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当然这有代价，便是如同服用过量兴奋剂一样，寿命急速衰减。
看了眼躁动不安，仿佛有使不完力气的佣兵们，结城心里有根刺，上千名巫师就在脚下，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处。
这......
七海建人想了一下，越早满足提示三，选择的余地就越多。因为提示一的关系，印记最好在剧情人物身上获得。
“这样吧，我们两个阵营各出一人前去猎杀，越早满足提示三越好，其他人守着无魂者。”
合理的建议，七海建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菲伦，做了个‘请’的手势。
谏山黄泉正给丽塔等人投喂POCKY，中世纪土著哪吃过这玩意，一个个兴高采烈，黑发少女没看这边，像是无所谓。
杏寿郎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就差把‘选我’写在脸上。
七海建人则一副慵懒模样，根本不想加班。
选谁呢。
结城犯了难，这三位各个性格迥异，杏寿郎？
不行，这人太光明磊落了，我可是个老阴比，到时候肯定会交恶。
“黄泉小姐，你跟我来一趟吧，菲伦，你去照顾丽塔。”结城摸着良心说，这是绝对理性的选择，谏山黄泉一路不显山不露水，这份从容足以说明实力。
呼，还是没瞒过他。
少女看了社畜一眼，眼神充满了调侃，她这一路确实低调，甚至都没跟结城接触，像是个局外人似的投喂无魂者。
“菲伦小姐，你也吃点吧。”她随手将几盒POCKY丢给年龄相仿的女孩，握住长刀起身，“小五、铃铛、左卫门排好值班表，待会儿可别睡着了。”
“是，大姐头。”几位玩家很是恭敬。
预感没错，这位才是核心人物。
结城都差点被骗过去，毕竟从背景故事而言，谏山黄泉比七海建人和炎柱更普通，剥开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一个智谋百出，一个热情如火也更引人注意。
“放心，我不会告诉麻衣小姐的。”菲伦在旁边小声嘀咕。
“这我不担心，因为她对你的兴趣都比我大。”
“什么意思？？？”
“这人喜欢吃橘子。”
......
丢下满头问号的喷菇，结城带着谏山黄泉走出宫殿，用余光看着嘴角带笑的少女。
黑发，黑色制服，短裙，武士刀，过膝袜，这二次元浓度有些超标啊，性格飒爽，很爱照顾人，属于那种很帅的女孩。
谏山黄泉不在乎结城的目光，反倒故意挺起胸：“李先生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强大且普通可不多见，比如吓丽塔像是恶趣味，其实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人家。”
“你已经观察很久了？”
“嗯，一直在吃瓜，哦不，吃POCKY看戏，要来一根吗？”黄泉递来一支，让结城不知道怎么作答。
“我不吃这种小孩子的零食。”
“哈哈，李先生挺有偶像包袱嘛。”
确定，这应该是黑化前的谏山黄泉。
‘食灵’是一部老番，结城只依稀记得这个女孩的命运很悲惨，那眼神看的黄泉浑身发毛，赶紧把手抱在胸前。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轮回游戏某些时候很温柔。”结城踏上阶梯，望着天空中的闪电，作为穿越者，他了解对方的人生。
如果宇智波带土在那座桥前被拖进游戏，寻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那么与待在原本世界相比，谁更像地狱？
“哦~~~~~”黄泉故意拖长了音调，藏起眼中的怀念，“李先生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怎么突然想起吹捧轮回游戏了。”
“咱们玩家谁没有故事，黄泉小姐，你活的很潇洒。”
“应该说过分潇洒，有些放弃治疗了吧。放在故乡多半会被斥责，说什么不像是个大小姐之类的话。”谏山黄泉吐了吐舌头，双手交叉，脸上充满了希望。
“可不这么做不行啊，‘高兴的时候就大声笑，伤心的时候就大声哭。’这是我教某个人的话，不把它当信条，就算活着回去，也会被认不出来。”
很天真的话，可结城没有嘲笑的意思，因为他也是这么做的。
力量可以强到灭星，杀的人可以无可计数，但有些东西变了，我就不再是我。
“还有恋人留在了故乡？”结城脸上的冰冷褪去，换上了微笑。
“不，只是妹妹，最可爱的妹妹！”
“鬼强人弱，你不怕她也成为玩家？”
“所以我才拼命努力啊，话说李先生，有没有想法帮我一把。”
巨大而空寂的城市，聊天声此起彼伏，结城没想过猎杀成了聊天会，可怎么说呢。
他很欣慰见到这么活泼的谏山黄泉吧，每一位‘熟人’并非预备后宫，也不是什么成神的垫脚石。
他们有的善良，有的邪恶，有的如黄泉般幸运，也有的当场黑化，与诸天万界之人一起聊天，一起挣扎，这本身就足够有趣。
通过黄泉之口，结城了解到‘百鬼夜行’的局势，人类正被恶鬼打压，因为权限的关系落于下风。
人类在策划反攻，所以结城这种又强又聪明的玩家就被盯上了，谏山黄泉一路低调，就是在寻找盟友。
对于邀请，结城不置可否，回归以后的事情已经压的够多，有些忙不过来了。
以太粒子，战争遗孤，审判者，还有自家阵营需要肃清，真算起来比副本还要麻烦。
聊着聊着，他们接近了森精之塔，谏山黄泉立刻闭上嘴巴，显然跟早坂爱一样，很懂得区分时间地点。
这座青色的高塔散发着微光，倒是跟修罗之塔一样以廊桥与巨岛相连，另一端的门扉已然打开。
这么快就有人上来了？
结城做了个手势，跟黄泉各自分开，躲到巨型雕塑之后，这些雕塑跟之前的修罗巫灵完全不一样。
有的鳄鱼脑袋、肥猪身体，有的生有九头，有的像是一团长满尖刺的海胆。
‘森精巫灵，千奇百怪吗？’结城看了一眼，又切换到恶魔视野，能看到这湛蓝廊桥跟之前一样。
诡异的能量如同高压水流一般奔涌，灌入巨岛后消失无踪，由于能量密度实在太高，结城斩不断，也不敢斩断。
这么庞大的能量要是爆散开来，怪物IV又怎么样，当场就得灰飞烟灭。
有人出来了。
结城听到脚步声，将兑换来的隐身斗篷拉紧，眯着眼往前看，就看到一个庞大的阴影出现在门扉处。
一头......老虎？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老虎，只是双脚直立，背后别着砍刀，一股充满蛮荒的恐怖气息迎面而来。
它颇为警惕地探出脑袋左右观察，挥挥手，有几个更矮小的黑影紧随而出。
“小心，这是百妖谱的人，别注视，它们直觉很敏锐的。”黄泉提醒道，轻咬着牙，一副很熟的模样。
草，原来是玩家啊。
结城赶紧将目光移开，只用听觉辨位，刚刚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巫兽呢，若非黄泉提醒，已经被发现了。
“那头老虎什么来路？你认识它？”
“S级妖兽虎先锋，属于底层慢慢爬起来的玩家，生性暴虐，爱吃人，却又异常狡猾，我们曾组织过讨伐，一个小队几乎全军覆没。”黄泉眼里带着仇恨，忍不住补充道：
“顺带一提，那个小队唯一存活的人就是我。”
虎先锋？那个虎先锋？
结城愣了一下，自动忽略了黄泉的故事。
他印象里虎先锋就是一个天天吃饱外卖的老虎，有许多奇怪的表情包。
比如什么大圣别送了，怎么又有人来滑铲之类的。
“S级妖兽是什么东西？”
“除恶队喜欢把讨伐对象划分等级，这样方便在副本里碰到后速下决断。”
“那我算什么？”
“呃，S级妖人吧。”黄泉明显在憋笑。
什么妖人。
结城无力吐槽，不过从布拉德利嘴里得知‘阵营综合评分’的设定后，也差不多明白虎先锋的实力。
一个怪物II或怪物III的玩家，如果阵营总体分数不是特别高，它队友应该在超凡到怪物I的区间。
绷紧的肌肉微微放松，这个综合评分对他极为有利，因为自己的怪物IV评分只算单人，而荆棘蔷薇与菲伦又是另外两套评分系统。
再极端一点，菲伦也可以到达怪物IV。
但玩家与副本怪物不太一样，每人都有压箱底的绝活，结城也不敢小瞧这‘百妖谱’，隔着老远就听到一声洪亮的虎啸。
“他吗了个巴子的，第二阶段居然是这幅鸟样，这么大一座城市，老子怎么找那人？”
“大王你小声一点，妾身把你伺候的这么好，还不够消火的？”一个满脸媚态，有着狐耳狐尾的女人挽住强壮手臂，见猛虎腰间皮裤高高凸起，便白了他一眼，弯腰伺候去了。
嘶——
妖怪爽的扬起虎头，看向跟自己一起上来的贵族探塔者，那是个标准的冒险小队，表情完全呆滞，特别是几个女人衣衫不整，路上受了这群妖怪不少照顾。
他们身后还有一支黑袍、黑衣的联盟探塔者，同样眼神木讷。
森精之塔太适合虎先锋了，它扫荡了第一层，屠灭一个玩家小队，把剩下的全部做成血肉傀儡。就这么一路杀一路草，顺利的前往最高层。
但它很鸡贼的避开巫灵，也没想过篡夺印记。
‘那两个审判者跑哪去了，啧，要不是条件开的好，老子才不搭理。’虎先锋大口吸着气，伸出虎爪摁住努力工作的狐女脑袋，看似舒爽至极，却眯着虎眼打量廊桥对面的城市。
一股危险的味道，真当本大爷傻，需要出动两个审判者的玩家必定很难对付。
“卒鬼，驱使他们去送，别让老子亲自找。”
虎先锋吼了一声，一个秃头、瘦小，略像猥琐大叔的妖怪赶紧点头，像是慢一拍就得被送入虎口。
“是，大王！”
卒鬼拿出树枝似的法杖，轻轻一挥，十几个探塔者像是僵尸一样走上廊桥，虎先锋紧紧盯着，动腰的幅度越来越大。
“你们几个，待会儿把此副本得到的奖励点全交易给我，回去之后本王自有补偿，这回点子扎手，得好好强化一波。”
没人敢反对，弱肉强食便是妖怪的规矩，包括痛苦哼哼的狐女在内全把点数上交，玩家面板直接展开，谁敢藏一个点数都得被切成肉丝。
这就是传说中的养殖队？
虎先锋声音太洪亮，结城都不用专心去听，这才是轮回游戏里最黑暗也是最残酷的本质。
除特定副本，游戏可没有友军伤害，此刻他才明白布拉德利口中的‘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够狠，学姐她们根本没有发展起来的机会。
结城想到了虐杀取乐的艺术家们，正常世界都能孕育出变太玩家，就别提这些妖怪阵营了。
“百妖谱都这么坏？”
“倒不至于，偶尔也会有好妖怪，也有除妖人这种同行。”黄泉的声音很平静，显然是见多了，还有更自私，更颠覆正常人三观的呢。
“这头虎妖很强，保守估计也有怪物III，想讨伐可不容易。”
结城没搭话，他就没想过当正义的伙伴，因为提示一的关系，玩家之间最好不要自相残杀，说不准有合作的机会。
可虎先锋刚才的话让他很在意，如果来晚一些，估计就听不见了。
“它在找人？”
“呃，好像是的，估计是某位玩家吧。”黄泉有些失望，这位李先生太现实了，“应该不是找我，这是副本里第一次碰面。”
两人是有仇的，但黄泉更像报仇之人。
结城轻轻点头，找黄泉的概率极小，恍惚间，他把几件事联系起来。
等等，该不会是找我吧。
他压制住窥视虎先锋的欲望，倾听着越发接近的脚步声，微微抬头，看到一粒黑点在空中盘旋，速度很慢。
那像是架纸飞机，在雷霆下忽隐忽现，若非散发着另一种灵魂能量，恶魔之眼还真注意不到。
有人在监视。
这并不奇怪，所有玩家都会想尽办法监控巨岛，而七座高塔是重点中的重点，只要隐藏底牌，或将之击坠就行。
但这纸飞机在结城眼里不太一样，白色的，难以察觉，怎么看起来很像迪达拉的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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