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州赤马
这些人的实力从四阶到五阶不等，或许能称得上是不错的战力，但对卢修斯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然而，让卢修斯感到困惑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说是围攻，但这群家伙似乎根本不是一伙的。
一名手持战锤的壮汉一边嗷嗷叫着往卢修斯这边冲，一边毫不犹豫地将锤子砸向了跑在自己前方的“同伴”的脑袋。
鲜血四溅，那名“同伴”的头颅如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洒了一地。
死亡并没有让其他人产生丝毫波澜，他们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依然疯狂地朝着卢修斯冲来。
与此同时，一名手持长剑的瘦削男子，趁着身旁的弓箭手专注于瞄准卢修斯的时机，悄然将剑刃刺入了对方的后心。
弓箭手痛苦地惨叫一声，鲜血从胸前涌出。
于是，他将临死前的最后一箭，射向了杀死自己的凶手。
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转眼间，这支原本针对卢修斯的围攻队伍就已经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大乱斗。
每个人都在攻击身边的所有人，没有同伴，没有敌我，只有纯粹的杀戮和混乱。
卢修斯：？？？
你们这是在戟把干嘛？
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来自相残杀的？
众所周知，卢修斯是一个与人为善的老好人，从来不主动挑起争端。
但既然对方先动手了，那他在正当防卫的时候把这些家伙全部扬了，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对吧？
很快，卢修斯便调动起了体内的魔力。
他准备用火焰将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化为灰烬。
在动手前，他还忍不住吐槽起了这些家伙的愚蠢——
好歹也是超凡者了，又不是专精于战士路线的那一类，为什么要拿着一些连炼金武器都算不上的普通冷兵器来战斗呢？
然而，当卢修斯挥手释放出魔法的时候，他眼前出现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灼烧地狱。
那是一片温暖而柔和的金色光芒。
如同清晨的阳光般温暖，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不仅对人无害，甚至还带有治疗的效果。
那些冲向他的疯狂超凡者们，在被这道光芒照射后，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精神状态也变得更加亢奋。
卢修斯：？？？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使用的明明是与生俱来的龙炎，是无比纯粹的本源之火......
但为什么释放出来的却是疗愈魔法？
很快，卢修斯就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主物质位面的基础法则，大概是变得混乱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形式的魔法都不可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释放出来的会是什么。
龟龟，好狠的手段。
感觉也是个超大杯。
无奈之下，卢修斯迅速调整了策略。
既然魔法不能使用，那就回归原始吧！
——肉搏。
卢修斯的身形如闪电般冲入人群，他的速度快如疾风，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些处于癫狂之中的超凡者在面对卢修斯的时候，就像是脆弱的纸片一般不堪一击。
拳头贯穿胸膛，手刀斩断脖颈，膝撞粉碎纽治......
一分钟后，卢修斯亲手拧下了最后一名敌人的脑袋。
浑身沾满污血的他，终于有时间对眼下的情况进行思考和分析。
接下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卢修斯尝试释放了几个不同的魔法。
没有一个魔法释放出来的效果是与预期相同的。
火球变成了冰块，雷罚召唤来了花瓣雨，疗愈术则是放出了剧毒的瘴气......
看来，自己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
卢修斯一边思考，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是一场大规模战役的边缘地带。
不，与其说是战役，倒不如说是一场无差别的大乱斗。
入眼之处，到处都是混乱和杀戮。
人类、矮人、半兽人......甚至还有一些卢修斯从未见过的奇异种族。
他们混杂在一起，进行着毫无目的可言的战斗。
没有阵营、没有战线、没有指挥、没有策略......
每个人都只是在为自己而战，或者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
他们只是在杀戮，纯粹的、无意义的杀戮。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些战斗者中有不少都呈现出了明显的畸形特征。
有的人长着三只手臂，有的人生出了触手，有的人身体的某些部位变成了野兽的肢体......
就好像他们的肉体也失去了束缚，开始肆意而疯狂地生长变异。
在远方、在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尽头，卢修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那是一座高塔，直插云霄、仿佛要将大地与天空连接起来的通天之塔。
塔身笔直而巍峨，塔顶消失在层层云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其真正的高度。
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座塔依然显得如此巨大和壮观。
那座塔，就像是这个混乱世界的中心、一切混乱的源头。
直觉告诉卢修斯，此次副本的最终BOSS薇薇安娜，很可能就在那座高塔之中。
就在卢修斯思索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也开始萌生出一种奇异的冲动。
那是狂乱和躁动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在他内心深处蠕动着。
他想要战斗，想要杀戮，想要毁灭一切。
他要加入这场无意义的混战，尽情释放心中的暴戾之气。
他渴望忘记理智，忘记目标，忘记一切，只是单纯地沉浸在狂乱的快////感中......
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苏醒啦！
卢修斯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显然，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影响了。
模拟中的他太过弱小，在这种影响下，他迟早也会像这些疯狗一样，彻底失去理智，沦为狂乱的奴隶。
卢修斯当即使用了从普罗蒂娜那里共享来的意识权柄。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精神波动，卢修斯的思维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狂乱的冲动被压制下去，理智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面对这种根源级的混乱力量，他现在只能进行短暂的抵抗。
时间长了，防御就将失去作用。
至少，在彻底疯狂之前，他得见到薇薇安娜一面。
........
卢修斯不再浪费时间，迅速开始了行动。
他将目标锁定为远方的那座地标般的通天之塔。
越是前进，卢修斯就越发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癫了、失序了，
混乱和失衡已经渗透到了世界的方方面面。
善恶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拯救他人可能被视为罪恶，伤害无辜可能被视为正义。
以往被视作常识的东西变得不可预测、不可理解。
他亲眼看见太阳在正午时分突然消失，然后又从西方重新升起，在同一天里连续落山三次。
一座山峰在他眼前慢慢融化，如同蜡烛般流淌成河。
一条正常流淌的河流突然逆流而上，从地面飞向天空，最终消失在云层中。
重力时有时无，让石头飘浮在空中，让鸟儿跌落在地。
这里是永恒的纷争之地，是极致的混乱王国，是一切意义都被剥夺的绝望深渊。
在这样的世界里，理智是一种罪过，秩序是一种亵渎。
只有疯狂才是正常的，只有混乱才是永恒的。
在调查过程中，卢修斯的精神状态在一天天地恶化。
幻听、幻视、思维迟钝.......
每过一天，身上就会多一条debuff。
值得庆幸的是，他也获得了一些关键的情报。
魔女薇薇安娜的确就在那座通天之塔上。
她作为统御整个主物质位面的“祸之主”，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一切。
而在塔下，精灵作为她的“神选之民”，享受着混乱之外的有序。
在疯狂的世界中，只有精灵们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和社会结构。
他们有着完整的城市，有着正常的生活，有着清晰的目标。
但这份恩赐并不是免费的。
为了回报薇薇安娜的慈悲，他们必须不断地为她建造那座通天之塔，在大地上传扬她的名。
建塔？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并不难。
但问题在于，那座塔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神器。
让塔身增高哪怕一尺，需要消耗的珍贵资源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精灵别无选择。
如果他们停止建造，失去祸之主的庇护，他们很快就会变成狂乱生物中的一员。
卢修斯一路向着通天之塔的方向前进，但那座塔距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即使他已经全力赶路，不眠不休地朝着目标奔跑，那座塔在他眼中依然是那样遥不可及。
第一天，卢修斯的状态还算正常，只是偶尔出现一些幻觉。
第二天，幻觉变得更加频繁，思维开始变得混乱。
第三天，他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象，记忆出现了严重的紊乱。
第四天，他的行为开始变得不可预测，时而狂躁，时而沉默。
第五天，他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逻辑思考，只能凭借残存的本能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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