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探索队来这里不是为了探索什么古代遗迹，而是要把夜袭者赶尽杀绝，保证岛上的环境安全。
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谁会在乎这座地下城市里埋葬了什么秘密？
不管有什么秘密，这座地下城市都已经被混沌污染，即使曾经的文明再辉煌也没用。
沃普踏入大厅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灵能腐臭，这就跟把他扔进腌了几千年的茅坑里一样，那个自称芙蕾雅的芙蕾雅更是被腌入味了，身上的腐化气味令人作呕，要不是有灵能净化空气，沃普差点连内脏都吐了出来。
这跟美狄亚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美狄亚是真的造了一个可以供人类生存的地心世界，而且她足够坦诚，不管有什么都明着告诉沃普。
但芙蕾雅却是满嘴谎言，包藏祸心。
不管她是想把鲁斯族变成新的夜袭者，还是拿他们搞人体实验拯救那些夜袭者，沃普都懒得听她狡辩。
因为混沌的腐化已经把这座地下城变得跟粪坑一样臭不可闻，沃普是一秒也不想待。
他之前都是耐着性子跟芙蕾雅交谈，结果芙蕾雅还尽讲一些没用的废话，你说这些谁懂啊？
况且那座大厅最多只能算地下城的入口，地底下或许真的还有更广袤的空间，但肯定也有更多的陷阱。
如果只有夜袭者，这里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涉及一个疑似被腐化的黑暗科技时代的铁人那就两说了。
鲁斯不会在明知有陷阱时踩进去，因为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更是因为他不想让父母陪他一起冒险！
探索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们来的时候一路用战斧在石壁上留下了记号，返程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夜袭者，这些记号也没有被破坏。
探索队拖着疲惫的身躯行至半途，那个泛着诡异磷光的地下湖再次映入眼帘，这至少证明他们没在错综复杂的隧道中迷失方向。
而当他们终于抵达进入洞穴的路口时，顶部传来的光芒更是令他们眼眶发热。
明明他们才下去几个小时，却感觉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鲁斯回头盯着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虽然我觉得我们已经干掉了所有怪物，但是保险起见，我们最好堵死我们能找到的每一个洞穴。”
滕吉尔深有同感，第二天就发动了鲁斯部族的所有族人寻找那些可能通往地下的洞穴。
每当他们发现一个洞穴都会在用海兽油脂做上记号，群狼会根据油脂的气味找到这些洞穴，然后由沃普用灵能把它们全部弄塌。
虽然不敢保证完全堵死，但想要靠人力挖掘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鲁斯说:“我们最好重新找一座岛屿。”
滕吉尔犹豫了，他们已经在火之季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重新找到一座岛屿的希望非常渺茫。即使他知道这座岛屿的地下存在危险，但他依然不想放弃这座好不容易找到的岛屿。
夜袭者的威胁固然很大，但只要他们别主动进入地下，这些夜袭者完全可以对付。
鲁斯:“不要忘记我们刚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些生活在地下的夜袭者不是主要威胁，火山喷发才是！”
夜袭者他们可以抵挡，但火山如果再喷发一次，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堵死那些洞口是为了不让地底的东西上来，不是为了拿命来赌那个叫芙蕾雅的女人死了没有。
就算她死了，鬼知道地下城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跟这些永不沉没的岛屿下埋藏的威胁相比，那些会在每一个大年的火之季沉没的岛屿都显得和蔼可亲。
“你说的没错。”
滕吉尔叹息一声，他被鲁斯说服了，“我们尽快离开吧。”
海上虽然很危险，但这里也不安全啊。
滕吉尔忽然意识到自己老了，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那种魄力。
……
鲁斯部族对于要离开这件事并没有特别的抵触，他们相信鲁斯和滕吉尔的判断。
而无论鲁斯做什么决定，沃普都会支持他。
反正部族还没有在岛上安家落户，东西也都还在龙船上，在决定要离开的当天船队就启航了。
这一次，船队按照鲁斯的指示一路向北，因为北方是阿萨海姆。
“如果这一次还是没办法找到一座新的岛屿，我们就去阿萨海姆的低地山区。”
鲁斯说。
芬里尔的各个部族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群岛部落就瞧不起山地部落。
群岛部落的数量最多，和鲁斯部族一样散落在数百个岛屿上，而山地部落居住在阿萨海姆的低地山区。
群岛部落主要面临的威胁来自海洋，尤其是那些巨大的海兽。
而山地部落虽然同样要面临饥饿凶残的野兽的威胁，但这些野兽和海兽相比就显得不值一提。
如果以前有人提出要让鲁斯部族从勇敢的群岛部落降级成安逸的山地部落，滕吉尔一定会激烈反对，但这一次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鲁斯，我们来决斗吧。”
“为什么？”
黎曼鲁斯问他。
滕吉尔举起他的战斧，向鲁斯发出邀请，“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是国王了，从今往后由你来领导鲁斯部族，无论你要带我们去哪！”
他没说他赢了会怎么样，因为他赢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赢不了。
滕吉尔是鲁斯部族最强大的战士，但黎曼鲁斯的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超凡人。
即使是最尊敬国王的人，也不会相信滕吉尔能打败鲁斯，除非鲁斯放海。
鲁斯:“虽然你不是我的父亲，但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尊敬可没法让我们在芬里斯活下去。”
滕吉尔放声大笑，“来吧，小子，不留情面的击败我，要干脆利落！”
鲁斯点点头，他也举起了战斧。
滕吉尔眼中迸射出野兽般的凶光，浑身肌肉如弓弦般绷紧。他知道他赢不了鲁斯，但他想知道他和鲁斯的差距有多大。
他缓缓摆出进攻架势，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鲁斯模糊的身影，后脑颅骨却突然传来钝器撞击的闷响。
剧痛炸开的瞬间，他恍惚间看见自己的影子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的刚开始就结束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战士们庆贺他们新国王的欢呼声迟了半拍才来。
“黎曼鲁斯！”
“黎曼鲁斯！”
第77章你会支持我的吧？
“乔林，不要慌，抓紧桅杆！”
“沃普，救他们。”
“我们马上就来了，把那头海兽赶下去，砍掉它的触手！”
“黎曼鲁斯被吃了！”
鲁斯部族驶离华纳海姆的第十七天，一头体长超过一千米的海兽在那天晚上袭击了船队。
漆黑的海面骤然裂开一道深渊，那怪物从万丈深渊中暴起时，掀起的涡流将整片海域都搅成沸腾的漩涡，几百艘龙船在突如其来的惊涛中剧烈颠簸。
当它布满倒刺的巨颚完全张开时，竟如天幕倾覆般吞噬了数千吨海水，海面上那几艘船头仍在燃烧灯火的龙船，就像坠入无底洞的萤火一样快速消失。
应鲁斯的请求，沃普在他们跌入深渊时救下了船上的族人，但鲁斯却在同时主动跳进了巨兽的口中。
鲁斯部族的战士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新王纵身跃入那布满倒刺的血盆大口，却只能死死攥住湿滑的桅杆，在惊涛骇浪中徒劳地嘶吼。
“不要惊慌，稳住龙船，相信你们的国王！”
沃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劈开船队的惊慌，那沉稳有力的声线瞬间撕裂了混乱的喧嚣。
沃普的从容让躁动的部族迅速冷静下来，鲁斯部族非常信服他这位萨满，而且鲁斯还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相当于鲁斯部族的太上王。
既然太上王相信鲁斯能活下来，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整个鲁斯部族找回了芬里斯人与生俱来的坚韧与冷静，女人和小孩用套索固定摇晃的物资，战士们将骨矛在船舷架成荆棘之墙。
西尔维娅的巨爪在船舷上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凝视着吞噬鲁斯的海渊，喉间滚出无助的哀嚎。
“没事的，相信鲁斯。”
沃普温柔地抚摸西尔维娅颤抖的脊背，“他会回来的，就像每次狩猎那样。”
鲁斯不是神，他当然也会死，但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
沃普的灵能如无形的丝线穿透翻涌的海水，牢牢锁定着那道在巨兽腹中搏杀的身影。
鲁斯正如风暴般肆虐，海兽酸蚀性极强的消化液可以在瞬间把人溶成白骨，却无法在鲁斯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但战斧的每一次挥砍都会吚带起腥臭的血浪，在海兽的的胃壁上绽开猩红的花朵。
他像一柄烧红的尖刀刺进黄油般，在蠕动的肉壁上硬生生剖开一人高的通道。
这头千米巨兽此刻正经历着最痛苦的煎熬，它的躯体在漆黑深海中疯狂扭动，如山峦般的背脊撞碎了海底火山，喷发的熔岩与翻腾的血沫将整片海域染成紫红。
那些能轻易绞碎龙船的触须，此刻正如痉挛的巨蟒般抽搐着拍打海床，每一次挣扎都在海底犁出数百米长的沟壑。
黎曼鲁斯如一颗燃烧的陨石般沿着血管钻入巨兽的心脏腔室，巨兽坚韧的心脏在他狂暴的劈砍下犹如腐烂的果实般爆裂开来。
吃下一位原体是它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希望下辈子它能长点教训。
当海兽彻底停止挣扎时，沃普的灵能如无形巨掌般托起这具千米长的庞然尸骸。巨兽残破的躯体破水而出的刹那，暗紫色的血瀑将方圆数里的海域染成浓稠的绛色。
黎曼鲁斯的身影如雷霆般撕裂翻涌的血浪，从巨兽破碎的喉腔中钻出海面。
龙船上骤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
“黎曼鲁斯！”
体长千米的海兽在芬里斯的海洋里不算什么，但对于芬里斯人依旧是无法战胜的海洋霸主。
芬里斯人虽然也会猎杀海兽，但即使是猎杀那些体长百米左右的未成年海兽，也要冒着一无所获甚至损失惨重的风险，体长达千米的海兽根本不是芬里斯人可以抗衡的。
鲁斯杀死这头海兽的奖励非常丰厚，它的肉足够让鲁斯部族吃上一整年，它的兽皮经过处理后可以制成衣服，帆布，船皮和帐篷，骨头可以用来制作龙船，脂肪既可以食用也可以用作照明灯油。
但处理它的尸体需要很长的时间，而鲁斯部族必须尽快找到能落脚的岛屿，这是两难的抉择。
滕吉尔:“我提议先处理尸体，它的肉已经足够让我们过冬了。即使剩下的时间里找不到岛屿，我们也可以去阿萨海姆。”
在之前的决斗中，滕吉尔连鲁斯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被敲晕了，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那也只是他的自怨自艾，他和鲁斯没有私人恩怨。
找到落脚的岛屿固然重要，但芬里斯人更看重荣誉。把这头海兽的尸体制成龙船绝对是鲁斯部族有史以来最大的荣誉，如果非要在岛屿和荣誉中二选一，所有人都不希望鲁斯放弃这份荣誉。
去阿萨海姆成为被人耻笑的低地人部落只是暂时的，明年他们就可以重新出海，但这份荣誉可是独一份啊！
但他们不明白，鲁斯从来都没想二选一，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全都要。
“帮帮我，父亲。”
鲁斯开口，沃普根本无法拒绝。
即使鲁斯部族的人全部上阵，想要处理海兽的尸体也非常困难，但沃普只用了一天。
灵能丝线如幽蓝的闪电般刺入海兽庞大的躯体，在沃普精准的操控下，这些纤细却致命的能量束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沿着肌肉纹理与骨骼间隙游走。
坚韧的皮层被分割成规整的方形，脂肪层如融化的黄油般层层剥落，暗紫色的肌肉组织被分割成适合腌制的肉块，腥甜的血液和难以保存的内脏被放生大海，引来成群的鱼类争相啄食。
当最后一片组织被剥离时，海面上只剩下一具如同艺术品般的完整骨架，沃普随心所欲的将骨架捏成了一艘五百米长三层甲板的龙船。
经过特殊鞣制的海兽皮被仔细蒙在龙骨表面，这只刚死去不久的海兽就这样完成了蜕变与重生，从凶残的掠食者变成了承载生命的龙船。
鲁斯矗立在船艏，金发在凛冽的海风中狂舞，在数万鲁斯族人崇敬而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举起了战斧。
“扬帆！”
……
离开华纳海姆的第三十二天，鲁斯部族幸运的找到了一座岛屿。
但当他们的船队驶向浅滩时，那片贫瘠荒凉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看来这座岛屿已经有主人了。”
沃普看到了停靠在浅滩上的几艘龙船。
鲁斯:“火之季快结束了，我们没有时间再去找另一片新的土地。”
滕吉尔点点头，战士们握紧了战斧。
尽管芬里斯人很少自相残杀，但为了土地而爆发的冲突也是芬里斯人的日常。
鲁斯摇了摇头，“我去和他们谈谈，这片土地很大，容得下两个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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