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川川
“不知道有没有和他的班主任请假,待会我得去确认一下。”
“平冢老师,让我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
平冢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在半空中做着无意义挥舞动作的手无奈垂落。她叹了口气:“雪之下,要振作起来啊!”
说完这些,平冢静还是很干脆利落的走了,将活动室的舞台重新交换给雪之下。她明白这个时候谁来说话都不好使,是人就会想着要发泄情绪,等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泄完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前车之鉴在前,平冢静不敢走得太远。但还是给足了雪之下发泄的空间,她来到门外,背靠着墙。总武高的建筑质量部还蛮不错的,至少隔音这一块隔着墙壁只能将声音听个大概。
‘哭吧,雪之下。’
‘哭出来就好了。’
平冢静闭上了双眼,已经想象到独处一室的雪乃接下来会出现怎样的失态情绪。
雪之下雪乃眼底的高光已然彻底失去,取而代之的是足以称得上冷静的疯狂。她的灵魂、她的意志,在这一刻充满了杀戮的欲望。
她的猜想或许没有错。
在被夜神月感染下,她的生命早已与“基拉”分不开了。
人生,被扭曲了。
即便是在笔记上写下夜神月的名字,即便是主动的选择被剥夺记忆,却依然改变不了人生被扭曲的现状。已经做过的事,不会因为雪之下最后的挣扎而发生改变。
一天是基拉,她这辈子都是基拉。她雪之下雪乃,逃不掉了!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记起来,但又好像什么都记起来了。
她将手伸向随身挎包,从中取出那折叠已久的笔记,摆在桌上。笔记被压得很严实,严丝合缝,甚至看不到两片纸之间的缝隙。
简直……就像是封印着不可名状的魔王一般。
潘多拉的魔盒。
雪之下雪乃忽然便想到了这个典故。
一旦这个魔盒被开启,各种精通混沌法力的邪灵将从里面跑出来危害世界。只要将之打开,即便及时关闭,整个世界都将在一刹那间被从魔盒中释放出的各种邪灵所充斥而陷于混沌之中。打开它就意味着迎来不幸的礼物:灾难
雪之下雪乃隐隐有一种预感,一旦自己打开这份笔记,这个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潘多拉的魔盒,而她就是那枚钥匙!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有着这样的感触,这是命运的指引!
她是潘多拉,那基拉就是死神——!
现在,她就要解开死神的封印了!
‘打开吗?在这里?就在现在?’
‘已经没有再犹豫的必要了!’
要是是之前的雪乃,可能还会有所犹豫。但现在,她只想将这糟透了的世界拖入充满灾难的地狱之中。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气,食指与拇指扣住笔记的边缘,两手同时发力,将完美折叠的笔记给翻了开来——
明明已经折叠起如此之久,再打开时依旧崭新如初看不见一丝划痕。
在那笔记的正中央,写有“夜神月”的笔墨依旧,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渗人的黑光!
“呃啊啊啊——!!!”
雪之下雪乃眼泛白光,双手扯着笔记的边缘,昂起四十五度头发出凄厉的咆哮。
所有遗失的、扭曲的记忆,都在如十倍速电影般在脑海中快放。那些被遗忘的被压抑的情感在这一纷纷解开了封印,如同火山爆发般喷现。
这样的感觉,就像经过训练的拳击手,遇到事故的普通人,她们能将一瞬间看作数秒甚至数分钟一样。那些漫长的记忆,与夜神月的纠葛看似很长其实也不短。
对于现在的雪之下雪乃来说,那份记忆与情感又被不断的拉长,造成了深层的精神攻击。
‘只要在这本笔记本上写下对方的真实姓名……’
‘我是…基拉…’
‘处刑…’
‘夜神月…’
“喂,雪之下!你怎么样?!”
这凄厉的咆哮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但还是引起了躲在门外守候的平冢静的记忆。
平冢静慌张的一把推开门,眼底满是关切。这份凄厉的惨叫,实在是她平生闻所未闻,即便是在小时候偶然看见极道组的人切掉小拇指也没有发出过这样凄厉的惨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自残吗?’
推开门,看见雪乃的那一刻,平冢静愣住了。
并没有预想中的血流满地的自残之景,雪之下雪乃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自然下垂,整张脸隐匿于阴影之中,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阴森、恐怖,散发着难以言述的邪恶压迫感。雪之下雪乃就坐在那,明明是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却如同黑暗的帝王,阴影中的绝凶死神……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无法逃避。
脆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素手紧攥,在这一瞬间,平冢静止住了呼吸。
好在,只有这么一瞬。
下一秒,空气中磅礴的压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雪之下雪乃终于是再次抬起头,而这次,她的眼神被平冢静看了个真切。
冷冽而深邃,如同人心那般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深渊,吞噬着一切投射向其中的光明。曾经的雪乃眼中有几分光亮,此刻便有几分黑暗。
“雪之下…你还好吧,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觉得难受……”
平冢静这才反应过来。
在心中暗自自责,她可是老师啊!居然会在刚刚那一瞬间对自己的学生感到…恐惧?真是太不像话了。
‘但刚刚那个眼神,真的就像会随时杀死一个人那样冰冷。’
“平冢老师。”
“在。”
不知怎的,平冢静竟下意识将自己代入到下位者的角色之中,对雪之下雪乃的语气不由自主弱了几分。
“我现在……”
“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呢。”
第一卷 : 94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
“惠比寿神在上!庆祝片子大卖!”
“吨吨吨——”
夜幕降临,纸醉灯谜的东京。
中央区银座的一家夜总会里,正木义时高高举起香槟,对着身边的嫩模喷洒着白色泡沫酒精。
实在是太爽辣——!
因为其出色的拍摄手法,出色的剧本构造,他背着尾上奈美拍下的那些影片一经发售便直接卖爆,在网上具有很高的人气,个人社交平台上已经满是“求续作”的声音。
人对金钱和名声的渴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除非这些石头原本就在山谷的底部。
可恨的是,那个蠢女人居然会选择自杀,不就是把两人之间的○○视频拿出去卖吗?到底有什么可耻的了?又不是不给她分钱?尽管是先斩后奏,但直接一句话不说的便选择自杀是不是也太极端了点?
要知道在经济下行的这几年,那内阁官房里的诸公可是出台了许多刺激经济发展的相关政策。
其中有一条是这样的,为了和国际接轨,在今年的4月1日,东瀛的新民法业与时俱进的将东瀛成年人的年龄从20岁下调至18岁。可为什么说这是刺激经济发展的法案呢?
因为成年人法定年龄下调,就可以让更多缺钱用,暗中从事“爸爸活”行业的女生正大光明的加入下海事业,明明只是高中二年级的年级,就可以享受同龄人享受不到的物质生活。这真是太爽辣!
她们得到的金钱通常不会存着而是会选择肆无忌惮的进行消费,而购买这些片子的那部分金钱又会带来客观的税收,可以说除了对公序良俗的影响外,几乎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但,东瀛的公序良序,可以说是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有所耳闻。
东瀛对下海这种事的包容度很高,从事这样的行业也是合法的。上到顶流大学高材生、音乐世家独生女,下到普通老百姓都有大量女生从事这个行业。有的单纯是为了爽,有的是为了报复父母、家族的高压管控,有的是为了赚钱满足自己扭曲的消费观念,有的是为了赚钱养男公关……
雪之下雪乃,终究是如同活在文化作品里的完美女主。破开这样的文化滤镜下,东瀛人无论男女,变态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就像是普通人对“完美女人”的幻想,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需要什么,承载着普通人的幻想、希望诞生出的美好集合。
理由有很多,但风气就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选择下海的女生有一大把。就是这样畸形病态的世俗观念下,正木义时才会觉得那个蠢女人不可理喻。
他是真的还蛮喜欢她的,但是比起爱情还是金钱更重要一些。她不过是失去了生命,而他正木义时可是被所有看到这部片子的人戴上绿帽了诶!
真是不可理喻!
但正木义时也知道自己的成功离不开那个女人,他想着的是把那女人打造成一个大的个人ip!他不能没有她!就像偶玩妹妹的摄影师不能没有偶玩妹妹一样,不然即便是再怎么出色的创意、拍摄手法都失去了作用。
但现在她死了,之后的拍片生涯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正木义时想到的对策是那女人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见过几面,长相有八分相像,没少让正木义时幻想过姐妹双收的故事。尽管从气质上来说,一个成熟一个清纯还是很容易被观众发现问题。但…打扮打扮,化化妆,又不是不能用。代餐影视罢了。
虽然还在读高二,但刚好因为四月份修改的成年法案,是非常完美的成年年龄。
不过那女人直接死在了尾上奈美的面前,搞得现在事情变得很难办。但毕竟是一门生意,难办也得办。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直接下药控制,又或是假造一张她姐姐生前留下的欠条威胁姐债妹偿也好……反正这门生意他是吃定了!基拉来了都留不住他!
觥筹交错,众宾欢也。
香槟四射,酒池肉林。
可这时,门外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早上还在现场和公安对魔四课对接的冲田英义黑着一张脸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木义时眼见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便拍了拍手屏退了旁边的陪酒女还有下属。
脸上荡漾着猥琐的笑容,勾过冲田英义的肩膀。
“冲田,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俩在高中同学便是臭味相通的铁哥们,冲田英义家里有关系便走上成为一名黑警的道路,像是为各个极道组、邪教贩卖消息,替各路涉灰商人提供便利什么的,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做。
而正木义时则靠着有一张帅脸,便积极投身下海圈,靠着同样的手段欺骗了不少良家下海,那些良家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却从未遇到过现在这样棘手的事情。
“怎么样了?!”
冲田英义显然是没有打算给正木义时好脸色的打算,黑着一张脸,厉声呵道:“你喜欢死吗?!”
这副模样,倒是把上午早川秋训斥他的仪态学了个五分像,唬得正木义时一愣一愣的:“也是了,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改变?啊?你是不会改变的,只有死!”
“不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正木义时只以为是他心情不好,便搓了搓手指:“如果是钱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嘛~毕竟如果真的被警方受理调查的话,我这里还是会很麻烦,所以影片大卖有冲田老兄你的一份功劳!”
“还在钱钱钱,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麻烦来了!”
一听到正木义时还在提钱,冲田英义愈发的恼怒了。悔不该当初,要是时间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堵死一个普通女高中生的退路,逼着对方去下海卖片,哪能想到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惹得公安的人对自己有意见,还让基拉盯上了自己。
早上从总武高回到警署的第一时间,他便胆战心惊的在网络上搜索起相关的词条。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他吓得肝胆欲裂、缩阳入腹。
那该是的血字控诉还是被总武高的学生上传到了网上。
声讨、声讨,还是踏马的声讨!
一秒数十层的声讨、请愿,几乎要将将冲田英义的视线淹没,恶意如海啸般向他袭来。但好在他还不是最主要的讨伐对象,最集中的声讨声还是指向了正木义时。
讨伐的声音主要分成三种,一类便是指向恶首正木义时,评论区的留言甚至已经探讨出了比自焚还要恶毒的处刑方式准备献给基拉用以处刑正木义时;二类便是指向不受理案件的警察,也就是他冲田英义,声音相对较小。但因为黑泽草方才刚被处刑一天,还是有很多吃瓜乐子人关注基拉会不会继续杀警察。
而第三类,便是声讨他们自己。声讨那些在尾上奈美请求帮助的时候选择开黄腔的烂人们。并不断在政府部门的留言网站上请求抓捕这些人,推行网络实名制……
可能这就是互联网,永远不能相信人们的善良,但却能相信人们的恶意。人性有恶,恶在不受约束的法外之地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可善却要不断挖掘自己的内心、费心费力……
那恶是杀人的恶,他们可以不救人、不让尾上奈美活,但是却不能让冲田英义一起活着。只要是死人,只要有血,这馒头便能下咽。
尾上奈美的死除了在有善之人心中的那团火焰上浇了一泼热油,也打开了封印人心中恶意的那道枷锁。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些声讨并没有将他的名字给暴露出来。只是将正木义时的名字大大的打在了公屏上。按照基拉的行事风格,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他这个老同学大概是必死无疑了。
所以啊——
他冲田英义来这里就是为了戴罪立功,趁着基拉还没有动手的情况下证明一下自己是“灰色”的警察。只要是灰色,就不会被杀死了吧。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不做些什么,冲田英义很害怕自己会被基拉迁怒,在只杀首恶的前提下把自己这个次恶也处理掉。而且网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看起来是在对警察进行人肉搜索,一定要在他们人肉到自己之前做一下自救的措施才行。
“麻烦?”正木义时一愣,贼溜溜的眼睛一转,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上面的人也要孝敬?”
冲田英义不为所动。
正木义时再探:“还是说,尾上奈美那小贱货找到关系要控诉我们?”
冲田英义再度摇了摇头:“我给过你提示了,你这样的人除非是死了恐怕都不会改变。”
“哈?你是说有人要杀我?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尾上奈美有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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