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日花火
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在安静的夜晚里响起,爱音伸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枪,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瞄了一眼,
下一瞬,她脸上的紧张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颜,
门外微弱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她打开门,便见那女孩示意她跟上自己。
爱音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玛利亚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轻轻合上门,跟着那女孩走了。
此时已是深夜,城堡中安静无比,虽然两个人刻意压低了脚步的声音,但却没有故意隐藏自己身形的意思,爱音点亮手机的手电筒,那女孩更是打开了雪白的手电。
两人一路向上,来到城堡的顶端,冲在这里放哨的‘志愿者’打了个招呼后,并肩坐到了城堡的一角。
此处远离城市,放眼望去,只有乡下人家稀稀疏疏的灯光,
其光辉甚至比不过天上的星辰,仿佛这大地上的‘星星’只是银河微末的‘支流’。
少女那尚且残留着些许湿气的亚麻色头发,被轻风拂动,有时会飘到爱音的胳膊上,凉凉的,痒痒的,有一点舒服。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仿佛时间已在此定格。
“夏娅桑…睡了吗?”
原本心情就有些微妙的爱音,开口之后更加微妙了,
她总觉得,此情此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
“夏娅桑又出去了,还没回来…”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轻笑道:“担心她了吗?没关系的,夏娅桑是可靠的大人。”
“唔…”爱音微微皱起眉头道:“我们应该也算成熟的大人了吧?”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小自信了,
“美尼亚的正规军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喔!”
她没提那些恐怖分子,明明那才是真正的实战,但爱音和其他人,其实不怎么愿意回想。
就像这座经过诸多战乱的古老城堡,同样将血与火的烙印,隐没在黑暗中。
“爱音的话,还完全不行喔,”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展露着‘大人的笑容’,
爱音看得有些火大,却没有嘴硬的反驳什么,
“比如说现在,爱音一定猜不到,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找你吧?”
爱音苦恼地思考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能想到缘由,
你一定是因为也睡不着之类的烂话,她也没能说出口。
“那soyo桑,你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找我呢?”
“嘛,”素世从爱音的脸上移开目光,仰头注视着璀璨的银河,“呐,爱音你听说过大撕裂吗?”
“蛤?”
爱音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素世的思路了,
她记得这好像是个天文学概念,又或者是物理学概念,
灯给她说过,但是内容她忘了。
“宇宙的最终归宿之一,”
素世的声音空灵,不带任何情绪,却有着摄人心魄的魂力,
“最终,在宇宙的结局里,无论是天文单位计量的星系,还是惑星(行星)、天体,
甚至是原子分子,质子中子,夸克,空间任意两点之间,都会以无限大的速度远离,
最后,宇宙中的所有基本粒子,和时空本结构,都不复存在……”
“你说这个谁懂啊?!”
爱音吐槽了一下,但却没有真的放弃思考,
良久之后才道:“或许人类有一天,连时空都能够控制,
到时候…
到时候,肯定就能改变这样的结局了吧……”
爱音没敢看素世,
智人(Homo sapiens:意为明智的人)其实是相当脆弱的物种,思维简单的直立人(Homo erectus)在地球上生活了约200万年,
而吞下“智慧果实”的智人,在地球上不过生活了二十多万年,
以当前的情况,别说动辄几百亿年后的宇宙终末了,1000年后智人还存不存在,都令人怀疑。
但是爱音想要相信这样的可能性,相信这在【莫比乌斯之环】中轮回的高达,所带来的可能性!
素世注视着爱音的表情,稍微叹了一口气,
她对宇宙的结局什么的,其实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长崎素世这个人,活在21世纪,为什么要考虑这种几百亿年之后的事呢?
她想说的,其实是猫也好,玛丽娅也罢,或许马上就会和爱音分开的,
正如宇宙会迎来大撕裂,
与其投入太多感情,等到分开的时候难过,不如早早做好分别的心理准备。
“所以说,爱音你就是这点不行啊,”
素世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快步离开了,
虽然被说不行,让爱音有点生气,
但她觉得,素世离去的脚步并不沉重,反而有些雀跃?
爱音有些不明所以,但心情并不郁闷,“soyo桑,是在关心我吧?”
“会分别什么的,我当然是知道的啊……”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边,
它与爱音脚下的行星,是相伴了几十亿年的老伙计,
但即使如此,两者之间,仍在以每年三厘米的速度远离,
即便是天体之间,也终有一天会迎来别离。
…………
……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尔尼亚人,建立大阿尔尼亚人公国,是真正的主的意志!你们这些卑贱的异端,最终必将被毁灭!”
不用翻译,这句话夏娅已经听得烦了,
她将教堂内部血腥的照片拍在俘虏面前,寒声道:“你看着这样的惨状,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那鼻青脸肿的俘虏,没看照片,也没听翻译,一副闭目塞听的模样,
夏娅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照片转身就走,
但当她走到临时的审问室门口时,那俘虏却又开口说话了,
翻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俘虏说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过了半晌才开始复述俘虏的话,“他说想和你做个交易,他无法相信塞维亚人,但是…”
说到这里,翻译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
“但是愿意相信你们这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等无关人员。”
“让他先说说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夏娅没有回头,一副马上就会离开的样子,
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条件在夏娅听来简单得不可思议——
“他说他想让妹妹偷渡去美国,只要你对上帝发誓,会帮助妹妹去美国,他就告诉你自己知道的一切。”
夏娅重新坐回了那男人面前,没说自己不信上帝,也没着急发誓,“为什么条件不是放了你之类的呢?”
“他说:你们这种喜欢多管闲事,嫉恶如仇的人不可能放了我,帮助我唯一的家人,却是有可能的。”
翻译员站到那男人身后,充当起了实时翻译,
“我的妹妹是无辜的,连一只羊都没有杀过。原本打完这仗,我就打算带她去美国,但却遇上了你们。”
听到这里,随行的‘志愿者’骂了两句,大概的意思是他们这帮混蛋,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就算Y组织没有来,他们也走不了,
还有他的妹妹无辜,难道那些受害者就不无辜?
以恐怖分子的标准来说,这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根本就不够忠诚,但多少拟了一点人,
“没了我,她还那么小,该怎么生活啊……”
就那么一点点。
“我可以帮你妹妹,”
夏娅沉吟了一会,还是选择了答应,考虑到‘志愿者’们的态度,她没说‘我可以帮你’,
这两句话只有一词之差,可对于旁听的塞维亚人来说,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前者强调帮助的是,一个年幼的无辜女孩,后者则是残杀同族的恐怖分子,这便是语言的魅力。
如果可以,夏娅只想当一个纯粹的MS驾驶员,
但MS只是战争兵器,驾驶员也是兵器的一部分,
而战争,永远只是政治斗争的延续。
“但是,如果你说谎的话……”
夏娅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人,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人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不会说谎的,但是我妹妹的信息…你得让他们出去我再说!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来试试能不能撬开我的嘴吧!”
他望向翻译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志愿者时,深邃的目光中满是仇恨。
夏娅看得皱起了眉头,敲了敲桌子,让那年轻男人重新看向自己,“你得先把情报说出来,”
她启动电子表录音,就算翻译‘夹带私货’她也可以用录音请人翻译复盘。
“从一开始说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索沃…”
年轻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开始诉说自己的事,
那是个近代的民族冲突中,非常常见的故事,
索沃的父亲,在独立运动中丢了两条腿郁郁而终,只有母亲抚养的他们,常年在饥饿中挣扎,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令自己的人生如此痛苦的原因,是赛维亚人的压迫,
只要独立就好了,
只要能独立,就再也不会有他们这样的孩子,
即使到了此刻,索沃也如是相信,
说到此处,索沃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你们不是正义的伙伴,帮助弱者的吗?!我妹妹一直这样说!为什么你们要帮助该死的……”
“停!”
夏娅出声制止了他,
她怕这人激怒了‘志愿者’们,被当场打死。
夏娅没有和这人争论谁对谁错的打算,“你们的扎古,是从哪里来的?
保守估计,阿尔尼亚解放阵线的扎古,至少有20台以上,这不是一个恐怖组织,能轻松获得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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