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对方就像是克苏鲁神话中那些支配旧日的邪神，层层叠叠的扭曲触腕、无法描绘无法窥见的神秘身躯…
但可惜的是娜伽卡波洛丝除了‘长相‘类似那些旧日神外，它的力量与那些旧日神有着本质的差异。
莱恩的注视很快获得了回应，舒缓的海面上忽然浮动起了水花，它们推动着海浪前行，转而在宽阔的水中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眸形状。
娜伽卡波洛丝在告诉莱恩，祂正在看着比尔吉沃特…
可惜这一幕只有莱恩一个人看见，那些忠诚于娜伽卡波洛丝的信徒们此时正在关注普朗克的头颅。
多年积攒的恨意让他们在此时释放出了复杂的情绪，因而错过了他们的主再一次地人前显圣。
“不是祂。”
辛德拉成为了第二个看见娜伽卡波洛丝的人。
黑暗是他们彼此的链接，而这份链接显然比他们想象中要深。
这让莱恩和辛德拉经常会产生某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心理暗示，这份暗示能让他们在瞬间读懂并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和意图。
就比如现在，辛德拉从莱恩那里感知到了疑惑的情绪，以及这份情绪的来源。
她慢慢地转过身，银色的长发宛若瀑布在背后扫动。
高挑的身形让她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当她的视线聚焦时，暗紫色的眸子里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芒。
辛德拉看向了一个方向，那里似乎并不属于比尔吉沃特，至少没有跟这座港口相连的步道。
那是一座大概距离比尔吉沃特数百米的小岛屿，它就像是这座港口的‘卫星‘。
一道…或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辛德拉的视线中，但又瞬间消失不见。
对于普通人而言，一般会将这种情况归结为眼花或恍惚，但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出现在黑暗的掌控者身上…
“那里有东西。”
身影出现和消失可能只有几微秒的间隙，因此当辛德拉提醒莱恩时，那座岛屿已经重新归于寂静。
草木的身形影影绰绰地矗立在这座小岛上，就像是夜间恐怖的鬼影。
“东西？”
莱恩立刻看过去，“你看见了什么东西？”
他没有看见辛德拉说的东西，但那道令他疑惑的视线却在这时消失了。
“我看见了…”辛德拉轻轻皱眉，她伸手握住了莱恩，从对方手掌传递的温度让她确定自己在现实中，而非又堕入了那疯狂且没有逻辑的梦境。
“…我还以为我又在做梦，但我确实看见了奇怪的东西，它…它们如果出现在梦境中我不会有任何惊讶。
“但这里是现实，我在现实里看见了一个长得像山羊的人和一个长得像乌云的…狗头？”
辛德拉不太确定地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毕竟那‘东西‘消失的太快了。
但这份模糊的描述已经足以让莱恩想起那是什么东西
“千珏。”
莱恩念出了死神的名字。
千珏在符文宇宙曾经拥有崇高的地位，热爱讨论剧情的网友们曾经把它也捧上过足以触摸到龙王的位阶。
但设计师的剧情修改让千珏的位格骤降，它从掌控死亡的神灵变成了世界规则的打工仔，或者说工具人…
这个世界从设计师动歪脑筋开始，忽然多出了好多个死神，每一个死神对应着一个物种，而随着物种的‘灭绝‘，对应的死神也会走向终结。
如果说剧情没有发生过变化，莱恩或许会因为刚刚短暂的注视而惴惴不安，但在现在的剧情背景下…
他看向了辛德拉，温柔的解释起来。
“你的意识并没有出现问题，你刚刚看见的东西叫千珏，它们是一种双生的存在，羊和狼的结合体。
“在传说故事中它们会在人死后出现，并将那些不愿意接受死亡真相的灵魂再次‘杀死‘并送入属于灵魂的世界。”
辛德拉松了口气，现在的她没有多少畏惧的事物，但她害怕重新陷入那种疯狂和无序中。
“它出现在这里，证明那位船长的灵魂也作不了什么妖了。
“他或许不甘于彻底死亡，但这些不甘没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人能逃离死亡，不过这些人里头绝对没有一个叫普朗克的。”
莱恩不认为普朗克的灵魂都跑得过狼灵。
对方出现在这里，更可能仅仅是一个巧合。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类都知道死神的故事，但真正去信仰死神的疯子，大多聚集在了比尔吉沃特。
这一点从背景故事中千珏曾经在那些死神的崇拜者举行庆典时，伪装成人类混迹进去就能看出来。
那位死神并不是冰冷的工具，它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好奇心。
或许刚刚它就是单纯地好奇海盗之王会如何死去。
…
…
而在另一边。
某处海雾升腾，几乎遮蔽了整个世界的角落。
一道轻盈到像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身影缓缓浮现。
“我就说我们不该去窥探他们。”
一道温和的女声搅动起了附近的海雾。
“但你真对他们不好奇么？羊灵。”
“好奇，但他们不是那些愚昧的人类，他们很危险。”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在乎危险了。”黑色的雾气涌动，化作了一颗狼头，“我其实还好奇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秃鹫会在我们被人类遗忘后杀死我们，但传说中能吞噬所有的黑暗，有能力在人类遗忘我们之前杀死我们吗？”
羊灵因为狼灵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个想法比你刚刚的行为更危险。”
“我就是说说而已…”狼灵转而换了一个问题。
“羊，你觉得他们还算人类么？”
“或许算吧。”
“黑暗能让他们永生，那如果我们能让他们记住我们，是不是我们也能永生？”
羊灵又愣了一下。
但这一回，她觉得狼灵的提议似乎有些道理！
第367章 弗拉基米尔的恐惧
莱恩最终还是没有在比尔吉沃特等来弗拉基米尔。
在普朗克被公开处刑的第二天下午，那位病态年轻人找到了他，并告诉他弗拉基米尔正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探险。
在从权力的正中心脱离后，这位‘吸血鬼‘似乎开始沉迷于冒险和寻宝。
关于他的背景故事里就花费大量篇幅介绍了弗拉基米尔的这一爱好，他曾经从比尔吉沃特出发，并遭遇了他好侄儿曾经的下属，被幽灵形态的‘滑板鞋‘戳成了漏斗的形状。
符文宇宙有许多拥有悠久寿命的存在，而这类存在又往往有着格外特殊的癖好或追求…但无论他们的行为再如何特殊，其最核心的驱动力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无非是那些复杂的情绪，或是仇恨、或是愤怒，也可能是恐惧…
莱恩是从辛德拉和笨蛋美人身上总结出的这份结论。
辛德拉是因为关爱或依赖，这个经历忐忑的女人真正经历的生活并不多，那些苦修和囚禁让她对正常生活有着极端的渴望。
如果不是莱恩的出现，求而不得的她或许会像原著里那样，用愤怒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回馈给整个世界。
而笨蛋美人就不用多说了，她一直活在那位暴君的恐惧之下。
这个远古女巫没有厄运小姐那么幸运，后者的仇人死了就是死了，普朗克根本没办法超脱冥界。
而乐芙兰的仇人…那家伙就快把冥界变成自己的大本营了，在背景故事里莫德凯撒死了活活了死，一下进来一下出去偏偏没有‘笨蛋‘能打到他。
也因此，虽然背景故事里没有明确交代什么，但莱恩总觉得弗拉基米尔也有自己畏惧或追求的事儿。
否则他也不会派遣鲜血奴仆到处寻找自己的痕迹，甚至不惜劫胡他的多年盟友乐芙兰。
但这并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事儿，现在的市场环境是卖方市场，要求也是弗拉基米尔求着自己。
“我不会在这里等他，我等下就准备去皮尔特沃夫。”
莱恩看着病态年轻人道。
莎拉忙于重建秩序，而比尔吉沃特的其他‘英雄‘…诸如派克和泰坦都因为胡子女士跟自己合作而变成了己方阵营的存在。
现如今的比尔吉沃特在莱恩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几乎没有秘密的普通港口。
“我知道您要去皮尔特沃夫，主人虽然没办法及时赶来，但他会直接去皮尔特沃夫找您。
“另外主人还说，如果您不嫌弃我在旁边唠叨，我可以陪您一块去皮尔特沃夫。”
病态年轻人露出谄媚的姿态，“我已经准备好了最奢华的马车，还安排好了您在另一边的住所。”
莱恩的目光掠过了病态年轻人，直接看向了窗外。
这架马车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如果放在前世怎么说也能算顶级豪车。
除了苦修士之外，没有人能拒绝豪车！
莱恩看着谦卑的病态年轻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路子走宽了，但我记得从比尔吉沃特去到皮尔特沃夫需要坐船。”
“您说得对，但从这里去到船上您可以坐马车，毕竟路途中的尘土可能会脏了您的鞋底。”
这一回莱恩沉默了片刻，“诺克萨斯的贵族生活这么奢靡么？”
“您应该说，所有贵族的生活都是这样。”
“……”
莱恩从未想过穿越后的自己也会被贫穷限制住想象。
万恶的贵族是一种比资本更明目张胆的压迫和剥削！
但…
“我多坐一回，可恶的贵族们就会少坐一回，所以…上车！”
莱恩不想压迫普通人，但他不介意压迫贵族。
他不相信那些压迫贵族的本质是压迫普通人的鬼话，因为用这种说法去看待世界，就意味着你什么都干不了。
而他这一路走来，所有行为都利好了大多数人！
—
—
在莱恩从奢华的马车转移到一艘更加奢华的船只上时，遥远的诺克萨斯边境出现到了一道身影。
猩红色的长袍遮住了他的皮肤，弗拉基米尔钻进了城内的一处小巷，走了一段距离后推开了一扇门。
朦胧的光线在门内摇曳，一个棕发及腰的卷发女人正坐在一副画布前。
“路上再画…玛乌拉。”
弗拉基米尔对女人道。
玛乌拉曾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一个能将信仰和灵魂融入画作的真正的画家。
也正是后面这些特点，让她成为了被弗拉基米尔选中的人。
后者赐予了前者永生，但在赐予这份礼物之前，弗拉基米尔并没有告诉她永生背后的代价…
“您之前说过，艺术远高于其他任何事物，我们不该为了其他事情放弃艺术的创作。”
玛乌拉的声音平和，她并不像弗拉基米尔的其他‘仆从‘那样畏惧他。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弗拉基米尔自己之外，最了解弗拉基米尔的人。
漫长到近乎永久的生命让弗拉基米尔逃离了死亡，但他却没办法逃离孤独。
玛乌拉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弗拉基米尔并不缺少助手和仆从，但他却少一个…伙伴。
“但我还说过，唯有在生命面前，艺术会变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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