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我明白了。”
祥子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
车窗外的风景变换，坐落有序的建筑和教堂的白色石料穹顶逐渐消失，树木变得密集。
圣都的石板路已经走到尽头，但在通往宫殿的路上，仿佛石头自己堆砌成了道路，坚固平稳。
就这样，来到那座宫殿之前。
……
作为“赛丽艾”弟子身份的爱特，要稍微严肃一些。
虽然微笑的样子还是很随和，但那种“工作中”的感觉十分明显。
就像过去教学时那样。
“清，祥子，这边来，嗯，今天的打扮很好。”
爱特很满意他们的准备，非常合适。
“那么请进吧。”
勇者 : 336、弟子的许诺
赛丽艾讨厌麻烦。
精灵是倦怠的生物，不讨厌麻烦的才是少数。
赛丽艾有着足够的力量去贯彻自己的意志，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但为了收集魔法，总是要抛头露面，世界上总是蠢人居多，需要一种明显的方式去彰显力量，让他们退避。
这座宫殿便是如此。
人类无法想象，像是揉捏泥巴那样，把石头捏成想要的形状。
部分地方还能看到统一帝国时期，甚至更早一些的古老风格花纹，这一时期的建筑风格公认最为大气美观。
纤长的花枝藤蔓缠绕着石柱，一路攀升到顶上，垂下一串串紫色的小花，幽幽的花香袭人。
庞大的空间构造简单，只有中央的王座，和周围几个小房间，除此之外全都是堆满书籍的书架，包括后面螺旋楼梯通往的二楼、三楼，视野所及也全都是书。
以十万计的魔法书堆满了这里，当超过一定数量时，已经让人没有概念了。
正常人十辈子够呛能看完吧。
在如此充满厚重感的地方，那位身材纤细的金色精灵就盘坐在王座上，对比格外强烈。
她穿着风格古朴的白色长袍，和芙莉莲一样的宽长精灵耳上，佩戴着棕色的耳夹。
似乎是不喜欢束缚的感觉，袖子十分宽松，四肢都露在外面，赤足，脚腕到小腿的部分，缠绕着棕色的布带。
四肢看起来纤细，但并没有瘦削病弱的感觉，直觉告诉清，近战不会是对方的弱点。
清和祥子都是礼貌地扫了一眼。
不只是礼貌，想要继续看下去，需要一些勇气。
汹涌的魔力笼罩着对方，隔着如此的距离，都有一种“拍打”在脸上的险恶感。
算是大魔法使的考验和问候。
清和祥子前进几步，站在了魔力的边缘，而小墨多向前了一步，立刻，像是炸毛的小猫，一下子跳了回来，缩在清背后：“这是什么？”
清简短地回答：“魔力。”
说话的时候，他的鼻尖贴着那庞大魔力的边缘，其间的距离不超过三根发丝。
祥子要稍微差一些，隔着一本书。
但是对方并没有反应，像是期待更进一步的表现。
清思索之后，进入了“幽灵”的形态。
所有的魔力全部收敛，在魔力的感官里，他像是石头、空气、树木那样自然的存在。
赛丽艾终于有了动作，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清的方向。
“果然，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恐怕就连魔族都想象不到，没有魔力存在这件事吧。”
她从王座上走下来，赤足踩着石板，来到面前。
低头的视野里，出现她的双脚，清觉得不礼貌，才慢慢抬头。
气息很微弱，比芙莉莲更贴近自然一些，前者是树、青草和蘑菇，这里像是风、泥土和云朵，存在，但不经意间又会被人忽略。
这位神代的魔法使比芙莉莲高一些，比他要矮一些。
今天真的想起来太多次芙莉莲了，而拿那位精灵和面前的对比……说实在的有些失礼。
清努力把那些印象抛之脑后。
这些落在赛丽艾的眼里。
“你好像并不害怕我。”
“嗯，对我来说，您是需要尊重的长辈，我比较擅长和长辈交流。”清并没有感觉到恶意。
想要赛丽艾产生恶意，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长辈’？精灵没有那样的概念，不要以人类的情绪来衡量我们了，你见过芙莉莲，应该知道，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
赛丽艾欣赏眼前这个人的才能，但是觉得他有些天真过头了。
杀死人类最多的是魔族，其次就是人类。
明明同类之间都不能完全信任，却觉得精灵是可靠的，很天真。
清认真地思考回答：“确实没有长辈的概念，但除此以外相差无几，芙莉莲也有着作为人类的认知。
“或许是她比较特殊，让我觉得精灵和人类的相处，只有性格上的差异，并没有到魔族那样鸿沟的程度。”
赛丽艾觉得这个人需要沉淀，出言驳斥：“愚蠢，你是精灵吗？就妄下论断，魔法的世界需要想象力，但是想当然可不行。”
然后，就看到清的耳朵变得尖尖的。
清保持着作为晚辈的恭敬与礼貌，“我想，我可能是。”
“嗯……”
赛丽艾沉默了。
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抬手搭在清的肩膀上，仔细感知了下，如果不是看着对方变的，她无法想象这不是精灵。
“那天是你啊，时间也对得上，在我来到圣都的时候，四五年前吧，你在王都那边变过魔族。”
“是的。”
“难以想象，我收回之前的话，不过，我和芙莉莲确实是不一样的，记住这点。”
放弃了刚刚的争辩，她抑制下情绪，恢复平静后看向祥子。
“你也很优秀，学魔法多久了？”
“六年，接近七年。”
“在正常的认知里，你的天分是一流的，而且我听爱特说过，你擅长分析和理解魔法，这很难得，称得上强大的魔法使很多，研究的才能却是稀缺品，要来当我的弟子吗？
“人类历史上存在的所有魔法，我全都可以为你找来，不管你想学哪一个，我都可以教授，我相信，这会为人类、为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对于人类天方夜谭的话语，从古老者的口中说出，在这厚重、悠久、寂静的书海的环绕下，让人无法提起怀疑。
每一个追求高深魔道的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个邀请。
不追求魔道也无法拒绝，浩如烟海的魔法，有着人类本身无法想象的可能。
探寻贵重的矿物、治愈顽疾、找寻失散的亲人……
财富、健康、亲情……
而面对那些珍贵的可能，丰川祥子只沉默着摇头。
虽然芙莉莲现在也还说说着不是弟子之类的话，但老师该做的事，她都做了。
最重要的是，祥子小姐对现在已经无比满意了。
“承蒙您的赏识，但是我没有侍奉在您身前的理由，并且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所以……”
“哼，又拒绝了啊。”
赛丽艾不在意地走过去。
……
PS：先来两章刷新下，还有两章，建议早睡。
勇者 : 337、渴求之物
“这点倒是和那家伙一样，没有野心。”
在赛丽艾的预料之内，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很可惜，但这是第二次邀请的，她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被拒绝第三次。
走向最后一个。
一开始只当是附带品，没有在意，就像牛排旁边的西蓝花。
但是仔细一瞧，也有些别致的灵巧，打磨一番，说不定也是一块美玉。
“你身上有很多‘痕迹’。”
赛丽艾抓住墨提丝的左手，感受着。
“这里也有茧子，在手掌上的……是轻武器，匕首吗？手指这里，是弓弦，魔力的反馈中，还有神术的痕迹，并且是专业的僧侣，却又带着正经的魔法气息。
“这样就四个了……在这个距离，你的身体都没有反应，所以是五个人吗？”
墨提丝吃惊地点头，“好厉害啊，赛丽艾阿姨。”
【那个小鬼……】
精灵瞥了眼躲在爱特背后的小姑娘，没有计较，她转身回到了王座上，双腿放松地叠在一起，准备一次性开口解决。
“虽然不是我的弟子，但我不在意，因为你们每个人的未来都值得期待，我希望你们能够成长得更快一些。
“——所以，说吧，有什么想要的魔法，杀人魔法的改进？飞行？还是那些人类无法理解，但我记录下的诅咒呢？就当是见面礼，挑一个吧，这是我的‘礼物’。”
神话时代的大魔法师富有且慷慨，每一个能让她感兴趣的魔法使，她都会给予一个魔法，因为对方一定会给予她更多乐趣。
【让渡魔法】，能够赠与魔法的魔法，赛丽艾掌握着这样的技术，所以只要是决定了，就不存在学不会的情况。
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就是Ctrl X加Ctrl V，把自己的魔法赋予别人，以失去它为代价。
赛丽艾掌握的魔法浩如烟海，无论哪一个都有代替，所以无论哪个给出去都无关紧要。
现代的魔法技术，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即便是用于战争的魔法，也翻来覆去的那一套。
近年来给她最多惊喜的魔法，居然是魔族发明的杀人魔法。
听起来像是什么冷笑话。
客观来说，与魔族的战争，影响到了魔法的发展，所有不能用于战争的魔法，得不到一点官方的资源倾斜。
理论上，想要迎接百花齐放的魔法井喷时代，就得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但赛丽艾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只是近年的魔法使没有才能而已。
死得太早是没有才能，无法终结战争也是没有才能，魔法千篇一律，那更是没有才能导致的。
即便战争结束，有才能的人也不会就突然冒出来，不过是出现更多无用的魔法，占用她宝贵的精力罢了。
今日，有才能的人来到她面前，赛丽艾决定慷慨地给予他们助力。
他们一定会索求现在最欠缺的东西，之后，就能将精力集中在真正有价值的地方上，为她带来惊喜。
节省掉无意义的时间浪费，索莉缇尔提供金钱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爱特，你也过来，去想吧，只要是人类想象力能够触碰、曾经触碰过的领域，我都会再为你们展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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