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江陌一边嘀咕着一边轻轻地摸了摸那由「寂静领主」留下的蔷薇印记，“这里还有个不稳定的因素呢...”
“虽然这半年多都没有什么动静，但...这也不代表这个疯婆娘就此善罢甘休了。”
似乎是想起了波尔卡·卡卡目在那场“梦境”当中的疯态，江陌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让这个疯批病娇盯上的啊...”
“唉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糟心，还是香香软软的黑塔好，又乖又听话，还不闹腾...”
江陌甩了甩头，将那些不太友好的记忆选择性遗忘之后便起身前往黑塔的房间。
人总是这样，会将绝大部分现在无法解决的问题毫不留情的扔给明天的自己去解决，而自己则是去享受眼前的片刻欢愉...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欢愉」的存在形式呢？
......
看着眼前的学术资料和演算数据，黑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黑塔抿了抿唇，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自己昨天晚上在陪江陌睡觉的时候已经完整的推算过一遍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
但为什么现在她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呢？
‘是昨天晚上多统计了变量吗？还是说...我不小心给搞错了？’
黑塔歪着头看着自己房间顶上的那盏灯，一时间有些恍惚。
看着身旁神情呆滞的黑塔，江陌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语重心长的说道：
“所以我说——不要用力过猛，你现在不就把自己困在逻辑闭环里面了吗？”
“这种事情急不得，我们又不是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而且...我们现在又不缺资源。”
江陌一边说着一边同样靠在了椅子上，和黑塔一起抬头看着房间顶部的那盏灯。
“帕提维亚给我们的那些算力以及多余的学术资源分配足够我们用二十年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只要思想足够大胆，论文什么的都没必要写，因为你是在为你自己服务。”
“你甚至可以一辈子只写一篇论文，只要你高兴就好——这是假面愚者那帮疯疯癫癫的家伙都能懂的道理。”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半晌后才微微转过头来，看着江陌的侧脸，轻声说道：
“我只是想...越早完成这些让人觉得难如登天的研究，我就能越快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你之前不是说过么？一个学者最优秀的品质就是他永远在发问，而且永远不会停下来思考。”
“我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那种学者，也想要知道...从小到大都在被别人称为「天才」的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不过...”
“你说得对，确实有些太过着急了，所以...”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缓缓坐了起来，随后便轻轻地拉了拉江陌的袖子。
“走吧，陪我稍稍躺一会，我正好也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一组数据。”
“嗯...嗯？”
听到黑塔的话，江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经。
什么玩意儿？
江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双颇为认真的盯着自己的绛紫色眸子，一时间有些看不透此时此刻黑塔的真实想法。
她到底是单纯的想要和他躺一会儿，还是说...她是因为算不出来，所以才想要躺一会儿？
虽然只是简单的动机问题而已，但从这一点出发可以搞清楚黑塔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如果是后者倒还好说，毕竟是黑塔的常规操作。
但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他自己的说话做事都得小心一点了。
别到时候因为和某个女性路人说句话导致黑塔占有欲发作，然后把他绑起来带到地下室里面狠狠滴逆向调♂教♀
然而就在江陌胡思乱想的时候，黑塔已经将他拽到了自己的小床前，随后便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去，而她自己则是...颇为舒适的枕在了江陌的大腿上。
就像是先前所说的一样，有的事情只有第零次和第无数次，对于黑塔来说...枕在江陌腿上，享受难得的安心时光便是其中之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她与江陌约定俗成的“下班时间”。
黑塔单手托腮，看着窗外那逐渐下沉的夕阳，顺手从抽屉中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4月12日，突然觉得江陌的大腿应该是挺好的枕头，躺上去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可以促进思考。】
【4月13日，枕在江陌大腿上看学术材料】
【4月14日，枕在江陌大腿上看学术材料】
【4月15日，黑塔啊黑塔，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先前跟江陌定下的研究计划都完成了吗？赞达尔曾经说过，最具有挑战性的挑战莫过于挑战自我，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4月16日，枕在江陌大腿上看学术材料】
写到这里，黑塔的嘴角不由得抖了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微妙。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便从自己这种“堕落”的生活当中转移到了日期上。
按照之前“不小心”听到的消息，今天应该就是江陌给自己过生日的时间点了。
不过...
“先前一直在说要不要给江陌准备一份礼物，但好像...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看向一旁的梳妆镜，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思索之色。
截止到目前为止，江陌在她面前展现出来明显喜好的...好像只有自己，而且还是能当换装人偶的自己。
“总不能把红丝带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自己钻进礼物盒里，把自己做成礼物送给他吧？”
黑塔忍不住如此想到。
第五十八章 不是姐们，你玩夜袭啊？（6/10）
无论是在空间站还是在忆泡当中，江陌都很少加班。
在空间站的时候他下班就走人，在忆泡当中更是如此。
哪怕是他成为了黑塔的家庭教师，他也没有刻意的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整理各种学术资料。
但今天不一样，江陌房间之中的那盏台灯被罕见的点亮了。
而他本人则是坐在灯光之下，看着桌子上那张被写的满满当当的计划表，轻轻地勾写着什么。
“蛋糕的问题解决了，配方优化，味道应该比之前那个更好一点了...”
“花的问题也解决了，那个花店的老板应该在明天一大早就会把花送过来...”
“然后就是场景布置的问题，虽然已经拜托机器管家让它帮忙布置一部分了，但我对机器人的审美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想到这里，江陌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说句老实话，要不是时间不够还得隐蔽行事，他打死都不可能让机器人去做这种事情。
天知道以它们的审美能给他整出来多少让人瞅一眼就两眼一黑的东西。
自从「机械帝皇」鲁珀特的行为险些让宇宙中的所有有机生命覆灭之后，宇宙之中的所有机械研发公司都不允许给予机器人过高的智能。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有机生命的族群不被无机生命干碎，而另一方面则是尊重无机生命的诞生法则。
毕竟那位螺丝星的君王是「天才俱乐部」的一位「天才」，他的身份值得这种程度的尊重。
至于智能的事情...那只能劳烦有机生命自己在一些事情上亲力亲为了。
想到这里，江陌便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拿这一点也有些无奈一样。
“等到黑塔睡下以后再看看布置的怎么样了吧，如果不行还能及时调整...”
江陌一边想着一边做出了对应的补救方案，随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光子笔，抬头看着那点缀在夜幕之上的满天星斗。
在结束了对黑塔的关心与呵护之后，他所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波尔卡·卡卡目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作为「不可知域」边界的坚守者，她肯定不会放任黑塔继续突破下去...’
‘这样看下来的话，黑塔如果想要成为令使，也得看看这个疯婆娘会不会放任黑塔突破「不可知域」了’
‘更何况她给我施加了标记，很难说这个疯婆娘到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想要和她对抗，至少要拥有令使级别的力量，否则想都不要想。’
‘但如果想要让黑塔成为令使的话，就得看博识尊打算什么时候认可黑塔的成就与创造了。’
‘啧，逻辑闭环了...想对抗波尔卡就得让黑塔成为令使，想让黑塔成为令使就得对抗波尔卡，保证实验成果能够招来博识尊的瞥视...’
想到这里，江陌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最讨厌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完全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宇宙尘埃一样，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而就在江陌思考着破局的方案时，他的脑海当中突然响起一阵带有蛊惑性的笑声。
与此同时，那道红色的光幕也十分配合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让黑塔成为令使呢？你先她一步成为令使不就是了？】
【只要你答应阿哈，之后带给我更多的「欢愉」，我就将力量借给——不不不，是赠予你，让你拥有令使的力量，无论是在忆泡内，还是在忆泡外，如何？】
看着眼前这道红色光幕，江陌轻轻地歪了歪头，随后便嗤笑一声，摆了摆手。
“差不多得了阿哈，忽悠人画大饼也有个限度，我说过——除非你直接把力量给我，否则免谈。”
【哎呀，不要这么死脑筋嘛~这反正只是一个忆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看，你上一次拒绝阿哈给你提供的选项，阿哈不也没说什么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儿吧...别在这里偷换概念。”
江陌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对阿哈这种孜孜不倦拉皮条的行为已经有些烦了。
还在画饼还在画饼，明明给点实际的好处就能一点点培养信任，但祂偏偏就不这么做。
就跟之前那种说话留一半的状态一样，你的嘴是被什么玩意儿塞了口枷说不了话吗？
你不是能干涉到词条的具体属性吗？那你为什么不给一个差不多点儿的词条培养培养感情呢？
想到这里，江陌的双眸陡然瞪大，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
“嘶...阿哈的干涉能力是不是本身就有上限？否则祂不可能想不到这些省事儿的方案。”
“说不了特殊的词，没办法在关键时候来影响气氛，只能在极个别的特殊时刻冒出来当雌小鬼跳腾两下...”
“总感觉这个说法越来越靠谱了...”
江陌轻轻地摸了摸下巴，随后便对阿哈做出了初步裁定——牡蛎の雌小鬼！
当然，话不能说的太绝对，万一这个家伙就是想要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呢？
因为说这话、做这些事的是阿哈，所以他根本没办法用常理去界定祂的行为逻辑。
“哎，真麻烦...”
江陌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关掉了台灯，毫不犹豫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打算稍稍休息一会儿后就去看看生日场地布置的怎么样了。
然而就在他刚在床上躺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
江陌有些费解的看向那疑似正在被什么人拧动的门把手，头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哈？大半夜闹鬼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锁骨处的那个蔷薇印记，发现它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可能是鬼，但绝对不可能是波尔卡·卡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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