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最高处？”莱恩看向易，发现易的表情有些牵强，“最高处有什么？”
“最高处......”易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山峰，“这整座山峰都是位面交织的薄弱位置，我们只要爬过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能看见精神领域的痕迹......
“而在最高处，那里除了有精神领域的力量之外，还有着一种我和师傅都无法理解的力量，那种力量似乎残留在两个维度或者说位面之间。
“在我还没有掌握无极之道时，师傅曾经带我去过最高处，希望我借助那种力量来突破自己，但最终......我失败了。”
易的语气充满着无奈，“我在那里进入了某种幻象，或者说被拉入了某种时间的夹层，我窥见了曾经生活在这块土地之上的存在，还瞥见了他们的战场......
“最后有一个‘人’发现了我，他说......他说我掌握的修行方式不过是一种对他们的拙劣模仿......”
第151章 雾临
莱恩和易要离开废弃的寺庙，去往那座易曾经修行过的山峰。
在离开前，他问易为何这座被废弃的寺庙如此坚固？
要知道无极剑村那些沾染了炼金火焰的建筑，几乎无一例外完全都被焚毁。
但这座废弃的、长期缺乏维护的寺庙，竟然能在那种恐怖的火焰下坚持到树奸的到来。
那两个诺克萨斯纵火犯之所以能生还，就是因为他们在情急之下躲进了神庙。
这座神庙除了外壁被摧毁的比较厉害，内里甚至还维系着完整格局。
莱恩觉得这座寺庙应该有些故事。
如果真是什么秘密‘宝藏’，他或许能把它搬走。
但易的回答让莱恩放弃了这种打算。
“这种废弃的寺庙在巴鲁鄂有很多......”易已经对此司空见惯，“它们有些隐藏在森林深处，还有些隐藏在峡谷里面，听长辈说是前人的遗物。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里面真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早就被一代又一代探险家给搬光了......”
当下这个时代探险风盛行，各个地区都涌现出了一群热衷于探索古代遗迹的人。
而无论是哪一个地方的探险家，他们一生中一定要踏足的两个区域，一个是恕瑞玛，另一个就是艾欧尼亚。
莱恩听完若有所思。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遗留在海边礁石区的‘宝藏’。
或许无数年后也会有一个幸运的探险家找到它们，而后从中窥见另一个世界的文化精华。
但这些是未来的事儿。
当下莱恩放弃了把寺庙搬走的想法。
他用黑暗魔法把易拘了起来，自己则是生出了炫酷的黑色羽翼。
阴郁的气息赶走了那股难闻的炼金废水味，莱恩的身影拔地而起化作一支箭矢射向了那座巍峨的山峰......
按照易的指示，在抵达山峰后莱恩没有再飞上去。
而是落在了一处崎岖的山间小道上。
嵌在地上的垫脚石已经残缺不堪，杂草从其间隙中长出，有些甚至像小腿一样高。
易在提起最高处时，脸色尴尬，但在看见这条小径时他笑了起来。
“你见过精神领域的存在吗？”他问莱恩。
莱恩回答道：“见过。”
“其实大多数精神领域的生物都挺和善的。”
“我不这么觉得。”
莱恩不在乎周围的环境。
但他想起了自己见过的精神领域生物......亚扎卡纳们。
那简直就是一群集合了丑陋、恶心、邪恶、贪婪......等等负面词汇为一身的存在。
“你见到的存在对你不友好？”
“是的，那是一群亚扎卡纳，它们吞噬寄生在我的灵魂深处，但还没进来就先被我吞了。”
“......”易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不去深入探讨黑暗和恶魔到底谁更邪恶的话题。
他换了一个话题，“所以我才建议你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走上去。”
易害怕莱恩散发出来的气息让这些精神领域的存在都躲了起来。
莱恩这一趟见不到也还好。
要是他被那些存在误认为跟莱恩是一伙的，那可能他未来也见不到它们了。
“那就走吧。”
莱恩跟着易踩上了残缺的石板。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但这难不倒有着丰富野外徒步经历的黑暗魔法掌控者。
但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的炼金火焰吓到了这些敏感的精神领域生物。
两个人一口气走到了半山腰但别说精神领域的存在了，就连一个现实维度的存在都没有碰上。
“或许这就是师傅要我们去最高处的原因......”易后知后觉道。
莱恩不在乎原因，枯燥的山路让他只想找个话题打发时间，“多兰大师一直是你的师傅么？”
“不是......我之前有其他师傅。”易如实回答。
他的天赋让他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
在他练剑的第四个年头，他的实力就已经超过了许多练剑十数年的师兄。
天才意味着他们能轻易达到某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程度。
但同时也意味着当他们的认知产生错误时，其偏离的速度和轨迹也比普通人更快更远。
“无极剑村的环境相对封闭，我们对于师傅和传承的看法没有外界那么严格......在我练剑的第四夏时，我的第一个师傅发现了我的问题，但他无法引领我走出困局。
“所以他委托多兰大师帮助并教授我修行......”
“你曾经的师傅叫什么？”
易回答道：“我现在更多是叫他掌门。”
莱恩默默地听着。
易的经历很好地诠释了他为何优秀。
天赋、资源一个不差。
这种人想要普通反而很难。
他们又开始埋头爬山。
莱恩感觉这座山峰就像是在玩套娃游戏。
爬上了一截，又多出来一截。
再爬上一截，再多出来一截。
最离谱的，是他竟然在山上看见了一条溪流。
不是那种由上而下的溪流，而是一片平整的湖泊。
这足以证明这座山峰到底有多大，简直能被看作是一个小型的岛屿。
再随着高度的慢慢攀升，周围的景色也变得不再单一。
属于人类的痕迹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自然！
莱恩曾经认为纳沃利那边的森林已经是一种比较原始的状态。
但在这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认知有多么幼稚。
周围的环境让他仿佛置身于侏罗纪。
高海拔让这里远离了炼金火焰的影响，附近经常会响起诡异的叫声。
易说这些声音的主人是居住在这里的动物。
在莱恩曾经的世界里，深海有着无数人类还未探知的生物；
而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高山上似乎也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他注意到易已经默默地将手掌放在了剑柄上。
“这里有危险？”莱恩问道。
“之前没有遇到过，但这不代表这一回也遇不到......”易重复着曾经多兰大师告诫他的话语。
这话才刚刚说完，两人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陡峭的山壁。
“我们快到了！”易的目光亮了起来，“现在我们得沿着山壁爬上去！”
这是他第二回来这里，但他依旧牢记着线路。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虽然排斥精神领域存在的鄙夷，但他明白进入这里能让人类获得多少好处。
白拿好处是梦里才有的事儿，如果代价只是精神方面的损失，那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就等于没有损失。
莱恩跟着易爬上了岩壁。
在这里他再次看见了属于人类的痕迹。
一个已经快要被风吹日晒磨损殆尽的石板。
石板上则刻着模糊的文字。
“这两字的意思是......雾临。”
第152章 易的想法
爬上山壁并不是尽头。
而是一段新的开始......
莱恩曾经觉得这类话术很有韵味儿，但现在他觉得这种话术令人厌倦！
好在，镌刻着雾临字样的石板似乎是某个边界线。
边界线往后延展而出的新路段，跟边界线前完全不一样。
而最关键的是，周围已经没有比这里更高的位置。
就算还要走一段路，也应该是平路。
易上一回爬到这里时，体力已经快要抵达极限。
他记得自己跟多兰大师坐在附近吃了点干粮，又歇息了一会儿才重新踏上路程。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些年易的实力再次有了提升。
他稍微喘了几口气后，就感知到了体力慢慢在恢复。
至于莱恩......
被黑暗魔法强化过的体魄让他毫无疲乏感。
此时他就像是当初的易一样，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地方。
山崖上还有几段被藤蔓杂草所淹没的古迹。虽然都只是些残垣断壁，但那大气粗犷的风格，与现在的巴鲁鄂建筑截然不同。
“它们有点像是诺克萨斯纵火犯躲避的那座寺庙......”
莱恩观察的同时对身边的易道。
“它们保存得更好一点。”易附和道。
“这些古迹也没有任何用处？”莱恩不死心地问。像是一个探险家在闯入了一个古老的遗迹后，却发现留在这里等待后人的只有无用的石块。
“师傅曾经告诉我说，这山上原本有一座神殿，信奉一个远在你我诞生之前，就已经陨落的神明。”易辨认了半天，没有找到当初多兰大师指向的那一座，但他记得后面的话：“没有人知晓它的名字，也不清楚信徒的去向，剩下的，就只有这些毫无意义的破石头。”
“或许它们还是有意义的......”莱恩看见了那些断壁残垣上遗留的时间痕迹，“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告诉我们，时间终会淘汰一切。”
意识到气氛变得有些低沉，莱恩没有再纠结这些逝去的事物。
他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悬崖边缘——也就是他爬上来的位置。
来时的路已经变得模糊，浓稠的白色云雾将山谷填满，顺着它们流动的痕迹只能看见更远处的山巅以及山巅之上的蓝色天空。
易跟随着莱恩的步伐，但他却指向了峡谷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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