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轮回流玩家 第18章

　　“我们走，上去等麻衣。”

　　“她真没问题吗？”

　　结城愣了一下，一个普通少女要面对重重围剿，随便谁扣动扳机都能要她小命。

　　“有问题她也得克服，知道这个游戏最核心的要素是什么吗？”

　　早坂爱紧绷着脸，看到源源不断的警察擦身而过，轻轻摇头。

　　“是什么？”

　　“成长，力量的成长，心态的成长。”结城答道，他发现刚才面对着电影大片似的场景，居然越来越放松了。

　　从地下离开，正是广场另一侧，只不过跟逃离古堡时的假日场景完全不同，这里已换成了另一种画风。

　　满眼都是闪烁的警灯，警戒线拉满了所有位置，全副武装的警员正走来走去，数量何止百人。

　　有这个必要吗？

　　托马斯再暴虐也是拿着冷兵器，李诞手里也不过是一把左轮枪，这种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玩家是开着坦克来攻略游戏的。

　　上午十点。

　　结城看了眼手表，只觉得烈日当空，做什么都无所遁形，可他也不怕，就慢慢走到出口最近的警车旁边，还伸手向旁边警员要了根烟来抽。

　　这里距离古堡非常近，结城甚至有一种‘我进去了，我又出来了’的尝试感。

　　“还有五分钟。”早坂爱在旁边提醒道。

　　“嗯，等她到最后。”结城知道樱岛麻衣的本我特性只能维持二十分钟，超过这个时间，一定会变成马蜂窝。

　　他一边看‘风景’，一边将刚才的生死一瞬在脑子里复盘。

　　首先，早坂爱和樱岛麻衣的本我特性能够对副本任何生物起效。

　　其次，区区几个玩家需要动用那么大阵仗？结合警方的通告和实际行为，这分明就是一群杀手，根本不留余地。

　　还是讲不通啊，抓捕我们供出同伙，效率岂不是更高，为什么有种非要置玩家于死地的感觉。

　　最后，他们的搜寻速度也太快了，也就一小时五十五分钟，立刻就出现在眼前，难道这与提示2联动？

　　如果是真的，那就很要命了，就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最多两个小时也会被人给挖出来。

　　那么地点的定义是什么？空间概念？还是规则概念？如果我不停地开车游荡，算是一个地点吗？

　　还有这些敌人又怎么回事，人数虽然多，但全部都是手枪，按画风来看，不应该多一些手拿步枪，满嘴‘妈惹法克’的暴躁老哥吗？

　　结城的脑子很乱，直到肚子被早坂爱的手肘戳了戳。

　　“她来了。”

　　黑发少女从出口回到地面，她的脚步很僵硬，藏在背后的手还有些发抖，充满敌意、全副武装的警员几乎是贴着肩膀从身边跑过，弹匣里面压满了子弹。

　　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更没有人停下来盘问，随着时间流逝，樱岛麻衣的存在感正越来越强，已经能够被结成和早坂爱观测到。

　　她垫起足尖，生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像回到了古堡的长廊里，狰狞的怪物躲在暗处，随时可以把自己撕碎。

　　唯有在看到结城与早坂爱的时候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宛如这第一次担当主力，回到地面就能看到两人等待的身影，顿时就没那么害怕了。

　　“提着脑袋搏命的感觉咋样？”结城笑了一下，从身后把刚才递烟的警员敲晕，随手塞进车里。

　　“很坏，他们胡乱开枪，子弹在墙面上乱跳，差点把我打中。”麻衣勉强一笑，她并非真正消失在世界上。

　　“这么惊险？以后你得增加一些战斗训练了。”结城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女孩如此淡定，见早坂爱已拉开车门，再也不敢耽搁。

　　“咱们走吧，危机才刚刚开始。”

　　这个‘咱们’用的极好，麻衣眼前一亮，那份拖后腿的不安感烟消云散。

　　在游戏中，每个人都有作用，都有不可替代的价值，轻轻点头，握住了结城伸出的手。

　　“嗯，咱们走。”

第二十五章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红月市，下午一点。

　　一辆冰淇淋车正在路上飞奔，结城把手搭在窗户上，皱眉望着掠过的街景。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古堡外的城市属于现代社会，三人根本不缺补给，总算可以不用饥肠辘辘的拼命，另外他确定了‘地点’属于空间概念，只要一直保持移动，就不会受到惩罚。

　　那辆警车抢对了，全城通缉、兵荒马乱，一辆警车在街上不停巡逻非常符合当下情景，在城市里整整乱逛了两个多小时，结城确定提示二的概念之后才扔到一个废弃停车场里面，紧接着又偷了一辆冰淇淋车。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坏消息。

　　在路过街口的时候，结城稍稍缩头，看到红灯上方架着个白色栏杆，而栏杆上面赫然有着一个摄像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城市在进化，把咱们脖子上的绞索越收越紧？”樱岛麻衣探出半个脑袋，手里正拿着一个巧克力甜筒。

　　或许是回归现代社会的原因，她显得更轻松了一些，军警的枪械很致命，但远没有狰狞活尸那么吓人。

　　“会不会是巧合？”

　　“不可能，两个小时之前我没看到过一具摄像头，如果有，地铁站那种人口密集区域必然要安装，哈萨卡在网上也没有查到相关的消息。”结城一连抛出三个证据，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这玩意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座城市跟古堡一样，根本不讲常识。”

　　结城苦笑，这其实在他预料之中，不可能坐在车上就安全度过整个白天，轮回游戏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提示3还是提示5？”早坂爱盯着前方，作为全能女仆，车开的又快又稳。

　　【提示三：时间将不停流逝，就如同你们的生命和希望】

　　【提示五：任何人都有沐浴月光的权力】

　　吱呀——

　　突然一个刹车，冰淇淋车拐入小巷，几秒钟后，一队警车从巷外呼啸而过。

　　“不知道，这两个提示互相干扰，而且这些敌人也很奇怪。”结城轻轻摇头，拿出一张写满的便签纸，解释道：“两个小时前，我们遇到了拿霰弹枪、身穿防弹衣的巡警，四十五分钟前，出现了手持步枪的特警。”

　　“警方本就分成很多警种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好说，我觉得他们装备也在升级，而且是突然冒出来的那种，就装备而言，不可能每个人都忘记穿戴吧。”

　　结城摩挲着下巴，总觉得自己头顶像某款游戏那般有闪烁的警星，于是将从警车上拆下来的电台声音调大。

　　【嫌犯正前往东梧桐路】

　　【交火中，警员殉职，请求增援！】

　　【安迪斯大道发现另一组嫌犯，请求在前方设置路障。】

　　各种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结城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李诞，让这位老玩家去吸引火力，现在看来意义不大。

　　“托马斯也在不停移动，他不是和李诞分开了吗？”

　　“有可能是自己分析出来的，那人不笨，但有一点很奇怪。”

　　“你说。”

　　“这两个老玩家怎么总喜欢分开行动？”

　　结城揉了揉皱紧的眉，通过之前联系，他已经知道李诞没有把托马斯给劝回来，后者是混沌道具的副作用过去以后，带着家庭主妇凯西自行逃走的。

　　“李诞本来就信不过托马斯，而且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不可能一直掩护他。”早坂爱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托马斯那把链锯剑的副作用多半不分敌我，跟他一起行动的风险很大。”

　　很合理，或者说过于合理。

　　结城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解释，现在的主要矛盾是怎么跑路，没必要在两个老玩家身上瞎想。

　　“按李诞给的坐标，咱们也过去汇合吧，以城市的进化速度，咱们躲不了两个小时，地形熟悉了吗？”

　　之前的空窗期并没有白费，借着巡逻的名义，早坂爱已经好好熟悉了一下地形。

　　她嗯了一声，就见到巷口一辆警车倒退回来，有人正拿着电筒往小巷里照，整个人顿时绷紧了神经。

　　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些摄像头果然不是样子货。

　　“坐好了。”

　　吱......

　　话音未落，轮胎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一阵猛烈的推背感将结城压在座椅上，赶紧伸出手去，把樱岛麻衣摁在胸口。

　　没等她惊呼，小货车就跟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砰！

　　挡在巷口的警车被撞得翻滚起来，早坂爱倒车、挂挡，接着猛打方向盘，漂移过弯再把油门踩到了底。

　　呜——

　　引擎在咆哮，时速表疯狂的上涨。

　　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景物在两侧飞掠而过，结城连脚趾都扣紧了，也顾不上樱岛麻衣正发出‘呜呜’求救声。

　　以超过120公里的时速在街上飞奔，货车左摇右晃在车流中穿行，嘀嘀的喇叭声响成一片，随后悠长的警笛又钻进耳朵里。

　　不过两分钟，追兵立马就跟上来了，结城把头探出窗外向后看了眼，就看到有人伸出手来，二话不说就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子弹与车流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追尾、撞击、爆炸，还有乱飞的子弹将路人射杀。

　　结城亲眼见到有人正在过街，早坂爱都下意识地闪避，而追兵不管不顾，直接让他变成了空中飞人。

　　我他吗就知道这不是正常世界！

　　世界上哪有警方不顾平民安全，只顾轰杀罪犯的，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不，对玩家以外的罪犯还是很正常的，这是要杀了我们。

　　区别，区别在哪？

　　结城联想到刚逃出古堡时的场景，广场上一样有警察，当时处置很正常，没有拔枪射杀。

　　就因为托马斯杀了几人？不，这不足以颠覆逻辑！

　　他想到自己解锁特性时的异状。

　　那声叹息，那道目光，那份选择，可现在线索太少，他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吱呀——

　　早坂爱疯狂打着方向盘，右脚死死踩在油门上，又一个漂移蹿进了左侧大道，见正面两辆警车迎面撞来，咬紧了银牙。

　　“低头！”

　　枪声随即响起，挡风玻璃上顿时多了几个弹孔，少女埋着头，就在双方相撞之前的几秒钟，拉动手刹，让小货车猛地撞开护栏，冲进了人行道里。

　　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从身后传来，两辆警车擦身而过，正好与后面的同伴迎头撞在一起。

　　高速撞击，钢铁就跟饼干似的向中间压缩，车位高高翘起，变成一堆翻滚的废铁。

　　结城一直盯着倒车镜，发现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救助同伴，就从那堆扭曲钢铁旁边高速驶过。

　　太狂躁了，就像一堆会开车的活尸，眼里只有我们，完全丧失理智。

　　“河桥收起还有几分钟？”早坂爱眼都不眨的望着前方，像是沉浸在老司姬的身份之中。

　　按之前侦查的情报，红月市中间有一道运河，即便河上看不到任何船只，那几座大桥也会按时收起。

　　“五分钟，再快点，他们已经在前面阻截了。”结城后仰身体，看到路上车辆纷纷让道，有的车实在停不下来，干脆一头撞在墙上。

　　这让道路顿时变得干净，结城立马看到了远方正在慢慢收起的铁桥，只不过在桥的前面警灯闪烁，有人小跑着放置破胎器。

　　路障已经设好，浑身黑色制服的SWAT正在下车，再往后看，几十辆警车全速冲来，就像要连同他们与同伴一起撞碎。

　　“油门踩到底，冲过去！”

　　结城别无选择，左手拉起安全带把自己和樱岛麻衣捆在一起，右手摁住了座椅下方。

　　强化魔术.全功率。

　　他将这技能全力发挥，给这辆伤痕累累的小货车强化各种概念，因为体积太大，强度不可避免的被分摊。

　　能不能扛住结城也没把握，他只俯下身，倾听着炒豆子般的枪声。

　　哒哒哒哒......

　　玻璃碎渣乱溅，车厢顿时被打出密密麻麻的弹孔，早坂爱也将脑袋埋进了方向盘，感受着炙热弹丸擦着发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