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州赤马
在所有准备就绪后，布什进入了超凡共振平台的中央，地板上刻画的法阵也缓缓亮起。
“准备好了吗？”
科尔曼手持水晶瓶，缓步走到布什面前，最后一次确认。
布什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头：
“我准备好了。”
科尔曼打开水晶瓶，将紫色的液体倒入布什手中的银杯。
液体在杯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
“干杯，为了新时代。”
布什举杯，一饮而尽。
科尔曼也随后退下平台，实验正式开始。
几秒钟内，什么都没有发生。
布什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平静。
科尔曼刚想开口询问，布什的身体却突然猛地一颤。
“感觉如何？”
科尔曼紧张地问。
“力量......我能感觉到力量在增长......”
布什的声音变得嘶哑，双眼中的紫光越来越强烈。
但随着时间推移，布什的表情开始扭曲，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魔法阵开始泛起诡异的紫光，地面出现轻微震动。
“布什？你还好吗？”
科尔曼紧张地询问。
布什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头，痛苦地弯下腰。
紫色的纹路开始从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如同某种古老而邪异的符文，很快布满了他的全身。
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现实。
“不好！快停止实验！关闭法阵！”
科尔曼惊呼，但为时已晚。
布什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双眼完全被紫色的光芒填满，嘴巴张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一排已经变形的利齿。
“叮...咚...鸡......”
布什发出诡异的低语，夹杂着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杂音。
随后，布什的身体猛地膨胀，皮肤如同气球般绷紧，随后在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中，从内而外地崩溃了。
紫色的光芒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冲击波瞬间摧毁了正在运转的法阵，将科尔曼和他的助手们掀翻在地。
当科尔曼好不容易爬起来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彻底惊呆了。
布什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滩令人作呕的液体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残渣。
而在那摊液体上方，悬浮着一个不断扭曲变形的紫色能量团，散发着恐怖的混沌气息。
“布什......这不可能......”
科尔曼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朝那光球走去。
光球突然猛地扩张，随后又急剧收缩，最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折叠进了虚无中，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满屋的震惊与恐惧。
科尔曼跌坐在地，双手掩面，肩膀不住地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超凡的力量——即使是通过外部途径获取。
有些界限，或许真的不该被打破。
“天呐......”
一位助手喃喃自语，“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科尔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滩紫色的液体，心中的理想之火第一次动摇了。
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收拾好这里。”
他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搓，然后命令道：
“然后准备明天在镜湖节上的大型展示项目，让全城人见证我们的成果。”
“但教授，布什他——”
“要进步就必然伴随着牺牲！”
科尔曼大声暴喝：
“在成为志愿者之前他就已经签过风险告知书了！”
助手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敢违抗科尔曼的命令。
他们默默地开始清理现场，而科尔曼则转身离去，背影中满是决绝和孤注一掷的悲壮。
他已经走得太远，不能回头了。
..............
与此同时，结束了微服私访的卢修斯和爱薇莉雅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向格尼尔山进发。
“卢哥，要我说这丁斯塔科维奇开摆得也太彻底了一点。”
“不就是被维新派排挤了嘛，至于连学院都不待、直接到这山里来隐居吗？”
上山的路并不平整，即使马车已经足够豪华，但时不时的颠簸还是让爱薇莉雅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趴到了卢修斯腿上。
“你懂什么，这就叫做学者的风骨，直接立场鲜明的表示自己不跟学院里的人同流合污。”
卢修斯轻轻抚摸着少女丝绸般顺滑的灰发，感觉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大号的猫咪：
“我们现在需要更多信息，丁斯塔科维奇是关键人物。”
“作为超凡大众化理论的奠基人，却对现在的研究方向持反对态度，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山间的冷风呼啸，穿过茂密的松林，带来一阵阵清冽的气息。
两人在山脚下的开阔地下车，这是矗立着一座石砌别墅，前院种满了各种药草。
门前有一个简陋的木架，上面悬挂着一只青铜铃铛，随风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卢修斯上前轻轻摇响铃铛，片刻后，木门缓缓打开，丁斯塔科维奇迎了出来。
他已经老了，但双眼依然炯炯有神，充满智慧的光芒。
“小爵爷？请进吧，山上很冷。”
丁斯塔科维奇的大别墅相当宽敞，这老头虽然是隐居但是生活质量可是丝毫不差。
壁炉里的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为这冰冷的山间带来一丝温暖。
角落里摆放着各种奇特的仪器，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烟叶的气息。
“请坐。”
丁斯塔科维奇邀请两人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坐下，满面愁容地点燃了手中早已填满烟丝的烟斗：
“您那么快就来找我，想必是科尔曼他们犯下的过错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丁斯塔科维奇教授。”
卢修斯直视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我想知道，你对维新派现在使用的月灵髓液是否有了解？”
“......果然还是到这一步了吗？”
烟雾缭绕中，丁斯塔科维奇的表情愈发沉重：
“大众超凡化的理论基础，是模仿低阶超凡者构筑超凡回路的方式，在普通人体内镌刻人工回路。”
“但人工回路是无法像真正的超凡回路那样，与世界里侧建立联系、从中抽取魔力的。”
无法从世界里侧汲取魔力，那这回路跟摆设没什么区别。
当时维新派众人想到的方法是，从外部导入魔力。
但这并不是一件易事，原始魔力需要在定向转化之后才能注入被测试者的回路内，在这过程中大量魔力会被损耗。
可供释放二阶魔法的魔力储量，在转化之后仅能释放一个一阶的火球术。
如此之低的转化率让维新派成员大受打击。
“但在三年前，我和科尔曼在利耶尼亚湖边找到了一块神奇的水晶。”
丁斯塔科维奇将自己的手稿递给卢修斯，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实验记录：
“最初，这只是一种能够储存和放大魔力的媒介，我们认为可以利用它来帮助普通人激活体内沉睡的超凡潜能。”
“但在一次实验中，科尔曼过度刺激了水晶，导致水晶的性质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变化。”
“它开始分泌一种紫色液体，就是现在被称为月灵髓液的东西。”
“月灵髓液中蕴含着庞大的魔力，有极强的可塑性，并且可以被人工回路直接吸收，不需要麻烦的转化过程。”
“当时我们都以为，新的时代要到来了。”
说到这里，丁斯塔科维奇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多奇妙啊，就在项目陷入困境、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就捡到了一个能让他们取得突破性进展的东西。
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问题的？”
爱薇莉雅轻声问道。
“大约两年前，当第一批志愿者开始出现异常症状时。”
老头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起初只是一些轻微的性格变化和噩梦，但后来......有些人开始展现出不属于人类的特征。”
“但科尔曼却沉迷于成就中无法自拔，他只看到那些志愿者获得了超凡能力，却忽视了代价。”
“当我试图警告他时，他指责我背叛了维新派的理念，阻碍打破超凡壁垒的伟大事业。”
卢修斯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所以你被边缘化了。”
“是的，科尔曼掌控了维新派的大部分资源和人员，而我只能尽力限制月灵髓液的使用。”
丁斯塔科维奇苦笑道。
“你的担忧是对的，丁斯塔科维奇教授。”
卢修斯站起身，目光如炬：
“月灵髓液并不是什么恩赐，而是蕴藏着至高天之力的混沌邪物。”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维新派当前研究的背后有着混沌教团的影子。”
“那些所谓的突破背后，是远超我们想象的黑暗图谋。”
“至、至高天？”
丁斯塔科维奇先是一愣，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后便是释然，仿佛一个困扰已久的谜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是混沌的力量啊......”
“我们在无意之中，竟酿成了大错。”
“所以，我就是来结束这个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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