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所以…有问题！
莎拉心脏慢了一拍，一种莫名的恐惧让她想要离开。
但这时马克抬起头，用一双浑浊的黄色眸子盯住了莎拉的眼睛！
第338章 尴尬的塔姆
“几个连精神领域的门槛都无法触及的普通人，就想要抓住伟大的恶魔——塔姆肯奇？”
鲶鱼裂开了巨大的唇瓣，它的笑声宛若魔音让马克的神志开始颤抖。
“你们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恶魔的实力？
“你们在想出这个作死的想法之前，难道不会动脑子稍微思考一下么？人类生来就有脑子，偏偏你们不珍惜它。
“时间让你们获得了什么？获得了把脑子化成虚无，变成比那些亚扎卡纳还蠢笨的生物么？
“比尔吉沃特还未建立时，我的故事就已经在河流上传播开来。
“悠久的岁月中为何没有那些心怀正义的人类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来找我？”
塔姆·肯奇越说越来劲。
它已经记不起上一回有人想要抓住自己是哪一年的事情了，但当这种情况再次出现，它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暴殄天物的人类总是会做出令恶魔觉得可笑的事情，一群已经被摆上餐桌的餐食竟然试图崩掉用餐者的牙齿。
马克此时宛若一个傀儡，他的躯体已经不再呼应他的召唤，唯有眼眸还能偶尔闪动，流露出慌张和惊恐。
“你知道上一个想要讨伐我的人类最后怎么样了么？开动你的想象力，哦，抱歉你没有这种东西…
“还是让我告诉你吧，我没有直接杀死他，这样的结局太过无趣，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惩戒他人。
“而我的方式是，操控他的意志，让他成为了我的延伸，我操纵着他接触到了他的每一个亲人和朋友。
“时间是一种美妙的东西，它让物质领域多了许多精神领域没有的色彩…时间流逝让他目睹了恶魔的能力，等到他的所有亲朋好友都被我吞噬后，我放过了他。
“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离开的背影，就像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马克，我记得你的名字，你是一个被人遗忘的霉菌，没有人在乎你。
“但我相信你的朋友们跟你不一样，现在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吧…”
伴随着塔姆的声音缓缓落下。
马克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入侵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残破的灵魂根本无力应对这种外力的侵蚀，马克最后的一抹意识残留，是他遇到女人的那一个下午…
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它们把海面照成了紫色。
女人的脸颊就在天和海的中间，那并不算精致的面容，在那时让马克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
而现在…紫色的海面和红色的天空像是融化的蜡烛那般流淌，慢慢变成了一抹浑浊的黄色。
…
…
马克的瞳孔是什么颜色的？
莎拉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对蓝色的眼眸，但慢慢地它们又变成了灰色…
她确实记不清马克的长相了，没有人会花心思去观察一个随时可能死在垃圾堆的烂人。
但莎拉能确定面前这一双如混杂了诸多泥沙的河水般浑浊的黄色眸子，绝对不可能是马克的！
在无数生死边缘徘徊而诞生的警觉让莎拉想要立刻离开，但当她生出这个想法时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为什么要着急离开呢？你们不是特意找这里找我的么？”
马克的声音变得陌生起来，但话语里透露的内容却让莎拉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
自己面对的并不是马克，而是那个名为塔姆·肯奇的恶魔！
莎拉曾经以为恶魔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毕竟普朗克身为一个人类，但他的行径却比恶魔更加暴戾。
而现在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
比尔吉沃特在力量层面的“淳朴”让她忽略了那些危险、神秘的力量。
恶魔跟人类的本质区别，并不是邪恶或暴戾，而是力量！
“你的另一个同伴呢？他是去搬救兵了？很好，这样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现在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想吃什么吧…”
马克说着令人费解的话语。
但下一瞬间，莎拉感觉自己恢复了对腿脚的掌控。
没有任何犹豫和凝滞，莎拉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后撤步，随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酒馆的大门，然而…
大门呢？
莎拉现在才注意到，嘈杂声和酒精味早就已经消失，而出现在她视线中的并不是桌椅和醉醺醺的海盗。
而是一座熟悉的木屋…
木屋上挂着父亲亲手雕刻的招牌，透过窗户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俯在工作台上，摆弄着那些精致的小零件。
“这就是你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么？”
陌生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当莎拉望去时，一道宽大肥硕的身影出现在她附近。
塔姆·肯奇用滑稽的姿势扶着自己的小礼帽登场。
令莎拉恐惧的昏黄色眸子正盯着前方的枪械作坊。
“这个世界是冰冷的，但它并不残酷。是你们自己让残酷闯进了你们脆弱又阴冷的内心…但你的运气不错。”
塔姆弹了弹帽檐，“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故事，古老的河流之王不会欺骗任何一个人类，说出你内心的想法吧…或者我来替你说出来？
“你想复活他们么？想要再次感受着温暖的家庭氛围么？”
“你能做到？”
莎拉的声音里有颤抖。
“当然可以，恶魔的能耐超乎了你们的想象。不过你的要求难度很高，你需要支付的代价也比废物马克多。
“但你不是他，我从他的记忆中看见了你的本事，鼎鼎大名的厄运小姐完全有能力支付复活自己双亲的代价…”
塔姆慢慢靠近莎拉，声音宛若直接出现在她的耳畔。
“现在告诉我，你是想要复活自己的双亲，还是让他们再次死在你的面前！”
莎拉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某种能撩动情绪的力量正在侵扰她的神经。
但她沉默半晌后说出了另一个愿望。
“我想要你杀死普朗克，如果你能实现这个，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塔姆·肯奇的鲶鱼脸颊上露出了一抹尴尬。
费了大心思营造自己格调的大恶魔忽然被交易对象的请求给难住了…
过了好久，鲶鱼嘴巴才开始开合，僵硬地道：
“换一个请求！”
—-
这几章还不错吧，起点杨过单手码的。
第339章 恶魔的交易
“这就是大恶魔的能耐？”
莎拉转过头，看向塔姆的鲶鱼脸。
恶魔或许有许多手段和令人恐惧的能力，但这些能力并不包括隐藏情绪和表情。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面的大鲶鱼正处于一个尴尬的窘境。
借着这个机会，莎拉用余光打量起周围的空间，她知道自己现在必然还在酒馆里头。
说不定在外人看来，现在的自己就跟之前的马克一样，像是一个机器般精准地复刻着那重复的动作。
自己必须要找到契机从这里逃出去，而后再操控自己真正的身躯逃离这里！
简单的观察让莎拉验证了自己的结论。
这里确实是一个幻象！
但塔姆似乎并不介意其他人发现这里是幻象…
因为当莎拉仔细观察周围时，能轻易地发现诸多瑕疵的细节，浑浊模糊的天空边界、草坪上忽然破开一个洞，露出里面肮脏的海盗皮鞋…
一个又一个破绽如果出现在那些没什么本事的杂鱼身上，那就是一个又一个扭转局势的契机。
但当这种明显的破绽出现在一个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恶魔身上时，这往往意味着对方并不觉得你能因此逃离。
在每一个还存续着哪怕只有一点点秩序的位置，坏人存活的时间能直接反映出他的实力强弱。
就连比尔吉沃特的赏金所都会每年给那些上了通缉但依旧在海上逍遥的船长们涨一涨赏金。
哪怕他们这一年什么大事件都没有参与，但活着就意味着他们至少经过了这一整年的挑战和暗算。
至于塔姆…它的实力已经超乎了莎拉的认知上限。
因此在发现了这些漏洞后，莎拉反而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只能把自己生还的希望寄托在莱恩身上，大恶魔的轻敌让它放走了施瓦辛格，同时也让它明知道自己在想办法逃走，但依旧不慌不忙…
“恶魔有恶魔的规矩，这跟能力无关。”
塔姆回答了莎拉，它用手指弹响了自己的肚皮，发出了奇怪的响声。
“什么规矩？”莎拉让自己保持平静，每拖延一秒钟自己的生还概率就会多一分。
而这正好是她最擅长的事儿，自从她从火灾逃离后，她的人生基本就是在压力下展开的。
“恶魔能看出你的潜力，也就是说我能知道你的钱包里头到底有多少存量，我不会做赔本买卖，你能支付的极限也无法从我这里换取你的愿望。
“但我喜欢你这种态度，这一份贪婪才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存在。”
塔姆从不因交易而生气，哪怕莎拉提出了无理的条件，但这个行为表现出的贪婪令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恶魔的日子并不如大多数人想象中那么好过…
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愚蠢的人类，但他们大多地位卑微、能力拙劣。
那些能有一番成就的、或是潜龙在渊的，太难以被情绪支配。
就算他们的贪欲几乎凝成了实质，但那些贪婪的内容令塔姆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它觉得就连初始恶魔们也不如这些人类邪恶和贪婪！
因此对于塔姆来说，像是厄运小姐这种有潜质的优质灵魂，已经算是百年才能一尝的美餐。
幸好它发现的时机早，厄运小姐已经展露了自己的能力，但又正好处在一个羽翼未丰的阶段，这或许海盗们总嚷嚷的幸运女神的眷顾…
塔姆在莎拉面前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后者不知道这个恶魔在干什么。
而塔姆则是重新看向了那间虚构出来的工作室。
“年轻的海盗，我建议你抓住现有的可以挽回的人，而不是好高骛远地去追逐那些你现在无法触及的虚无缥缈。
“想想你曾经的人生，想想母亲温暖的拥抱，还有父亲贴心的嘱托…这些离你远去的东西可以重新回到你的生活。”
一个恶魔正在教导一个人类如何珍惜生活，这个画面足以令每一个人感觉到诡异。
莎拉没有被塔姆影响，她反问道：
“如果你连一个人类都无法杀死，那你如何证明你能复活我的父母？”
“这是两码事，复活你的父母只需要一点点神奇的力量。
“但杀死一个海盗之王…啧，有人付出了远超你能承担的代价…”
“什么代价？”
塔姆沉默了一会儿，肚子内的闷响叫醒了它，“看在你是优质客户，我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
“有人出了高价找到我，他的条件是普朗克只能死在他手中。”
“谁？”
“他自己…”塔姆露出了狡猾的表情，“他的要求是他只能死在自己手里头，而代价是每年交给我一个大人物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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