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54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虽然都叫麋鹿,但芬里斯麋鹿可比它们的泰拉祖先危险的多,它们如剃刀般锋利的鹿角瞬间将人切成碎片,成年体型和芬里斯狼相当,堪比一辆活着的装甲车。

  能驯服一头麋鹿当坐骑,也难怪他会成为国王。

  幼狼们感受到了威胁,默契地围成环形,用覆满霜雪的躯体将沃普与西尔维娅层层拱卫。它们喉间滚动的低沉呜咽不再是玩闹的撒娇,而是掠食者的警告。

  那位身披芬里斯狼毛皮的高大战士翻身跃下战鹿,沉重的铁靴在雪地上砸出两道深坑。

  “我是鲁斯部族的国王滕吉尔,外乡人,是你要见我?”

  沃普:“我是沃普,滕吉尔国王,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

  “怎么合作?”

  滕吉尔问。

  “我的狼群可以帮助滕吉尔部落狩猎,它们能嗅到三公里外的野兽,在暴雪中追踪最狡猾的冰原狐。”

  滕吉尔:“很不错的提议,我们能为你提供什么?”

  “火之季就要来了,狼群需要迁徙,我们需要登上你们部落的龙船。”

  沃普抚摸着西尔维娅的银灰色鬃毛,母狼亲昵的用脖子去蹭他的脸颊,幼狼们则在他脚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滕吉尔的眼神中带着狡猾,“如果你们加入鲁斯部族,我们就是一家人,鲁斯族永远不会抛弃我们的族人。”

  他以为沃普一定是来自某个强大的部落,因为那些弱小的部落不可能驯服芬里斯狼,所以他怀疑沃普加入鲁斯族另有目的。

  但只要沃普能加入鲁斯族,让他们的族人也学会驯服芬里斯狼的办法,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滕吉尔可以容忍。

  沃普:“狼群可以加入鲁斯族,但我有一个条件。”

  滕吉尔非常意外,他没想到沃普答应的这么痛快,一点讨价还价的想法都没有。

  滕吉尔的声音混着呼出的白雾,“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

  “我的条件很简单,”

  沃普指了指狼孩,“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我不需要他给我起名字!”

  狼孩朝滕吉尔龇牙咧嘴。

  “他是你的儿子?”

  滕吉尔的目光在沃普与狼孩之间来回游移。

  “不是。”

  沃普摇头,狼孩看滕吉尔的眼神更凶了,要你多管闲事?

  ……

  鲁斯族的王庭,沃普被恭敬地引至王座右侧的席位。

  西尔维娅趴在沃普身边,将狼吻轻柔地拱进沃普怀中,湿润的鼻尖在他衣襟上呼出白雾,幼狼们则温顺地蜷伏在他脚边。

  滕吉尔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艳羡,“芬里斯狼是这片土地上最狡猾的掠食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驯服它们的?”

  沃普:“用一颗真心。”

  滕吉尔忍俊不禁,只以为沃普在开玩笑。

  用真心去和野兽换真心,只有蠢货才会这么干吧?

  但他也知道驯服芬里斯狼肯定是沃普的部族代代相传的看家本领,那是宁可带进坟墓也不外传的珍宝,怎么可能轻易交给鲁斯族呢?

  但沃普确实只用了一颗真心。

  芬里斯狼是一种半智慧生物,他们的智商不比人类低。

  只要愿意悉心教导,让它们理解人类的语言,消除交流隔阂,其他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而麋鹿种群的肉则是教育的保障,因为只有不用为生存发愁的才能谈教育和文明。

  任何生物在饱腹时都会展现出温顺的一面,而饥饿则会唤醒它们骨子里的凶性。

  “你想让我给这个孩子起名字?”

  滕吉尔说出这句话是对,他注意到狼孩正用野兽般的警惕眼神瞪视着他。

  “我不需要!”

  狼孩从喉间挤出低沉的咆哮,他的瞳孔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像头不愿示弱的幼兽。

  滕吉尔转头望向沃普,声音里带着无奈,“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是第二次拒绝我了,看来我帮不了你。不过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可以换一个条件。”

  沃普目光严厉地盯着狼孩,“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让滕吉尔赐予你名字,要么由我给你起名字,自己选一个。”

  “你。”

  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妥协了。

  沃普朝狼孩伸出手掌,狼孩立刻绷紧了脊背,龇牙咧嘴的垂下头颅。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沃普的手指深深插入狼孩凌乱的金发间,像梳理狼崽皮毛般用力揉搓着。那些淡金色的发丝在火光中扬起细碎的金芒,又随着他恶作剧般的动作重新变得乱糟糟的。

  狼孩甩动头颅,展示他的倔强。但甩头的幅度却不大,看起来是既要反抗又不想真的甩掉沃普的手。

  “黎曼鲁斯,我给你起的名字。”

  沃普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滕吉尔俯身向前,声音里带着试探,“黎曼是芬里斯古代传说中的英雄,他单枪匹马屠灭了冰巨魔的巢穴,这确实是个好名字,但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部族给他取名?”

  沃普缓缓收回撸鲁斯的手,“我们现在是鲁斯族的人,这可是国王陛下你要求的。”

  鲁斯又一次对滕吉尔龇牙咧嘴,他讨厌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国王!

  滕吉尔突然放声大笑,声震得王庭的火把簌簌抖动,“他的桀骜不驯倒是配得上鲁斯族的名字,外乡人,我认可你的小狼崽子成为鲁斯族的战士了!”

  他举起酒囊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借此掩饰眼中闪过的精光。

  虽然沃普否认了和黎曼鲁斯的父子关系,黎曼鲁斯也动不动就龇牙咧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他骨子里对沃普的依赖是掩饰不了的,要不然王帐这么大,为什么他非得凑到沃普面前?

  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既想要父母的奖励,又不想被人看出来他想要奖励。

  他像极了未驯化的幼狼,既渴望族群的温暖,又害怕暴露柔软的肚皮。

  滕吉尔猎人般锐利的目光在黎曼鲁斯倔强地背影上逡巡,他别扭的性格正好可以利用。

  他不打算破坏这对父子的关系,黎曼鲁斯只是性格别扭,又不是真的对沃普有什么不满,他敢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黎曼鲁斯就敢和他拼命。

  他要的是让这对父子真的融入鲁斯部族,用他们驯服芬里斯狼的本领壮大鲁斯族而不是把关系闹僵。

  但他可以从除了亲情以外的其他方面给予黎曼鲁斯认同和归属感,把他绑定在鲁斯部族这条船上。鲁斯族并不缺少黎曼鲁斯这样的战士,他们往往看似桀骜不驯,但只要给他最渴望的认可,就能换来死心塌地的忠诚。

  沃普的手指在西尔维娅银灰色的鬃毛间轻轻梳理,他抬起头,声音如同火之季缓缓流淌的熔岩:

  “滕吉尔国王,你刚才说我可以换一个要求?匴”

  滕吉尔胡须上凝结的冰晶随着点头的动作簌簌掉落:“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那就帮我建一所学校吧,我还是比较擅长当老师。”

  ……

  黎曼鲁斯裹着鹿皮被褥翻了个身,额头‘咚’地撞到上了狼兄弟张开的狼吻。

  “嗷呜。”

  幼狼从睡梦中惊醒,兽瞳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待看清黎曼鲁斯后喉间又滚出委屈的呜咽,大晚上不睡觉你弄我干什么?

  “对不起,格里,我没注意,睡吧。”

  黎曼鲁斯一脸窘迫,安抚的揉了揉幼狼的耳朵。

  幼狼也没放在心上,又朝他‘嗷呜’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早点睡的。”

  黎曼鲁斯又翻了个身,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十分吵闹,幼狼们的躯体在黑暗中起伏。斯库尔的尾巴偶尔扫过他露在被褥外的脚踝,芬里尔的前爪正压着他的鹿皮被角,格里和弗雷基像两堵毛茸茸的墙把他夹在中间。

  他们从小就是一起睡的。

  小时候他们都蜷缩在西尔维娅的怀里,母狼会用体温为他们筑起对抗严寒的堡垒。

  然后沃普就来了。

  他的狼兄弟们都渐渐长大,他们的皮毛已经可以独自抵御风寒,沃普也给他缝制了鹿皮衣和被褥。

  但在巢穴里的时候,沃普,西尔维娅,他还有其他狼兄弟都是睡在一起的。

  但在来到鲁斯部族以后,那个可恶的国王把他们分开了!

  他居然给沃普单独安排了帐篷,让他和西尔维娅睡在一块,而他只能和他的狼兄弟们睡,那个狡猾的国王肯定是想拆散他们!

  黎曼鲁斯很不爽的翻了个身,这次他小心的避开格里的狼吻,没有吵醒已经睡着的狼兄弟。

  “黎曼鲁斯。”

  黎曼鲁斯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舌尖抵着犬齿感受每个音节的震颤。

  “黎曼鲁斯。”

  他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就如同蜜糖一样甜腻。

  他有名字了,是沃普给他起的。

  “黎曼鲁斯!”

  他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些。

  “嗷呜。”

  格里用狼嚎回应他。

  黎曼鲁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到他的狼兄弟在黑暗中看着他,一转头就看到他所有狼兄弟都竖起了耳朵听他自言自语。

  他忘了芬里斯狼即便在睡梦中依然会保持警觉,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即使是雪粒从冰棱坠落的簌簌声和冻土深处虫豸蠕动的窸窣也会惊醒他们。

  这是刻在芬里斯所有居民基因里的本能,是他们在残酷环境中生存所必须拥有的技能。

  “嗷呜。”

  芬里尔也叫了一声,好奇他为什么要大半夜念自己的名字。

  黎曼鲁斯冷着脸呵斥他的狼兄弟,“快点睡觉,明天还要去狩猎!”

  幼狼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但黎曼鲁斯不管他,他裹紧了被子,用鹿皮蒙住脸。

  ……

  滕吉尔趴在山丘后面,眯起眼睛望向天空。

  苍白的太阳像块融化的冰晶,在灰蒙蒙的云层后透出病态的光晕。

  “今天可真暖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着滕吉尔低沉的嗓音,他呼出的白雾在胡须上凝结成细碎冰碴。

  “还有多久到火之季?”

  趴在他旁边的黎曼鲁斯问。

  滕吉尔对他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因为判断时间是所有芬里斯人最基础的常识,就算是孩子也要学会该怎么算时间,记不清火之季何时来临的人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最多还有三个月冰川就会融化,但什么时候能找到新的岛屿是个未知数。如果拖得时间太长,很多族人都会饿死。”

  黎曼鲁斯问:“你们的食物储备不够吃吗?”

  滕吉尔摇头,“在芬里斯,食物永远没有够吃的时候。因为谁也不知道龙船在火之季会飘多久,最好的情况是原来的岛屿没有沉没,但没多少人有这种好运气。三个大年前的火之季有其他部族的龙船漂到了我们的岛上,可惜他们在海上漂的太久了,我找到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饿死了。”

  “嗷呜!”

  远处冰原上传来悠长的狼嚎,那声音穿透呼啸的寒风,在冻土上激起细碎的回响。

  滕吉尔眯起眼睛,胡须上的冰晶随着抬头的动作簌簌掉落。

  “你父亲回来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黎曼鲁斯倔强地说:“他不是我父亲。”

  滕吉尔笑了笑,如果黎曼鲁斯真的不把沃普当父亲,他早就龇牙咧嘴的咆哮了,而不是不软不硬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