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的丰川祥子 第4章

　　此刻的祥子狼狈到了极点，一身素色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头发还因为融化的雪粘在了额头上，

　　在这个被称作自杀圣地的地方被发现，看起来当然像是想不开的人。

　　祥子没有对这一对母女解释，自己只是迷路了而已之类的。

　　而是礼貌的说，自己不会‘想不开’了。

　　为了不被饿死，把柯西藏在一个溶洞中后，她艰难地去到了马路边。

　　但路过的车主们，一看她像鬼一样，都没有停车，

　　所幸遇到了去滑雪归来的后藤一家，不然她搞不好得被冻感冒。

　　祥子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智能表，这是她在柯西驾驶座下面的隔仓里拿的，里面就一把冲锋枪，一套驾驶服，还有这块表，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比一般电子表大了两号，可其实是三防设备，不会被米诺夫斯基粒子损坏，

　　就算在没有信号的地方，也能抽出天线，给柯西发电报，把它摇来救自己。

　　祥子之所以要脱离柯西单独行动，还是因为柯西太大只了，

　　要是把它当成通勤工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上新闻。

　　而且树海也没多安全，

　　想要练习驾驶柯西，需要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比如偏远的岛屿，像是三角初华家的那座岛就很不错，

　　祥子如果向初华开口的话，应该是能借到那座岛的，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借岛并且在上面练习的话，以后可能会连累到初华，

　　而且，她也不想让青梅竹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吉安地面部队，已进入艾尔斯坦，当地仍有大量居民没能撤离，吉安总理夜壶表示；没有撤离的都是极端艾尔斯坦恐怖分子……”

　　车载电台中，播放着新闻，

　　经典的两个嘉宾一个主持人，谈论、评价，当前的艾吉冲突，

　　“真是高高在上呢！”

　　祥子蹙着眉头，从发白的唇瓣中吐出的，是阴郁而又微弱的声音，“明明你们离战场有9000多公里远…”

　　“唉，没办法，他们就是靠这些吃饭的嘛，”

　　祥子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了，坐在她旁边的后藤母女都没听清她说什么，

　　可前座的后藤先生，却开口道：“丰川小姐，你原来还关心这些的吗？”

　　祥子有些意外后藤先生，能听到自己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任何战争，恶意无差别的袭击平民，绝对都是错的。”

　　“对啊，是错的，”

　　后藤先生打方向盘绕过一个坑，“但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很不讲道理。”

　　“亲爱的！”后藤女士不悦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人家都想不开了，你还讲这些干嘛？！’

　　“丰川小姐，你别听他乱说，他大学时历史经常挂科。”

　　“我挂科还不是因为历史书瞎编，”后藤先生木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反正历史书也好，大家也好，都只会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追求真实的人就会‘挂科’”

　　祥子看向车窗外，雪，越来越大了。

　　后藤先生关了电台，没再说话，后藤太太则柔声安慰祥子，还表示如果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可以去她家住几天，

　　小二里也欢迎祥子去她家玩，

　　但是蓝发女孩再次道谢之后，还是提前下了车，并坚持付了车费后转身离开了，

　　因为，她和他们不同路，也因为她那可怜的自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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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见一面吗？我在早稻田站等你。’

　　祥子登上许久没有上过的LINE，给备注为立希的好友，发了一条信息。

　　没多久，怒气冲冲的椎名立希，就赶到早稻田站，

　　她刚准备把祥子臭骂一顿，骂她莫名其妙的退出乐队，骂她伤害了灯，

　　但见到狼狈不堪，正在被巡警问话的丰川祥子时，立希不由得呆住了。

　　丰川祥子，就读于月之森女子学院，是个大小姐，在今年春天的时候，甚至对饮料机感到新奇，完全就是那种刻板印象中的大小姐形象——

　　在今天之前立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丰川祥子的双腿在发抖，光是挺起腰板回答巡警的问题，就像是耗尽了全部心力……

　　立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喂，你不是大小姐吗？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和家里闹矛盾了吗？’

　　黑发少女无意识地瞪大了紫色的眼眸，在电车上积攒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我朋友来接我了，”祥子眼角的余光，发现了立希，

　　她朝巡警鞠了个躬，迈着疲惫且虚弱的步伐朝立希走来，

　　曾经的丰川大小姐，现在脸色苍白，嘴唇被冻成了浅紫，仿佛电视里重病的女主角。

　　“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搞的！？”

　　立希酝酿已久的责备，到了说出口时，变成了像是关心般的话，

　　‘我怎么可能关心这家伙！’

　　立希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承认自己居然关心丰川祥子什么的……

　　‘我之所以没骂她，只是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没错，肯定是这样！’

　　“那个…椎名同学，能借我点钱吗？”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立希刚打算开口说话，却被对方打断了，

　　而祥子的话，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像是太阳一样的丰川祥子，居然已经需要向别人借钱了吗？

　　立希：“哈？？？”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无意义的惊讶。

第五章:我变弱了，是因为CRYCHIC吗？

　　“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就想从我这里借钱？”

　　羽沢咖啡店，立希环抱着双臂，食指烦躁地敲打着手臂，“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笨蛋了？”

　　“借条的话，我会写的，”

　　为了接下来的行动，祥子需要一台，能够在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的环境下，使用的摄像机，

　　柯西给了她一张，所需零件的清单，但哪怕借用了夏娅小姐的现金，钱还是不够。

　　祥子面前的蛋糕已经被吃光了，她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注视着立希紫色的眼眸，认真道：“钱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还给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立希的情绪激动，“不和大家见一面吗？都是因为你，灯很难过！素世也一直在找你。”

　　“见了面之后呢？”

　　祥子依旧在注视着立希，“我再对大家道一次歉，大家就能得到幸福了吗？”

　　“你这家伙！CRYCHIC不是你亲手开启的故事吗？！

　　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命运共同体，却自己一个人逃掉了，灯在哭啊！”

　　“那只是年轻犯下的错误罢了，”

　　祥子执拗的没有躲避立希满是怒火的目光，也没有再做纠缠，

　　“再见了，立希同学…”

　　她拿起账单，离开了座位，

　　她还要去辞掉便利店的工作，虽然屑老板会找理由扣一部分工资，但祥子也能举报便利店有消防隐患。

　　在走到立希旁边时，她轻声道：“照顾好灯，她很需要你，”

　　“等等！”

　　立希下意识地拉住了祥子的手，但一握之下，她被吓了一跳，“喂，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是感冒了吗？！”

　　“大概是吧，”祥子没有和鼓手比拼力气的打算，她声音平静，“我要回住宿的地方休息了，椎名同学能请你把手松开吗？”

　　立希下意识地松开手，然后又紧紧地握住，“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吗？！”

　　她站起身来，拉着祥子去结了账，“跟我来，如果放着你不管的话，灯一定会难过的！”

　　祥子之所以来找立希，而不是去找初华或者睦，还有素世她们的理由，正是因为对于立希来说，灯才是永远的第一顺位，

　　对于立希来说，现在的祥子，完全就是讨厌的前乐队成员吧，

　　这样就好，对于祥子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

　　软弱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已经决定不再和任何人，产生牵绊了……

　　但是，‘只是区区感冒而已，为什么身体会这么虚弱呢？’

　　祥子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我变弱了，是因为又和CRYCHIC的成员见面了吗？

　　但这就是最后了……’

　　柯西没能在网络上，找到夏娅是被谁害死的证据，

　　带英的军情六处，11区的东电和它背后的势力，以及丰川家，都有杀害夏娅的动机，

　　像夏娅这样正直的大人，在这个抽象的世界上，总是容易丢掉性命，

　　他们或是背后中5枪‘自杀’，

　　或是因交通工具‘故障’而死，

　　但无论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

　　‘夏娅小姐，我会改变的，改变给你看的！’

　　是的，祥子已经决定了，要踏上战场，阻止那些可悲的事。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再睡一会儿，也需要一艘，能够驶向9000公里外的船。

　　9000公里终究还是太远了，在没有后勤和整备班组的情况下，就算一边休息散热，一边飞行，到达战场的时候，柯西的机体性能会大幅下降。

　　所以，还是和以前一样，祥子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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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眼眸缓缓地睁开，倒映在其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间不大的房间，

　　这里，是立希的家。

　　她顺着在安静的夜里，清晰无比的呼吸声看去，

　　立希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电脑 的屏幕还亮着，

　　主机的散热风扇不时运行，响起一阵微弱的翁翁声，

　　屏幕里显示的画面，是一个作曲软件的主页，

　　看来，立希在学习作曲。

　　是因为不甘心乐队就这么结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吗？

　　祥子没有再想下去，对于她来说，CRYCHIC也好，音乐也好，都不再重要了……

　　她找了一条毯子盖在立希的身上，喝完了立希放在床头的水，打开电子表，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5点，往常的这个时候，她也已经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