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川川
好在无限恶魔只是寄托于少女的灵魂之中，还没有完全将少女吞噬。依托于躯壳而行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才让两仪式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无限恶魔是既存的概念，也就是活物。而两仪式的能力，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哪怕是神她也能杀掉。
一场悲剧，被挽回了。
但人心中的裂痕，能挽回吗？
两仪式想知道。
...
“夜神，你没有哭呢~”两仪式呢喃着问道：“为什么会这么平静，甚至连冲我发火的话都没有。”
‘这家伙...原来关心的是这种问题吗？’
夜神月沉默着，看向倒在地上面容恬静像是在做着少女美梦的“尸体”，无语吟噎。
因为...这是西宫硝子的宿命？即便不会死在两仪式的手中，也会死在公安的手中...能被两仪式这样给予无痛苦的死亡，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因为...夜神月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啊！
在两仪式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下，夜神月开口道：“我认为，为了什么事而哭泣是非常特别的行为，那是会替周围带来阴影的悲伤表现。”
“西宫硝子她已经尝够了悲伤的情绪...走了之后，就不要再让她感受到那种气氛了。”
“即使自己再怎样悲伤，也不会因为什么而落泪，如果落泪的话，她就等于成为某人的特别之人。”
“有时候，无牵无挂的就这样离开，也挺好的。”
风停雨歇。
树叶上的水珠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宛若自然的奏鸣曲。
两人之间，重新归于沉默。
半晌，终于还是两仪式率先开口：“夜神，你好像对我杀了西宫硝子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这是西宫的宿命吧，她是恶魔。”夜神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你都知道...”
两仪式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那个问题：“你和玛奇玛小姐，是什么关系？”
第一卷 : 52 他好温柔
“你和玛奇玛小姐，是什么关系？”
“...”
她怎么会知道玛奇玛？
这样的疑惑，在夜神月心中一闪而过，迟疑片刻后他说道：“姐弟...她是我的监护人。”
“监护人？！”
两仪式有些恍惚，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夜神每次都能精准、快速的提供情报，原来在他背后的是玛奇玛小姐...她并不知道，夜神月得到情报靠得不是玛奇玛，而是通过黑客入侵等非法手段窃取的不义情报。
‘只是...夜神看起来不知道玛奇玛的真实身份。’
‘是有什么顾虑在里面吗？’
既然玛奇玛没有主动说，两仪式也不会主动去点破。
被夜神撞见自己的“行凶现场”有些遗憾，知道神秘侧世界的事对夜神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而是一种诅咒。两仪式有见过，关系要好的伙伴因为另一方卷入神秘侧世界，最终因为畏惧死亡导致关系破裂的事件。也见过神秘侧一方的仇家上门，将身为普通人的伙伴杀害的场景...
她更想要在夜神月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的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既然被撞破，不说的话两人之间就要多一道可悲的壁障。
思虑片刻，两仪式轻叹一声：“既然被你看见了也没办法，是时候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夜神，我并非是普通人。”
“嗯，早有预料。”夜神月面色平静：“从你当时住院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我记得当时...你想自毁双眼。现在看来，这就你的能力吗？”
“那个时候就有所察觉了？真是惊人的观察力。”
两仪式抬起手，抚过自己的眼眶，泛着斑斓奇观的魔眼紧盯夜神月：“夜神，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觉醒了这样的魔眼，是怎样的感受。”
“我在花瓣上看见细密的死线，只是用手轻轻触碰，花瓣就那般枯萎凋零...”
“世间万物，密布着死线，包括你...夜神。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散发着惊人生命力的死线，只要用手中的短刃将之划开，你就会死...”
死线？
夜神月心中一凛。很快就从两仪式的话推论出她的能力。
‘能看见万物的致命弱点，将之一击必杀的能力？真是有够可怕的。’
“这种能轻而易举杀死一切的能力。那时候的我，认为这样的力量是一种诅咒，我想毁掉它。”两仪式的语气有些感慨：“但是现在看来，这股力量即是诅咒，亦是救赎。”
难道说——
夜神月的目光下意识瞥向两仪式手中的短刃，此刻依然插在西宫硝子的心口上没有拔出。
因为初见这副画面时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夜神月没有仔细观察起现场。
没有血液，一滴也没有！
那柄短刃就像是插入异次元的空间中，凭空从西宫硝子的心口穿了过去。
“你发现了吧~”两仪式难得有些俏皮，看着夜神月这副震惊不解的模样：“我能看见万物的死线，即便是尚未突破躯壳，潜藏于灵魂的恶魔。”
“所以，被我杀死的是无限恶魔，而非你想要守护的少女西宫硝子。”
“这...”
想得到！这是夜神月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这样的力量，实用性或许要远远大于他的死亡笔记...不需要知道真名，不限制人类或是恶魔。只要沿着死线进行斩击，甚至连寄托于灵魂的恶魔都能杀死。
多么美妙的能力！
夜神月的心头有些火热，拥有这样能力的两仪式，在他心中的地位再一次提高了。
“夜神，你有在听吗？”
“在。”
思绪回到现实，夜神月试探性地问道：“两仪，你的魔眼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是指？”
“疾病呢？你能看到疾病的死线吗？”
“你啊——”
两仪式噙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夜神月的目光愈发柔和。她的内心心暖暖的，将头瞥向另一侧，不愿让自己现在的表情暴露在夜神月的视线中。
夜神月问出这种问题的原因，她完全能够猜到，是为了西宫硝子。
在得知她魔眼的恐怖之处后，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问出这样的问题....夜神，他太温柔了。
温柔的同时又深深信任着自己，从他那清澈的目光中，两仪式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与憎恶。但是，温柔又正确的人，在这个糟糕的世上是最难以生存的。两仪式心中想要保护夜神月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真是笨蛋...就不担心我会对你出手么，只要轻轻一划你就会死。”及肩长发的下的脸蛋微红，两仪式小声说道。
“...”
她这是..
夜神月一愣，他虽然无心谈什么恋爱，但却善于洞察人心。两仪式语气中那抹不寻常的意味，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只要有你在，只要你微笑，明明感到不安，却能够安心。只要有你在，光是隔窗相望，我都觉得高兴。”
“所以...即便你有着能轻易杀死我的能力，我也不会感到害怕。”
说着，夜神月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无声息的将笔记与银针一并给按了回去。
系误会！
危机解除！
“说这种话——！”
夜神月能明显感觉到，两仪式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不少。深谙人心的他明白，度已经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发起进攻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差不多该告诉我答案了，两仪。”
“当然可以了！”
两仪式强迫自己回过头，目光看向依然安详地躺在地上的西宫硝子。明知故问道：“所以，夜神你想要我怎么做？”
“那就拜托shiki（式），帮我划开西宫硝子听力障碍的死线吧！”
果然...
两仪式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翘起，嘀咕道：“这是另外的价格。”
“什么？”
“这周末，请我去甜品店吃草莓味的哈根达斯好了。”
“...”夜神月长舒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可以。”
两仪式点点头，眼中奇光再度绽放，拔出插在西宫硝子心口上的短刃。
第一卷 : 53 去学会崇拜自己吧！
接着，高高举起短刃，对准西宫硝子的右耳，快准狠地刺了进去。
似是觉得力度不够，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狠狠搅拌了几下。
“...”
有那么一瞬间，夜神月产生了幻痛的错觉，只觉得自己的右耳在嗡嗡作响。
暴力，但妙手回春。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两仪式便抽出了自己的刀刃：“好了。”
“这样就...好了？”
夜神月蹲下身子，将西宫硝子扶正靠在墙边，目光有些狐疑地看向西宫硝子的心口和耳朵。果然，除了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外，看不到一点伤口。
“这还真是...”夜神月像是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好一会才承认道：“神奇。”
“什么病状都能做到？”
“没试过。”
两仪式走到路边，将先前随手丢在地上的刀鞘捡起：“我能看到的死线是事物本来就存在的死，是“万物终结之时”。不是定义一个什么死的概念直死魔眼就能实现。”
“也就是说，只有根源定义了一个存在的终结，才能用魔眼将其终结。还有，事物的死早已被决定指的是事物的终结形态而不是事物的具体死因。”
“你说根源，那是什么？”
“说来话长，已经很晚了，还是不说了。”两仪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平时这个点，夜神你应该已经到家了。”
“...”
夜神月欲言又止。
他大概猜到了两仪式口中的根源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事物的本质？
‘她能看到我身上的死线，那么我的本质会是什么？’
夜神月很好奇。
同样是掌控死亡的能力，直死魔眼与死亡笔记的运行机制却完全不同。如果按照事物的本质看来，死亡笔记的本质，大概是“死亡”或是“神力”，如果两仪式的眼睛看到笔记的话，能不能看见“死亡”的死线？
夜神月向来是一个很有求知欲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想将手表里的纸页取出来给两仪式“鉴鉴宝”。
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没有让他做出这样危险的事。
“夜神。”两仪式背对着夜神月，语气有些飘忽：“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声。”
“什么？”
“虽然，我在没有伤害到西宫硝子性命的情况下歼灭了她体内的恶魔...但是恶魔本身就是她灵魂中的一部分，所以现在，西宫硝子的心灵会有一个空洞。”
“未来她会怎么样？并不清楚，她会回到混沌的原点，身边的人恶，她会变恶。身边的人善，她会向善。”
“空洞只能找东西来填补，而不是用记忆。只能靠积累现在形成新的自己。”
“所以，她关于你、关于那些被霸凌的回忆，恐怕都会消失。”
夜神月脸上浮现没有表情的笑容，一个清凉、无比安稳，散发出神性的微笑：“哦。”
一时间，两仪式看得有些痴了。脱口而出地问道：“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吗？明明做了好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与赞美，甚至连受你帮助之人的一句道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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