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男人作为诺克萨斯的军官，曾经接触过黑色玫瑰的人。
那是某一次任务，他们被要求配合黑色玫瑰。
也是那一回，他知道了这群人既危险又强大。
但无论如何，在他的认知中，他们都是诺克萨斯人。
或许派系不同，但至少立场是一致的。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在战时袭击诺克萨斯军官，你的行为等同于叛国！”
男人对那道身影呵斥道。
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是在巴鲁鄂，刚训完那条杂交狗从拳场出来。
本来打算悄悄地探查一下无极剑村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下一秒，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男人忽然呼吸一滞，他看着自己被扒光的身躯，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该死的疯子！你把我身上那枚玻璃瓶放哪去了！？”
他清晰地记得那种火焰的威力如何。
只需要一滴药剂，就足以焚毁一大片区域。
但凡这个疯女人没把瓶子放好，洒出来一点点，他们两个都得葬身火腹。
在男人歇斯底里地嘶吼中。
那道身影终于有了动静，她转过身看向男人，轻轻笑着说：
“那个瓶子啊......我把它扔在了街上。”
第197章 玫瑰和军官
“街上......”
男人喃喃自语。
女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他却无法理解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那瓶子如果被扔到了街上，那么那条街还能存在么？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如果瓶子被丢了，自己还怎么按照计划去无极剑村再放一场火？
男人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但最终所有想法汇聚到了一个问题上，自己该如何脱罪？
实际上在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后，虽然他当下的处境并不乐观，但他也没有多少慌乱。
现在不是在诺克萨斯境内，他也不是曾经那个驻扎在某个营地的小军官。
现在的他代表着诺克萨斯帝国的意志，每一个诺克萨斯人都知道帝国对战争有多重视。
无论是谁都无法忤逆帝国的意志。
动了自己就等同于干预了帝国的战略。
他不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黑色玫瑰敢于在这种地方做手脚。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看向了女人，虽然自己才是被绑着无法动弹的那一个，但他的目光却显露出了一种居高临下。
这是帝国给他的勇气。
“哦？我在干什么？”女人的声音依旧轻飘飘的，像是一团棉花。
没有收获预期回应的诺克萨斯军官皱起眉，他再次大声呵斥道：“你在叛国！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吗？就算是黑色玫瑰也保不了你！”
“黑色玫瑰为什么需要保我呢？”
女人无视了对方的呵斥。
她转过身，月色洒在她侧脸。
这是一张很精致的脸颊，但可惜在下巴位置有一道疤严重影响了整体观感。
那道疤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扒在上面，随着女人的嘴唇动作狰狞地爬动。
诺克萨斯军官忽然察觉到了一抹危机，他瞪着双目看向女人，声音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你是想破坏黑色玫瑰和军方的关系么？”
“黑色玫瑰跟军方从来就没什么关系......”女人看了过去，目光平静如水，“而且军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记得一个死在艾欧尼亚的无名军官。
“你们在巴鲁鄂放了一把火，那群剑客们现在正愁找不到目标发泄，而这时一个诺克萨斯军官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而后被他们杀死，你不觉得很合理么？”
“你......”
诺克萨斯军官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在蔓延，他慢慢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杀你没有好处。”
女人无视了军官的恐惧，她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你不过是计划中一颗没有名字的棋子而已，所以你不需要去深想自己的死亡到底有什么意思......因为它本就毫无意义。”
“......”
军官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无法窥见的寒意给扼住。
他从女人的话里头听到了一种淡漠，对自己生命的淡漠。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他能在瞬间感知到这种淡漠，是因为他也是这么对待那些艾欧尼亚拳手的。
但位置掉转后，作为被无视的一方显然没有好受。
“疯子疯子疯子。”他低声疯狂地咒骂。
但在几秒钟后，他忽然又抬起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卑微道：“你们没有必要杀死我，我愿意加入你们，我能成为你们安插在军方的棋子！”
“我确实是来拉拢人的......”女人的话让军官燃起了希望，但下一秒女人再次看向窗外。
炼金火焰并未对这座城镇造成什么根本性的影响，清朗的天空让她能清晰地看见外面发生的事情.....包括不久之前悬停在城镇上空的那道身影。
“......但可惜我要拉拢的对象不是你这种毫无作用、且在短时间内就背叛了荣耀的军方败类。”
军官的头低了下去，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在想其他办法。
背叛和忠诚往往只有一步之遥，在跨过了那条线后，以往觉得无比困难的事情忽然间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但那些把荣耀看得比生命更贵重的人你们也拉拢不了......”军官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灵活起来，或许它也不想永远停止思考，“不管你想要拉拢谁，留着我总比杀了我好。
“我知道你们的手段，你可以在我身上设下咒语......或许我能帮你拉拢你想要的拉拢的那个人呢？”
这一回女人终于变化了表情，“你说得很有道理......”
她慢慢走到了军官面前，手指抬起的瞬间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轻轻地在军官的眉心位置点了一下，那道光芒没入其中。
“卑劣的军人，你的背叛让你获得了苟活的机会，但如果拉拢失败，你还是得死。”
“！”
军官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狰狞起来，“你总得告诉我，你要拉拢谁！”
“你不配知道。”
“......”压抑地沉默过后，军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只需要一个大概的身份。”
“一个......艾欧尼亚人。”
“他最近在干什么？或者说他有什么目标吗？”
女人看了看军官，她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一种为了求生选择放弃一切的‘洒脱’，“他在与你们为敌。”
军官又松了口气，这个答案并不奇怪。
哪有艾欧尼亚人不跟诺克萨斯人为敌的？
但也正是这样，他觉得自己能活！
因为他就是诺克萨斯人，甚至是诺克萨斯的军官。
对付不了别人，难道还对付不了自己人么？
“投其所好是拉拢其他人的第一步，让他慢慢习惯这种‘好处’，并因此而放松警惕，而后在某一刻忽然告诉他，如果想要好处就需要拿忠诚来换......”
军官说的并不是什么拉拢的方法。
这是他曾经负责诺克萨斯拳场时，对付那些拳手的办法。
但在他看来，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手段驱使其他人替自己办事而已。
而这番话再次让女人觉得有道理。
她稍微缓和了自己的态度，再次看向军官道：“所以我现在能给他什么好处？”
军官简单思考了一下，“告诉他诺克萨斯军方的下一步动作。”
第198章 信
再深的夜也会因为一抹升起的曙光而谢幕。
仓库并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因此莱恩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简单地眯了几个小时。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睡眠这件事情有必要，但不多。
它最大的作用并不是让他休息，而是让他保持身为‘人’的习惯。
吃饭也是一个意思，如果莱恩想，他完全可以跟树奸一样以能量为食。
不过这个想法在品尝了一次能量后，被他彻底摈弃。
在他熟悉的另一个世界，有一种类似于品尝能量的行为被称之为‘喝西北风’。
瑟提一宿未眠。
他跟他那群壮硕的兄弟们在昨晚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折。
而他作为‘老大’，无疑比其他人更多了一层负担。
他整晚都在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是对的。
仇恨确实能驱使人前进，但只依靠仇恨驱动的前进总是会显得有些‘单薄’。
他一直在想，自己跟诺克萨斯作对，除了复仇外到底还能获得什么。
自己到底能为其他人提供什么，空想无疑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因此一整晚过去后，瑟提的思绪还在原地打转。
莱恩从瑟提脸上看见了这种困惑。
如果昨晚瑟提按照辈分叫了他一声叔叔，他或许会坐下来好好开解他。
但现在......
“要出去看看吗？”
这是莱恩现阶段最大程度的善意。
“好。”
瑟提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没有吵醒其他人，安静地离开了仓库。
仓库的位置在城镇的角落，这里并不属于居民区，稍微多走一段距离就能看见无数屠宰场或是鱼类加工厂。
场和厂之间有人推着餐车，用最新鲜的边角料烹制着对于工人而言无比实在的早餐。
瑟提出钱买了两碗。
当温暖的鱼汤涌进腹腔后，他忽然觉得生活的味道又回来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无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无论会发生什么，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走下去......”
莱恩附送了一句‘鸡汤’，这是看在鱼汤的份上。
瑟提若有所思，在他之前的环境中，没有人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语。
而这种话无论内核是否经得起敲打，但乍一听总会引起无限遐思，否则某些公共知识分子也没办法用这些东西在某个时期赚那么多钱。
越过鱼类加工厂和屠宰场，房屋变得稍微密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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