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莱恩在精神领域显化出的形象让易想起了他那漫长头衔中的最后一个——纳沃利的黑色太阳。
莱恩的确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太阳游走在浓郁的负面之间。
他挥洒出去的光芒会本能地扫清周围的痛苦和绝望。
他们用不疾不徐地速度走过了一段很长的路，而他们所过之处如同季节变换。
那些蔓藤被阴郁的光芒吞噬，而其中的灵体则获得了救赎。
前者易并不意外。
令他觉得意外的是后者。
那些阴郁的黑暗竟然放过了那些奄奄一息的灵。
虽然莱恩已经用黑暗的力量干了不少好事。
包括击溃诺克萨斯人的舰队；
拯救被火焰围困的无极剑村......
但那些已经被传递了数百年的故事，总是会把一种深刻的刻板印象印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最深处。
哪怕是易也总会因为那股阴郁的气息，而产生莫名地警惕。
但再坚固的盾牌也不可能抵御住所有的侵袭。
易脑海中被‘植入’的那些关于黑暗的观念，正在因为亲眼目睹的一幕幕而扭转。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莱恩已经将大部分污染清扫干净后，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做到什么？”莱恩茫然回头。
他并不知道在易的视角中，无数灵正跟随在他们周围欢欣地歌唱。
作为被灵簇拥的对象，莱恩自己只能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暖意。
但这却是易自观察到这些灵以来，见过的最为震撼的景象。
艾欧尼亚是现实维度中最接近精神领域的位置，艾欧尼亚人长久以来对精神领域的利用，让许多灵对人类这个物种有了警惕。
只有那些最虔诚的自然信徒以及那些天生亲和力强大的修复师能跟灵直接沟通。
但莱恩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沟通了。
他整个人几乎被灵完全围绕。
那些灵在用它们自己的方式去感激和歌颂莱恩的行为。
以至于易不得不拉开身位，以免挡住了那些灵。
“在消除污染的同时，没有伤害到灵......”
易昨晚也琢磨过如何去清除这些污染。
而他最终得出的方案，是让这些深陷痛苦的灵获得解脱。
就像是他原著中的行为那样，用时间去慢慢地消除这些污染。
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被束缚的灵必然会消亡。
“是这样的么？”莱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在使用黑暗魔法时往往只遵循一个定律。
那就是寻思如何实现某一个效果。
而后就根据自己寻思的方式去施展。
“......我就是想着清除那些炼金火焰遗留的污染，然后就清除掉了。”
莱恩理所应当地回应。
并不是他在模仿某云的凡尔赛。
而是自始至终他就是这么用黑暗魔法的！
真要说起来，也只能归咎于黑暗魔法确实好用。
“......”
易在灵的欢欣中陷入了沉默。
他忽然觉得瓦斯塔亚霞瑞对自己的那些’贬低‘都是有的放矢。
人和人确实存在差异。
大地也在呼应着灵的喜悦。
生命的顽强总是会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绽放。
哪怕是被炼金火焰焚烧，被炼金废水污秽的地方，也依旧有绿色在悄然坚持。
当莱恩将那些污秽之力驱散后，这些还在坚持的生命也随着灵的歌声而舞蹈。
桃花从藤条盘踞之处打出骨朵。没精打采的竹枝挺拔起来，就像准备登场的歌姬。
如果有人从上空看下去，就会发现随着莱恩的步伐前移。
灰褐色的大地之中正不断荡漾起生命的色彩。
而这场向死而生的盛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熹微的光芒再次照亮莱恩的脸颊，但这一回他虽然一宿没睡，却显得格外精神。
他无法看见灵在干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灵主动地将那些属于精神领域的力量作为礼物馈赠给他。
易在莱恩身后，疲乏早已爬上了他的身心。
那些存在于精神领域的灵过于就事论事，以至于那些歌颂和赞扬几乎没有多少分润到了他这里。
万花筒镜片的视野中，他能看见莱恩的灵魂强度在短短一天之内提升了他无法想象地幅度。
那些被拯救的灵虽然弱小，但当救援范围扩散到整个山区后，再微弱的涓涓细流也能汇聚成汹涌的湖海。
以至于现在哪怕抛开黑暗的力量，莱恩依旧能在精神领域当一个‘巨人’。
甚至于，易能听见那些灵给莱恩了一个头衔——仁慈的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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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们自己的灵
当最后一道污染被消除，易将自己看见的画面转述给了莱恩。
作为一个自幼便专注修行的剑客，他的描绘能力不算好，但也能做到基本还原画面。
毕竟真正震撼的场景不需要华丽的言语去赘述，只需要朴实无华地还原。
“所以它们还在？”
莱恩抬起手，触摸身前的空气。
而在易的视角里面，那些灵在莱恩抬起手的瞬间，便蜂拥了上去。
高冷的灵在莱恩这里就像是粘人的家犬。
这种形容或许不太恰当，但却能无比还原现实场景。
“是，它们还在。”
易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这种待遇。
因而他挪开了目光，看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那里已经有了生命的萌芽，脆弱而幼小的植物倔强地从焦黑的泥泞里探出一截身躯。
当光芒照上去时，朝露反射出了五彩的霞光。
而这些霞光在易看来，代表着希望。
是无极剑村的希望。
更是艾欧尼亚的希望。
易在希望中晃了神。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周围已经没了灵的痕迹。
只剩下了斑斓的色彩残留在另一个领域当中，它们是灵逗留的证据。
“我让它们都走了。”
莱恩迎着易的目光伸了一个懒腰。
“留在这里太久对它们确实不好。”易赞同莱恩的做法。
这块区域的污染虽然被清理干净，但在新的‘魔法’流入并充盈之前，这里在精神领域依旧算是贫瘠之地。
那些虚弱的灵长期停留在这里会消耗它们那本就不多的精粹。
“我虽然看不见它们，但我能感知到它们的‘状态’......”
莱恩回答道。
他在最初是无法感知到灵的，他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种‘氛围’。
但当那些灵围绕着他走了这么久后，他忽然就感知到了它们的存在。
甚至于他还能模糊感知到它们的情绪、它们的状态。
这似乎是灵赋予自己的新能力。
精神和物质的阻隔在自己这里变得薄弱了许多。
温暖的灵魂也仿佛拥有了某种能勘破’虚妄‘的能力。
当然，这种能力不过是冥冥中的感觉。
但莱恩已经想到了它们的用处。
在下一回看见辛德拉时，他想试着用这种能力看看能否看穿辛德拉的’遮掩‘。
话归正题。
莱恩看着易继续说道：
“有些灵在歌颂间迷失了自己，最后那一丁点精粹甚至无法支持它离开这里......”
因此，他在让它们离开前，还干了一件事儿。
“......还有一部分灵快要消散了，所以我给它们喂了点东西。”
“哦。”易习惯性回答，转而又抬起头，“喂了点东西？”
“对，我给它们喂了一点黑暗魔法。”
莱恩神色自若。
他并不觉得这个举动很奇怪。
因为作为一个实践者，他已经有了树奸这个成功案例。
树奸应该也是自然之灵的一员，否则无法解释它为何比其他大树要活跃那么多。
虽然自己在给树奸投喂黑暗力量之前，后者已经经历了持续两年的黑暗魔法抗性训练，而这些虚弱的灵并没有过这种经历。
但自己对黑暗魔法的掌控力也不是当初的‘海边少年’能比拟的，在极为细微的掌控下，莱恩不觉得能出什么问题。
至少从那些灵对于投喂的反馈来看，它们对于黑暗力量应该也是欣喜大于抵触。
但是这种举动对于易这位本地土著来说，等于再一次颠覆了他脆弱的三观。
精神领域的灵在艾欧尼亚人眼中是纯洁神圣的象征；
而黑暗魔法......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一种邪恶力量。
但现在纯洁的象征接受了邪恶的馈赠。
易联想起了那些灵给莱恩冠上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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