐惧感？！有什么，是能杀死它的？！

　　它的根源，可是无限啊！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逃！逃！逃！

　　无限恶魔下意识催动自己的能力，想要从潜意识层面再度影响自己的躯壳，让她逃离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女人。但它愕然发现，躯壳似乎已经不受它的掌控了。

　　...

　　西宫硝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害怕的是鬼怪。时常会因为母亲外出留她一个人在家而害怕的缩在橱柜里瑟瑟发抖。

　　但是现在，她害怕的是人。

　　嗟来食的善意、邪恶的霸凌、强势的母亲....

　　硝子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无法填补、无法治愈的空洞。这个世上或许不存在无法治疗的伤，无法治疗的伤不是伤而应该被称为死。

　　西宫硝子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撑着伞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松开手的一瞬间，长伞被大风吹走，只留得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

　　明明不认知眼前穿着红色夹克的女人，但西宫硝子有一种预感，对方是来杀自己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如此不公？’

　　雨与泪混杂着在西宫硝子的脸上流淌，她已经逃得很累了，再也逃不动了，干脆就死在这里好了。

　　无人的街道，在没有任何人注视的情况下死去...很棒吧！最适合她这样的人了吧！

　　西宫硝子灿烂的笑了，泪水伴着风向后飞扬，双手搭在自己的胸前：“杀...杀了我！”

　　风夹杂着她的咆哮，含糊不清。

　　语言存在的目的，是传递人心的情感。即便听不清其中的内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蕴藏的情感。

　　而这份愤怒的、绝望的情感，两仪式切实的感受到了。

　　“终于见到你了，西宫硝子~”两仪式轻吟，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取下尚未出鞘的短刃，横于胸前：“你一定....很痛苦吧！”

　　“理所当然般地活着，理所当然般地死去。啊，那真是多么的...孤独...”

　　锃——

　　泛着寒光的利刃暴露在月光之下。

　　弥漫在空气中的阴暗、湿冷似乎都因为这刀光而被磨灭。

　　“恶魔由恶魔自己解决是最好的作法，因为不管是什么人，想要歼灭恶魔就一定会被恶魔沾染，这个不祥的循环，我把它称为‘诅咒’。”

　　两仪式随手将剑鞘丢在地上，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朝西宫硝子走去。

　　“对不起，我来迟了。”

　　‘所以这个诅咒就由我来背负吧。’

　　如果，她早一点觉醒直死之魔眼，早一点遇见西宫硝子这位无限恶魔的躯壳，或许就能拯救她于苦难之中了。

　　来迟了...

　　直到苍崎橙子感受到恶魔的气息，她才了解到这位被无限恶魔折磨得快要疯掉的少女。

　　“我会让你解脱的。”

　　两仪式的眼中满是怜悯，当她的双眼再度睁开时，眼中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倒映在那双泛着奇光的瞳孔中的，是一条条如裂纹般的深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