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一切犹如镜中月、水中花，虚虚实实让人难以确定，导图上有无数线条，代表着证据与猜想，蓝染端坐着，目光顺着线条移动，不知多久之后，落在了一切的原点。
这是事件的开端，荆棘蔷薇。
第七章 归乡之路
“您的意思是说，审判者像是在主动配合您？”
荆棘蔷薇，日和与结城并肩走在街上，学姐等人各有任务，倒是给了他俩独处的时间。
可老阴比与小阴比凑在一起，只会碰撞出激烈地思维火花，自从恶魔医院开始，椎名日和的人设就扭曲了，受到结城的影响也最深。
末那更像妹妹，而日和才像一位学徒。
“不应该啊，审判者的抉择都没有问题，如果不是您有超越游戏设定的能力，早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日和不太理解，她早就复盘过无数次，审判者尽了全力，抉择也很理智，像这回就没有重蹈以太粒子的覆辙，明显更有耐心。
“一种感觉罢了，任何阴谋都不是完美的，一些漏洞他们没有尽全力去抓。”结城随口说着，他在听到‘蓝染惣右介’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一直高度警惕。
“您是说他们放过荆棘蔷薇太容易了？但这是套娃计划的结果啊。”日和左顾右盼，对荆棘蔷薇的监控已放松了许多，但这是资源分配的必然。
“还有英灵殿，我总觉得他们该莽的时候不莽，该谨慎的时候又过分武断，如果一开始把英灵殿连根拔起，我也没这么顺利吧。”
日和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浅笑：“我倒觉得还好，英灵殿毕竟是强力阵营，没有实锤证据哪能轻易动手，后来您显露‘真身’，审判者不就义无反顾的下注了？”
结城嘴唇蠕动，在逻辑上确实挑不出毛病来，看来疑神疑鬼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当事情过于顺利，反而不安心。
算了，还是那句老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英雄国度两天一夜的旅行短暂，留下一堆疑问倒是次要，关键是他激活了神炬，干脆找了个小吃摊，望着街上往来的玩家，跟日和商量起来。
少女温柔，作为结城的‘学生’，是唯一在思维上能跟他碰撞出火花的人。
“蛮奇怪的，咱们就在这种地方谈论轮回游戏的未来，任何一个结果都会影响数不清的玩家。”椎名日和伸了个懒腰，轻咬着吸管，将一种不知道从哪个副本得来的紫色饮料吸入嘴中。
液体甜腻又散发着清香，有些像橙汁和奶茶的结合体。
“你想要我塑造一个壮观宫殿，然后咱们在棋盘前席地而坐？”结城端着咖啡，总觉得没有早坂爱泡的好喝。
女孩吐了吐舌头，把脑袋来回摇动：“才不要呢，那显得多刻意啊，还是这种感觉好，唔，有一种日常的感觉吧。”
两个老阴比算计人哪里算日常了？行吧，喜欢就好。
结城点了份榴莲蛋糕，看到日和用勺子刮下一块放进嘴里，甜味让她眯起眼睛，但说着骇人的话：
“其实您可以继续与饿狼打下去，试探一下神炬的临界点在哪。”
“这样太危险了，神炬描述里说过会得到轮回游戏的支援，对我而言这是毒药，我也不知道这份注视会维持多久。”结城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在英雄国度冒险，万一出了状况连个帮手都没有。
“倒也是，不过您的这次实验大获成功，解决了一个困扰我许久的疑问。”
不用结城发问，日和就将一本精致的笔记递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结城豁然抬头，看到女孩吃着蛋糕一副愉悦模样，顿时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方面内容了？”
“呼呼，结城先生难不成以为我每次回归都在看没用的小说？”日和嘟起嘴，一副被小看了的模样。
啊？不是吗？
讪笑一声，结城慢慢翻阅，这是椎名日和对轮回游戏设定的一些思考，并非胡思乱想，还综合了英灵殿的情报，交界地的一些传说。
简而言之，就是前哨站、副本、故乡、交界地与轮回游戏的关系，为什么有‘封闭世界’的设定，是真的给新手开荒期吗？那为什么一旦链接交界地，哪怕玩家损失惨重也不能退回封闭世界？
完全封闭，即地球时代，每次回归都在自己家里。
半封闭，即正常前哨站时代，所有玩家被集中起来，除荆棘蔷薇远离故乡。
开放期，即大多数阵营目前状态，与交界地连接上。
还有一个是成熟期，那是大剧变之前的事情，玩家进一步向交界地集中，然后遴选出轮回者这种人上人，去往更上层的未知世界。
“四个阶段层层递进，轮回游戏不会那么好心，给玩家发育时间，从轮回者到最低级的新人都是耗材。”结城自言自语，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日和一路的观察让异常更加直观。
“嗯，所以我们能否猜想，轮回游戏用某种媒介与各个阵营和副本链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链接越发坚固？”
青葱般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望着结城紧锁的双眸，女孩露出一抹浅笑：“结城先生，您还记得曾经吹得牛吗？”
结城当然不会忘，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理论嘛，听起来不明觉厉，把审判者狠狠刷了一次。
“你觉得这是太一借我之口在阐述轮回游戏？”
“不无可能，当然我也搞不清楚您和太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结城摇摇头，他也搞不懂，这玩意牵扯到时空混乱，因果混淆，下意识地端起咖啡，苦涩的味道流入嘴中。
他开始认真思考曾经吹过的牛逼，这当然跟崩坏三没有关系，只是他一时找不到更恰当的比喻。
“轮回游戏为树干，交界地就像树枝，前哨站和副本如同树叶，一层一层链接起来，那我们的故乡又算什么？”
“我认为像是大海，树外的大海。”日和洒了些许果汁在桌上，手指轻轻滑动，“树叶应该是生长出来的，而生长需要养分，一片没有玩家，没有剧情人物的世界毫无意义，或许就不会出现在树上。”
嘶，还真是这样啊。
轮回游戏里有无数未解之谜，但有一点结城可以肯定。
从未出现没有玩家的前哨站，从未出现没有生机的副本，哪怕最单纯的猎杀任务，轮回游戏都不会丢出一个荒芜星球让玩家单纯的自相残杀。
在交界地中混了好几个月，结城有过亲身体验，但日和拥有数据。
她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这是每次去交界地搜集到的副本资料，这玩意并不贵，只是很少有人去搜集。
玩家回忆录，数以百计的副本故事，日和当做精彩的小说来看，每每为其中奇妙的设定或者物种惊叹，可她不是看了白看。
“我敢肯定，每个副本都是活生生的世界，我甚至觉得有些副本可以变幻为新的前哨站。”
结城厌恶胡思乱想，却最尊重数据，点点头，算是确认了这条设定，又屏住呼吸。
这个规律放在荆棘蔷薇身上不适合，因为他们飞升时，前哨站就没有一名玩家，死气沉沉，至于副本——
瞳孔微缩，脱口而出：“随机副本！”
这条设定他差不多都快忘了，那是在地球阶段，玩家战斗必将引发随机副本，他去了好几个都没有生机。
“嗯，我问过末那和菲伦，她们世界的玩家交手不会开启随机副本。”
好啊，这么细微的区别我居然错过了。
往事重提，别有一番味道，在周围吵闹的声音中，结城紧盯着桌面果汁，渐渐回过味来。
每一片叶子都会按某种规律吸取一类世界的‘养分’，比如按世界观的‘战争遗孤’‘英雄国度’‘英灵殿’，比如按力量体系的‘以太粒子’，比如按世界基调的‘狩猎者’‘战狂’。
结城设想过，如果真能脱离轮回游戏，是各回各家，还是去往一个世界，这也是两仪式一类玩家最纠结的问题。
“那些旋涡，是通往各个世界的通道，它是单向的，不停从各个世界吸取养分。”结城扬起了头，这一点几乎可以石锤了。
“我也是这个看法，如果是双向的咱们是不是能够回去了，只不过以前毫无思路，直到‘种族游戏’之后。”末那前倾着身，小声道：
“一个细节，我们回归的时候，倒计时根本没有到，您说的那些黑线应该就是链接点，斩断之后我们立刻回归。”
这是个细节，当然结城是知道的，估计空和伊卡洛斯也知道，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结城拿走了神炬，用‘俱灭’斩断联系，那个副本就从轮回游戏中消失了。
“不一样，红月世界没有真正链接，里面的各族出不来，也不是玩家。”
“那是否可以猜想，这链接非常脆弱，才会被您给斩断？”
结城愣了片刻，轻轻点头，这猜想是合理的，照理来说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至少轮回游戏不会干看着你废副本。
绕来绕去又回到太一身上，还是那句老话，轮回游戏变成智障是一切的前提。
“共鸣，我在英雄国度解锁神炬的时候感到了共鸣，通过描述和你的猜想，难道前哨站也是通过轮回道具与游戏本体链接？”
结城自言自语，不用日和点头，他也发现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每个世界都要讲究设定。
层层递进的解锁，轮回道具间的共鸣，遴选轮回者，还有最细微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为什么玩家都会回到前哨站？
一种绑定机制，一种空间坐标，就拿菲伦和末那来说，她们的坐标已经被绑定在荆棘蔷薇，那么是什么东西将她们绑定。
已知，轮回游戏是智障，失去了主动干涉的能力，那就不可能是祂把玩家亲自送回，更像是激活某种程序，条件达到，自动送回坐标。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如果把这个坐标斩断，文艺点的说法是树叶离开大树，落回世界之海。科学点，坐标丧失，轮回游戏就没有了来回传送的可能？”
于此喧嚣街边，结城似乎找到了答案，整个人精神一振。
无论对不对，总算找到着力点了，顺着轮回游戏共鸣这一条往下深究。
“我恨不得现在就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把那个轮回道具共鸣出来，再斩断。”
“别急哦，结城先生，您不觉得荆棘蔷薇禁止使用武力和道具，这更像一种保护吗？”
少女温柔的话语中，结城眨了眨眼，还真觉得有些像啊。
俱灭他已停止解锁，万一得到了猜想，结城直接尝试，引来轮回游戏注视也就罢了，斩不断更好玩，这涉及到‘种族游戏’与前哨站的区别。
荆棘蔷薇再多特异，与轮回游戏的联系绝对比副本紧密。
“我甚至觉得祂是故意留着那群轮回者不杀，引我去找遗产的，不然神族早就拿到了神炬，也不会有第二阶段的故事。”
日和咬住吸管，不停地眨眼，这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远超未来视的境界，可细想又觉得很可能。
“太一先生，真厉害呢。”
“跨越时空杀人，能不厉害？”结城苦笑，轮回者重生计划匪夷所思，跨越时空而来的一刀更是难以想象。
“纳入重点研究吧，下次副本我想办法实验一下，然后再找个阵营实验，其他的事也不能停，找到怎么做不算什么，得做到才行。”
少女凝重地点点头，做与做到是两个层次，更对结城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深信不疑：
任何自由，都需要铁与血来铺就。
.......
这日常挺舒服的。
咖啡喝了，蛋糕也吃了，更重要的是两个老阴比凑在一起商量，碰撞出的思维火花自然耀眼。
猜测需要实践去验证，结城东奔西跑就是为了留足时间，况且他从不单线操作，各种好消息接踵而至。
菲伦和辉夜回来了，她们联系上了‘万事屋’，这个被通缉的小团队巴不得审判者倒霉，会找个时间跟结城接触。
末那回来了，两仪式那边进度不错，越来越多的朋友表明立场。
额外的好消息，智械按计划行事，一边把自己从漩涡里摘出来，一边愿意做中间人，联系狂怒之火。
既然必有一战，结城当然要找更多的盟友，跟审判者单挑这种蠢事想都没有想过。
“还有两天开启下一次副本，准备去百鬼夜行还是以太粒子逛逛？”
一群人围坐在圆桌边，末那呸呸吐着橘子皮，引得结城一阵嫌弃，这严肃的作战到她嘴里就成旅行了。
这次不会追猎审判者，结城也不在乎弄死几个大审判官，他要这把刀悬在头顶，人心惶惶。
“哪里都不去，煽风点火后面跟着的就是大浪淘沙，继续等就完事了。”
“兄长大人，您真不怕被人记恨上啊。”
“压制他们，甚至直接干预的是审判者，干嘛记恨我？罗德也好，雷蒙也罢，就活该背负一切压力？”结城冷冷一笑，作为一个用‘势’的好手，早已算透人心。
但凡交锋就会带来仇恨，除非审判者也放着不管，必然成为敌人，问题是审判者敢不管吗？
“好了，这些目标只是让审判者分心，现在真知百眼受创，整个交界地到处都是‘太一’，还有几个重点阵营需要他们关注，放在我本人身上的目光就少了许多。”
结城摆了摆手，他有个好习惯，就是永远保持谦逊，张开嘴，吞进麻衣递来的橘子，又转向另一边，吞下早坂爱塞来的葡萄，这水端平了，才满意地咀嚼。
“实力，趁此时间赶紧提升实力，你们必须到史诗级才能参与接下来的事，没时间浪费了，审判者那边也有高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在围炉旁，满桌的橘子皮和瓜子花生面前，这话着实没什么说服力，但众人的表情都严肃下来。
化繁为简，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结城把未来道路已经理清，核心便是三条：
第一，根据之前的猜想深入研究，确定脱离轮回游戏的办法。
第二，提升实力，拥有实现梦想的资格。
第三，寻找朋友，获得与审判者决战的能力。
“第一条只有你能做，第三条咱们也帮不上太多忙，看来只能专注第二条了。”樱岛麻衣淡淡说道，引得所有人连连点头。
她们是团队核心成员，真正绝密的事情结城只能交给她们去做，怪物级实力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好在结城把基础给她们打的很牢，早坂爱已相差不远，樱岛麻衣跨入怪物IV的境界，其余人也是怪物III阶。
就跟‘大家努力一起考上东大’一样，某种发愤图强的情绪蔓延开来，结城转过头，看到那双坚定的紫色眼眸，握紧了麻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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