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可惜……已经没有等塔露拉再继续说教的机会了，随着下一秒‘嘭’的一声响起，矿场的士兵对两人直接发起了攻击。
塔露拉的眸子里顿时一凝。
“斩！”
她手中握紧的长剑，对准了前方铳所打出来的蚀刻弹。
嘣！
枪弹落在剑刃的表层，传来了一声清脆的一声响，紧接着蚀刻弹在半空之中受到剑身传递出去的红龙之火当场融解。
空气之中开始弥漫出火焰的气息，逐渐地开始蒸发周围的环境。
“下三滥。”塔露拉皱眉地看着对面放冷枪的家伙。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场过家家游戏，只是单纯觉得这种行为有点令她不爽。
“与你们可没有什么交流的。”矿场的士兵领袖，举起的铳面对塔露拉身边的梵羽扣下。
嘭！
一声轻响。
士兵的脸上却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他的视线之中前一秒所站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士兵只感觉后背一凉。在士兵下意识地回头之时，看到梵羽的轮廓。
火光映照出一枚从货箱里流出的刃片，从士兵脖颈一刀划过。
“很不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14章 没有谁生来就要受到这种压迫
哧！
冰冷的刃片划过士兵的脖子，带出猩红的热血。
后者捂着喉咙，在原地挣扎了几下，当场倒地。体温在冰冷的夜晚迅速冷却下去……
梵羽的身影出现在矿场士兵队伍的后方，完全令对方失去了分寸。他干掉这一个，立即把目标投向了下一位把铳口对准他的士兵。
没有直接的武器，染红的刃片成为了他手中最为锋利之物。
梵羽的身影一个闪身，瞬间出现于士兵的侧面，干净利落的在对方脖颈一划。
哧！
又是一声，一位士兵倒地。
梵羽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迅速转战下一位。
而一群士兵感知到周围无风自动而起的预兆，有士兵已经发现了空气之中的气流异常，立即大喊：“小心，那个家伙有法术能力！”
哧！
哧哧哧！
但话语总是苍白，即使在了解梵羽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可却无法躲避的结果。
那一声呼喊，只能够带来更加令人绝望的现实。
站在对面的塔露拉被分走了大部分压力，目光凝望矿场的士兵人群，她注视场中的梵羽宛若死神的杀戮，看得比旁人要更加清晰。
从前方看去，场中只有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在雪地的来回闪烁。
大气之中飘动的一些不自然的微风被塔露拉所敏锐的捕捉到，同时还有一些几乎不可见的能量环绕于梵羽的脚下。
但塔露拉知晓，那并非是单纯的技艺带来的素质，就像是她以前学习科西切的剑术，挥舞剧烈之时也能够带来一些重影，但要做到这种地步，还远远不够。
[那是一种‘加速’类型的源石技艺？]——塔露拉不禁暗想。
不过，看归看。塔露拉也没有停下来，她主动地向着矿场方向看守区域过去，与那里赶来的矿场士兵展开了交锋，为梵羽吸引火力分担一些压力。
随着时间的走过……
场中带有火焰的剑影在夜幕之下，与矿场士兵的铳与刺刀碰撞，锵锵金属交错的声音，时而伴随着凛冽的火花迸溅。
另外一边战斗的梵羽，则是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比起塔露拉正面交锋宛若一个斗士般的战斗风格，梵羽以速度方面缔造优势、带来精准的一击必杀、更像是一个刺客。
短短不到半个小时，这座帝国的矿场驻守的士兵已经死去了大半。
剩下几位寥寥还在风雪之中的士兵，目光惊惧地看着梵羽那一边，也在塔露拉的攻击之下惨叫倒地，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待到场中的战斗结束。
梵羽与塔露拉在矿场的中心场地会合到一起，两人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后。
因为夜晚的大地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透过月光的照耀下，可以轻易地看到各自的战况。两者最为鲜明的特点就是梵羽的背后是一片染红的血迹，几乎每一个矿场士兵倒在地上都已经失去了生息。
相反塔露拉的背后，有一些被火焰灼烧的痕迹，但还有一部分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捂着伤口处哀嚎。
塔露拉瞥了一眼梵羽的身后，思绪复杂地说：“狩猎，你还真一点都不留手……”
“我杀死的都是拿枪对准我的敌人，与你之前说的‘俘虏’话语，并不冲突。”梵羽回应说。
听闻这句话，他塔露拉脸上不禁一怔。
的确，之前她打算把士兵留给感染者们自己来审判的时候，面前这个家伙说过想见证一下。
但是……
有必要解释吗？
塔露拉瞥了一眼对方身后的痕迹，目光渐渐地收回放在了梵羽的脸上，暗自无语。
这家伙，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出来玩耍见不得血的公子哥了吧？还要特意解释，那未免也太看轻她了。
虽然她不太适应这种方式，但战斗优先保护自己的道理她肯定是理解的。
况且……
她可是杀了一位帝国的公爵从乌萨斯走出的。
塔露拉没有去接梵羽这句话，她只把这种关切当成是一种友好的关心。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不能不要把场面搞得这么血腥？”塔露拉看着满地鲜血淋漓，吐槽了一句。
梵羽郑重地说：“这是高效解决方式。”
塔露拉看着他的严肃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
塔露拉的目光开始投向了矿场下方的那些感染者。
他们在地面上与矿场士兵战斗，自然而然也引起了这些感染者的注意力。一些靠近边缘胆子大的感染者悄悄抬头，从矿区围栏的围栏方向投过来视线，看到地面上倒地的士兵，眼中有种说不出的错愕。
塔露拉也刚好与那位种族为菲林的感染者对视，对方立即蹲下装作不知。
这一幕看得塔露拉愣住了。
“我们在他们眼中，可不一定是救星。”梵羽提醒了一句。
塔露拉也反应了过来，如同小时候朗读的课本里英雄打倒邪恶反派后、群众们会立即出来欢呼的故事，在现实是很难上演的。况且，此刻由梵羽构成的一地血腥场景，很难不让人感到害怕。
“我过去看看。”
梵羽嗯了一声，自己却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塔露拉前去交涉。
不到一会儿……
塔露拉从矿区的方向，带领着那位菲林族感染者，还有一众衣衫褴褛的矿工们从下面走了上来。
他们大多数人的面色，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枯黄，体型也是瘦骨嶙峋。
他们的眼中，浑浑噩噩失去了往昔光彩，仿佛行尸走肉。
直到来到地面丢掉了手中的矿镐，见到地上乌萨斯帝国的士兵尸体，有些感染者眼中才浮现了出微弱的光芒。
“这些可恨的乌萨斯人，也有这一天。”一位头顶着恶魔之角，手臂上沾染结晶的萨卡兹感染者呆然地说。
“大姐姐，我们真的自由了吗？”一位脖子上有些源石结晶，脸上还带着鞭痕菲林小孩胆怯地问。
“这是理所当然。”
塔露拉哼了一声，看着菲林族小女孩脸上还留下的冻伤鞭痕，语气愤慨：“没有谁生来就要受到这种压迫！”
第15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本来不过是塔露拉一次收集物资，顺便也对不平之事出手的普通救助。
她未曾奢望过获得什么，情绪上也不应该有此波动。
但矿场里，连一些本该上学的小孩，都要扛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矿桥，推着沉重的推车劳作，真的让她感到颠覆认知。
“真是让人火大！”
“谢谢您，大姐姐。”菲林感染者小孩不知道塔露拉生气的理由，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大姐姐在帮助他们。
塔露拉的眉头垂下，低头看着投过来的纯粹大眼，只感觉心情复杂难明。
停留在书本上的认知，与自己亲自去实践的结果带来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尽管她已经做过不少见义勇为的事，但每次这样的经历依旧让她心情感到难以平复。
科西切说，她迟早会对这个世界失望，她的火焰多么炽热，当失望的那一刻就有多么恐怖。
但她认为不应该如此，这个世界应该还有需要拯救的事物。
她看向了梵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里有四十多个，按照老亚当的说法，附近的转运区还有几十个倒班的。”
老亚当就是刚刚大胆投望他们的菲林中年人，他看着塔露拉带着感激，此刻被塔露拉推出来面对梵羽的时候，眼中却带着一丝畏惧。
对于今晚矿场的变故，他们感染者是惊喜，也是恐惧……
压迫他们的乌萨斯帝国士兵们全部死了，可是矿场却有比他们更加恐怖的敌人。
尤其是面前这位‘割喉者’，他看到了对方残酷的一面。
“谢谢您和塔露拉救助了我们。”梵羽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善意。
“老亚当，他们留给你们了。”塔露拉问，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哀嚎的士兵。
老亚当盯着地上几个矿场的士兵，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那几个士兵，其中一位队长艰难地从雪地里撑起来，恼火地看着塔露拉：“让这些感染者来羞辱我们，你作为大公爵的养女也是堕落了，塔露拉。
要处决，也是你来处决我们。”
塔露拉蹙起了眉头：“我和你们这群家伙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人需要。”
矿场士兵：“什么？！”
塔露拉没有和对方解释什么，她不打算成全这些士兵对于帝国那份顽固的荣誉感。
这些士兵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的劳作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吗？他们不知道饿着肚子的感染者，劳作效率低下吗？
不……
曾经作为科西切的养女，对于乌萨斯帝国军政系统了解的她，很清楚这些士兵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他们依旧如此，是帝国皇帝的命令，是那些腐败的贵族命令驱使他们这么做。
然而——
这里的矿场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许多的矿石资源还沾染着血痕，但也在冰天雪地被挖出了一个大坑。
塔露拉毫不怀疑，等待这些感染者们把这里挖掘完毕，他们留下来的大坑，就会成为矿场士兵把他们埋葬其中的坟墓。
而这些士兵届时依然会无动于衷，怀抱着‘让乌萨斯再次伟大’的荣誉感，如同进行了一场神圣的仪式一样埋葬那些还未绽放的孩子。
塔露拉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地上几个矿场士兵严肃地说：“感染者的声音，也许由你们自己来听听。”
矿场士兵一怔，还不明白她话语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地，以老亚当为首的感染者群体，自动地开始向着他们汇聚过来。不久前那些随意践踏卑贱感染者，用一种漠视的眼神盯着他们。那种眼神他们很熟悉。
每当他们感到不爽的时候，一位行动缓慢的感染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总能够迎接他们的鞭打撒气。那是不需要担心任何报复，成本、甚至比上海路边的一只狗都要轻松的事，就像喝水吃饭一样随意。
现在，他们也被相同的漠视眼神凝视着。
不……
矿场士兵从这些感染者眼中深处，还看到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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