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维克倒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
他勇敢的拦住了一群险些冲破第一道防线的暴徒，用激光枪杀了他们中的许多人。
但他也被几颗子弹打中，他的肩膀很疼，大腿很疼，心脏也很疼。
他望着天空，漆黑一片。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的意识模糊不清，他似乎看到了某个苍白的巨人。
他虚弱地问:“我的罪赎清了吗？”
“你犯下的罪赎清了，但你的原罪还没有。”
他得到了回应，脸上露出笑容，开心极了。
“我很抱歉，大人。”
他在昏死过去之前仍在道歉，为他尚未赎清的原罪。
女孩们组织的救护队哭着把他抬上铁皮担架，可她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帮他缝合伤口，用还算干净的布料给他包扎，剩下的就得听天由命。
科兹拦住她们，把手伸进维克的伤口，挖出留在他体内的子弹。
赛维塔无声地走到科兹面前，他的脸上布满血污。
那不是他的血，有敌人的，也有为了保护他被一把刀砍断双手的本的。
科兹:“想要完成正义的事业，牺牲在所难免。”
“我知道。”
赛维塔抬头仰望苍白的巨人，“我只是想问，这一切值得吗？”
“是的，我保证。”
得到答案的赛维塔沉默的走开了，他要去照顾本。
仇恨？
早就没有了。
他相信他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只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早点死，那样他和其他人之间就不会有隔阂。
“他们会活下来吗？”
科兹问。
午夜幽魂从来没有这么大的伤亡，单个帮派完全无法阻止科兹的屠戮，其他人面临的压力很小。
他能看到他们的未来，可这些未来是冲突的。
他看到他们奇迹般的康复，也看到他们死于感染，那远比伤口本身更致命。
沃普:“会的。”
科兹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太想承认，一直冷着脸。
科兹看到沃普脸上的笑意，他偏过头。
“我想去上层，贵族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报复午夜幽魂。”
“你怕了？”
沃普不客气地问。
科兹沉默，点头。
他确实怕了。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他什么也不怕。他不怕死，也不会死。
可午夜幽魂还有很多人，他们是他的地基，他们也不怕死，可他们会死。
底巢的黑帮是这座城市的最底层，他们围剿午夜幽魂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上层。
他在未来看到下巢的帮派会大举进攻底巢，他们的人数更多，装备更精良。科兹可以杀很多人，但他救不了任何人。
午夜幽魂会被逐步蚕食，很多人会死，他的地基会崩塌。
所以他不能让贵族把战场放在底巢，他需要在下巢开辟新的战区。如果下巢不行，那就去上巢，去塔尖。
被动挨打只会走向毁灭，他必须主动出击。
沃普笑了。
“承认自己的弱小并不可耻，只有自大狂才会认为一切尽在掌握，比如你爹。那就去下巢吧，我和你。”
“不只是我们。”
科兹说，“午夜幽魂也会去，下巢也需要正义。”
“底巢呢？你准备让谁来接手？”
底巢几百个帮派的老大都被杀了，但他们的根基还在，这些帮派还在，午夜幽魂需要慢慢蚕食他们。
“赛维塔，他有领导天赋，也有信念，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科兹已经决定要去下巢，但他还有一些时间清理底巢的帮派。
他没时间一一清理底巢的罪恶，但他可以收缴或摧毁所有帮派的武器。
孩子在成年人面前是待宰的羔羊，但手持武器的孩子和手持武器的成年人一样致命，没有武器的成年人在有武器的孩子面前是待宰的羔羊。
谁掌握武器，谁就掌握法律。
……
“我很抱歉。”
多萝西低声说。
沃普:“这不是你的错，不管有没有你，午夜幽魂和贵族的利益都存在根本冲突。”
他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看出多萝西不是底层人，她的文化，见识，谈吐和美丽都不属于底巢。
“我隐瞒了我的身份，我原以为他们不会再管我的。”
多萝西满脸苦涩，她都已经到底巢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科兹摇了摇头，多萝西老师是个好人，可她太天真了。
如果没有遇到沃普和科兹，她点燃的小小火苗很快就会熄灭。
但她依然很伟大，她点燃的火苗成为了科兹构筑城墙的地基。
迟早有一天，这股火苗会点燃整个世界，驱散笼罩诺斯特拉莫的黑暗。
科兹对赛维塔说:“我走以后，不要继续扩张。如果下巢的帮派大举进犯，你们可以放弃其他领地，等我回来。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赛维塔冷着脸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沃普老师教过我，不用你给我复述，我比你更珍惜同伴的生命！”
科兹被怼了，但他没有怼回去，因为赛维塔说的是事实。
他想要保存午夜幽魂，因为午夜幽魂是他实现正义的途径。为了实现正义，他可以牺牲午夜幽魂的任何人。
午夜幽魂的核心一直是原血爪帮的领地，科兹也正是打算从血爪帮的电梯前往下巢。
底巢无法控制电梯的升降。
但科兹不需要电梯，他可以慢慢爬上去。
第25章下巢区。
诺斯特拉莫上有五座巢都，以古罗马名字第一到第五进行命名。
科兹降落的巢都是第五座巢都，昆图斯。
数十万相互啃噬的工业区块堆叠成了昆图斯这座钢铁森林，巢都的居住区高15千米，0-8千米是下巢区，8-12千米是上巢区，12-15千米是塔尖区。
巢都的数百亿居民都居住在下巢，每天要没日没夜的在工厂中劳作20个泰拉时才能换来4个泰拉时的休息时间。黑帮允许他们休息不是出于怜悯，只是不想让劳动力死得太快。
底巢只有数千万人，这些人最初也都是来源于下巢，要么是被父母遗弃的变种人，要么是无法忍受繁重劳动和高额税收被迫逃往底巢的平民。
数百亿人祖祖辈辈都在暗无天日的工厂里辛勤劳作，可他们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是他们不到二十岁就不得不切除肉体，替换上廉价锈蚀的机械义肢，是他们的孩子从三岁开始就要去工厂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来养家糊口。
还有塔尖贵族的奢靡享乐。
数百亿人供养了数百万人的不劳而获。
这些科兹都看在眼里，那是血淋淋的现实，而非遥远的未来。
他顺着电梯井爬到了下巢，爬进了一个下巢黑帮的老巢。
无论是在底巢，下巢还是上巢，电梯的控制权都是所有黑帮争夺的焦点。
塔尖区的贵族甚至会直接在电梯外围部署军队，防止有任何贱民偷渡到塔尖。
没有人发现科兹，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杀光了所有人。
通过那些死者的未来，他看清了下巢的‘秩序’。
下巢以每百米划分巢层，共80层，每个楼层通常由3个以上的黑帮分别统治。
即使是最强大的黑帮，也无法独立控制任何一个巢层。
这是塔尖贵族的有意为之，他们不会允许有任何黑帮掌控下巢，哪怕是其中一层也不行，因为他们很清楚是下巢区的数百亿工人和数十万工厂养活了这座城市。
科兹爬上屋顶，凝视着街区。
“下巢需要午夜幽魂的秩序，控制了下巢，我们就可以控制整座巢都。”
沃普笑了笑:“很难吗？”
“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
科兹如实说。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这很难。
虽然他每天能铲除数个帮派据点，但想要铲除一个巢层的所有黑帮据点至少需要三个月。
想要铲除下巢的所有黑帮，他需要二十年。
可如果他只是铲除黑帮却无法建立新的秩序，罪恶又会在黑暗中滋生。
因为下巢有数百亿人，这其中哪怕只有0.1％的人是黑帮成员，他也很难一一猎杀他们所有人。
这些活下来的人会心存侥幸，他们会建立新的黑帮，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但他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午夜幽魂。
他负责铲除帮派，让黑暗无所遁形。
午夜幽魂负责建立秩序，审判罪犯。
其他数百亿工人是愚昧的，他们服从于黑帮的统治，因为力量即是正义。
所以他们也会服从于午夜幽魂的统治，这不会有什么变化。
即使是在这座罪恶之城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是无辜的。
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每天都在为果腹奔波，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根本来不及犯罪，这给科兹省了很多事。
他不需要所有人都能理解正义，他只需要确保午夜幽魂能理解并维护正义。
而首先，他需要把午夜幽魂带到下巢。
科兹在这里等了三天，因为电梯走走停停花了三天时间才到他这一层。
期间他杀掉了任何来这里打探情况的黑帮成员，直到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
电梯刚刚降落，在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保护下的贵族疑惑地问:
“你是谁？阿尔斯呢？”
他盯着电梯外的男人，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少警惕，下巢黑帮更新换代的速度非常快。
只要他们能按时交税，贵族不在乎这里由谁统治。
至于威胁？
没有人敢威胁一位贵族，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沃普微笑:“他死了，你也是，看看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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