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桑博单手叉腰，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嘛，无可奉告。不过我很喜欢你说过的一句话——‘好戏就要上演了，来不及登台的人，就只能退居幕后’——很有道理。”」
「“偶尔，老桑博也想上台献丑一番。”」
「花火转过身说：“要是你万策尽了，记得联系我哦。我这个人很重视情谊。”」
「“免了吧，你离贝洛伯格远一点，就是帮了我大忙啦。毕竟花火小姐追寻的【欢愉】…桑博可不敢恭维啊。”说完桑博便摆了摆手，“走了，替我向乔瓦尼问个好。”」
「“知道啦，我就是随口说说，别当真嘛。一个两个都这样……”」
「“——何必那么认真呢？”」
——
哈利·波特。
禁林的泥土在雨后散发出潮湿的泥腥味儿，哈利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海格身后，靴子不断陷入泥泞中“啪叽”的声音。海格的鼹鼠皮大衣上同样沾满了泥浆，但他毫不在意地大步向前，甚至还时不时弯腰查看路边新长出的荧光蘑菇。
“海格，这些假面愚者说不定还有底牌！底牌就是他们的面具！”哈利一边喘着气跳过一截倒下的树干，一边兴奋地讲述着自己对天幕里人或事的推测，“要我说…他们肯定有力量藏在了面具里！”
“还有那个黄泉，她实在太帅了，居然可以反制窥探她记忆的忆者，还单枪匹马横扫了冥火官邸！这简直——”哈利忽然意识到海格一直没说话，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海格，你在听吗？”
“抱歉，哈利，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怎么关注过。”海格头也不回地掰开挡路的藤蔓，“比起里面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命途行者，我还是更喜欢宇宙里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
“小家伙？”
哈利仔细回忆了一下海格平时养的动物们，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说的小家伙不会是真蛰——”
“我的品味有这么差吗？哈利？”两人终于走到小屋前，海格将那扇钉着龙牙的门推开，“进来坐会儿吧。”
一推开门，哈利就知道了海格所说的“小家伙”到底指什么。
房间里除了凌乱摆放的家具，最引人瞩目的是角落里摆放的几个毛绒玩具——很难想象身为巨人的海格居然会喜欢这种东西，除了帕姆，再就是呜呜伯、岁阳等。
在见到帕姆的毛绒玩具时，哈利顿时眼前一亮。
“很有意思吧？那只……兔子？”谈及到自己钟爱的神奇动物们，海格终于提起一点儿兴趣了，“我从没来见过这么完美的生物！寿命又长！还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外型也很可爱！我怀疑帕姆是某种外星兔子的混血，但可惜只能透过天幕进行观察。”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属这个。”海格将一只篮球大小的呜呜伯玩偶拿出来，“这东西在对角巷卖疯了，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一只，很多女士都很喜欢。可惜我们联系不了黑塔空间站，不然，我一定要向他们申请领养一只。”
第368章 匹诺康尼（四十七）
「“…哎呀，朋友，我目睹这场面的时候，表情比你好不了多少。”砂金点点头，“你没看错，就是她，那位声名显赫的歌者【知更鸟】”」
「“知更鸟竟然也……”」
「砂金不慌不忙地说：“先跟你声明，这事跟我无关，我只是个不幸撞进现场的倒霉蛋。家族可以作证，不信的话就找个猎犬家系的人打听打听吧，他们恨我，恨公司，所以绝不会说谎。”」
「“这里也不是案发地，我为你展现的是一段记忆——最简单的光锥呈现技术，忆庭授权，公司所有。”砂金看着身旁入梦池里飞散的忆泡，语气淡淡的：“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位【巡海游侠】是局外人么？”」
——
海贼王。
“真是伶牙俐齿的小子。”藤虎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他试图分化星和黄泉的意图太明显了。黄泉虽然有很多疑点，但就目前来看，她对星是没有恶意的。”
绿牛倚在栏杆边，眺望着玛丽乔亚的风景：“……你太武断了吧？你怎么断定黄泉没有恶意或者别的图谋？这种从一开始就说谜语说个没完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如果黄泉有恶意，星恐怕早就和冥火大公一个下场了。手段只有在力量不足时才显得弥足珍贵，而对于令使……在匹诺康尼没有其他令使与之对立的情况下，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绿牛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但他总觉得砂金特别针对黄泉，无论是指认凶手还是调查，似乎都在有意地分化黄泉身边的人。
“你说，砂金有没有可能和流萤——”
“这俩人没有关系。”藤虎立马接过他的话，杖刀轻轻抵在地面上，“最开始我也以为流萤和砂金是一伙的，但假设真是这样，流萤被杀，砂金不可能不清楚，他一定知道那只迷因的事。可现在……他如此指认黄泉，想必是对迷因一无所知。”
绿牛的眉头够深了：“那就有意思了。这流萤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像什么势力都和她没关系？莫非是【终末】或者其他命途的客人？”
“不，还有一个势力，或许有可能。”藤虎抬起头，用那双盲眼“观察”着天幕：“你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桑博时的情景吧？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若非训练有素的武者，绝不可能办到。这与她自述的生平相差甚远，一位躺在医疗舱的‘病人’？呵呵，常年卧床的病人怎么会有如此判断？”
“考虑到巡海游侠之间交往甚少，我猜，她有可能和黄泉一样是一位游侠……但具体为何隐藏实力和经历，就不得而知了。”
——
「“匹诺康尼可是郑重承诺过：在家族编织的美梦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遇险者会被强制唤醒，平安地回到现实。”」
「“他们有什么底气这样言之凿凿？因为这承诺的背后是【同谐】的庇佑：家族的筑梦师们将思想连缀成一，构建起坚不可破的安全防线。”」
「砂金回头看向身后油画——那是一处前往匹诺康尼的通道：“突破这道防线，在梦境中创造‘死亡’…未经家族许可，就连忆者都做不到这事。”」
「“谁能做到？朋友，只能是她，那个自称巡海游侠的女人…一位冒名顶替的不速之客，隐瞒了真实身份的【令使】……”」
「“阿弗利特的死已成定局，而知更鸟…她的惨状就在眼前。下一位牺牲者会是谁？”」
「“既然如此，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星缓缓摇头。」
「“没事，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培养信任总是需要时间，我愿意等待。”砂金耸了耸肩膀，似乎星的态度完全在他预期之内，“只是希望你明白，围绕那份所谓的遗产……匹诺康尼暗流涌动，人们个个心怀鬼胎。”」
「“千万别站错了边。我要是你，就会和黄泉保持距离。毕竟再怎么说，摆上台的算计，也远胜过藏匿于阴影中的怪物……不是么？”」
——
崩坏三。
“这种挑拨离间的家伙最可恶啦！！”
琪亚娜是越看越气，越气越想看。她生怕星会因为砂金的花言巧语而斩断和黄泉的联系，这个时候就需要姬子小姐和瓦尔特先生来狠狠戳破他的算计！
“奇怪…”芽衣微微垂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思绪逐渐扩散，“我从刚刚就注意到了，他们一直在特别强调‘死亡’这个概念，似乎这和一般匹诺康尼的死亡是不一样的……”
“我也发现了。”姬子在一旁说，“匹诺康尼的死亡可能涉及到两个概念，如果用游戏来打比喻的话，一般意义上的死亡就相当于游戏角色阵亡，然后在重生点复活，可以再次开始游戏。而砂金和星期日提到的‘死亡’……则像是账号封禁，无法再进行游戏。”
布洛妮娅皱了皱眉：“还真是残酷的比喻呢……”
“那按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流萤小姐再也无法进入匹诺康尼了？”琪亚娜一脸忧虑地看着姬子。
“…嗯，大概率是的。她和知更鸟都无法重新进入匹诺康尼，恐怕眼下都在白日梦酒店里徘徊吧？坏消息是接下来的匹诺康尼要乱套了，可能会发生的好消息是……她们二人性命无虞。”
“但是，家族或许会想点办法，让知更鸟重新回到匹诺康尼，毕竟没有她谐乐大典就无法正常进行。但流萤……那女孩儿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关于钟表匠的遗产，她可能是第一个出局的。”
——
「“但谁说明面的算计背后，没有更深的阴谋呢？”」
「两人说话的间隙，黑天鹅优雅地款款而来，她指尖翻转把玩着一张纸牌，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砂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忆者，我想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
「黑天鹅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星：“砂金说的是实话，这段【记忆】是真实的，没有任何歪曲嫁接的部分。”」
「砂金点点头道：“公司不是忆庭，能做的事相当有限。朋友，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以个人名义同星穹列车达成合作。”」
第369章 匹诺康尼（四十八）
「“早和你说过，我对遗产争夺战没兴趣，来匹诺康尼只是出于工作。我要替公司收复一些失落的财产，你懂的…就是【边陲监狱】的所有权。”」
「“拜星核所赐，这东西早成了一笔坏账，公司几次想坐下来谈谈，可家族连门都不给开。”砂金换上一副为难的无奈语气，“你不知道这帮人有多难对付。这么说吧，他们以前能瞒下【死亡】的存在，这次也一定能把知更鸟的死迅掩盖过去。”」
「对此，砂金需要星的帮助，不过星表示自己另有打算。」
「“没关系，我并不强迫你，但我想要的并不多，不妨先听我说完吧，可以么？”」
「砂金的笑意逐渐敛去，眼中开始流露出某种鹰隼般的锐利，“我只有一个目标：家族的大门是堵高墙，要推倒它，我得先凿几个洞来。一旦出现破绽，公司有的是手段。”」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我们能弄清【知更鸟之死】的真相，就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时还能收获谈判的筹码，请家族上桌。”」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在匹诺康尼四处调查、广交朋友，为的就是这一刻。”」
——
斩赤红之瞳。
“要我说……”
帝国的狩人组织内，威尔正品尝着黑瞳分给自己的司康饼，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挺佩服砂金这家伙的，虽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办事的能力是真不错。”
黑瞳闻言歪了歪头，似乎对威尔的看法颇为不解：“…可我感觉他就是一个只会摇唇鼓舌的花花公子。”
“怎么可能？黑瞳你看…”威尔伸出一只手开始比划道，“他一个公司高管，第一次来匹诺康尼这种地方，身上带着那么那么多钱，居然第一时间不是去享受，而是工作！这得多自律啊！”
“呃……威尔你这种乡下小子看花眼很正常吧？有没有可能这种繁华的生活对砂金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呢？”
“可不单单是这样啊。”他抹了抹嘴角的饼干渣，“他一来匹诺康尼就被没收了全部行李，就相当于一个人光溜溜地却打算和整个家族开战！这简直——”
“简直帅呆了，对吧？”一旁的兰微微一笑，接过青年的话，“他就像一只被家族拔了牙齿、削去利爪的狼，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想方设法地想咬断家族的喉咙——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令人佩服。”
“可不是还有个拉帝奥教授帮他吗？”黑瞳嘟囔着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果。
“目前看来，那位教授还没有任何动作。”兰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那位教授不像是会按照砂金的指挥乖乖行动的样子……可能在处理匹诺康尼这件事上，他们二人是平级的吧？”
——
「“这个噩耗对家族极其不利，所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外人介入，尤其是公司。但我也相信也有少数派系是例外，这就是我需要各位的理由。星穹列车生命在外，【同谐】也会给予你们最公正的评价。”」
「这事星可没办法一个人做主，砂金则表示没关系，她可以和同伴好好聊一聊，说着便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星，并以调查的名义强行塞给了星五万信用点。」
「星询问了一下黑天鹅的意见，她认为这场交易恐怕不止表明那么简单。」
「“他还不知道流萤小姐的事——但从你的反应中，他或许有所察觉，就有意将话题诱导向【死亡的真相】，把你绕进他的逻辑里。”」
「黑天鹅也不禁赞叹起来：“反应迅速，逻辑清晰…我必须提醒你，和那个男人合作很危险。”」
「“必须给流萤一个交代。”星笃定地说。」
「“这一点…我也赞成。但无论如何，谨慎些吧。在狼群环伺的黑暗森林中，你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你有注意到其他异常吗？”」
「“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出现了两位牺牲者…这件事本身就过于异常。有两种可能：匹诺康尼的梦境崩溃加速了，这让【死亡】变得异常躁动，家族的庇护也开始脆弱；又或者，所有的行动都在某个人的计划之中。”」
——
葬送的芙莉莲。
“所有人的行动都在某个人的计划当中……”芙莉莲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顿时背脊感到一阵发凉，有种一切都被算死、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不成是家族的人？”休塔尔克忽然问道。
“笨蛋……家族怎么可能这么做？”赞因撇了撇嘴，“杀死知更鸟对家族来说有什么好处？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而且从星期日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知情。”
“芙莉莲大人…”菲伦的声音轻轻的，像深秋的霜露压在草叶上，“我倒觉得……这两种可能都在发生。”
“——前者是注定的，后者则多少和黄泉小姐有关。毕竟她身为【令使】，恐怕身负着难以说出口的使命与职责。”
“但黄泉看着不像是能在背后谋划一切的人啊？”
休塔尔克挠了挠头，“她的记性这么差，就算能想出不得了的计划，恐怕没过几天也会忘吧？她连去大堂的路都记不住……与其信她，我还不如相信流萤才是背后谋划一切的大人物呢。”
——
「黑天鹅带领星离开梦境酒店，就此分开后，两人也算彻底分别了。」
「不过在离去前，黑天鹅轻抚了一下星的耳根，留下了一阵冰凉的触感。随后，她将一张卡片交到了星手中。」
「“这样就行了，一件小小的临别礼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沦于忆域的深海，又没有忆者相伴——它会代我为你指引出路。”」
「说着，黑天鹅轻轻一笑：“我也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就把它当作我对你有所隐瞒的赔礼吧。”」
「“谢谢。”」
「黑天鹅表示自己还有一些关于那位巡海游侠的私事要处理，两人就在这里别过。」
第370章 匹诺康尼（四十九）
「回到匹诺康尼，星终于收到列车组的消息，简单地互报平安后，众人决定先到钟表小子雕像处集合。」
「……」
「一段时间前，忆域深处。」
「“你该拔出那把刀了，游侠。”」
「焦黑的地面在高温下龟裂成蛛网状，萨姆的视线牢牢锁定着不远处那个始终游刃有余的身影——黄泉从容地用刀鞘抵挡着他的每一击，现在灼热的火势甚至没能烧掉她的一片衣角。」
「黄泉的眸子依旧淡淡的，她紧握着刀鞘，问了一个看似与之无关的问题：“…猎手，你还会做梦么？”」
「“梦见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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