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他最信任的黄金，在这一刻对他发起了攻击。
马哈特只来得及解除三叉戟，用大衣来抵挡这近在咫尺的攻击。
【从内部黄金化……】
胸口，传来了剧痛。
有着将军素质的马哈特以手臂作为武器，黄金化的指甲戳进了清的肚子。
想要逼退，但是没有。
因为清把伤口的血水晶化了，这一戳没能深入，不致命。
而夜莺——有着好听声响，较重的剑，一直切到了肋骨上。
再往后的内脏黄金化了。
以对方的身体为支点，两个人都是要跪在地面的姿势。
很近。
鼻腔的血腥味里，多出了一抹柑橘香。
“居然藏到了最后，如果一开始用的话……”
“谁会上来就掀起底牌呢？”
“也是。”
清的嘴巴开始涌出血来，含糊地说，“算我赢了。”
马哈特没有异议，胸口开始流淌血和黄沙，他却愉快地笑了出来。
扶着清的肩膀起来，黄金封堵了伤口，要等清的魔力消散，才能解除，让伤口恢复。
“是啊，我还是轻敌了，本以为足够……下次必定会拿出足够的谨慎。”
“马哈特，之前旅行的约定一直有效，我在这段时间思考过，你或许可以接触恶意了，我们的旅行中无法教你这一点，咳呃！”
吐出血，清指向南边。
“维伊泽，帝国放逐贵族的地方，我在书上看到过，那里充满自暴自弃的废物、天真的傻瓜和无法无天的恶棍，以你的能力，进入帝国结界不难，如果愿意了解的话，就去那里吧。”
“你要回去中央诸国了吗？”
“嗯，有两个可靠的人在那，”清用水晶堵住肚子，“我，我们，要去打魔王了。”
马哈特没有压抑笑意，抚胸行了一礼。
“那么我会期待着的，下次再见。”
“再见。”
……
旅途的小憩 : 219、如芙添翼
大魔族缓缓飘起，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临近傍晚，偏红的阳光映照在地面上，马哈特无法解除的黄金反射光辉，有些刺目。
芙莉莲迅速从水晶柱上滑下来，赶到清的身边扶住他。
“内脏没事吧？”
用于支撑的双剑落到地上。
现在已经连呼吸都痛了，清只用扶住芙莉莲的手指轻微点了下。
除了肚子上，肩膀上还有一处水晶凝固的伤口，模糊的血肉下面能够看到白骨。
清感到芙莉莲的紧张，她的身体有些紧绷，忍耐着疼痛，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呼气，说话，“小伤而已，不会死的。”
“不要说话了。”
精灵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真正“害怕”的时候了，小心地扶着清，坐下，倚着一块大石。
然后迅速开始翻箱子。
如果没有在最后遭遇马哈特，这一趟也算是有惊无险，没什么像样的危机。
得益于清前段时间的整理，她很快找到了要用的药剂。
冲洗伤口的、补血的、加速愈合的……内用外用一口气摆了一堆。
清这边本来强行维持着微笑安抚芙莉莲，实际疼得眉头不时皱一下，看到那堆药后，有些维持不住。
“芙莉莲？”
“这些都是要用的，另外，伤口要缝合……针线在你箱子里。”
“麻烦了。”
或许可以用水晶，但是清想起来女神说，回去之后很多能力不能动用。
如果魔力也是其中之一……回去肚子就直接裂开，有些恐怖。
精灵千年来什么都学了一手，虽然有些没有实践过，她也会一些简单的神术，比如净化，在这个世界是用于消灭细菌的。
内服外敷的药物灌下去，最后是让清疼得要死的缝合，结束之后全身被汗水浸湿。
身体发凉，取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给他裹上，接着洗掉手上的血。
“不要碰，”注意到清想摸一摸伤口，芙莉莲拍了他一下，“伤口有什么好摸的？”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子，这也算是一种勋章了……马哈特那边，大概也要休养一两年了。”
“笨蛋，交给我的话会有更好的机会。”
恢复记忆后，芙莉莲对此耿耿于怀。
以她的经验来看，那不是最好的机会。
“芙莉莲……我还没教训你呢，后面太激进了，你说的机会，是准备让自己变成黄金来换吗？”
“你才激进。”
“你更激进。”
“你你你……”
芙莉莲捂住了他的嘴巴，物理上让他闭嘴了，继续输出观点：“马哈特的黄金现有的东西都没办法破坏，反而省力气了。”
清咬了咬她的手指，声音从缝隙传出：“谁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芙莉莲要是被丢进什么悬崖裂缝，或者从托尔大溪谷冲进海里……”
“魔族不会对‘尸体’做多余的事情。”
“这附近可是有龙的。”
“……也是。”
魔物的行动不可控，芙莉莲没有考虑这点。
毕竟只是嘴硬的临时起见。
“你该回去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嗯。”
到现在，从马哈特的压力下脱身，清才来得及思考更后面一些的事情。
回去之后是到哪里，时间的流速是怎样的，能不能使用魔力，身份问题有没有解决……
唯一的好消息是，应急处理后，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战斗力，在和平的世界里，不动用枪械，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箱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剩余的食物都在里面，清交给了芙莉莲，并交代她不要一口气吃光了。
精灵好像没有听到。
清也没说什么。
双剑认真擦洗后，别在腰间，暂时没有剑鞘，看来在那场现今遗忘的战斗里，勇者没来得及传递更多。
“南之勇者……至少说下名字啊，他的尸体呢？”
“可能被魔法毁掉了，可能，被吃掉了。”
“……”
清沉默了，放缓呼吸缓解疼痛。
“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有什么特别的魔法，让他离开了这里，或是被全知限制在了哪里，继续着战斗吧。”
“我没听说过那样的魔法。”
“芙莉莲在森林宅了几百年，不知道很正常，而且他们两个是先知嘛。”
“就当是那样。”
清理伤口和缝合后，天已经快黑了，魔物可能会被清的血腥气吸引，它们很少有智慧，魔力衰弱后威慑也会渐渐褪去。
到了该走的时候。
再继续说下去，就有种幼儿园前不舍得和妈妈告别的小孩子的感觉了。
最后，还有一件事。
“芙莉莲，抱我一下。”
“什么事。”
问着的时候，她已经避开伤口，轻轻抱了过来。
清把脸贴在她的脸侧，张口轻轻咬着她的脖子，含糊地说：“我刚刚用了点时间思考，关于飞行魔法的事情。”
思路有些复杂，要在短时间内全部展现的话，就要这样贴近，来让芙莉莲清楚感知。
精灵特有的思维，不能用表面的时间来计算。
在马哈特的攻势下，那些金沙的扑击，如果有飞行魔法会好躲很多——虽然那样做魔族也会对等地使用飞行。
作为真正亲身体会并多次使用飞行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怎么运行魔力。
但不是魔族的时候，人类天生的体质欠缺没有办法，他一路上也在思考怎么调动魔力，在战斗中，一些感触更加深刻。
依靠着精灵的特性，清多了思考的时间，有了一些思路，也仅是一些。
但——
他吮着精灵的颈部，含糊地说：“如果是芙莉莲的话，一定能做到吧。”
白发的魔法使感受着他的信任。
“嗯……清，恶心。”
“我可是每天都有刷牙的，你这懒散的家伙，半夜偷吃布丁都不漱口，还好意思嫌弃我。”
“不要说多余的话了。”
芙莉莲想让他快点回到那个和平的世界。
同时，也有一点奇怪的感觉，让她不好意思描述，脖子那里，好热，一种奇异的痒感穿透皮肉，抵达了心脏。
身体有些发颤，很奇怪，所以要快点结束。
清不再多说，感受着飞行时的魔力波动，传授给芙莉莲。
如果是芙莉莲的话，有了这个魔法，至少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芙莉莲，答应我，不要冒风险。”
“……嗯。”
沉默一会儿，精灵点头。
她不是笨蛋。
“那么就到这里了。”清松口，舔了舔周围多余的口水算是清理了。
当然没有蘑菇味。
只是之前的汗水和一些灰尘，微微的咸。
清已经能够站立，搀扶着起身，光线暗淡，他凝望着芙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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