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州赤马
卢修斯怜悯地看向克拉夫特，“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一件用于取乐的工具。”
“嗬...嗬嗬......”
克拉夫特佝偻着脊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用手去抚摸左腿，不成想鳞片竟是一碰就剥落，露出底下腐肉般的暗红色肌理：
“多可笑啊，残次品永远是残次品......”
他的声音嘶哑，眼中的光彩逐渐黯淡，仿佛一盏将要熄灭的灯。
地下室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息，追猎者手中的火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勾勒出克拉夫特更加病态的轮廓。
“河畔区肯特街114号，我的罪证全都存放在那里......恭喜啊，小爵爷，您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笔。”
“家里只有管家和书记官是堕落者，其他人都是无辜的，还请小爵爷高抬贵手。”
看得出来，克拉夫特已经是心存死志，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恳求，或许，这也是他在漫长的堕落过程中保留的最后一点良知。
“唉，至高天真是害人不浅。”
卢修斯叹了口气，“克拉夫特爵士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就不必再带回去收押了，给他个痛快吧。”
说完，卢修斯便不再回头，独自一人走出地下室，身后开始燃烧起熊熊的涤罪之火。
追猎者的行动十分迅速，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就有人带来了一份河畔区的搜查成果。
那是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皮面笔记本，封面上沾有些许水渍，边角处已经泛黄卷曲。
卢修斯将其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克拉夫特这些年来利用运河监理官职权之便、通过运河网络往各地输送的混沌教团物资条目。
船只编号、货物类型、接收人代号，一应俱全，条理分明，彰显着这位昔日监理官的严谨作风。
卢修斯的目光在笔记本上快速扫过，很快发现了一个反复出现的地名，远比其他任何地点都要频繁——
斯普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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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小爱，你怎么娘们儿唧唧的？
“喏，这次的行动报告。”
卢修斯将薄册扔到格莱德大公的面前，惊走了桌案上那只正张大着嘴巴等待格莱德大公投喂的蜥蜴。
“动作不要那么粗鲁嘛卢修斯，你看，把这小家伙都吓走了。”
格莱德大公微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夹着饵料的镊子，将逃脱的蜥蜴隔空摄回掌心。
这只蜥蜴大概有巴掌大小，鳞片如黑曜石般深邃，背部有一条宛如银河的带状光纹流转，瞳孔呈琥珀色，尾巴尖端有一个发光器官，闪耀着刺眼的金光。
“你又是从哪里搞来的稀奇古怪的小宠物？”
卢修斯仔细看了那蜥蜴一眼，发现这东西好像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物种。
“星斑幻蜥，精灵王庭那边独有的物种，在帝国《禁止入境生物名录》中位列第七十二位，浑身遍布毒腺，毒牙轻轻一咬，二阶超凡者也要一命呜呼。”
格莱德大公用指腹顺着蜥蜴的脊背轻轻抚摸，在他的安抚下，蜥蜴尾端的金光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知法犯法是吧？举报了。”
“你这老登别以为手里有点权力就可以目无国法、无法无天，今天敢走私违禁生物入境，明天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卢修斯逮住机会就是对着老登一通输出，深刻地表达了自己不愿意与老登同流合污的态度。
道德在哪里？米线在哪里？
兽人王国那边有没有路子？您看我上次说的马娘美少女那事儿......
“嗯，确实，不能放任这种歪风邪气蔓延。”
出乎卢修斯意料的是，格莱德大公竟然点了点头，对他的说法颇为赞同。
再看他的掌心，星斑幻蜥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冰雕，每一个细胞都被冻结，却仍然保持着生前那副享受抚摸的姿态。
大公屈指一弹，冰雕便化作了漫天亮晶晶的冰尘。
“东西是跟着泽维尔家的商队进来的，同批查获的还有近千只。”
“要我说这些家伙就是好日子过久了欠收拾，自己弄一两只玩玩也就差不多了，可他们竟然还搞上批发了。”
格莱德大公拍了拍手，拿起卢修斯先前扔给他的行动报告翻看起来。
翻阅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但格莱德大公却是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唉，克拉夫特。”
“当年老帕克临终时，我本想让克拉夫特接替他在军中的职位，但老帕克却请求我，希望我能给克拉夫特安排一个远离战斗的职位。”
“一旦发生战争，一个跛子在军队中发生意外的概率实在是太高太高。”
“他不需要延续家族的荣光，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
格莱德大公放下报告，从保湿盒中取出一根雪茄。
旧事涌上心头，总让人想要来上一根。
“所以我让克拉夫特做了运河监理官，他干得也还不错。”
“几年前他向我表达了想要调职军中的意愿，我没有答应，只是将周边两个行省的运河事务也交给了他。”
“本来是想着借此考察一下他的能力，如果他能胜任这份工作、并且仍然不改变意愿的话，我可以满足他的愿望。”
“......可惜啊，他还是太心急了一些。”
大公呼出一团烟雾，一副忧郁大叔的作态，随便截张图就能拿来当氛围感男头。
“......”
不过卢修斯可不上他的当，只是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那你跟他明说不就得了，非要整高深莫测和惊喜这一套干什么？”
“而且你这考察期也太长了，三年之后又三年，换成是我的话，我也要另寻出路。”
“在这件事情上，老登你的锅至少得占五成。”
卢修斯直接化身东境大法官，对此案做出了公平公正的合理裁决。
维斯有个卢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
格莱德大公：？？？
“他妈的，你这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孝义啊？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爹留吗？”
格莱德大公笑骂了一句，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忧郁氛围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哎呀，死者为大嘛~”
“再说了，除了你和我，往后还有谁会在意这些事呢？”
“人们对克拉夫特的最终印象，大概只会停留在‘堕落者’这一层身份上了。”
卢修斯两腿交叠，手指轻轻叩击着座椅的扶手：
“关于混沌教团通过运河往斯普兰达输送的那些物资，老登你怎么看？”
“那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吗？过几天要去斯普兰达的人又不是我。”
虽然是调侃，但格莱德大公的神色却变得严肃了几分：
“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从账目上看，克拉夫特这些来往斯普兰达输送的东西已经足够进行三次大规模的高阶献祭，但帝都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斯普兰达水面下的暗流，恐怕要比原先预想的汹涌得多。”
混沌教团的高阶献祭，一般都会有副司祭级别的人物主持，撕开的裂隙已经足够支撑至高天的邪魔们在主物质位面掀起一场混沌动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卢修斯叹了口气，“希望帝都那边的老登能靠谱一点吧。”
“哦对，说到这个，你到斯普兰达以后是不是还要陪东境的小崽子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抽完最后一口，格莱德大公将雪茄置于烟灰缸边缘，任由余火在空气中缓慢熄灭。
灰白烟灰逐渐剥落，暗红色的茄芯红光渐弱，烟雾如薄纱般散开，混合着木香与焦糖的尾调。
“正好也该敲打敲打下面的人了，我这次就给你来个示范吧，好好看好好学。”
“告诉管家，给在维斯的所有大小领主发请帖，老子要开宴会了。”
千分王者格莱德大公摩拳擦掌，准备给翡翠糕手卢修斯来上一场教学局。
..........
“嗯，就这样，措辞强势一点，要求他们务必出席。”
“地点的话，就选在庄园的翡翠馆，尽快安排人手布置。”
卢修斯刚跟女管家交待完事项，便感受到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转头一瞧，就看到在走廊的尽头转角处有一只爱薇莉雅探出了半个小脑袋，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幽幽。
爱薇莉雅：我会一直视剑你，永远、永远......
卢修斯：？？？
“怎么了，怨气这么大？”
卢修斯来到爱薇莉雅面前，疑惑地问道。
“卢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办事了？”
爱薇莉雅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卢修斯背着她去偷人了呢。
龟龟，爱姐的控制欲。
“就因为这事？”
卢修斯讶然，“当时你还在睡觉，所以我就自己去咯。”
“你明明可以叫醒我的！”
“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听不听！你肯定是嫌我麻烦了！”
她强词夺理的本事一直可以的。
woman，what can I say？
“卢哥......”
爱薇莉雅轻轻扯了扯卢修斯的衣袖，带着小小的鼻音，灯光恰好落在她的睫毛尖上，湿漉漉的翠眸中溢满了倔强：
“下次、下次不要丢下我了好么？”
“我能帮上你忙的......”
少女总是容易患得患失，尤其是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支柱就想要用尽全力去抓住。
卢修斯：......
他妈的小爱，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搞这么娘们儿唧唧的干什么了？
这样的请求，卢哥又如何能够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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