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结城将笔记本推了过去，早坂爱低头一看便陷入深思。
第一条是城市中的战斗频率增加了大概百分之十，这玩意很难发现，却依旧被椎名日和搜集到了足够样本。
第二条关于建筑，通过详细观察，她们发现死斗场与其他建筑存在区别，好像更久远的样子，但没有专业测量工具，她们也不敢确定。
第三条则跟结城有关，金色骷髅头的照片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只是下面多了一行小字：
他将终结无耻者，以后者之血，抢回荣耀。
有点像赛前垃圾话，但是其余人都没有这条注释，很像故意炒热气氛。
“死斗与城市现状联动，是因为那种狂热感的蔓延。”早坂爱沉思许久，忽的抬起头来：“莫非我们最初的猜测不对？”
最初的猜测是背后那位需要‘杀戮与荣耀’的仪式，现在看来更像是某种前提条件，属于副本里的剧情人物主导的行为。
听起来差不多，但是有本质区别。
如果是某位邪神需要这仪式，结城最好守规矩，按照经验，这种存在足够碾压所有玩家，但如果是剧情人物主导就不一样了。
“还有那句你刚才那句‘战因何起，血从何来’又怎么回事？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早坂爱满脸狐疑。
“没什么，就是随口说的，就跟‘凯文’这个马甲一样，并没有深意。”结城莫名其妙，他还在思考最初猜测呢。
总感觉对，又不完全对。
“这可不像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台词。”
“真是想到就说了，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结城坦然答道，寻找秘密主要是椎名日和在负责，他知道的不可能比对方多。
就是一种先入为主罢了，从嗜血红月起，他就一遍遍提醒自己：
轮回游戏会产生异变，前世的那些记忆可以当参考，但千万不能奉若真理，否则会害死人的。
或许是这副本里的味道太熟悉了吧。
结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看来随着勇士之战的开始，这种气氛会越发狂热，侧面印证了剧情在不断发展。”
“听起来不太妙，但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得查，日和不是忌惮那个红风衣，无法探索黑色建筑内部吗？”结城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显然战斗已经安排好了，他却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翘起腿，悠闲地喝了起来。
“我现在赌他舍不得杀我。”
......
“什么，那个凯文突然变卦，拒绝出战？”
使徒很快收到了报告，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这个人虽毫无荣耀，但也并不排斥战斗，跟那些被解决掉的懦夫有本质区别。
埃尔克迷茫地摇了摇头：“也不算拒绝吧，他说想和教团的高层谈谈。”
“谈谈？这有什么意义？他应该没蠢到让我们放水吧。”使徒更加疑惑，转过身来：“再说了，你不是去了吗？”
“他说我还不够高。”埃尔克闷闷答道，同样不明所以。
现在计划已经展开，期待感也炒热了。
种子如果战败，气氛当场拉满，种子如果胜利，也只是将怒火进一步压制，等待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反正横竖都不亏，可他唯独没想到，事到临头，结城却节外生枝。
这些人又在玩手段了，真是熟悉的味道，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战斗下去呢？
使徒很熟悉这种味道，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很有兴趣与结城玩一玩。
但现在不行，我残存的理智已经不够了。
他轻轻捂住头，玩阴谋是要耗费脑力的，时间过得太久，他连推演结城阴谋的理性都不够。
“你把拒绝死斗的严重性跟他说了吗？”
“他说不是拒绝，只想谈谈。”
“那就是拖延了。”
使徒随手拿起一颗带血头颅，在手里上下翩飞。
什么时候打，跟谁打，都是教团安排的，玩家只要能承担后果，当然可以拒绝。
只不过一般而言，跟教团死斗成功率更低，还不如顺从剧情。
杀，或是忍？
残存的理性只给它留下两种选择。
杀他倒是不难，可问题要杀他干嘛等到现在，教团有自己的角色，我不能取代种子，也不能引爆血潮。
使徒考虑了一会儿，眼中火焰明灭不定，癫狂的杀意沸腾，又被仅存的理智强压。
“好，我亲自去见他。”
第十八章 一群精神病患者（第二更）
结城与日和复盘了好几次，发现‘血光之灾’这副本运行方式相当复杂：
教团组织死斗，让战士的搏杀引爆观众情绪，这种狂热又从八个死斗场向整座城市散发，让城市中的居民更加暴力。
这些东西共同造就了一个荒诞的世界，里面的人就跟二极管似的，满脑子的杀戮与荣耀。
再往深处去想，还有几个问题困扰着玩家：
第一，教团到底想要获得什么，为什么要让城市如油锅般沸腾起来，单纯想要血流成河的话，不如亲自动手。
第二，市民和战士到底从哪来的，这种消耗速度，换成亚朵镇早就团灭好几次了。
第三，这个副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至少从建筑先后顺序来看，这里有阶段性。
第四，玩家作为种子，有什么特殊性，教团为什么在刻意打造结城与亚当的最终一战。
每个问题都需要解答，但随着剧情深入，秘密正逐渐显露端倪。
比如结城在看到身穿血红色风衣、头戴金色骷髅头面具的使徒时，更多的猜想就出现在脑子里。
这人的灵魂之火很古怪，有八根圆柱类似的颜色，却保留自己的颜色，就像是一个大杂烩似的。
他看过阿巴特与埃尔克，乃至普通的教团成员，它们的灵魂都更趋近于八根圆柱，作为教团的最高层，反而保留的更多。
‘这算什么规律，身份越高，自我意识越自由？’
I号死斗场的休息室，结城打开恶魔之眼，狐疑地盯着对方。
他赌对了，教团确实没有采取抹杀行动，这个发现虚无傀儡的人也来了，可结果又出乎预料。
“你，看够了吗？”
眼中的火焰在燃烧，显得癫狂而暴躁，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用理智强压杀意。
结城完全闻不到同类的味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个疯子，而且跟之前那小丑还疯的不一样。
没有阴谋，所有的理智全部被用来压制杀意，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里民风淳朴了。
癫狂杀戮欲之下，能维持一点理性去制订简单计划就不错了，或者说面前这人比其他副本人物更能忍，更聪明，但也不是正常人。
“你只要一直站在擂台上，最后自然能了解一切。”使徒握着拳，一副很没耐心的模样，“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下一场就死，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集中精神，提高哪怕一点胜算。”
结城稍稍移开目光，笑着说道：“就怕那时候知道也晚了。”
“金色颅骨很强。”
“嗯？”
“我说金色颅骨很强，你关心那么久远的事情干嘛，你应该考虑一个小时之后能否活着，而非明天、后天能不能生存。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会目光长远，知道为什么吗？”使徒扫了眼屋内的两个玩家，斩钉截铁道：
“因为下一秒钟就有人会挑战你，再杀了你，多考虑一秒钟都是自寻死路！”
结城听得挑起眉，这逻辑他居然没办法反驳，因为一路所见所闻果真如对方所说。
战士只会想下一场该怎么赢，哪有什么远大理想。
可我作为重度焦虑症，就是喜欢计算很久之后的事情。
结城并没受嘴炮影响，他有自己的生存哲学，继续保持着微笑：“你是这座城市的最强者？”
“是。”使徒的双眼充满了跃跃欲试，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隐藏计划，“要试试看吗？我会使用全力，你们两个可以一起上。”
结城要是挑战，他就迎战，然后杀了对方，至于计划什么的，杀了再说。
这杀意过于纯粹，结城眼角轻跳，早坂爱更是有些茫然。
经过那么多副本，还是第一次碰到Boss主动站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很高明的算计，仅仅是结城出于试探，提了个要求。
我让你来，你还真来啊。
真的假的？
这跟以往的副本截然不同，搞得他满脸狐疑，像恶魔医院，他过五关斩六将才见到富川院长啊。
“你不信？”
“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所以让你亲自试试，在这个城市里，‘最强’的描述不可以随便乱用。”使徒张开双手，将沉重的压迫感完全释放，眼中火焰沸腾。
早坂爱本能地摸枪，发现对方的杀意货真价实，待被那眼神注视，浑身肌肉不自然的紧绷。
求生本能让她逃命，杀戮欲又想让她迎战，好在这时候结城握住了她的手，才让肌肉松弛下来。
绝对强的可怕，即使拼了老命，也没啥胜算。
但提示1不是说【最强者是冠军】吗？莫非这指的是玩家之间的最强者？可那些剧情里的勇士怎么算？
结城满心疑惑，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跳过：“所以你亲自来，这算礼貌？”
“不，这是威胁，你不跟金色颅骨打，那教团就安排我做对手，一对一，一对二，甚至面对你整个团队都可以。”使徒发出刺耳的笑声，伸手指向身后的阿巴特和埃尔克。
“或者说循序渐进也行，我们不在乎荣耀，也不需要擂台，像城市里那样，公平一战！”
赤果果的威胁，完全利用了提示三，为什么轮回游戏没说必须应战，玩家们却都乖乖走上擂台？
那是因为跟这些人打死路一条。
仪式本身就是对玩家的保护，‘种子’一定有很珍贵的价值，他们并非不能屠戮玩家，而是这样做毫无收获。
结城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过于直爽，都没想过绑架、胁迫之类的事情，也不在乎学姐她们悄悄寻找秘密。
根本没那必要，如果玩家失去利用价值，他们可以亲自动手。
你如果能将他们杀尽，请便。
“你想让我怎么做？”结城轻轻吸了一口气。
“保持你现在的做法就行，以自己的风格尽全力去享受战斗。”
果然，他们真就走欲扬先抑的路线。
结城心说跟自己想的一样，却还是有点不理解：“既然想让我跟亚当一战，为什么不替我做些安排？”
“没那必要，终结你的勇士一样会收获巨大荣耀，直到被下一位更强的勇士终结。”使徒直接了当，也不用结城猜来猜去了，“现在选择吧，跟我一战，还是去迎接你的命运。”
这特么什么养蛊世界，大鱼吃小鱼是吧，至于命运什么的......
放屁，你们的底线可是很灵活的，只不过我赢了没有价值，现在死没有意义。
结城一个字都不信，但调虎离山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在别人底线上疯狂试探。
“好，我明白了。”
“这才像一名勇士。”使徒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明知道结城心里有鬼，依旧满不在乎地让开通道。
“去吧，金色颅骨已经等你两个小时了，我会亲眼见证你杀了他。”
怎么感觉我像你下属似的。
结城有些郁闷，却还是带着早坂爱从他身边走过，直接步入长长的通道。少女面无表情，步伐有些僵硬，直到观众的欢呼声传来，这才猛地回过神。
“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人都是精神病？他们这、这也太......”
“太直接了是吧，确实像精神病患者，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我都怕他突然动手。”结城同样有些没回过神。
以往想查到谁是Boss都得大费周章，人家倒好，直接站你面前，再给你一个‘公平一战’的机会。
可是主线任务不是杀了最强者啊，即便赢了也无法回归，吃饱撑得才去拼命，至于将教团屠戮一空，自己制订规矩？
我要能做得到，现在就去杀亚当，还费这个劲干嘛。
结城揉了揉眉心，他不怕算计，就怕这种阳谋，知道走下去有危险，还不能停下。
上一篇：蒙奇D斗焕，打得海贼直叫唤！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