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日花火
‘玛雅’一直以来不和大家相认的原因,是害怕又把她们卷进麻烦的事里,
但因为该死的命运,即使她与大家没有相认,也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现在,她已经可以对大家说:我就是小祥,我们可以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了吗?
让爱音背负着沉重的罪孽,一直欺骗大家的她,真的还有这样的资格吗?
这一次,与卡厄斯为敌,她能保证自己活到最后、不会又让大家失去一次朋友吗?
这些疑问,如同千均巨石一般压在‘玛雅’的心头,
那一个简简单单的‘是’,此刻仿佛有山一般的重量,丢人的玛雅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她没带着墨镜,看着她眼眸中流转的悲伤、纠结,安恐怕立马就能得到答案,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在她那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安的勇气,一点点地被消磨,
她等待,
等待,
再等待!
最终…放弃了等待,
“哈哈哈…”
有时候,难过的人会笑,
“抱歉啊,玛雅大尉,我只是…只是梦还没有醒而已……”
因为,不笑的话,又该用什么掩饰悲伤呢?
“也对,如果小祥还活着的话,怎么可能不来找我们呢……”
对生活,对一切怀抱着期待,是一种美好而又艰辛的品质,
因为人往往会被期待所背叛,
越是满心欢喜的期待,被‘背叛’时,就越是痛苦,
所以,很多人都已经不再期待了。
身心疲惫的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玛雅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以更快的速度躲过了,
安想要维持的体面,在悲伤面前不堪一击。
“不要过来!”
这句话,安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一刻,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不要再让我,有任何期待了!”
粉发的女孩转身狂奔,仿佛要将那彻骨的悲伤甩在身后,
但悲伤就像影子,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宇宙的另一边,它都会紧跟着你,
‘爱音!’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玛雅就叫出了粉发女孩的名字,
如果栈道上,没有响起刺耳的警报的话,
“该死!”
玛雅咒骂着,
不知是在咒骂混账的自己,
还是来袭的敌人,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一边是悲伤的友人,另一边是来袭的敌人,
坏心眼的神明大人,总是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
…………
……
当安擦掉眼泪,跑到机库中时,百式已经在带队出击了,
“仁菜,安小姐,你们守住机库,”
玛雅说罢,不等仁菜反对,便踩着飞行踏板离开了机库,其他人迅速跟上,留在机库中的,就只剩下了马克兔,还有现在跑起来都费劲的亚西玛,
“喂,你是叫仁菜对吧?”
胳膊上都打着石膏的蕾娜塔,也来到了机库中,她注视着比自己高一点的仁菜认真道:“安小姐她很强,如果没有她,这次根本就不可能夺取迦楼罗,所以能暂时让她驾驶…”
“蕾娜塔,”
安打断了她的话,认真道:“仁菜并不弱,我也不熟悉马克兔,”
“抱歉仁菜,这孩子以前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仁菜原本还有一点生气,但安都道歉了,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我先去MS上了…安小姐。”
如果还有什么是她耿耿于怀的事,那大概就是安不是‘千早’吧。
安苦笑着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后,也去乘上了MS。
无论你痛苦也好,悲伤也罢,
战争就是战争,敌人不可能因为你难过就不攻过来,
一路走来,安早已习惯了,在任何感情的状态下战斗。
安和仁菜守在机库尾部的出口,这一夜的战斗格外漫长,
敌人一直尾随骚扰,这边一追击,他们就逃之夭夭,
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才渐渐因为补给跟不上,无力再来袭扰,
缺少人手的整备员和驾驶员们,已经累得睁开眼睛都费劲了。
由于亚西玛,机体受损,一直都在迦楼罗上,安是少有的还撑得下去的人,
因此,食堂那边送来早餐时,
安主动帮上眼皮和下眼皮同样在打架的‘食堂大妈’,送早餐给其他人,尤其是在驾驶舱中待机的驾驶员们,
给他们送饭,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给几个驾驶员送饭后,看着金色的百式,安犹豫了一瞬,
但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和卡厄斯打多少仗,她不可能因为个人原因,就把无刺的领袖当成空气,或者一直躲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通过栈道楼梯,爬到了百式的驾驶舱旁,
安探头向里面望去,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此时玛雅好像也睡着了,和其他驾驶员不同,就算是待命,她也戴着头盔,仿佛是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似的。
就在安打算像叫醒别人一样叫她时,睡梦中的玛雅轻启唇瓣,
一声梦呓透过树脂和纤维材料制成的头盔,传入了粉发女孩的耳朵里,
安愣住了,手中的早餐掉落也浑然未觉,
因为玛雅的那声梦呓是——
“小灯,对不起”
第七十六章: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无法跨越的时间
那一句小灯,仿佛在‘安’的心里投下了一枚核弹,
或许,她所说的小灯,并不是安所认识的那个小灯?
又或者,那只是编织复制的情感和记忆,彻彻底底的伪物?
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明明这些都还没有搞清楚,
但她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先是关闭驾驶舱,再然后是把通讯也关掉。
直到这时,玛雅这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一样的粉发女孩,脑袋有些发懵,差点下意识地喊出了安真正的名字。
玛雅本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但偏偏‘安’从来不是她需要防备的人,
莹莹的光辉,照在安惊诧到呆滞的脸上,
玛雅瞬间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但还没等她组织语言试探,粉发的女孩便如同卧虎扑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她的头盔,
下一瞬,她不知所措脸蛋儿,和迷惘的金色眼眸,在安的视界中,再无半点阻碍,
“夏娅…”
听见她叫这个名字,‘玛雅’的瞳孔骤然收缩震颤不已,
“不…应该是小祥,你是小祥对吧!”
这明明应该是询问的话,但现在的安说着,像是完全确认了一样,
“不,我…”
玛雅下意识还要挣扎一下,但没等她把谎言说出口,
粉发姑娘就猛地一把抱住了她,
仿佛害怕她逃跑,又像是忧心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安的双臂用力到勒得玛雅生疼,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要分开,直到…永永远远。
“呜哇”
理所当然的,‘玛雅’并不是梦中的泡影,
当感受到她体温真切存在的瞬间,多年以来的悲伤、痛苦、悔恨,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就像是水蒸气遇到了冷空气,
顷刻之间便在粉发女孩的眼眸里,凝结成了小水滴,
无数的小水滴汇聚,化作了‘瓢泼大雨’,
伴随着那委屈又欣喜的哭声,泪如雨下,眨眼间粉发女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玛雅原本已经想了好几句‘辩解’的话,
但是这种软弱的谎言,哪怕有一千句、一万句,
在粉发女孩的泪水面前,都不堪一击。
玛雅的脑袋里空白一片,哪里还有什么考量算计,只剩下了愧疚…还有难过,
“别哭,别哭了好吗?”
此刻的她笨拙得像是一个,哄妹妹的小女孩,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拍着粉发的后背,
但这反而让粉发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归根结底,哭泣这种本能的核心机制,之所以在数10万年前就存在人类的本能之中,
并不是宝贵的盐分和力气,已经充沛到了随便浪费也无所谓的地步,
而是人们在呼唤,呼唤着他人对自己的爱,
很多时候,人只有依靠其他人对自己的爱,才能活下去,
所以哭泣这种浪费体力的本能,才得以在人的基因长河中流传,
小婴儿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最脆弱,所以也哭得最大声。
所以,渴求着玛雅,或者说祥子爱的粉发女孩,才哭得那么大声。
当然,无论哭得多么大声,
如果对方根本就不‘爱’你,那只会让他(她)心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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