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梵羽：“我可以。”
娜塔莎最后的‘你’字还没有说完，就被梵羽把话接了过去。
她与奥列格的表情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梵羽会答应得这么果断。
奥列格说：“那接下来就由我出面把人召集起来吧，而这个时机刚好可以宣布。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的最佳时刻！”
话音落下，奥列格也不管身上的伤势，绑着绷带就已经出门了。
“那么，你想到要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
见到他这个反应，娜塔莎也不意外：“就是一些关于鼓舞的话，奥列格以前在银鬃铁卫待过知晓会把大家集结到一起的话语，会很振奋人心。”
“没有。”
娜塔莎：“？”
她从旁边桌子抽屉下取出了自己平时的阅读物——《春神和战争之神雅利洛》
“这个是以前从上层区带来的，可以看看。”
“谢谢！”梵羽接过了书籍。
伴随着等待的时间，诊所屋外召集的地火成员越来越多，等到窗外外面的空旷广场几乎都站满了人，奥列格走了进来。
“差不多了。”
梵羽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位于广场前，被俘虏的银鬃尉官、银鬃铁卫已经被推到了垃圾桶的那边。
深夜的路灯下映照着诊所正前方的广场，已经围拢了差不多上百人的面貌，大半夜被唤醒的老矿工面色迷惑，经历了管道入口外围战斗的年轻「地火」成员眼中则毫不掩饰地雀跃。
奥列格用平静地话语叙说：“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有件事需要和大家说明一下，那就是我已经负伤不再适合担任领袖了。接下来，将由梵羽来替我的班。”
他并未准备和曾经所见大守护者的演讲那般引起居民高昂的情绪来发表一些话语，反而像个平静的工头说着一件交接班的平常事情。
一些年老的地火成员愣住：“哈？”
奥列格继续说：“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梵羽其实很早就是我们派遣到上层区的隐秘探子，因为2个月前得到重要的信息而重伤昏迷。他其实也一直都是「地火」骨干经常为我们出谋划策，只是最近才走入大家的视线中。”
听到这句话的「地火」成员，表情各异。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梵羽那个家伙不简单！”一位与梵羽共同有探索铆钉镇经历的地火成员正色地说。
另外一位女性地火成员，双手环抱自信地说：“看来当初头儿（奥列格）把他安排带虎克那几个小孩子，大概也是为了缓和上层区遭受重创的阴影吧？我完全搞懂了。”
“一直有传闻奥列格只是明面上的首领，真正的领袖另有其人。原来是他……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奥列格听着下方的一众人员的窃窃私语，面无表情（完全呆滞）：“……”
需要编织的理由，似乎比想象当中要更加简单。
他脑海里还思考着如何解释梵羽在苏醒那十天还有挖矿时的情况，让一切看起来变得更加合理。但现在似乎完全不需要了……
环顾下方的地火众人，那种丝毫没有质疑的态度，奥列格忽然之间也感到自己先前的准备有些好笑。
也对——
哪怕不用编织什么幕后领袖之类的，以今日事件之后梵羽成为领袖也根本不会遭到反对。
“那么，接下来就由你这个新领袖来说点话吧！”奥列格拍了拍梵羽的肩膀。
梵羽应了一声，站在娜塔莎的诊所门口向前走了几步，黑夜之中他看不清所有人的脸，只能够从人群的特征当中发现特征明显的希儿，还有经常遇到的约书亚，一些以前在铆钉镇收集物资的同僚。
这样的视角，也是自原来世界学生时代，第一次俯瞰如此多人目光。
老实讲，对于原来世界早已经抛弃掉群体性生活，回归个体性的他而言，还有一些不适应。
不过，下方那些一双双投过来的目光，除了压力以外，还让梵羽心底滋生了一些莫名的感觉，有什么从心中涌现。
“我从磐岩镇苏醒过来的第一个月，思考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我在这里晒不到太阳。”
众人：“诶？”
“地上的生活是很温暖的。”
梵羽的话语仿佛是在自语，又仿佛在缅怀什么：“即使有冻土的覆盖，太阳的辉耀也会照亮大地带来温暖。当冬日远去，积雪会慢慢地瓦解，冬天冻死的虫子会给大地化作养分，直到万物在日光的笼罩下逐渐生长，带来生机……”
站在身边的奥列格若有所思，就他所知，贝洛伯格已经很久迎接过‘春天’的到来了，寒潮已经覆盖了他们生存的地方至少有700年。
这大概是梵羽第一次间接地向他们阐述了身为‘外乡人’的秘密。
窗后的娜塔莎表情则有些古怪：[这不会是他从刚刚那本神话故事书获取的灵感吧？]
“我希望能自由地沐浴太阳的恩泽，也没有谁能够阻挡我们享受这一切！”梵羽慢慢地举起了骑枪。
他的话语没有那么演说家那种能够调动群众情绪，只是很朴素地诉说着一件普通的愿景。
但他话语里所表达的意思，就已经是毫不掩饰想要‘前往上层区’狼子野心了。
这一点「地火」众人自然听得出来话语里潜在意义，年老的人或许还有一些对于战斗的担忧，但激进的年轻人眼中望着梵羽的神采，已经是逐渐地趋向崇拜。
这种‘野望’，让他们觉得能够走得更远。
人群之中的希儿，视线也在高处梵羽转头的身影所吸引，这一刻举起骑枪回应众人的那道身影，意外的感觉和他的瞳孔一样耀眼。
所有的地火成员被感染，她也不禁浮现出身为其中一员的自豪感。
「一场伟大的运动，往往就是从这种小地方开始……」
第57章 【布洛妮娅】：连接深度3
与此同时。
贝洛伯格，上层区。
远在磐岩镇所席卷的一场运动悄然开始酝酿，位于克里珀堡内的大守护者办公区却迟迟还在等待着傍晚时动员的信息。
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端坐于长椅前，面对着大厅两位紧张无比的银鬃铁卫，揉着眉心颇感头疼地发问：“你们说，布洛妮娅还没有从管道那边上来？”
“是的，自布洛妮娅大人率领的部队在4个小时前出发，那边就没有再启动过升降梯的痕迹。”银鬃铁卫报告说。
可可利亚听着这句话，蹙起了眉头。
早晨布洛妮娅和她争吵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
可可利亚很清楚自己教导出来的女儿想法，即使她再如何反驳自己，当她去选择带队执行时、肯定是做好了许多心理准备。
哪怕她存在着一些天真不愿意伤害下层区居民的想法，打算以和平的方式抗拒自己，却也绝对不会让任务失败，拒绝回来报告。
尤其是，这一次她还命令担任了银鬃尉官几十年的老资历佩伦负责辅佐，那个活化石虽不及朗道家的杰帕德，但面对下层区的复杂情况，也绝对够用了。
她心中浮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裂界……”可可利亚呢喃。
银鬃铁卫：“诶？”
“裂界，是不是已经开始吞噬了？”可可利亚认真地问。
银鬃尉官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的自家最高上司眼中所充斥的紫色眸光，却仿佛入魔了一样。他以为自己看错、马上低下头老老实实说：“管道周围并无裂界侵蚀的痕迹，大守护者。”
“那就去搜索。”可可利亚下达了命令，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前段时间，你们有报告一个下层区偷渡者来到上层区倒卖对吧？去让银鬃铁卫找到他，让他带领人去下层区寻找。”
听到这句话的银鬃铁卫面露难色：“这个……大守护者。城里被抽调的兵力已经太多了，如果要人手的话肯定不足。而铁卫禁区那边，杰帕德长官那边抵御一部分的裂界侵蚀抽调不出来。”
可可利亚冷淡地说：“无妨，我会亲自去那边镇压怪物。”
“是！”
不久之后，随着政令从克里珀堡内传出。
深夜的银鬃铁卫开始动员了起来。
位于上层区的博物馆喷泉处，两名银鬃铁卫挡住了一个提着皮箱子、穿着骚包的蓝发青年。
在夜晚的路灯下，他左眼仅露出的绿色眸子显得很明亮。
“根据商人莎士比亚的报告，你因为倒卖文物罪被逮捕，波桑紫！”
“啊哈哈……几位铁卫老爷，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人家不叫波桑紫，而是叫火花蓝哦。”男子搓着手，面带谄媚的笑容。
但银鬃铁卫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想法，缓缓地拔出武器。
随着身后的银鬃铁卫增多，男子的额头冒出汗珠。
正当他打算从箱子里准备丢出烟雾弹逃跑的时候，当黑夜里两把冰槊‘咔啦’的一声立于自己的两边，连着博物馆门口的喷泉都彻底凝结，他的脸色彻底变绿了。
只不过是卖点东西，有必要搞出这种阵势逮捕自己？
……
另外一边。
磐岩镇。
梵羽荣登「地火」组织的新一代领袖把黑夜里的鼓舞说完，就让大部分「地火」成员各自回家休息区了。
留下的一部分希儿等人，则开始处置布洛妮娅的银鬃铁卫这些俘虏。
“如何从他们口中获得情报，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你今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别回旅馆了，脑子里也好好想想明天的安排。”奥列格知晓他初次担任领袖，现在是一个需要放空大脑的时候，带着伤和希儿与一众留下的地火成员，把俘虏运输走。
梵羽则回到了诊所里。
娜塔莎正在把治疗布洛妮娅后的工具进行消毒，她一边完善着手里的工作，一边对梵羽说：“感觉如何？”
“有些说不清的意味。”梵羽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娜塔莎惭愧地说：“对不起，是我和奥列格有点过于把压力给到你身上了。”
梵羽摇了摇头，这件事是他主动承担过来的，倒谈不上压力。况且这件事的【果】虽然是上层区想要一个合格的领袖把地火当成开刀的，但【因】是自己这个闯入了上层区所带来。
“仅仅是一天发展到这种地步，过程与我想象当中要更快，时间也要抓紧……”
娜塔莎：“？”
这个人，脑子里早就预想过和上层区发生冲突？
一种‘是我们造就了地火的领袖，还是他早就预谋了把我和奥列格赶下台？’想法从娜塔莎心底滋生、难以说清。只是她看着梵羽的模样，表情越发古怪。
“奥列格和我说了，你可以先去楼上去睡会儿。今天我要处理这些事情，还需要提炼一下后续可能要用的药物了。”
娜塔莎决定转移话题。
梵羽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
他来到二楼上娜塔莎的住所，房间的气味是许多草药的味道，玻璃器皿、医疗书籍、简单的木桌和床铺，还有上次送给虎克给她的玩偶。
坐在椅子上，回归到一个人的时间。
梵羽很自觉地展开了右眼下激活的同谐光谱连接，开始查看本日结算的一些收获。
【娜塔莎】
连接等级：深度4
本日结算获取：撕裂+1、精神+1（x3）
【虎克】
连接等级：深度5。
本日结算获取：力量+1（x4）、敏捷+1
这两个常驻带给梵羽的获取，给予的反馈已经趋向稳定了。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自己前期积累下来，定向获得稳定成长的渠道。
然后，就只剩下了今日新出现的另类连接目标。
【布洛妮娅·兰德】
连接等级：深度3
本日结算获取：风元素+1、敏捷+1（x2）。
梵羽低着头，展开了自己的手掌。
无须他调用能力，与布洛妮娅达成的连接，这一刻仿佛化作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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