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结城并没有回到桌边,反而懒散的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日记本。
没错,这就是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所见到的日记,为了那血红的三个字,他‘浪费’了近十年光阴。
其中有无数次动摇过,觉得那属于魂穿后遗症,自己碰到了幻觉,事实上最后他真的动摇了,学了一身毫无价值的技能,准备确定樱岛麻衣的状况之后就回归正常生活。
然后我就来到了轮回游戏,那些时光一下子就有了非凡意义。
扪心自问,没有十年的准备,他百分之一万渡过不了嗜血红月,那种变太难度就是冲着要我命去的,正因为我超越了正常人,不能算普通新人,才有几率活下来。
想到这,结城浑身颤抖,有种活在别人剧本里,自己拼命挣扎,刻苦努力只是一场笑话的讽刺感。
如果是感性的人,此刻已经三观崩塌,可正因为那十年结城最大的收获就是冷静与理性,即便遇到这种事情,依旧会基于线索和证据去思考。
安排好的剧本?不,可能性极低。
从红月之下的活尸到巫神,都没有任何敌人因为巧合会放过自己的倾向,这也没法尝试,总不能把头伸出去让人砍,然后在刀接触脖颈的瞬间,期待天降异象,自己莫名其妙就活了吧。
每一次他都用尽全力,把无数的尸体累积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未来日记,是未来对过去的干涉,越符合现实,越久远,与使用者关系越直接,越有可能实现。”
结城习惯的从能力推演,像小说那般具体描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自己,也最多可以从某个必然发生的具体事件去加以干涉。
“想想看,什么事情是必然发生,然后加以篡改?”
结城皱着眉,目光完全陷入回忆,过了几秒钟,‘呼’的一下坐直。
有,我想起来了。
第一件事,自己离开古堡解锁特性时的异像,当初就奇怪为什么早坂和学姐会直接得到特性,而自己却有个‘是否解锁’的选项。
这是警告,因为从解锁特性之后开始,嗜血红月的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彻底失去了控制。
高风险高收获的原则被打破了,击杀暴君之后结城就纳闷怎么会没有任何奖励,如今回想起来,终于有了答案。
解锁特性的瞬间,命运之轮就开始启动,触发了轮回游戏的防御机制,为了避免我用收获安然渡过嗜血红月,不惜改变了副本奖励。
换句话来说,如果我当初没有解锁特性,暴露出自己的本质,反而会更加简单?
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结城顺着链条沉思,发现没有特性还真的会更简单。
犹豫即败北是用在托马斯身上的,其实对解决副本没有太大作用,得到暴君等正常奖励,哪怕多两个强化点,都可以更稳妥的渡过副本。
甚至于李诞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也跟游戏有关,他到现在都没想通,那人凭什么要致自己于死地。
现在知道答案已经没多大用处,关键在于,选择解锁特性是结城凭着当时的情报、假设必然做出的。
“他在警告我?所以未来日记并不能真的编写剧本,让我本能地选择拒绝?”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结算时,就说轮回游戏想弄死我,为什么要给解除追踪的选择,原来是它搞的鬼?”
“这样算来,真正有剧本痕迹的反而是血光之灾,那次我最接近死亡,可正因为搏了一把,才能提前来到前哨站,从而一步快,步步快。”
结城自言自语,很多的事情联系起来,而眼睛也越来越亮。
恐惧与自我怀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理性的分析才能得到答案,结合未来日记的描述,他差不多弄明白了。
解锁特性、渡过第一个副本是必然,所以未来日记才会起效果,这是‘太一’在暗地里帮我,但祂无法干涉我的选择。
所有的选择都基于自己当时情况的判断,只能说这玩意提供了选择的机会,可话又说回来,需要感谢他吗?
“没有他,我就不会遇到这些破事,不对,我到底会不会加入轮回游戏?没有十年准备,我以普通新人加入游戏存活率也不高,毕竟以前连鸡都没杀过。”
“可时间线也不对啊,未来日记是在未来编写过去的事情,难不成他跟我所处的时间线不一样?”
“未来即过去,过去即未来,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掌控时间。”
“所以太一到底是在未来,还是过去,有没有在我身上,这讲不通啊,如果不在凭什么我会被盯上?”
结城捂住头,几乎要癫了,想到深处,甚至连‘时间’这个基本概念都是混乱的。
他很想知道答案,却根本不可能有答案,这种期待又恐惧的感觉太难受了,因为这涉及到结城最核心的欲望:
他奋力挣扎,为的就是要掌控命运,现在却不知道是谁在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的又是不是自己的命运!
纷乱的思绪展开,模糊之中结城只能确定一件事情:
为什么昼可以找到自己,因为它动用了未来日记,而这日记本来就是我的,因果关系强的不能再强。
如果这玩意落到审判者手里,一秒钟就可以剥开自己一切伪装。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头发凌乱的结城转过头去,红眸泛着寒光,还没开口,樱岛麻衣已经走进来了。
校服,黑丝,脸上泛着微笑,即便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即使在红月之下,这猪头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就像恨不得我立刻消失一样。’
麻衣其实愣了一下,却没有发脾气的意思,反而笑容更加温柔,将门锁上,走向床边。
“遇到难题了?”
“是,但我没办法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结城的语气冷淡,有些不耐烦,“麻衣,你去休息吧,再让我想一想或许能做出一些假设。”
“假设能解决问题吗?”少女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结城,紫色眸子里写满了温柔。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但这件事必须得有结果。”结城依旧垂头沉思,忽然感觉一双温热的手附上脸颊,将自己的脑袋给抬了起来。
樱岛麻衣的脸很近,白皙皮肤与垂下的黑发显得黑白分明,双眸里除了温柔,又增加了几分坚定。
“无作用的假设,只能徒增烦恼,这可是你教我的。”
“可这件事不太一样.......”
结城咬着牙,正想狡辩,少女忽然用力,将他拥入怀中。
双方的力量没有可比性,但樱岛麻衣此刻像是超越了怪物IV,成为了史诗级玩家,结城的脸迈入峰峦中央,肌肉绷紧,竟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
“一样的,无论你身上有什么秘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麻衣前倾着身,胸前男人的呼吸透过校服,接触到皮肤,这种感觉让她脸色微红,干脆抱住结城的脑袋,一遍遍抚摸。
“在我心里,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你都会解决,无论局势多么艰难你总会自信满满,就像阳光一样,在这个黑暗的游戏里给我照亮了前路,好像所奢求的早已超越了安全感。”
鼻腔里满是幽香,脸上全是温热的触感,结城感觉像挨了一针镇定剂似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放松。
“学姐,我有可能是一个大佬重生,或者被他附体,他会不会取代我,我现在都不敢肯定。”结城的脸没入峰峦,有些瓮声瓮气。
“早就看出来了,回归之后你就怪怪的。”樱岛麻衣皱了皱鼻子,并没有苍白无力的安慰,说些什么有我在之类的大话,只将结城从胸前拔了出来,捧着他的脸,直视着红眸。
“让你想了这么久,有什么头绪吗?”
真正聪明的女人不会仅仅安慰,而是会引导爱人。
不知道为啥,结城脑中闪过这念头,脸被捧着,瞳孔中倒映着学姐温柔目光,他感觉自己跳出了桎梏,以旁观者的视角对最近所有分析做出总结。
“不会,至少现在没有这个迹象,没有任何人或势力在刻意操纵。”
“说说看为什么?”麻衣轻声引导。
“第一,迄今任何选择都是基于我当时的判断,如果被刻意操控的话,反而会安全一些;第二,我的性格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记忆也没有发生混乱;”
“第三,迄今的干涉现象都集中在关键节点的保护上,某种意义上算是提供了便利;第四,审判者对早坂使用过因果类道具,追溯无效,这证明你们没有与‘太一’产生直接关系,如果我已经成为太一,哪怕只有一丁点,绝对能找到线索。”
逻辑重新变得清晰,表情也越发生动。
按理来说,结城已经渐渐接近真相,就像巫神复苏,太一的痕迹会越来越重,最终在潜移默化中取而代之。
可结城无论怎么想,都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所以最困惑自己的是,太一到底想干嘛?
樱岛麻衣静静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她就是喜欢结城这种严密逻辑,光呼口号没用的,有理有据才让人安心。
“要我帮你补充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吗?”
麻衣突然开口,让结城顿时迷惑了。
这些事他连日和都没说过,学姐也不擅长分析吧。
“你说。”
樱岛麻衣突然抬起被黑丝包裹的右腿,在结城两腿中间往前一顶,白皙的脸彻底红透。
“我不信那位‘太一’是个猪头少年!”
糟糕,忘了压枪了。
结城一愣,这确实是决定性线索,所以在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跑去骚扰学姐。
恐虐的冠军,让巫神这种失落者都无比恐惧的存在,怎么可能一天蠢蠢欲动,欲火焚身?
况且他刚才完全没有过多想法,太一真要夺舍,不可能连这点本能都控制不住吧。
“那只能说明,学姐的黑丝是超过史诗级的存在,真正的深渊级道具!”
深渊?果然是个猪头。
听到熟悉的骚话,樱岛麻衣的脸已经红的看不到一丝白皙,她咬住嘴唇,轻轻用力,就把可以硬抗巫神雷霆的男人推倒在床上。
啊?
结城干脆躺倒,仰望上空,能看到红润的脸,垂下的黑发,两条白皙手臂就摁在自己脸侧,再往下看,校服领口隐约可以见到一条不算太深,却也不用挤的沟。
“学姐,你这直球我可顶不住啊。”
“给我闭嘴,你这猪头。”紫色的双眸媚态尽显,麻衣呼出热气,整个人埋了下去。
“吻我就行了。”
.......
滴答,滴答。
客厅里时钟发出清脆的声响,桌面的咖啡早已冷透,早坂爱端正的坐着,面无表情地盯着时钟。
“早坂~早坂~~”
熟悉的呼叫声从房间深处响起,女仆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辉夜走进客厅,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你明明就在嘛,还说让你帮我吹头发的,咦,你盯着我干嘛?”
辉夜莫名其妙,自家女仆正用一种无奈又郁闷的眼神盯着自己,干脆左右看了看。
“结城还没回来吗?麻衣学姐又跑哪里去了?”
她叫的挺顺口,这叫早坂长长叹了口气,扶住额头,心里连说呆瓜。
“小姐,你说我要不要染个发?”
“啊?你想伪装的话,用愚者面具不就好了,这次不刚升到4级吗?”
“我是觉得金发有些不吉利。”
“莫名其妙。”辉夜穿着睡衣走去,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早坂你今天有些怪诶,发生什么事了?”
“一点都不怪,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不甘心。”早坂爱把玩着耳侧金发,理智和郁闷在脸上交错闪烁。
你不做初一,我怎么做十五。
是的,我跟樱岛麻衣僵持,只会便宜别人,远的不提,日和跟菲伦就是潜在威胁,呃,包括小姐在内,只是她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这是理性的规划,进度必须要有人推动,才能用‘公平’来策划自己的行动,可是在感性上——
我好不甘心啊!!
早坂爱想立刻、马上、现在就回到床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疯狂滚动,当真郁闷地心里都在流血。
就泡咖啡耽误的几分钟,樱岛麻衣抢占先机,总不能两人一起进去,围着本就烦心的结城开战吧。
“早坂,你果然很怪,是不是那混蛋跟樱岛麻衣出什么事了?”辉夜用手在女仆脸前晃了晃,表情严肃。
她是坚定站在早坂一边的,这个小山头坚不可摧,涉及到女仆的利益,连称呼都变了。
“小姐,你这是希望我去捣乱?”
“呃。”辉夜顿时语塞,几人关系里,她最为别扭。
想要点头,这是早坂的期待,又想摇头,因为这样早坂就属于自己。
“这、我.......”
“好了好了,你根本就不会安慰人,其实我有个提议解决你的别扭。”早坂爱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将头伸了过去,随着嘀嘀咕咕,辉夜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无礼!不知羞耻!”辉夜跳了起来,闭眼跺着脚:“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什么陪嫁,就算是,那也是你给我陪嫁好不好!”
“好啊,我没什么问题。”女仆蔚蓝的眼睛藏着笑意。
“呸呸呸,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在这坐着吧,我去找菲伦!”
辉夜骂骂咧咧的走了,走的很快,像是在逃跑,‘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隐约传来日和的笑声,还有抱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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