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瑞
最后贝斯手拽住鼓手的手就欲要出门，临走之前，都未曾回眸去看一眼乐奈和千岁。
在“碰”的一声摔门声里，屋内只剩下二人面面相觑。
“乐队？结束了？”
千岁不可置信地直视前方，她张了张嘴，和要乐奈一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好像…是的，岁。”
“啊？啊…”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知为何要乐奈现在满脑子都是能代千岁曾经的模样。
那一个春天她沿着小路走了半天，翻墙进入千岁宅院，在三楼看见了满脸落寞的能代千岁。
那时候能代千岁喝得醉生梦死，因为乐队和事业、梦想的三重打击。
那天的自己靠近千岁，而千岁也抬眸给要乐奈留下来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
那个眼神此刻划破时空，突兀地出现在了此刻要乐奈的脑海里，占据了她全部的遐思。
“！！！”
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去的乐奈完全不理解，但此刻的乐奈好像明白了些许。
“结束了。”
自己变得安心起来了。
SAPCE结束了，Crychic的复苏也结束了。
“嗯。”
千岁闭着眼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复乐奈：
“结束了。”
Ch384.她又究竟，背负了何物？
“唉，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吗。”
灰冢千岁是自由的，乐奈本以为对方这辈子夜不会出现苦恼的面容。
但今天却很意外地瞧见了。
“嗯。”
在心里将安慰的话语拆开又组合了无数次，但最后要乐奈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简单的“嗯”。
就似乎，这是命中注定、无法规避的事情一样。
乐奈不忍心去看千岁，休息室中她兀自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小腿。
灯光为赤果的小腿增加了一层丝制效果，显得这道美味更加适合装盘上桌。
“很失望吗，岁？”
“啊哈哈哈，可能吧。”
【可能吗。】
明明是肉眼可见的士气低落才去了，嘴上却还说着“我很好”“我没事”“我可能不伤心”这种话。
真的是可能、而不是很难受吗？
“……”
少女们低迷着，屋外的喧嚣声尚未停止。
热闹、喜庆、欢快，这似乎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一个大聚会。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离合无法共通，对于旁观者来说，今天的盛典只是一次的小宴会罢了吧。
“去吃抹茶芭菲？”
疲倦感袭来，乐奈努力从唇齿间挖掘出这几个苍白的字眼。
“啊…今天算了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千岁说完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步履蹒跚、她垂头丧气，她…似乎没有自己说的、自己表现的那样豁达。
【灰冢千岁果然还只是一个正常的国中生少女吧。】
要乐奈伸出手想要去挽留千岁。
但她的嘴巴再也无法张开，她太累了。
她真的太累，以至于千岁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她瞬间瘫软下去。
要乐奈睡着了。
……
要乐奈睡醒了。
欢腾的喧嚣声变得渺远，眼前剩下的是凄凉的残羹剩饭。
月光冷冷洒落，将乐奈的半张脸照得惨白一片。
“好冷。”
好冷，真的好冷。
唯一的热量来自于自己侧躺着的这张沙发的毛绒层。
“岁。”
乐奈的疲倦得到了些许的缓解，但她依旧感到喘不上来下一口气。
灰冢千岁，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你坚强，你自由，你和能代千岁一样…你们都是如此天赋异禀。
你们热忱，哪怕比起大猫一样的千岁姐，小岁你更像是一只小野猫，但…
“但你终究还是太像她了，你好温柔啊。”
你温柔，你大胆，你勇敢追梦的模样让我想起来来了一个人。
乐奈走到窗户边，透过透明玻璃看清自己在上面的冷色倒影。
【你太像是能代千岁了，灰冢…千岁。】
窗子上的倒影不断变化着，最后变得模糊却也十分清晰。
要乐奈仿若是看到了已故的能代千岁。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呢，小岁。”
一个十四岁的女子国中生，从乡下老家坐飞机千里迢迢飞来人生地不熟的东京都。
路费是靠攒下来的零花钱付款的，到了东京已经没有了回去的钱以及伙食费，认识的第一天之所以上来就吃自己给千岁姐准备的抹茶芭菲…
“也是因为太饿了吧？”
如此的古灵精怪，刚刚为何却那么落寞，可怜的少女，你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呢。
……
你在哪里呢。
演出结束后，乐奈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状态里。
千岁已经很少回能代宅了，偶尔回来也是在深更半夜，乐奈惊醒时会看见少女劳累地躺在她的身侧小声酣睡。
她曾经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想要去看一看少女的面容。
但每次都会发现一些令人心疼的变化。
千岁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了，这不好。
可每当乐奈想要抱住千岁不希望对方离开时、每当乐奈细嗅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时，她都会不自觉地再度入眠。
当第二天来临，乐奈就会再次失去岁。
【灰冢千岁到底在忙些什么？】
你到底在哪里呢。
“乐奈，这里明天就要拆掉了哦，要盖新的建筑啦。”
“哦…”
要乐奈兴致缺缺地趴在柜台上，思绪又一次被迫回归现实世界。
服务员小姐递来免费的抹茶芭菲，对此乐奈感到毫无兴致。
抹茶芭菲，不好吃。
尤其是一个人吃抹茶芭菲。
一个人独处时吃甜美的食物总会让人感到一阵后怕呢，倒也不是说抹茶芭菲真的变难吃了。
“来两杯抹茶芭菲，还需要一杯解腻的柠檬水，打扰了。”
在乐奈百般无聊地小口吃抹茶芭菲的同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只小巧的手掌按压在了她的脑袋上。
“岁！你来了！好想你！”
由于背着琴包，乐奈一时间无法感受到千岁身前的柔软剐蹭她后背的感觉，为此乐奈有些恼火的卸下了它。
“最近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最喜欢你啦！最近心情不好，白天都在城市里闲逛。”
野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在口袋中好一通摸索最后找出一大叠的硬币与纸币。
“今天的抹茶芭菲我请客。”
“嗯？为什么。”
要乐奈还是第一次见能代千岁付钱，对方居然还知道金钱这个概念吗。
而且…
“我去打工啦这几天，所以有了点钱，毕竟…我要凑齐路费回家去了，要准备开学了呢。”
“原来岁还没开学么。”
千岁只是纯粹的笑了下：
“乡下农村啦，当然开学晚…本来想着实现千岁姐姐的梦想后就留在东京都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啦。”
总觉得对方笑得很不自然，很别扭，可乐奈却也无话可说。
她突然想到，眼前的少女所承担着的东西并不一定比她要少。
少女年幼时在田埂上遇见了当年落魄的能代千岁，望着相似的彼此，灰冢是如何的心情呢？
到底眼前的少女背负了何等命运，才会下定决心不远万里也要独自奔赴东京？
“所以，要分别？”
真的要分别了吗，这种事情乐奈完全没想过。
“啊，还早呢，想那么多干什么，小家猫。”
抹茶芭菲被端上桌，但她们谁也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灰冢千岁将其中一杯推到要乐奈跟前。
“总而言之，先品尝品尝我辛苦劳动换来的食物吧。”
Ch385.万千繁华之中，我将告别
灰冢千岁说，说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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