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第20章 感染者纠察队
“客人？他们才不是那种好说话的。”
乌萨斯老妇人声音高了几分，不由分说地同样训斥梵羽：“你也一起过来，小拉（ra）。别以为塔露拉最近到处跑，没有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在暗地鼓动。”
“……”梵羽脸上微微一僵。
塔露拉看着这一幕，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奶奶还是挺会看人的。”
“够了，你们两个以为村子现在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地方吗？我们家都已经被搜刮一空了。”乌萨斯老妇人受不了横了两人一眼，把他们拉到村口的仓库，面色充满严肃：“赶紧躲起来，村子里现在可不太平。”
塔露拉蹙起了眉头：“村子，来了人是帝国的那些家伙？”
乌萨斯老妇人嗯了一声：“没错，是感染者纠察队，风雪上个月停止后，这群天杀的豺狼就出现了。”
梵羽奇怪地问：“村子里，没有感染者吧？”
乌萨斯老妇人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梵羽，塔露拉的视线也同样是如此。
她们对于梵羽表现的疑问更加惊讶，这个一肚子坏水又冷酷的小伙子，在这方面却意外地显得很天真。
塔露拉托着下巴：“纠察队可不单单是追捕感染者那么简单。”
乌萨斯老妇人：“嗯，这群混蛋的每次来到村子，不是搜刮我们的钱财，就是吃喝拿要。”
塔露拉张了张嘴，被抢走了在梵羽面前说话的机会，颇为郁闷地看了一眼乌萨斯老妇人。
不过，正当塔露拉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屋子外面的村庄中心传来了一阵哭声，顿时打断了三人之间的谈论。
梵羽与塔露拉对视了一眼，然后塔露拉对着乌萨斯老妇人说了一句：“奶奶，我们过去吧！”
“你过去干什么？”
“放心，我们怎么说也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知道哪里不容易被发现的。”
也不等乌萨斯老妇人还想说什么，塔露拉雷厉风行地对梵羽示意了一下眼神，两人从屋子的后门，一直绕过村庄的正面道路，来到了村子的中心点。
数分钟后。
他们在村庄中心的十字路口左侧一间泥土披着稻草的屋子后面停下，看到了村庄正中心处的哭喊声音来源。
距离村庄正中心的门口，穿着军装的乌萨斯帝国军人手里拿着长鞭和武器，从几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们手里拿着搜刮到的珍贵野兽毛皮，带有古老气息的饰品、还有一些精美的银具。口里吃着晾干的肉干，一些果子和锅碗瓢盆则被他们扔在了地上打碎。
梵羽的目光看到了地上刻着[Ra]文字的自己的木碗筷，那是乌萨斯老妇人给自己做的。
“……”
“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庄，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真是美丽！”一位手里拿着银具餐盘的士兵，对着地上哭泣的乌萨斯中年调侃地说。
哭泣的乌萨斯中年人：“不要夺走那个，那是我的母亲生前留给我的。”
“你母亲生前？”乌萨斯军人嗤笑一声：“这个盘子明明是帝国首都出品，只有一些贵族能够掌握。你的母亲，不会是销赃贼吧？”
哭泣的乌萨斯中年人眼眶通红，愤怒地说：“不准侮辱我的母亲！你们这群畜……”
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边一位士兵用坚硬的军靴一脚踢在了肚子，令乌萨斯中年人当场捂着肚子哀嚎了起来。
“请不要伤害萨沙，那些餐具我们不要了。”门口的中年妇人哭泣地说。
“他可是在袭击纠察队，这家伙不仅窝藏珍贵的赃物，还有可能包庇感染者。把你的衣服脱掉了，我怀疑你就是！”
中年妇人一呆，眼中顿时浮现一抹恐惧。
周围的村民望着这一幕，敢怒不敢言。
隐藏于屋子背后的塔露拉，面露愤怒的神色：“他们作为帝国的军人，未免也太卑劣了。”
谁都清楚那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小村庄里却无人敢发声。
对方手中的武器，还有那些漆黑的铳，都无声诉说着一种‘强权’。
纠察队军人向着前面走去，露出了愉快地笑容。正在此时，人群之中的远处，扔过来了一个木勺子，正好打在了他的头上。尽管伤害几乎没有，但胜在羞辱。
纠察队军人旁边的同伴们，甚至露出了玩味地笑容。
“是谁？”
人群之中的阿丽娜走了出来，皱眉地看着场中众人：“你们是纠察队，对于源石感染者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你们想要拿走东西就拿走，何必要这样羞辱我们？”
“一位埃拉菲亚（鹿）啊……在乌萨斯倒是很少见。”纠察队众人看到阿丽娜的特征，脸上很惊讶。
“不过，小鹿。你又怎么敢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
阿丽娜面色凝重地说：“风雪停止后，上个月已经有纠察队前来审查过，我们也缴纳了足够多的贡品！他们没有你们这么过分。”
一直在纠察队不出声头戴军帽的纠察队队长，面带戏谑：“缴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纠察队可不是那种腐败的家伙。”
阿丽娜没有回应，目光握紧了袖口，目光却非常坚定。
见此，纠察队的队长哼了一声，仿佛失去了那种调侃的想法，颇感无趣地说：“算了，倒是还算有一个有骨气的人。小鹿，等我巡逻回来，我带你去城市吧，这个村庄可不适合你。”
阿丽娜：“……”
“还有你们几个，我们该走了。”
几位感染者纠察队伍人员面露迟疑地神色： “可是队长——”
“再搜刮这群泥腿子就活不下去啦，你还想不想下次来了？”纠察队队长嗤笑拍了一下下属的脑袋。
几位感染者纠察队成员反应过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拿着手里珍贵的东西，脚踩着刚刚打碎的碗筷，收获满满地离开了村庄。
草屋的背后，塔露拉握紧了拳头，转过身。
“你？”
梵羽盯着前方地上破碎木碗，眼眸里森然：“没饭吃了……”
第21章 打碎的东西，你们忘记带走了
略微冷冽的语气，塔露拉却觉得此刻两人的心情都差不多。
她深呼出一口气，从小屋的后方走了出来。
广场前，那位被夺走了母亲留下来银具的中年村民，此刻正与自己的妻子拥抱在一起，两人的眼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眼泪哭泣着。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收拢自己家被感染者纠察队光顾后留下来的狼藉，整理损失。
“谢谢你，阿丽娜。没有你镇住那些豺狼，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位年老的乌萨斯人感叹地说。
阿丽娜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把一些正常的事情说给他们听而已，最终决定的还是他们。”
“不管怎么说，那个可恨的纠察队差点就要对萨沙的妻子动手，是阿丽娜你把他们劝走了，不愧是读过书的。”年老的乌萨斯人感激地说。
对于这种说法，阿丽娜也只好点头默认了。
不过，在围拢的村民之中，不知道是哪个年轻的声音忽然说了一句：“那群纠察队要搜索感染者，其实也可以把塔露拉交出去吧？每次帝国军人过来，我们每次帮她打掩护……”
嘭！
开口的年轻人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老母亲一榔头打在了头上：“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塔露拉帮村子里多少次了？而且那个孩子还没有犯什么错，你的心是被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吃了才能够说出这种气死老娘的话？！”
年轻人捂着头眼泪汪汪，看着自家的老母亲宛若化身母熊的样子，悻悻地不敢说话。
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村庄左侧的方向，看到塔露拉的身影，顿时噤若寒蝉。
众多村民也发现了感染者纠察队走后，从后面出来的塔露拉。
“抱歉了，诸位。”塔露拉走上村庄的中心，看着地上的四处狼藉惭愧地说。
那位叫萨沙的中年人摇头：“他们搜索的是感染者，而且也是借机搜刮东西而已，和你没有关系，塔露拉。”
“不，我是指我没有选择出来。”
他的妻子也摇了摇头：“你并不需要为我们做到那种地步。我们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暴露反而更加麻烦。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
“没错，上个冬天，上上个冬天……没有你打猎拿回来的那些东西，我这个老身板都熬不过去了。”
“我家的孩子也谢谢你带回来的礼物。”
“还有平日里的事情。”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让塔露拉宽心的事情，面带微笑。
这一幕，配合满地由感染者纠察队留下的狼藉，呈现出一种鲜明的对比。
塔露拉张了张嘴，心中感受到一种激荡的心情，仿佛有什么要涌出来。
直到阿丽娜来到她的身边，众人收敛心神，有人忽然想到了离去那位感染者纠察队队长的话语，面露担忧：“阿丽娜，那个人说还要回来找到你。”
阿丽娜面露苦涩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放心，那群家伙真敢出现，我也懒得顾忌什么了。”塔露拉冷酷地说。
不过，她的眼眸依然也有一丝担忧。
距离那个夜晚，还有矿场的事情发生才几个月，再失踪一批的话，傻子也知道附近有问题了。
届时为了不连累村子里的其他人，她说不定得提前离开了。
阿丽娜笑了笑，对于塔露拉的话语倒是不曾怀疑。
她像往常一样看了一眼塔露拉的身后，那位往常总是与塔露拉一起的轮廓，却在此刻不见了。
阿丽娜不由感到好奇地对塔露拉问了一句：“那位‘太阳’先生呢？”
因为梵羽对她解释过自己的名字之中的‘拉（Ra）’是太阳的意思，加上对方的眼睛色彩，她有时候也会如此称呼。
塔露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到这几个月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后的那个家伙，竟然不见了踪影？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低头看向了前方十几米之外，那个由奶奶给他做的碗，竟然不翼而飞。
……
与此同时。
村庄地郊外。
清晨的朝阳照射，森林里的雪松上挂着一层厚厚的银白。
十几位感染者纠察队的成员，手里拿着从村庄搜刮而来的银具，古老的摆件、还有一些只有乡村里才有的奶酪肉干。
“呸！这个村子里得到奶酪真难吃，比不上上次那个村子。”一位士兵吐出了口中的奶酪干，把手里的一块也随之扔掉了。
“少抱怨啦，要怪就怪上波的谢尔盖他们，是他们搜刮了太多，我们这次都没有多少油水了。一群穷鬼！”
“但也不见得，他们遗忘掉了真正的宝贝。阿尔方斯队长，看看这个银具！”
一位纠察队成员拿出了在太阳下璀璨生辉的银质餐盘，递到了头戴面具的队长跟前。
队长见多识广，看到了上面的文字：“罗斯托夫？”
“这好像是大叛乱之后，在切尔诺伯格那边的伯爵家纹。不过，这大概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暴发户，罗斯托夫家族原本不过是一个伯爵扈从，却窃取了主人的一切。”
“那这个村子会不会……”
队长嗤笑摆了摆手：“估计是大叛乱期间逃难到这里隐居的家系成员吧，这种贵族不必担心引来什么麻烦。说到底居住在那样的村子，再显赫的血脉也掩盖不了泥腿子的现实！自己收好吧，去前面探路。”
“那我就放心了。”端着银具餐盘的士兵美滋滋的收好，向着雪地前方走去。
他的视角之中，忽见前方的道路上，多了一位黑色大衣，棕发金瞳的男人。
对方的手里，拿着一个破碎碗。
“你是？”
梵羽从破碎的碗上面扳下一块木片，漆黑的手套上覆盖一层青绿色的气旋。
“打碎的东西，你们忘记带走了。”
他犹如丢出扑克牌一样，把手中的木片扔出。
咻！
寒冷的大气之中带起一道狂岚，木片宛若化作一道飞镖，直接从士兵的脖颈划过。
哧啦——！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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