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的丰川祥子 第89章

　　因为——

　　“神明大人，并不存在……”

　　祥子…看到了地狱。

　　“喂，夏娅桑，是不是有个孩子还活着？”

　　夏娅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朝屏幕看去，但由于此时，扎古又往坡道上走了一段距离，扎古主摄像头，已经高过了教堂顶部，

　　受限于视角，她什么都没看到。

　　爱音操纵扎古弯下腰来，或许是被障碍物阻挡，又或许是刚才真的只是幻觉，这一次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女孩。

　　“！！！”

　　“打开舱门爱音！”

　　“可是…”爱音本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她也想下去看看，刚才究竟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里放着尸体，本来应该是关闭的，但是现在却开着，如果是有恐怖分子想藏在里面的话，肯定会把门也关上。”

　　夏娅一边检查P90冲锋枪的弹夹和防弹衣，一边分析道：“所以，多半是幸存者，在察觉到恐怖分子离开镇子以后，回来寻找亲人……”

　　“不…”金发的女孩沉默了半响，“只是我想这么认为，我知道有人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但还是希望有人能够活下来，所以做出了这种不完全客观的推测。”

　　“所以…”

　　“夏娅桑，把我当成一个麻烦的女人了对吧？”爱音柔声打断了夏娅的话，“虽然我很麻烦，而且还任性，但是这种时候，说撒娇的话实在是太任性了……

　　所以，你去吧！”

　　爱音操纵扎古抵近教堂大门旁，单膝下跪，用扎古的手掌挡住大门后，另一只手置于胸前，打开了驾驶舱。

　　夏娅果断从驾驶舱中跳到手掌上，再敏捷地翻下手掌，

　　随着扎古移开手掌，她举起冲锋枪，毫不迟疑地冲了进去！

　　在这神明大人并不存在的世界里，或许仍旧存在着微弱的希望。

第九十九章：希望

　　在这神明大人并不存在的世界里，或许有着微弱的希望！

　　在爱音的掩护下，夏娅进入了地狱般的教堂中，

　　朝阳透过破损的穹顶与窗，投下一束束丁达尔云，映得祥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而在强烈的光芒也掩盖不住，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越过门槛，她的脚底便像是踩上了烂泥滩，

　　那是无辜民众的鲜血，其表面已然干涸凝固，可底部却依然粘稠，人踩在上面仿佛活物，又好似地狱中活生生的怪异一般，要将人吞入地底食血噬魂。

　　一时间，夏娅的耳畔嗡嗡作响，仿佛听到了小镇居民们临死前痛苦的哀嚎。

　　教堂中的十字架被推翻在地，再无法分辨原本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暗红。

　　赤身果体的尸体，大都是标准的斯拉夫人长相，夏娅不敢细看她们的惨状，

　　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半干涸的教堂地面，玻璃碎片遍布‘血池’，映着妖异的暗红，

　　一串小小的足迹，从门槛蔓延到了，教堂后部的尸堆旁。

　　足迹的主人应该是在，灯击破扎古后，才来到教堂的，

　　那些被爆炸波及，破碎的玻璃碎片，也被踩在了足迹之下。

　　夏娅没有顺着足迹走过去，而是从另一侧翻倒的桌椅之间，绕到了尸堆侧面，

　　她借着那一堆杂物充当掩体，捡起一块一面染上暗红色血液的玻璃充当窥探镜，调整角度反射出了尸堆后的景象，

　　由于花窗玻璃有着其他色彩，反射的景象并不真切，

　　但祥子确实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她）坐在尸堆后面，像人偶一样昂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娅所在的方向。

　　夏娅的呼吸一滞，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甚至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你还好吗？”

　　她用克罗地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等了好几秒，传来的却只有呜呜的风声，

　　夏娅索性一咬牙，缓缓地站了起来，

　　目光越过障碍物和尸体，那瘫坐在尸堆边小女孩，正用她那仿佛蓝宝石一般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突然闯进地狱的夏娅。

　　那小女孩约莫10岁左右，连衣裙沾染了污水尘土和血液，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头发同样也是如此，要仔细观察才能勉强辨别出，原本是金色。

　　见她的双手中并无武器，夏娅压低枪口，快步走了过去。

　　“喂，你还活着吗？”

　　面对夏娅，那女孩仍旧一言不发，唯有那双失去了神采，仿佛无机物制成的眼眸，缓缓的转动，视线追寻着夏娅的脸庞。

　　此刻，

　　与其说那女孩像是一个像是人偶的人类，不如说她更像是无机质的人偶被‘怪异’附身，获得了转动眼睛的能力，

　　可怖，

　　冰冷，

　　又令人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

　　夏娅说着生疏的语言，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小女孩，遮住他的眼睛，快步朝门口走去。

　　爱音连忙将两人接回了驾驶舱中，原本高高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还有人活着！

　　真是太好了！’

　　把那小女孩交给爱音后，夏娅从扎古的座位下面取出摄像机，又返回了教堂中，将那地狱般的景象匆忙记录了下来。

　　她刚返回驾驶舱，便听到素世她们说，要把抓到的人送过来，

　　夏娅的脑袋一片混乱，下意识地通过通讯道：“你们先别过来，”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样做像是在欲盖弥彰一样。

　　但是夏娅已经没有心力去管这些细枝末节了，她关闭通讯，无力的倚靠在爱音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娅…”

　　爱音担忧地看着金发的女孩，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平时很伶俐的嘴巴，却沉重得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实在是太残酷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变成了迷茫的话，

　　靠近之后，爱音看得更加清晰了，那地狱般的景象……

　　粉发的女孩，难以对如此残酷的事，就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产生实感，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恶梦。

　　驾驶舱中陷入了沉寂，唯有机械运作的微弱声响。

　　就在爱音越发迷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她定睛望去，那个小女孩仍旧面无表情，

　　连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或许是因为心理缘故，爱音总觉得，她那双空洞的眼眸中，似乎渐渐有了一点点光芒，

　　“走吧爱音，去和立希她们汇合。”

　　“嗯！”

　　爱音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孩，操纵扎古起身，转而奔向伙伴们，

　　‘只要孩子还活着，这个镇子就还有希望！’

　　…………

　　……

　　“死亡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我们的肉体死亡了…”

　　通讯频道中，夏娅的声音低沉，

　　“请不要为他们悲伤，请为他们高兴，因为他们只是暂时与我们离别，总有一天，当我们到达天堂，我们还是会与他们相见的……”

　　暂时被称为瓦尔基里的队伍里，并没有随军牧师，

　　这场数百名无辜者的葬礼，更是仓促到了极点，完全就是毫无准备，

　　众人只是将那台斩去四肢的扎古，放到教堂旁边，只消几发炮弹瞄准射击，那太阳般的力量便会迸发开来，送死者们最后一程。

　　“夏娅桑……”

　　爱音神色复杂地，将庄严肃穆的夏娅套在镜头中。

　　…………

　　不久之前——

　　“或许这个小镇还有外出的人员，我们不管，也都有人来收敛的吧。”

　　立希的意见，总是最实际的。

　　人无论是死者还是生者都相当麻烦，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好用，在当前这种复杂的局势下，她们好心处理尸体，搞不好会办‘坏事’。

　　“这个边境小镇，外出的大人多半都去赛维亚打工了，你们也知道的，现在边境封锁，塞尔维亚人与阿尔尼亚人水火不容，

　　这种混乱的局势，多半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这期间无人能为死者收敛尸骨。”

　　“但是……”

　　立希还想说些什么，话却被夏娅打断了，“责任由我来承担。”

　　…………

　　时间回到现在，夏娅念完最后一句祷词，

　　操纵扎古，瞄准了放置在教堂旁边，只剩下躯干的扎古，“请原谅我吧…”

　　下一瞬，伴随着机体的震颤，几发炮弹飞出，教堂所在的山坡上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彼时，爱音并不明白，夏娅为什么要坚持‘火化’受害者，

　　她看到，有火，熊熊燃烧的火光，映在那个小女孩的眼眸之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驾驶员们不约而同地起身，朝那冲天而起的火光鞠了一躬，旋即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等到她们走进山坳中时，又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但这一次却没有谁回头，因为那是素世在远距离引爆损坏的两台扎古。

　　四台扎古汇合，渐渐远去了，在这山隘之间，唯有大地上那浅浅的足迹，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

　　……

　　“假的吧？！”

　　谁是下一个高达驾驶员拍摄现场，

　　有马加奈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金发的女孩，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就稳稳的走下了登机梯。

　　和她上去就转悠了两圈不同，这一次飞行员柏木简飞得越来越激进，几乎是所有t2教练机能做到的，都来了一套。

　　“难道她真的是个天才？”

　　有马加奈不由得怀疑起了人生，但是一想到那家伙高高在上的表情，加奈就突然‘悟了’——

　　“一定是她知道了内部情报，所以私下进行了训练，就像蹦极那次一样，没错！肯定是这样！”

　　加奈又有些小得意地叉起了腰，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一旁的黑川赤音不忍直视，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站在这货旁边，

　　没一会，换掉驾驶服的白金发女孩，走到了两人旁边。

　　赤音下意识地看向她，发现从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不适，

　　“好厉害啊睦子，这样刷刷的飞，你都完全没有感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