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我是裁判，并不是参赛选手。”梵羽顺着之前的那位主持人的说法，淡淡地说。
星期日：“……”
“相反倒是你，星期日。你与歌斐木两个，现在已经是匹诺康尼的逃兵了！”梵羽的目光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只乌鸦。
先前死掉的那群乌鸦，仿佛就是星期日故意给予他们的一种错觉，此刻这一人一乌鸦站在一起的立体感，充分说明了这点。
星期日脸上笑了起来：“奥帝先生虽然一直被我压制，但他会直接选择你的想法，本质也是为了他自身施行那些对匹诺康尼的改变。换言之，你如果达不到他所期待的愿景，你也会遭遇相同的事情。”
“离间吗？这种说法对我并无意义。”梵羽平淡地诉说着一种很残酷的话语：“那个老头子想做什么事是他的自己问题，只要不搞乱我的统治就行了。真出现问题，换一个家系就够了。”
星期日的脸上笑容收敛了，感叹地说：“这种说法，可真是随意。”
他忽然意识到对方一路策反「家族」的成员，让他和歌斐木先生变成了光杆司令并非因为对方拥有什么‘谋划’！
而是基于对方拥有那种可以侵蚀他人意志，覆盖其想法的霸权！
对方的本质是和星空那些流浪的盗匪差不多，所凭借的只有纯粹的暴力！
“但如果有力量的话，这些都是可以施行的结果。”旁边的乌鸦所化的歌斐木补充说：“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比讲道理更加高效。在宇宙各处，都充斥着这样的霸权支配！”
星期日叹息地说：“是啊，这可真是个令人感到遗憾的「现实」！”
第60章 “同谐”调律
星期日的目光微微偏移，转而看向了梵羽身边的少女。
他们之间的容貌相似，身上所具有的‘天环族’种族特征也是相近，只是曾经两人守望彼此的亲情，如今在这种时刻多了一些生涩感。
那是他一直所回避的妹妹。
“哥哥……”
“你还是来到这里了。”星期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本想这些事，至少不要牵扯到你。”
知更鸟脸上同样是一些无奈和叹息：“很多事情就不是哥哥您想要保护我，我就不知道。所有的行为，我也能够感知到哥哥您身上肩负着沉重的 东西。
「同谐」与我们种族的力量，您应该很清楚我的能力才对。”
星期日沉默，他自然知晓自己的妹妹拥有感知他人想法，也能够感染他人的力量。
只是「同谐」……他早已经不再认可那种理念了。
“既然我已经在这里，很多事情就不再是哥哥您一个人能够决定的。”知更鸟严肃地说。
听到这句话的星期日，见到自家妹妹脸上的神色，脸上短暂地浮现出一丝动容。
他从未见过自己柔弱温和的妹妹，会展现如此‘坚毅’的一面。星期日的视线不禁看向了自家妹妹身边的梵羽，是因为这个男人与对方达成了一种「同谐」的联系吗？
他清楚知晓「家族」当下那些基层成员身上所发生的变化，那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洗脑，篡改意志，而是寻找到一种‘志同道合’的同类。只不过这种力量的倾向有一种潜移默化会令人靠近。
自家妹妹本身就是踏上「同谐」命途的行者，他并不担心妹妹会屈服那种力量之下。
只是……
这一刻他开始不确定了。
“他改变了你？”星期日对着妹妹询问，目光却重新落到了梵羽身上。
梵羽平淡地说：“从各种意义上，身心的改变。”
知更鸟听着只有自己能够听懂的话语，脑海里回想在那家丘比特旅店的种种画面，在自己哥哥面前不禁有一种羞耻感。她低下头，那种感觉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女孩要重新面对家长的心虚。
这一幕自然也被星期日所看在眼里，他的瞳孔里不禁微微一凝，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
“你……只认识他一天。”
“但在精神的深处，我们已经达到了经历数年，甚至数十年彼此了解。”梵羽淡淡地说。
知更鸟没有说话，但她的沉默在星期日的了解看来，基本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星期日颇有一种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不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不再纠结这些事情当中，面色看向了场中几人：“诸位抵达至此，我想这个男人已经和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信奉自由的你们，你们真的心甘情愿将匹诺康尼的未来交给一个‘支配者’吗？”
“这个话题谈论起来尚且过早。”瓦尔特回应了一句，旋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比起这些问题，还是谈谈关于你们藏匿的星核问题吧，橡木家系的家主，还有梦主歌斐木。”
星期日＆乌鸦（歌斐木）：“……”
他们在原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很显然通过瓦尔特这个口吻，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所做的某些事。
“钟表匠，遗留下来的信息让你们‘开拓’抵达了这里吗？”歌斐木以乌鸦化身，吐出人声。
瓦尔特：“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事件稍加联想，维系梦境的能源、构筑梦境所需要的素材，以及当下成为盛会之星如此之久不衰落……还有那些从梦境里被放逐的人民就清楚了。
所有万物的事象，必有痕迹。”
“原来如此。那么，作为「开拓」旅途上的无名客，能否听听我们的见解？”
到这一步，歌斐木和星期日自知也没有办法隐瞒什么了。
瓦尔特神色一顿：“见解？”
“如果你们已经了解了匹诺康尼的历史，那应该能够感受到那个时代的缩影如今依然在上演。
虽然你们没有体验到刚刚那三个关卡抵达至此，但弱者被无情淘汰，平等荡然无存，在残酷的竞争中，人们在惶恐之中度日……这已经是世间常理了！
最后，只有像各位这样的「英雄」才能笑到最后。”星期日开口说。
他环视了场中几人：“登上了「开拓」列车的无名客，格拉默的铁骑、还有雅利洛Ⅵ的王……你们大概是感受不到，你们适合那些适者生存的蛮荒之地，而人人得以幸福的美梦乐园，你们内心是否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
流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说话的方式，真轻巧。”
对于流萤的话语，星期日笑了起来：“格拉默的铁骑。作为患有失熵症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作为‘普通人’朝不保夕只能够被时代的暴力，混乱无序裹挟行走。”
“问题是，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星期日！”
“我能够改变这一切。”星期日开口说。
瓦尔特几人一怔，梵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以律令自我约束，以神言来引领民众，以同谐共鸣……”
“等一下。”瓦尔特打断了星期日的话语，纠正说：“我不记得同谐之中会有「律令」……”
星期日面带微笑，指尖微微一动。
整个场域，在他的力量之下，忽然变得金光大放。
空间之中，仿佛有某种调律的影响，庄严肃穆的歌声响起，带来些许的灵魂之音，开始影响众人。
瓦尔特面色一肃：“这股力量，可不像是「同谐」所具有的调律！”
星期日面带微笑：“那倒也未必，此项乃是神的歌颂，在祂的光芒下拥抱团结、万众一心，一切在「同谐」面前无所遁形！”
说到此处，他看向了梵羽：“这股调律，比你那股力量如何？”
嗖！
回应他的，只有梵羽瞬间消失当场的劲风浮现。
等到星期日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之中只出现了一只脚，然后……紧贴面门！
嘭——！
第61章 「秩序」（加更）
一股巨力直击星期日的面门。
在宛若时空凝滞的速度之下，他的那张俊美的脸庞，鼻梁以缓慢的速度凹陷了下去……
随之受到力量的轰击，整个面门连人带身躯一下子被打到了舞台的边缘，仿佛随时都要从大剧院滚落到无尽的深渊。
众人面带错愕地看着星期日原本站立的位置，那里已经不见其人，只剩下梵羽替代了星期日原有的位置，取而代之倒飞出去的身影，渐渐地从他们眼中显现出来。
嘴角渗血的星期日瘫坐在地上，身上所有的优雅姿态已经变得荡然无存。他的脸部鼻子凹陷了下去，似乎是被梵羽那一脚踢到了变形。
但与之相对的，星期日整个头部的顶端光环在此刻也变得格外闪亮起来。
“果然还是有些力量的吗？”梵羽皱眉地盯着对面鸡翅膀男子星期日。
虽说因为知更鸟是自己的女人原因，他对这个‘大舅哥’的存在没有朝着致死性的力量攻击，不过要说留手其实也没有，只是保留了一个标准的力度。
但对方仍然是存在一些保留的。
空气之中有一些异样的振幅感，星期日周边荡漾起来的色彩，也呈现出一种透明化。那是属于神力规则上的覆盖。
星期日缓缓地从地上起身，那股神力再次加护他的身体周遭。
那些音符的波动，那些庄严且肃穆的声音环绕，宛若是一个肃正律令的调律者。
“突然的偷袭的确是令人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当中更加崇尚暴力。”星期日对梵羽说。
那只以歌斐木化身的乌鸦，不知何时也落在了星期日的身后，望着对面的知更鸟：“我对你的选择，感到遗憾。你本来该和你哥哥一样站在我们一起的。”
知更鸟：“我并不相信你。”
“但一切会在这里结束，刚刚那些事，并不会影响什么。”星期日补充了一句，他并没有看自己的妹妹，转而视线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流萤正色地说：“不会影响，但也导致你的力量途径暴露了。”
她也发现了星期日身上展现出来的力量，有些不同寻常。
瓦尔特注视着星期日周围那股玄之又玄的庄园神圣音节带来的调律波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这股力量，我似乎想起来它来自于哪里了。”
知更鸟、梵羽、流萤分别看向了他。
“哦？”
瓦尔特缓缓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本书之中描述过「在遥远的过往时代，曾经有一位星神存在于宇宙之中。祂拨动指节，编织银河之中的律法，祂的信众在之后组成了宇宙闻名的「天外合唱班」，向全宇宙扬庄严肃穆的圣歌……”
听闻此话，对面的星期日与歌斐木所化的乌鸦同时一凝，望着瓦尔特布满了杀意。
一道调律之音从瓦尔特、以及梵羽的身体周边响起。
前者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问题当成是一种交锋，但忽然响起在周边的声音，令瓦尔特的脸色一凝。
他本能地挥出自己的手掌，以自身为中心展开了一个漆黑的虚无断界，隔绝了一切外部的攻击。
无形的调律之音，落在其中的虚空黑洞之中，有一部分被直接吸收，有一部分依然保留顽强的抗拒，当攻击在碰撞之后，发生一些金色的光辉现象。
嗡嗡嗡！
砰砰砰！
杂音混合着爆破的声音，在场中响彻不断。
密集的浓烟喷出，伴随着还有浓烟之中一道金色的光华一闪。
星期日此前遭遇过梵羽一次大亏，本能地再度拨动琴弦，在自己的身体表层构建一层防御。说时迟，那时快，当金色的光剑犹如矛一般贯穿出去，就要准备钉杀他的距离不到20公分，星期日只得认命。
但光剑从他的致命伤位置脱离了，剑尖与对方展现出来的防御气息方面，直到碎裂哗啦。
星期日带着一闪而逝惊惧的神色，逐渐地恢复平静：“「开拓」，果然也没有那么容易。”
瓦尔特注意到了对方的神情，心中推论的准确度已经不需要再继续测了。他很确信这星期日和歌斐木，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一点，并且还合谋。
当下展现出来的这种力量，就是他所推论的那个结果。
瓦尔特盯着众人：“后来，那位星神陨落。祂所行的道路上，被更加广义的「同谐」吸收。之后吞纳、同化。那响彻寰宇的合唱一度沉默，再奏响时，已成了谐乐的颂歌。”
“我听过这个说法。”流萤接过了瓦尔特的话语，可爱的眉头竖起：「星神消亡，也会留下无主的命途。」
这句话场中众人都理解。
而且他们更加清楚，在事象更新的阶段「同谐」里，它也能够包含一些来自于旧日的杂音，那才是作为集群星神「同谐（希佩）」的选择。
“宇宙至今发生的战争之中，被「同谐」吸收的，最近只有所谓的那个星神了。”梵羽缓缓地说。
站在原地的知更鸟，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她意识到一件事，倘若「同谐」掺杂了一种旧日陨落的星神杂音，那她此前对梵羽说过‘因为嗓子需要治疗而困扰’的话，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一种谎言。
知更鸟望着对面的亲属，脸色露出了难以置信：“所以，那才是我无法歌唱的真正原因？”
星期日：“……”
“原来笼罩匹诺康尼的阴影，其实是哥哥？”知更鸟低语说。
迎着妹妹投过来的目光，星期日自知此刻已经暴露许多，而且今天也不需要继续。
他迎着自己亲妹妹，惭愧地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谐」的孩子，你我最初设想的理想中乐园。也不应由希佩（同谐）创造……”
星期日说到此处，他的目光深邃：“所有生命的幸福，只能由立于万众之上的「一人」来承诺。”
上一篇：骑士：逢魔之力，力挺黑丝小母牛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