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细窄的足弓在黑丝面料下绷成脆弱的弧度，吊带袜的蕾丝花边随着肌肉颤动不断滑蹭大腿内侧。
踮起的足尖在丝袜里蜷缩发白，透过面料能看见豆蔻般的脚趾上泛着用力过度的淡红，每一次细微调整都显得十分艰难。
由于后腰被铳抵住的缘故，天使小姐被迫重心前倾。
小腿肚在薄薄的黑丝下鼓起颤抖的曲线，丝袜吊带扣随着肌肉痉挛而扯动。
阿尔图罗不得不借着门框隐蔽地屈起膝盖，让绷直的脚掌得到片刻舒缓，被汗水浸湿的丝袜黏腻地贴在足底。
陈修自然注意到了阿尔图罗的异样。
看着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还趴在门边跟人对话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在玩什么小玩具呢，但实际上仅仅只是腿抽筋快站不住了。
陈修屈膝顶腿，拉着阿尔图罗的手臂轻轻一拽，让她半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辛苦煎熬了半天的天使小姐侧头瞥了他一眼，扭了扭屁股调整姿势。
想了想后，干脆把踮起的脚也放了下来，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脚趾在丝袜里上翘着伸了伸，舒展着僵硬的关节。
嗯，这样就舒服多了！
门外，吉安卢卡也终于说完大致的情况。
“如果你在城中发现了任何跟堕天使有关的线索，请立即联系我们。”
阿尔图罗看着诚恳拜托的吉安卢卡，心中不禁轻笑了一声。
真想知道，他要是知道自己要找的目标就在门后的话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吉安卢卡先生，我会帮忙留意的，但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并不能在这件事上为你们提供多少帮助。”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
吉安卢卡双手合十，如常般念了一句祷词。
“平常的一天，愿律法与你我同在！晚安，阿尔图罗小姐。”
“晚安，吉安卢卡先生。”阿尔图罗回应道：“愿律法能庇佑着你，直到永远。”
关上门后，天使少女依然紧贴在门上。
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才彻底松了口气。
看在她配合的不错的份上，陈修松开了她被控制的胳膊。
阿尔图罗甩了甩手臂，做了个抱琴拉弓的姿势，凭空比划了几下。
莫斯提马解除警戒，把两柄法杖装回了背袋里，没想到竟然真应付过去了。
“来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陈修提醒道：“你们去浴室里弄吧，正好还能洗个澡。”
“我还以为，你看在我刚才那么乖巧听话的份上会改变主意，放我一马呢。”
阿尔图罗感叹着，随手撩了撩头发，看来这衣服今天是不得不脱了。
好在这混蛋萨卡兹还有点底线和良心，没要求由他自己来拍。
“来吧，堕天使小姐。”
阿尔图罗主动向莫斯提马发出了邀请。
“希望你能把我拍的好看一点，这样也算是一点安慰。”
“这点你放心。”莫斯提马笑着保证道：“我以前就经常帮朋友们拍照片。”
随后，两位萨科塔少女就一同步入了浴室，关上了模糊不清的玻璃门。
陈修随便往沙发上一坐，很快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不一会儿，甚至传来了莫斯提马不知所措的声音。
“阿尔图罗小姐，你这姿势太大胆了！换一个，换一个……”
“太大胆了吗？我就是学着那些贵族宴会上的舞女，随便摆了一个姿势啊。”
“反正这些东西最后肯定会删掉的，你没必要追求拍得那么艺术性。”
“那可不行，我还是第一次拍这种照片，这是份难得的体验。”
呵，还真是令人浮想联翩的对话。
甚至阿尔图罗怎么感觉还有点乐在其中了的样子？
反倒是一向淡然的莫斯提马有点绷不住了，像是被对方反向调戏了似的。
只能说，阿尔图罗确实是一个危险人物，从各方面来说都是。
或许，她已经看穿了自己和莫斯提马是怎样的人。
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肆无忌惮。
现在就让她先猖狂一会儿吧，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陈修扫了眼时间，距离新的一天到来，就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
浴室的门向外敞开，云雾缭绕中，阿尔图罗和莫斯提马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来。
莫斯提马确实有段时间没好好洗过澡了，清洁完身体后感觉浑身舒爽。
阿尔图罗湿漉漉的黑长发搭在肩头，有种东国的大和抚子感。
步伐迈动间，白皙的小腿在宽松的浴袍下若隐若现。
目光扫过闭目养神的陈修，阿尔图罗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机会。
“堕天使小姐，我需要吹一吹头发才行，东西就在琴盒里，你帮我拿一下？”
莫斯提马不疑有他，甚至感觉阿尔图罗对自己等人过于配合了。
“好的，你记得在哪一层吗？不然，我得翻一翻。”
“没事，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阿尔图罗看着莫斯提马走向琴盒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向墙壁靠拢。
莱塔尼亚崇尚音乐，以至于房间中有很多摆件和装饰物都是货真价实的乐器，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仿品。
尤其是大贵族家的东西，都是内置了法术回路，能够用来充当法杖的东西。
阿尔图罗使用源石技艺并不需要局限于自己的琴，任何一把乐器都可以。
来到悬挂的三角铁旁，天使少女指尖微曲，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瞥了眼不远处对此毫无察觉的陈修，弹指敲击在了三角铁上。
叮~
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回荡，瞬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阿尔图罗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她想要看看埋藏在陈修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是什么，也想看看他压抑的真实自我是一副什么模样。
独眼巨人先生，这是我对你的小小报复~
然而，阿尔图罗并未注意到……
自己指尖落下之时，时针与分针恰好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下一刻，满怀期待的天使少女窥见了无数画面，却惊讶地发现那其中的人竟都是自己！
画面中的自己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演奏。
整片泰拉大地，到处都留有她的足迹。
她将在伊比利亚的海岸，对着从未见过的生物演奏。
倾听那无比整齐和宏大，却只受欲望和本能驱动，不像情感的情感。
她将在莱塔尼亚收下一个名为克莱德的白发卡普里尼少年做为学生，教他演奏大提琴。
却又将在数年后见证他注定走向悲亡的结局，与自己刚见面的兄弟相互诀别。
她将在一座修道院中旁观一群穷途末路的求生者，见证死亡和混乱。
日积月累的愧疚、难以排解的悲哀、毅然决然的牺牲……
最后，她终于来到了一座无比宏伟的殿堂。
见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强人！
年迈的巫王高居皇座，俯瞰着前来觐见之人。
他平静地倾听了自己所有的讲述，认可了部分却也质疑了部分。
“萨科塔，倘若情感有其形，那你是我见过最为充盈的个体，但你为何，空无一物？”
“你将自己视作‘镜子’，映照他人的悲喜。不，你并非这样纯粹的客体，你将自己变成了容器。你的感受被他人的感受淹没，你感同身受，却又一无所知。”
“你在解开他人束缚的过程中自我纠缠……你无比接近，混沌。”
阿尔图罗仰望着巫王，对他提出的质询无从反驳。
最终，巫王对她下达了最后的审判。
“你所描绘的未来确有价值，但你恰恰是离答案最远的人。”
无比沉重的一击瞬间贯穿了阿尔图罗的心防，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在这一刻迎来了破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吗？还是幻觉？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一声不屑的嗤笑传来，画面中浮现出了独眼巨人青年英俊的脸。
宏大如钟的声浪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摧垮。
“即见未来，为何不拜？”
第94章 巫王伟大，无需多言！！！（5K）
未来？
刚刚，那是自己的未来！？
阿尔图罗感到难以置信，却又不知该从哪里提出质疑。
仔细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切，她完全挑不出任何问题，那些事确实都是她做得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
这件事她从未向别人吐露过，也从未想要获得他人的理解和肯定。
她确实想要向巫王寻求一个答案，但这位曾让整个莱塔尼亚都为之颤抖的王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她也是从自己的老师，一位曾在巫王高塔下演奏的音乐家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巫王的事，对这位至今褒贬不一的君王有了了解。
巫王赫尔昏佐伦，他是莱塔尼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术士和最恐怖的音乐家，曾统治莱塔尼亚长达一百零八年之久，在位期间所立下的丰功伟绩更是数不胜数。
他曾贤明到让所有选帝侯都心甘情愿地低下头颅任凭差遣，也曾暴虐到令所有莱塔尼亚贵族都心惊胆颤的跪地匍匐。
他曾凭一己之力拆解了金律乐章，将失声的叙拉古驱逐了出去，也曾在高卢进犯时，凭一己之力施展法术毁灭了敌人引以为傲的帝国先锋军。
如此伟岸强大到历史少有的人物，绝不是区区梦境或幻术能完美复刻出来的。
阿尔图罗回想着刚刚觐见巫王时的感觉，他只是静静的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了无尽威严，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惶恐。
还有那一针见血，宛如手术刀般将自己精准解剖的言语。
溺毙的感觉如奔突的水流，冲刷着意识的每一个角落，将阿尔图罗彻彻底底地吞没。
所以，到底什么是情感？
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情感，只是在感受而已……
恍惚间，阿尔图罗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无意间激发源石技艺的时候。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才是第一个受到法术影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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