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你熟悉力量才是最优先选项，学姐，你晋升史诗了吧。”
“没什么好熟悉的，我本来就不是战斗人员。”麻衣继续切菜，表情专注，“把他死死绑在身边才是我的主要工作，你看，这次他不也乖乖回来了吗？”
她们从不担心结城提前跑路，但这信心也要有依据，就像从未有无缘无故的爱。
“我承认你在这方面的价值，但我也有一半功劳。”
“哼，最多四分之一，因为这里面还有日和、末那她们的功劳。”
“学姐的意思是，自己独享一半咯。”早坂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捂嘴道：“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跟我没得比。”
“早坂，我本来就不是战斗......”麻衣转过头，看到女仆的笑容一愣，瞬间就知道这‘功夫’指的是什么方面了，脸瞬间涨红。
“她们两个闹起来了诶。”
“别管，这是常有的事，日和你要去劝一劝吗？”
“我不合适，还是辉夜同学去吧。”
“凭什么又把锅甩给我？我才不当讨人嫌！”
客厅中，尖耳白发的精灵捧着茶杯，好奇的目光看来看去，因为知道的太多，也不愿意让菲伦为难，她就成了编外人员。
‘没料到这里超乎寻常的......呃，有趣。’
这些可是‘太一’最亲近的人，轮回游戏最核心的死敌，不说像神秘组织一样高大上吧，起码也得有点神秘感。
回归两天，仔细观察，别说神秘感，连边际感和紧张感都没有，这不就是凡世中的普通朋友，哪有半点游戏死敌的模样。
“觉得很奇怪？”菲伦侧头过去，表情很怪，因为她也遇到过同样的事。
“嗯，她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整个轮回游戏都是敌人。”芙莉莲面无表情，精灵已经习惯了冷漠。
没等菲伦回答，茶几对面静静看书的椎名日和抬起了头，对这位新朋友报以微笑：
“结城先生说紧张感有用，但过于紧张反而会坏事，所以要保持‘日常’状态。”
“心理安慰？”
“确切说，是结城先生的心理安慰，个人好恶会随着力量改变，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维持他的喜好，就像风筝的线，拉住他，不让他飘入深空。”
日和埋下头继续看书，芙莉莲思考着，顺带看到了封面上的大字。
《史诗心理学》？
她有些懂了，这就是所谓的维系初心吧，审判者挠破头都想不到这个理由，并非太一不能润，而是祂要润去最喜欢的世界。
传说中屠尽万物之人，却喜欢这种感觉，谁能想到？
芙莉莲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可正如她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魔法，而非用魔法杀人一样，强者总是有不同的怪癖。
“起码待在这还不错。”
“谁会喜欢压迫感呢，不耽搁正事就好了。”菲伦轻声细语的说着，忽然往旁边挪动，一双小手瞬间扑空。
菲伦的闪避都练成被动技能了，可芙莉莲不会，那双手顿时搭在了胸上。
“啊，真平，还是菲伦的好。”
末那搓揉两下就松开了，这精灵跟自己有一拼，毫无手感可言，芙莉莲倒也不生气，扭过头认真看着她。
“除了末那小姐这种固定根源的玩家，也只有这个阵营极少被游戏影响。”
“哎呀，不要说这么正经的话题嘛，兄长大人不是想尽办法要早点跑路吗？”末那摆了摆手，从桌上抓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轻轻甩动着赤足：
“重获自由的时间越来越近咯，以后可享受不到这种便利的生活，想要什么东西，‘biu’的一声就会出现。”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在畅想回归的生活，但没有人去纠正她。
空岛结城要做的事必定会做成，无论是审判者还是轮回游戏，无人可以阻止。
“先别急着高兴，我可不想辜负你的期待。”
男人的声音传来，厨房里的早坂爱和樱岛麻衣停下了拌嘴，椎名日和合上书本，其余人也纷纷回头，而两仪末那已经扑了过去。
“兄长大人，你还活着呢！”
结城抬手就是个爆栗，这雌小鬼真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怎料对方化作粒子出现在身后，一下子趴在了背上。
“别闹，我刚消耗了不少能量。”
柔软、纤细的手臂就搭在脖子上，只叫樱岛麻衣看的咬牙切齿，偏偏又无可奈何。
这人脸皮厚了，段位就高，末那才懒得管学姐的威胁。
“不要，抱着你才安心，免得你什么时候悄悄跑路了。”
“说什么话，我要跑路还用等到现在？”结城懒得跟她斗嘴，便背着她来到沙发前，晃了一圈，只好搬来一根独凳坐下，刚抬起手，一杯咖啡就塞入手中。
“准备就绪了？”女仆前倾着身，忽略掉‘挤出来’的现实，堪称雄伟。
“应该说继承‘太一’的就是这些了，那混蛋真就没给什么东西。”背后吊着个人，结城也不好拔刀，干脆双手怀抱。
“我已彻底解锁‘俱灭’，掌控前哨站。”
第二章 天生的决战之地
结城花了两天时间，把‘俱灭’彻底解锁了，在得到那一行一行的权限后，显得神采奕奕。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前哨站绝对是特殊的，不然早被无孔不入的审判者们渗透的跟筛子一样。
蓝染明知道这个荆棘蔷薇有问题，却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用史诗质变绕过，还被结城给戳穿了。
“荆棘蔷薇就是早已准备好的决战之地，还没开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中，‘地利’已经占定了。”
众人点头，她们早不是当初的新人，各个前哨站都去过，没有什么地方比屁股下面更安全。
其一，权限结城一人拥有，这就避免了渗透，下了封口令之后，逮到荆棘蔷薇的玩家也没用处。
其二，单论战斗的话，这里拥有无数座百鬼夜行的天守阁，那天守阁可是恶鬼花了许多时间才搭建完成，他们却捡了个现成。
这些高楼坚固无比，诶......
椎名日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我们这跟交界地一样禁止战斗，能用上吗？”
“不能，轮回游戏的规则高于前哨站的权限，况且如神炬一般，史诗级玩家足够多就能撑爆权限。”结城立刻答道，以前他不懂是为什么，现在解锁全部权限后已经懂了。
想逃课，没门。
还是得打啊。
大家有些失望，可想想也是，一群审判者干看着她们跑路，这幅画面也太滑稽了。
“你还拿到什么权限？”樱岛麻衣很好奇，她记得权限可以压制其他阵营玩家吧。
“这样吧，你们跟我来。”结城终于把末那甩了下来，起身走向门边，扭过头却发现大家都没动，“怎么了，不好奇太一的遗产？”
“我们没资格进去吧。”
结城恍然大悟，接着挥了挥手：“现在有了。”
没有特效，麻衣等人互相看了眼，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能触碰规则，这正是结城解锁黑刀之后获得最高权限：
主动向玩家分割，而非轮回游戏随机指定。
这下就没问题了，随意打开一扇门，权限之路便直通管理室，众人跟了进去，好奇地打量这片破碎星空。
每一个裂痕就是一个闪烁的画面，有些在实时播放前哨站内的情况，有些在回溯某一名玩家的过往，有些因为关键词汇聚焦于玩家，然后立刻开始全面分析。
这、这不就是个无形的监控系统？每一名玩家都被自动跟踪？
日和总算知道各阵营首领为什么要搜集权限了，如果所有权限聚集于一人，那就代表了绝对控制，绝对的王权。
麾下玩家根本没有隐私可言，或许只是酒后随口一说，都会被严密监视，然后翻找记忆，把你在副本内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全给回溯出来。
等等，这样岂不是说......
樱岛麻衣脸颊微红，赶紧从这无数画面中寻找熟悉的场景。
“咳咳，先说好，我没有监视你们啊，菲伦，你这看垃圾的目光又来了。”结城略显尴尬，换到学姐她们这里，自己不就是个变太跟踪狂？
“真的？”
“嗯，恋爱总要保持些神秘感嘛，就像身着内衣，总比***了更具诱惑。”
结城的奇妙比喻让许多人都移开目光，唯独菲伦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变太了。
这猪头能忍得住？不对，我早让他看光了，不不不，但澡堂会议那些内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麻衣脑子很乱，却见辉夜等人更混乱，轻咳一声：“姑、姑且信你，赶紧说正事。”
“对对对，这不重要。”结城当场接住，这种‘吃了几碗粉’的问题傻子才纠结呢，轻轻挥手道：“一个完整的开拓者具有上百种不同权限，堪称绝对王权，但你们知道为什么没人能做到吗？”
“因为你不可能与每一名玩家做朋友，每一项权限都碎裂成了无数片，某些权限过于微小，根本无法察觉，但只要一个碎屑还残留在外，就无法完整。”日和读了不少游记和历史，当即答道。
“嗯，除非把阵营杀得只有一人，但这么做本身就站在所有玩家的对立面，除非像我这种，一步快步步快，拉开巨大差距。”
除结城身边之人，当下的‘荆棘蔷薇’最强者是一叶知秋等玩家，也就是怪物IV的级别，这在交界地里面已经非常快了，但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无法复制，别忘了咱们上来的时候前哨站无人，却又直接跳过了‘封闭世界’的阶段。”早坂爱补充了一句，自家阵营本来就是特殊的。
照正常流程，从地球飞升的玩家将会是一大批，而且实力差不多，他们会自带地球时代的矛盾， 至于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跟他们差距也不算大。
或许当场内斗，打的血流成河，或许团结一致，最终链接交界地，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总会出各种纰漏。
“菲伦当时告诉我，在封闭世界阶段，最强大和最初的玩家就是‘开拓者’，开拓者将会得到无上权威，也要负担阵营的未来，因为走在最前面，会承受最难的任务，一旦陨落，权限碎裂成渣。”
“我、我那也是道听途说的，里面有一些艺术加工。”菲伦圆脸一红，她当初就是个超凡级玩家，这些设定不也是听冒险者们吹牛逼。
“我没责怪你，毕竟咨询费就是一杯果茶罢了，这代表了部分的真实。”结城故意调侃道。
果茶。
菲伦望着闪烁星空，一时跟做梦似的，当初这个男人又无知又抠门，一杯果茶都舍不得，这才过了多久，便成为交界地中唯一的‘王’。
“结城先生，那真正的设定是什么？”日和举起小手，她最喜欢研究设定了。
“说来话长，反正你记住，所谓开拓者、审判者都是在大剧变之后，轮回游戏打下的补丁，其目的是为了让游戏用最小资源维持运行。”结城不是来上历史课的，这些话题直接跳过，轻轻挥手，无数图像骤然一变。
那是一片银河般的星云，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线条，它们链接中心，又拧成一股绳向着虚空攀升。
“这、这就是轮回游戏的全貌？”
众人看呆了，椎名日和甚至看的头晕眼花，因为现实阅读也无法数清楚里面有多少星辰，这跟天文学没有一丁点关系，每个星辰都是个独立位面，看作一个宇宙也未尝不可。
无数新玩家到来，无数老玩家陨落，每时每刻都有新的任务展开，发布提示、给予奖励、或是失败抹杀，简直是无穷线程的运算。
芙莉莲眼眸倒映着星光，憋出一句：“轮回游戏，看起来挺忙的。”
诶，这精灵颇有吐槽能力啊。
结城瞥她一眼，这才解释道：“确切地说，这是现在的轮回游戏，以前祂更庞大、更复杂，也更简单，看到这条丝线没有。”
众人随着结城手指方向看去，那中心的丝线通向更高层次的世界，却黯淡无光。
“太一斩断的？”
“嗯，‘太一’其实已经做了90%的工作，轮回游戏的真正算力其实在此之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伟大游戏’了，下面这么大一坨，都不过是为上层战争提供的养分。”
结城用手指画了一个圈：“以前下面是不需要审判者的，游戏主导一切，巴不得玩家日日拼杀，好遴选出最强大的种子，换句话说，咱们现在的设定已经是天堂了。”
天堂？这鬼地方算什么天堂？
樱岛麻衣等人顿感讽刺，却不得不承认以前的轮回游戏更加简单粗暴，是完完全全的黑暗森林法则。
强者理应获得一切，然后被更强者吃掉，交界地不过是轮回者的修养站，就像是种族游戏，那些怪物在交界地呆腻了，甚至可以打造一个位面休息，这个娱乐位面遗留到现在，竟还能被当成高难本。
以前的玩家，在成为轮回者之前是毫无价值的，而成为轮回者又要面临更恐怖的战争。
“咱们这就相当于轮回游戏的新手村？专门用来豢养轮回者？”椎名日和双眼亮晶晶的，她最喜欢这些设定了。
“差不多吧，以前各阵营是无序的，无穷杀戮才能锻造出真正的强者。”
“那轮回者就是人上人咯？”
“怎么可能，不过是大一点的炮灰罢了，而且轮回者之间差距也极大，应该有另一套力量分级，但我估计超越史诗，到达传说就可以入门。”结城无法忘记‘太一’把轮回者当猪宰的事情。
“那轮回游戏参与伟大游戏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结城看了眼星图，那是自己难以想象的高度，有着比现在复杂一百倍的设定，光是最熟悉的‘万神殿’，他就看到了混沌四神与崩铁星神的影子。
或许在万神殿，这些‘神’就是强大的‘轮回者’。
“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否则太一也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了，我可没兴趣无限升级。”结城很有逼数，随意点了个星辰，“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切断联系，让星辰脱离轮回游戏本体。”
“做解放者？”末那好歹严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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