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居然发展到这么大了。
“久疏问候，古兰小哥还有露莉亚女士。”
“就不要用那个时候的名字来取笑我们了……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好意思留名。”
“千万不要这么说，六年前没有二位的援手，我们蒙受的损失就会超过预期，还有【血迹】达芙妮尔那次，诺尔姆商会没齿难忘——我就不客套了，两位请。”
老管事。
上次见面还是六年前，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外出。
那也是诺尔姆商会建立的初期，连会长大人都要为了重要的粮食贸易而奔波。
老人家现在看起来还很有精神。
城门打开，入城后能看到有许多地方正在建设着，魔法使和战士都在帮忙，石料土块泥沙飞来飞去，热火朝天。
还有人在修缮着城墙，可以看到一些焦黑与爪痕，似乎是某种飞龙以及其他会释放魔法的魔物。
老管事留意到他们的视线，讲解着近况：
“魔族似乎有什么大动作，他们的行动让一些胆小的魔物躲避，近来还有些小股的魔族军队出现在附近……令人不安，我现在负责一些城防规划的工作，希望我这个老头子的经验，能让年轻人们少些损失。”
现在这种局势，负责防卫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老人的经验判断和年轻人的反应都是必需之物。
“确实乱起来了，我在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军队。”
老管事闻言微笑着说：“那看来这边能轻松些了，另外，会长那边一定也会为见到二位而惊喜，不着急的话——”
清点点头，“我这边没什么关系，刚刚想到一些情报，或许有价值。”
“那么这边请，补给方面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清直爽地抖了抖上衣，示意身无分文，“惭愧，但我现在也无法拒绝。”
“哈哈哈，对二位这样的人来说，区区钱物何足挂齿？”
……
宽阔的房间内，诺尔姆会长正在教导着他的儿子。
“笃笃——”
“请进。”
视线从地图上收回，诺尔姆会长起身，年轻人也安静地站到旁边。
老管事进来，抚胸行礼，并没有因为亲近而僭越，微笑着说：“今天有几位老朋友到来，或许能给会长带来惊喜。”
诺尔姆有了几个猜测，调整好表情露出得体的微笑，“快请。”
管事让开身子。
看见棕色和蓝色的头发时，会长脸上的喜悦真诚起来，加快脚步走来。
“清先生！祥子女士！”
“叫名字就好，六年没见了，诺尔姆会长。”
“贵安。”
“我这边可是一直在听说你们的事！”
清和祥子问候过，会长抓着清的手用力晃了晃。
“两位风采依旧啊！另外，伊德和芙莉莲阁下，是遭遇什么走散了吗？”
“嗯，因为之前的战斗……”
叙旧到此为止。
清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些。
“其中的一些情报，或许对诸国有所帮助，我明白空口无凭很难令阁下信任，现在去验证也好，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些先机……”
七崩贤死去了三个，阿乌拉控制的魔族军队，也因为过于僵硬，在脱离战场时被他们大量杀伤，其中不缺出名已久的将军和魔法使。
一路上的见闻可以确定，魔族的主力还在帝国边境周围，那么北方高原上就会出现空白。
或许在全知修拉哈特眼里，涉及北部势力的变化，也是交换的一部分。
原本涉及到诸国，现在的清没有什么干涉的手段，他唯一有身份调动什么的地方，居然是教会。
只是教会的僧侣完全不具有战力，由他们再影响贵族和其他地方，在这个信息传递缓慢的时代，等到全部确认完毕，魔族也该重新集结完了。
此时只有少部分的智者能够从之前的情报中分析和猜想局势，而想做什么的话，还需要一个资深“赌徒”的执行者，才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
清认为诺尔姆会长是这样的人，否则无法在六年内，从被放逐的乡下贵族，到积攒下现在这样的基业。
诺尔姆的表情严肃起来，三言两语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重量。
“我明白了，请坐，我们立刻开始了解吧——这是我的儿子，”会长对那个年轻人说，“你就在这里旁听，不要说话。”
年轻人抚胸，站立一旁，“遵命，会长。”
……
确认了清和祥子到来的时间只有两天，这也意味着时机并没有过去，诺尔姆会长感到了十足的惊喜，立刻就吩咐下去，骑士团开始整备，等待出发。
之后才开始了解具体细节。
至于高速移动的手段，不需在意，帝国的魔导特务队、一些失传的古老魔法都有能够做到类似效果的。
聆听之后，会长拍桌，“这份情报价值半个商队！”
清正在吃点心补充糖分，因为拿得太快，被女友在桌下轻轻拍了下腿，若无其事地附和来转移尴尬：“有那么夸张吗？”
“嗯，绝对，我们虽然已经站稳跟脚，但北方高原的商路开辟依旧是件困难的事情，趁此机会可以进行大范围的勘探，同时也可以在沿途展现商会的力量，来扩大影响力……”
会长并不介意暴露这些比较市侩的意图，这些“市侩”也有助于商会影响范围内的人过得更好。
他也了解眼前的两位并不会在意这些，他们高洁正直，却不会脱离最基本的生活，一路上接受和完成的委托，诺尔姆会长多有了解。
感觉像是刚成为冒险者，什么委托都接不到的组合凑资历用的，从打扫卫生到收割作物再到翻田都有，接地气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朴素，诺尔姆会长才会完全信任他们。
很多冒险者是为了名声或利益，脑袋一热就出发的，其实不可靠。
只愿意接受符合“勇者”身份的任务，急切地要把名气打出去，最后不是灰溜溜结束，就是成为一边抱怨一边做事的糟糕的家伙。
甚至还有些走上邪道，成为不稳定的因素，增加治安成本。
能毫不介意地从一点一滴的地方开始的人，会让人发自内心感觉到，他们是真切地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并且确实在做着这件事。
望着面前吃点心的勇者，端着茶水出神的魔法使，诺尔姆会长内心感到了平静。
“真是令人安心啊，两位。”
勇者 : 289、重要的事情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转告情报和帮助分析了魔族之后的行动。
强与弱，视角不同，往往会导致南辕北辙的判断。
或许人类中还有很多比清要强的人，但比他更了解魔族的没有了。
他的判断也非常简洁，那就是无序。
理由很简单，全知死了——或者处于其他什么无法影响现实的状态。
如果把魔族视作人类这样的整体，失去修拉哈特的它，现在就等于老年痴呆了，只能进行一些本能的反应。
后面能恢复多少不好说，反正不可能再正常了。
诺尔姆会长回忆着有记录的大魔族们，“没有其他具有智慧和足够影响力的了？奇迹、终末圣女那些……”
“他们只遵循‘命令’行动，现在没有人下令了。”
“我明白了，之后，或许魔王……”
象征着魔族最高武力的存在还高踞王座之上，他的命令依旧是绝对的。
全知之修拉哈特以更加高效且节省的方式，“使用”着魔族，他死去后，又要回到魔王的风格了——把其他同族作为消耗品那样投上战场，为了谁也不知道的目的。
但人类已经不再和那时候一样弱小了，甚至可以预期，再过十年二十年，人类说不定能反过来将魔族约束在北方之地。
攻守之势异也。
只是，只要魔王还存在，作为绝对的战力，便会继续支配着新诞生的魔族，将战争延续到无法想象的未来。
会有人来终结这一切吗？
清按着双剑，眺望北方。
……
之后是写信。
一封寄给芙莉莲，一封寄给爱特。
清和祥子都好奇着克拉拉现在的样子，等到将那位误入的现代人送回去，他们就要回南方了。
这一次就是认真的，勇者之旅了。
“这些情报非常珍贵，作为报酬——”
热情的话语打断了清的思考。
祥子小姐放下茶杯，“受之有愧，我们只是转达一下，将局势引导至此的英杰，他——”
令人由衷感到惋惜和可敬。
包括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会长的儿子，在场的几人安静地低头，清和祥默契地做出祈祷的姿势，如此安静了一会儿。
会长说：“没有人能够否定那份伟业，南之勇者的名号传递到北方高原的每处，以及遥远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方。但终究无法把报酬交给他了，所以只能交给你们——继承了他遗志的人。”
他的视线停留在清挂在腰间的双剑上。
“一位矮人工匠用毕生锤炼着技艺，只为了打造出不逊色于勇者之剑的武器，名留青史，现在他做到了。
“这两把剑或许不及那把强大，但在我看来，毫无疑问，它们是真正的、‘勇者’的剑，诺尔姆商会以提供了其中一部分材料为荣。
“被南之勇者托付了它们，清，你一定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如果能够让你的旅途稍微顺畅一些，这就算是承其恩泽的我们对南之勇者的回报了。”
清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它们的消息。
【小胡子大叔，真了不起啊。】
这样就没办法拒绝了。
但只要了十枚金币，这些足够一路上的食宿了。
“我相信会长会用多的钱，在高原上做出惠及更多人的事，这也是一种回报。”
……
物资装了两个箱子，老管事亲自递了过来。
“居然这样仓促吗？”
“因为有些比较要紧的事情，不能久留，还请见谅。”
清真诚地感到惋惜：“明明在城里看到了熟人，约好了喝酒的。”
祥子跟着点头。
“啊，请不要在意那个，我相信大家也不会介意。”
老管事维持着微笑，不露出失礼的表情。
在酒场上遇到这位，便如战场上遇到七崩贤那样的可怕，骑士团的孩子们，根本没有必要向这样的对手发起挑战。
会长与他的儿子跟着走出来。
“骑士团培育有适用长途跋涉的好马，去牵几匹来。”
清摆摆手，“不不，那个就不用了，我们有自己的方式。”
“这样啊，我想清也不会客气的，还有其他需要吗？”
“足够了，”清眺望着南方，“下一次见面大概又要很久以后，这次之后，不知道大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准备从家乡开始，继续锻炼，惭愧。”
“不必介怀，不管去到哪里，只要在路上就是勇者了。”
诺尔姆会长递过来两个包袱，“我左思右想，准备了这两件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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