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江陌轻轻地笑了笑，他没有给黑塔任何说话的机会，撂下这句话后便非常果断地离开了餐厅，朝着先前管家机器人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
看着江陌那逐渐远去的背影，黑塔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于他这种“违抗指令”的行为很不满。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她在意的东西就是「问题」，而其他的事物注定只能成为「问题」的附庸。
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够给自己提供能量，让自己继续研究、探索「问题」。
“事实会证明...我是对的。”
黑塔低声呢喃道，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到了原先的冷淡，随后便同样起身离开了餐厅。
......
江陌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那白色的天花板，仔细盘算着现在黑塔的状态。
就像是他在餐厅当中意识到的一样，自己现在所接触的这个黑塔，在性格上好像与黑塔女士的出入有点大。
除了在意「问题」之外，现在的这个黑塔好像过于冷淡了一点？
就好像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唯一在意的只有问题一样。
如果把现实当中的黑塔比喻成「性格古怪的天才」的话，那自己所面对的这个家伙就完全是一台「冰冷的解题机器」。
“如果是面对前者，我这种用「问题」吊着她，把她变成翘嘴，以此来打破绝对理性或许还有点可能...”
“但是面对一台冰冷到连自己的感受都不怎么在乎的「机器」，这种办法真的有用吗？她刚刚连基本的好奇都没出现啊？”
想到这里，江陌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总不能用强的吧？”
几乎是在一瞬间，江陌就想到了一些比较邪性的方法。
比如说把黑塔的四肢用铁链捆起来，然后拖到阴暗的地下室里面狠狠地把玩，让她理性慢慢崩溃之类的...
但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江陌自己给掐灭了。
如果说让他对黑塔人偶有这种想法...他或许还真能做出来。
但这个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啊！
对小孩子有欲望就已经是禽兽了，还上手实践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陌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完全想不到更好的方案，也就只能一边沿用旧方案，一边慢慢摸索了。
“希望明天能让我找到点儿机会吧...”
......
第二天一大早，黑塔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看着那在厨房当中忙碌的两道身影，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在她看来，这种完全没有悬念的问题就根本不需要进行任何论证环节，因为在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烹饪手法，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根本就不可能烹饪出两种味道，这是不合逻辑的。
但对于她来说，这样的论证无伤大雅。
大宇宙炒饭也用不着什么珍贵的食材，而花费的时间也不影响她继续研究问题。
不过如果这个新来的家庭教师无法满足她的话，都不用等他因为压力以及其他因素自己离开，恐怕她会抢先一步把他从宅邸当中踢出去。
她需要的是学术问题，而不是生活上的这些无趣的事情。
不多时，两盘大宇宙炒饭便被管家机器人端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它那温和的电子合成音。
“黑塔小姐，左边这一盘是我按照往日配方所做的大宇宙炒饭，而右边的这一盘则是家教先生所制作的，请您品尝。”
“另外，为了保证「论证」的严谨性，家教先生所使用的材料以及制作过程与食谱完全一致。”
说完这句话，管家机器人便乖巧的站在餐桌旁待命，等待着黑塔发出下一阶段的指令。
看着眼前的两盘大宇宙炒饭，黑塔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面无表情的拿起调羹，逐一开始品尝。
左边的这一份和往日一样，在味道以及口感上没有任何变化，是她熟悉的味道。
但她并没有急于品尝右边的这一份，而是微微抬起头，看着那自信满满的江陌说道：
“截至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向我证明你的「问题」确实存在。”
“尝一下不就知道了？你的认识当中只有机器人炒的饭，没有人类炒的，不是么？”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先是一愣，随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用银匙舀起一勺炒饭送入口中。
几乎是在那一勺金黄色的炒饭入口的同时，黑塔的动作突然就僵住了。
但这种僵硬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有了第一勺后，很快就有了第二勺、第三勺...直至整盘炒饭都被黑塔吃的干干净净。
在将银匙放下之后，黑塔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依旧自信的笑着的男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明明材料和烹饪流程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味道之间的差异会这么大？”
就在江陌打算开口回答黑塔的问题前，那道红色的光幕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江陌的面前。
【面对眼前“求知若渴”的小女孩，你的回答是——】
【1.是*药，我加了*药】
【2.告诉你？可以，只要我还是你的家庭教师，你就得对我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3.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跟我去地下室，让我狠狠滴教♂育♂一下】
看着眼前这几个突然出现的选项，江陌的嘴角抽了抽。
‘阿哈...你还真是一刻都不放过想搞事的机会啊...’
江陌一边在内心吐槽道，一边在眼前的光幕上做出了选择。
“想知道？那只要我还是你的家庭教师，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许在我面前摆那副雇主的臭架子！”
第六章 获取黑塔的...
看着眼前表情戏谑的江陌，黑塔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之前一直很温和的家庭教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翻脸？
但很快，黑塔就恢复到了先前那种表情冷淡的人偶状态，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并不在乎江陌为什么突然发难，比起这个，她更想搞清楚这两盘炒饭的味道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明明所用的食材、烹饪手法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如果说江陌的炒饭是颗颗分明的米粒在舌尖跳舞，那机器人的炒饭就像是一条条烂的发臭的死鱼平躺在沙滩上一样。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看着眼前表情困惑的黑塔，江陌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开口说道：
“我还是先明确一下更具体的问题吧——为什么同样的配方、同样的食材和烹饪手法，机器人做出来的就不好吃，而我做出来的就好吃呢？”
听到这个更为精确的问题，黑塔微微低下头，似乎是想到了昨天下午在庭院中的那场对话。
“因为...多了额外的变量？”
江陌微微颔首，“没错，就像是那道星轨运算题一样，一个非理性的变量让整道题目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如今这道「题」也一样，有了非理性变量的参与。”
说到这里，江陌稍稍顿了顿，“我和管家先生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我是人类，而他是机器人，我有脱离既定程序的感情，他没有。”
“自从宇宙之中的第七十六位「天才」——螺丝星的帝皇、一切无机生命的领导者「螺丝咕姆」先生与星际和平公司达成了合作关系之后...整个宇宙之中的所有机器人生产企业都被下了一道禁令——禁止打造任何能够体现出「感情」这一项目的无机个体。”
“而「感情」最基础的体现方式就是交际以及生活的行为模式上，所以...当你和人相处的多了，你其实就会发现很多机器人的行为根本不可理喻。”
“当然，「制作饭菜」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拥有「感情」这一概念的我享有「失控权」，我可以在大方向没有任何错误的情况下出现一些...小小的「失误」，让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饭菜变得有些疏漏，但这就是人类与机器人之间最大的差别。”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外出的游子哪怕是拿着最精准的菜谱也无法在异国他乡复刻出与自己母亲亲手烹饪的菜肴完全一致的味道，任何人在做事情的时候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疏漏，但就是这些疏漏...造就了人类的独特之处。”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便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半晌后才轻声说道：
“歪理。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目，你根本无法确定「感情」这种非理性变量掺杂其中，你也无法向我证明是因为所谓「缺漏」造就了这顿...美味的早餐。”
“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也扔给了我一道同样无解的题目么？这可不是什么歪理。”
“当然，你也可以更极端一点，认为我就是在为难你，这都无所谓。”
江陌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便缓缓坐在了沉默的黑塔身侧。
“有的问题是无解的原因是因为局限性，现在的你认为是无解的，不代表这道题对以后的你也是无解的。”
“天才如你——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真的可以将这道「无解」的题目做出一个解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仍然在待机状态的管家机器人，颇为轻松地说道：
“其实更详细的解决方案也很简单，让机器人变成无机生命，然后再让他们给你做次饭就能得到结论。”
“如何？对我的这个问题还算满意么，黑塔小姐？”
江陌似笑非笑的看向沉默着思考的黑塔，等待着她的回答。
“...还可以，虽然我仍然不认可你所提供的答案，但我希望你能够坚持到我完成这个「问题」的那一刻。”
“不要像之前的几个家庭教师一样，连一半的路都没有坚持下去就临阵脱逃了。”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中第一次倒映着人类的轮廓。
如果说她昨天下午只是对江陌这个新来的家庭教师稍稍感点兴趣，那么现在...她已经对他产生相当浓厚的兴趣了。
能够将生活中的这些琐碎事务转化成「问题」，而且最终还能回归到学术方面，这一点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不过...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期待江陌在学术方面的造诣到底怎么样。
毕竟她请的是家庭教师，不是来照料生活的男保姆。
想到这里，黑塔微微抬起头，刚想对自己身边的江陌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他却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腿看
——更准确的来说是自己腿上的...丝袜。
“你...”
“脱了。”
“？”
黑塔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江陌，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脱了，作为你的家庭教师，也作为解答额外问题的交换条件——你要对我言听计从。”
江陌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随后便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仍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黑塔，发出了无声的催促。
而黑塔则是轻轻咬了咬嘴唇，第一次在江陌的面前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色。
但很快，少女便慢吞吞的抬起腿，一点点的将那条包裹着小腿的黑色丝袜缓缓脱下，将其塞到了江陌的手中。
“...给你。”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江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说了，小孩子不许穿的太过成熟，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江陌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崭新”的黑塔，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作为当事人的黑塔仍然能感觉到——这个家伙停留在自己小腿上的目光明显要比别的部位要多得多！
不过鉴于那句话是她自己答应的，她也没对此多说什么，而是缓缓起身，赤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很期待下午的数学分析课，希望你能够带给我更多的「问题」。”
等到江陌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而他则是苦笑着看了看手中仍然散发着余温的丝袜，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哈...你这可真是到死都要整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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